锦州城已经被围了十四天了,黄台吉想尽了一切办法,可还是降服不了这座军事重镇,它仍然巍然不动地屹立在那里。“大汗,明军的火炮太猛烈了,城墙又高大,我们很难再向前一步了!”济尔哈朗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向黄台吉汇报着战场的情况,他的一条胳膊都被明军的火器所伤,正不断地向外渗着血。
黄台吉只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伤亡如何?”

济尔哈朗苦着一张被火药熏黑的脸,有些无奈道:“自从攻城之日算起,已经伤亡将近千人了”。那时候女真人数量本来就少,士兵人数也不多,所以伤亡这么多久已经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了。

“早说了不要出兵的,现在遇到麻烦了吧!干嘛非要打锦州、宁远、山海关这一线,袁崇焕在这里部有重兵,而且城高难攻,真是白白糟蹋将士们的性命!”一旁,阴测测地传来了几句很有讽刺的话,矛头直指黄台吉。

这人正是二贝勒阿敏,他的父亲舒尔哈齐因叛乱死于努尔哈赤之手,这使他的心中深深地种下了仇恨的火种。不过迫于伯父努尔哈赤的威严,他还不敢怎么样。可黄台吉就不同了,按家族辈分来说,他还只是自己的堂弟。

阿敏的仇恨在黄台吉上台后慢慢地抬头了,首先在打朝鲜时,他就有了割据反叛之心,不过没有得逞。现在看到黄台吉在锦州进军受阻,他就忍不住上来讽刺几句。

黄台吉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他一直容忍着阿敏的无理,可到了这个时候,没想到他没出什么力,反而冷嘲热讽起来。他冷冷地看了阿敏一眼,不快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也知道明军的宁、锦防线不好打,可不打打这里,我们又能往哪里去呢?而要是被我们打出去了,那我们就可以直扑北京,到时候,我大金就未必取不得这大明的天下!”

黄台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阿敏仍旧冷笑着说道:“不知道往哪里去?哼,难道就不能绕过山海关,从蓟州一路直扑到北京城下吗?”

“你那样绕了多远的路,搞不好还没撤出去,就被大明的勤王之师给堵在了关内,最后都给围歼了!”黄台吉毫不犹豫地说道,这点他也有考虑过,不过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

阿敏还想再辩驳,就被黄台吉打断道:“你也不要吵了,既然出兵了,就给我好好的去打,死几个人有什么好怕的,等拿下了锦州,就什么都有了。”

阿敏现在也不敢真个跟黄台吉闹翻了,他还不是他的对手,只在心里重重地哼了一下,随即就转身出了营帐。

黄台吉也一样,他刚刚上位没多久,还不是对阿敏下手的时候,只得先容忍,但不满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正悄悄地长大。

山海关外的战斗打得正酣,可京城里只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惶恐了一阵,随后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刘焕的心里很关心战事的结果,可也不是特别的担心,有后世的三百多年的历史见识,他对宁、锦防线的稳固程度还是非常信任的。

周玉凤这几天也不是很高兴,王府里莫名其妙地来了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而且连自己的爱郎都时不时地往那边赶,女人最原始的嫉妒心开始在她的心里萌发了。但她从小就被教育女人要三从四德,女人太好妒也是被人看不起的,所以她倒不敢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怎么的不愉快,可在刘焕面前,发点小小的幽怨不满也还是会的。

她见刘焕坐在窗前怔怔地发呆,以为他是在想那个新来的女的了,周玉凤的心里顿时泛起了一股浓浓的酸意,撅着小嘴幽幽地说道:“这么想看人家就去找她嘛,在这里傻坐着又有什么用!”说完,眼里还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泪水。

刘焕的思路陡然被打断,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道:“看谁,是谁来了?”

周玉凤还以为他是故作不知,心里感到更委屈了,这新婚才几个月,怎么自己的爱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呢!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呜咽道:“你不喜欢我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刚来的女的了,你去找她吧,留在这里也是不情愿。”

刘焕感到一阵莫名奇妙,自己都还搞不清楚对熊芷琳是什么样的感觉,怎么这妮儿就委屈成了这样子了呢?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慌着上前去解释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说清楚不就行了。好,不哭了啊,那个女的只是芸儿的姐姐,以前在王府住过。这次她是来向我通知鞑子兵的动向的,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你就不要哭了嘛!”

听了刘焕的话,周玉凤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我?”

刘焕看到她没哭了,慌乱的一颗心终于平复下来,而她那梨花带雨的神态却又让人极是爱怜。

他轻轻地拥住周玉凤,微微笑道:“对嘛,不哭就好了。我怎么会骗我的小凤凤呢,我和她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原是熊廷弼熊大人的女儿,熊大人被问罪后,她就成了无家之人,到处东躲西藏。而且在熊大人这件事上,我觉得是大明亏欠了他,所以我就想帮帮她。这王府里却是很安全,让她在这里住一住,玉凤不会反对的吧?”

周玉凤原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刚才也只不过是露出了新婚小女人地心态而已。她一听这熊姑娘身世这么悲惨,心中的那丝不快早就飞走了,把脸微微贴在刘焕的胸膛上,轻轻说道:“她这么可怜,那就让她在王府住下吧!其实,妾身也不是不让你找别的女人,只是以为那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女人,所以才”

说完,她想到刚才的失态,脸上微微泛起了一抹羞色,只是显露在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竟是那么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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