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怖能量在大厅之中回荡,二人眼中露出一丝讥讽之时,斯年仙帝便觉无数恐怖压迫挤压过来,那感觉就如同登天压力,可怕且强悍到极致。
他骇然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这种骇人压力之下,喘一口气都无比艰难,强烈窒息之感挤迫得他头皮发麻。

此时忽有一股诡异之力,自漫天火热力突兀生出,瞬间临至斯年仙帝周身四处,倏然流转出一个奇诡无比弧线之后,他便觉自己体内仙元不受控制一般迅速朝着体外倾泻而出。

这种仙元消失速度是非常之快,只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他已是面色苍白,虚弱得不成样子,中年威凛神怡瞬间有苍老之态泛延,一头花白头发几息间生成,配上一张过度松弛面容,完全是一个垂暮之年老人模样!

虚空里倏地一道身影掠过,一道凄厉锋芒快如流光,噗嗤连声自那斯年仙帝身上闪过,不见鲜血迸射,却是有一团血色将其瞬间笼罩,转眼凝实如茧,将其身形密实包裹,一股吸力自那人掌中吐露,瞬间便将血茧收入不见。

此时玄羽旗三位半神引领下,锋锐之音尖锐鸣叫漫天,赤霞与银辉迸发,铿锵震耳,惊天气势交织,罡风崩裂四溅,竟是使得整个主殿半空,都是开始慢慢形成了裂缝,然后一片一片碎裂开来,虚空中各处皆是空间碎片存在。

崩裂空间每一次波动加剧,便是一条仙人生命消弭,大面积崩塌显现之时,六层主殿内,已没有一位盖世楼仙人存活。

那力行、子平二位仙帝身影,此时已是出现在静恩阜各处角落,身影每一次闪动,便有仙人身躯风干如枯朽,随之有毁灭之气泛延。

他们所带领仙人身形如电,尽皆穿梭于虚影流光当中,声声巨响自爆烈之势交界处响起,那方空间仿若被这股力量给凝固一般,短暂窒息后即有血色蔓延,映衬得那巨响愈加振聋发聩。

随汩汩死气向山谷内深处蔓延,轮番强势巨力,已使得阵法结印余力也给波及到,齐齐发出剧烈震颤,光影闪动里,可破万物般浩瀚能量威势如披荆斩棘,给予整个山谷一片萧条感觉。

望着眼前一切,刘君怀突然感觉,盖世楼一众仙人颇具凄凉悲怆,再怎么他们仅是一群隐藏在暗中太多年可怜虫,隐藏世家即使隐藏足够深,只要存心有不良过甚,怎可逃得过这一次又一次劫难降临。

无论罗王域身后势力何等强大,面对神界如此多势力压迫,也只能一直低着头,慢慢潜藏方可让自己壮大起来,但此等壮大也需心念不曾偏颇。

刘君怀心中无一丝愧念牵绊,只是略略闻听百息,他便知会静恩阜内仙人,均是在斯年仙帝悍威下存活,那主殿堂内众人,皆与罗王域有颇多知晓,显然整个静恩阜内仙人,已尽皆被那方势力所侵蚀。

这等势力存在,在狐狸尾巴露出之时,便是完全被覆灭之日,只因他们实力太过于低下,仅只堪得马前卒罢了,即使如罗王域这般势力,亦不过他身后更隐秘势力外围遮挡,一旦被揭露出来,其下场亦是如斯。

他身前忽有数道身影闪落,力行仙帝抚了抚额上发髻,声音也没有先前轻松,一番杀戮下来,心境已有波及:“我自不明白,这些愚蠢之辈所谓何如,且不讲只能终日里龟缩至深隅,其未来更为凄惨无比,却是为何行此阴邪之事而乐此不疲?”

刘君怀轻笑道:“晚辈也是在方才想着此事,莫非是邪恶气息早已将其心境迷失,此等看不到将来之举,内中情由裸显,却是从不去思虑么?”

子平仙帝淡淡说道,“你二人这是以自身角度偏颇视之,各人心态与秉性尚有相异之处,如何生存更是多凭个人喜好,再有利诱威胁相加持,接下来所行之事,便是其人咎由己见,何等生存状态孰是孰非,他自身自有评定,你我何必为这些许宵小而迷乱心境!”

刘君怀顿觉眼前一阵清明,子平仙帝所讲最为与现实契合之极,一切因果相续缘由自由心生,旁人自是干涉不得,哪怕是短暂影响力施加,也终是抵不过其人一生秉念施为。

自己方才那等杞人忧天之举,既不能终释心中疑惑,亦不能轻易将此等样人心性改变,却是颇具庸人自扰般毫无道理,横加徒生他人忧患,着实是可笑之极。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具有良好心境与健康心理状况,对于修炼者发展极其重要,过于分析事物之间联系,即会产生主观片面性与盲目性,尤其会在某些无法认知与解决问题上,往往更会陷入无休止忧愁之中,而就此无力自拔。

道教至理却是着重于容人容事之豁达、博大,心胸开阔,性格开朗,方是修炼心态最真实状态,而豁达心里是寻道者品格与美德所在,只有博大胸怀与洒脱态度,方达道教之中最高境界。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与子平师弟相比,我还是稍逊一筹啊!”

力行仙帝此言有感而发,方才一时心境有所缺失,却是这位与自己关系甚密同门师弟,要头脑清醒许多。

子平仙帝依旧淡笑着摇了摇头,“经过一番杀戮,无论事由过往,总是血流漂杵之事,对于心境修行终会有些许不良影射,实乃人之常情。短暂迷失淆惑并非坏事,师兄大可不必有形而上学心理久滞!”

刘君怀报以欣然,“怎般讲来,亦是子平前辈一语警醒梦中人,晚辈方才那等冗长悲愁,便如同在探讨灵性,灵魂,精神过程中,将它看得太过严肃、认真,它其实只有在淡然,放松与理智情形下,才能更好地显现出来。”

子平仙帝点头赞同,“身体是一个活生生雕像,我在真身灵魂内形成它,当具有肉身时,它就是我,自己必须与**认同,不然就会对生物性分身感到疏离。

“这个生物性分身分即为我之肉身,就现在的自己而言,所有表达都必须透过此具肉身,但是不只是活在这个尘世而已。作为一个生物分身是必须依靠着肉身,而当**死去,我的灵魂仍会存在,但是实际上,它永远必须透过一个形象来运作。

“这便是个人实相之本质,自己本心即为另一形式实相本质,方才的杀戮,亦只是将本心秉持,通过杀戮这个形式来运作,对于我这具所谓神皇分身来讲,本心即为与物质世界目前表达方式而已。

“不能藉着否定肉身本心秉持,判定需通过何等方式,而获得实相心灵本质所达!分身与真身灵魂为一共同体,同具有本心善性心愿与道义根源寓意,采取何种秉持方式,却是与本心无半点相悖。

“对待本心早已缺失之人,这等残酷手段,又何尝不是一种令他们早些解脱之举?心灵被束缚,也就彰示着灵魂被禁锢,本心迷失就是已被外力所加持,唯一解决方式,便是将此等束缚、禁锢,与外力迷失一同消灭殆尽,方有本心重现时刻,哪怕那等本心真意,会是在重生时候方可再现精纯!”

闻听者皆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一时间失其本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迷失下去,本心如之生死更迭,得之则生,弗得则死!

只是这等恍悟感乍现之时,玄羽旗三人已带着众位仙人自空中跃下,楷瑞仙帝哈哈大笑着来至身前:

“有万象兄弟这双慧眼,大大省却潜入与锁定之苦,此次偷袭般战斗过程,已是久违了的痛快爽利!”

力行仙帝旋即转换心态,也是笑道:“于天残岛内,要我等这许些半神境地者,实施此等等同于暗杀行径,也的确是久违之极!好在此乃情势所迫,不得已行此安全方式,方能将敌对势力一网打尽!”

嘉木仙帝却是在一旁呵呵摇头,“那也仅限于天残岛之内,若要进阶神界,即使神兵巅峰层面,却是要重拾这等久违之法。出得天残岛,我们这些半神就什么都不是了!”

子平仙帝乐道:“那也不尽然,即使半圣存在,亦为天仙层面,逐次攀升至如今境界,身在何等层面,便需行得与境界相关之事,我等也无需这般自我剖析定否!”

刘君怀一旁旁听,却是深感众人语中禅机,虽不是旁人在刻意教化,境界不同,心境自会有所不达,自己与那几位半神意识理会便存在着差距,再由具有着神皇意识的分身讲出来,更有深层禅悟。

更高境界,便会有更多尘劳欲息感悟,总是自己对天地自然具有再多超乎常人之处,那种日久岁长后的心凝形释过程,却不是凡浅经年履历所能比拟的。

在道家来看,天是道德观念与原则本原,人心中天赋地具有道德原则,刘君怀本身,虽然具有天人合一自然状态自如进出,但尘世间各种名利、**蒙蔽的倏然醒觉,同样是一种感悟自然方式。

未有更多后者浸染,刘君怀这般感悟至纯,但也缺少了些幡然顿悟的果决,也只有更多此等摒弃、剥离斑驳后的再行凝炼添加,方是最真实自然法则感悟的精髓与至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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