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敬眯着眼打量岸边密密麻麻的战船,在民众眼里俨如一堆垃圾的战船,在他眼中都是无价之宝,四百多艘战船啊!如果都归了自己,他可以打造出一支强大的商队,可惜......
蒋敬也知道这些战船的唐军的战略资源,就算丘明达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卖给自己,他也不要多,要十艘就足够了。

“这么样,这些大船还不错吧!”

“是不错,钱不是问题,可惜兵部已经登记造册了。”

蒋敬含蓄地提醒一下丘明达,他必须把兵部造册这件事解决好,否则自己也会有危险,邱明达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这句话,‘钱不是问题’,只要出得起钱,还怕没办法解决造册这件事吗?

丘明达笑道:“就算是库存粮食也会出现腐烂,船只嘛!常年泡在水中也会自然损坏掉,或许不小心被乞丐做饭烧毁,何况一半以上都需要修复,我想损失几艘朝廷也不会追究。”

“那我能拿下多少?”蒋敬问道。

“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拿出二十艘。”

蒋敬大喜,连忙道:“我们回去详谈!”

“蒋东主请!”

“请!”

两人转身向城中而去,至于军营前的种种乱象,丘明达视而不见,此时他眼中只剩下了钱,哪里还会管士兵的军纪军容。

........

夜幕悄悄降临,十几艘小船和两艘渡船在夜幕的掩护下在长江中缓缓而行,悄悄驶向停靠战船的码头,刘兰成站在岸边注视着远去的船只,他知道,如果只是想摧毁这些战船,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一支小规模的北隋水军杀过来便可将它们摧毁。

大帅之所以没有选择船队,而是选择自己出击,就是想创造声势,威压唐军,给唐朝制造危机,以逼迫江夏军队西撤,那么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威压效果呢?

刘兰成对自己的计划略略有些遗憾,如果自己的目标是对准江北的军营,或许效果会更好,但此时箭已上弦,他已经无法再做选择,只得按照既定计划走下去。

“将军,该出发了!”一名亲兵牵马走上前低声提醒他。

刘兰成点点头,他翻身上马,狠狠抽一鞭战马便向县城方向迂回绕去,后面三千骑兵跟随着他一路疾奔,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

长江上航行的十几艘小船是从距离夷道县三十里外出发,包括两艘渡船在内,一共有十七艘船只,数十名精通水性的士兵在船上操纵,由副将张厉亲自率领。

张厉本身是来自水军,水性也很高强,前年他便率领手下烧毁了停靠在秭归县的货船,而这一次他故技重施,对付停靠在江面上的四百多艘战船,不过相对于前年,这次他们的准备更加充分,携带了大量的高奴火油,足以将这些战船烧得干干净净。

四百多艘战船密密麻麻的停泊在码头两边,由于数量太多,船只都紧紧靠着,彼此用铁链拴扣,防止船只被江水冲走,另外,唐军也考虑到了火灾,因此岸上有百人昼夜站岗,不准民众靠近船只,江中也有一支小船队在外围巡哨,防止蟊贼入内。

两更时分,十几艘隋军船只抵达了码头,白天斥候观察唐军的外围巡哨船时发现了一个漏洞,巡哨船基本上不管靠岸的水域,这是因为岸上有士兵把守,所以巡哨船便偷了懒,但岸上是面朝外站岗,防备从陆地过来的乞丐或者小偷。

隋军船只便沿着岸边悄悄前行,在夜色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驶入了庞大的船队之中。

四百多艘战船无论列队怎么紧密,依旧占地极大,足有数千亩之多,从高处向下看,整个停船景象十分壮观。

张厉在烧船方面的经验堪称天下第一,他主持过大规模三次烧船,早已得心应手,在船队驶入停船场后,基本就不会被唐军士兵发现,这时候他们需要选择最好的位子,首先是上风向,只要大船烧起来,顺风而烧,火势蔓延极快,其次是靠岸边先烧,这时为了阻止岸上士兵分船,再其次是全方位,最好是东西南北,加上船场中央,五个火点效果最快。

至于烧船的部位,张厉偏向于从顶端开始烧起,这主要是防止士兵救火,只要甲板和桅杆起火,士兵就无法上船救火,船身迟早被烧干净,而且从底部烧起,船只往往还没有烧起来就先沉没了。

十七艘船兵分五路,士兵们先攀上大船,将一桶桶高奴火油吊上船,泼在甲板各处,随即用火把点燃火油,先是最东面出现了火光,紧接着中部的十几艘大船也开始燃烧起来。

不多时,北面和南面也燃起大火,最后是西面,这也是隋军士兵撤离的方向,他们携带的小船也燃烧起来,士兵们纷纷跳入江水中,奋力向西面游去。

。。。。。。。

城头的巡哨士兵率先发现了船场着火,他立刻敲响了警钟,“当!当!当!”急促的警报声响彻全城。

驻扎在码头上的士兵也发现了战船起火,立刻骚动起来,士兵纷纷起身准备参与救火,码头上的将领也派人进城报告。

丘明达刚刚入睡便被亲兵叫起,得知船场失火,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要知道那是朝廷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虽然大家平时都十分嫌厌,可这些船只真的出事,天子是要杀人的。

丘明达手忙脚乱地披上盔甲,带着数十名亲兵向城门奔去,刚到城门口便遇到了赶来求救的码头士兵。

丘明达怒吼道:“是谁放的火?”

“我们也不清楚,宗将军说可能天气太干燥引发大火,但....但.....”

“但什么?”

“将军,火势太大,我们扑灭不了。”

“混蛋!”

邱明达大骂一声,向城上奔去,城头早已站满了士兵,每个人都担忧地望着江面,只见江面上到处是燃烧的火点,尤其最东面,火焰已经连成一片,浓烟滚滚,火势惊人。

“将军,怎么办?”几名将领担忧地问道。

他们都知道这些战船的重要,一旦被烧毁大家都要获罪。

邱明达望着江面上正在燃烧的大火,猛地想到了蒋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也看见了千余士兵在码头上无助地泼水救火,他忽然咬牙令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士兵都出去救火!”

邱明达心里明白,战船被烧,自己的罪名逃不过去了,就算能逃脱死罪,活罪也逃脱不掉,可要逃脱死罪,他也必须要有脱罪的理由,天气干燥引发大火只是一个借口,但他的态度的才是关键,就算是装样子也要表明自己是拼命救火的。

让所有士兵都去救火,这才是他的态度。

城门开启了,四千士兵拿着木桶、木盆和扫帚涌出城门向码头方向奔去,邱明达一马当先,大喊大叫,指挥士兵救火,表现得极为卖力。

就在这时,官道右侧忽然火光大作,一支骑兵冲黑暗中杀了出去,唐军士兵措不及防,纷纷被骑兵刺翻,顿时哭喊声一片,士兵们惊恐万分,调头便逃,但另一支骑兵却已经趁机杀进了城内,向数百名还没有来得及出城的唐军士兵杀去。

丘明达顿时惊呆了,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是隋军士兵放的火,这里离河北有十万八千里,隋军士兵怎么可能从天而降。

但眼前的一幕却真实地呈现了,就在这时,主将刘兰成大喝一声,“敌将受死!”

手中长枪一挥,分心便刺,丘明达手中没有兵器,只有一把剑,他拔剑抵挡,却被长枪挑飞,丘明达吓得魂飞魄散,调头拨马便逃,十几名亲兵冲上去挡住了刘兰成,刘兰成一连挑翻十几人,再看丘明达已经桃远。

刘兰成大怒,喝令道:“给我杀!”

隋军的夜袭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五千唐军被杀得横尸遍地,伤亡异常惨重,只有数百人逃脱屠杀,其余四千余人全部死在隋军的长矛和战刀之下。

船场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等北岸的大将段志宏率军赶到南岸时,北隋骑兵早已撤退得无影无踪,而四百多艘战船则全部被烧毁殆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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