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信公子,暂时没有什么困难,我先告辞了!”
“将军路上当心!”

“多谢!”

张铉翻身上马,催马向坊门奔去,张铉此时骑的当然不是他的宝焰兽,而是给他驮运兵器的普通马匹,连战马都不是,在洛阳这种鱼龙混杂之地骑宝马上街太容易引起别人的窥视,尤其现在满街都是武人,更是需要低调一点。

张铉来到了天寺阁酒楼,不知道秦琼等人是否还在酒楼内喝酒,他翻身下马,只见酒楼大门前人潮涌动,酒客盈门,生意格外火爆,门口的几名揽客酒保忙得脚不沾地,声音都哑掉了。

“公子要来喝酒吗?”一名酒保满头大汗跑到张铉面前,嘶哑着声音问道。

“我是找人,有六个人,都是男子,和我一样打扮,个个身材魁梧,对了,他们没有骑马,是从南市内走路过来,你知道他们坐哪里?”

酒保苦笑一声道:“今天小人忙昏头了,哪里还记得住,这样吧!请问公子他们是否有预定?”

“没有预定!”

“如果没有预定,那就只能在一楼二楼大堂内,酒楼雅室中午就订满了,临时过来不可能有房间,公子自己去找找吧!”

张铉想想也有道理,让酒保替他看着马,自己快步向大堂走去,刚走进一楼大堂,热闹喧嚣的气氛迎面扑来,只见大堂内坐满了酒客,各自聊天,不时传来一阵阵开怀大笑,十几名酒姬如蝴蝶般在各个座位间穿行,笑语盈盈,推销美酒,不时被人悄悄揩油。

虽然是大堂,但也用低矮的围板隔开,每桌酒席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很难做到一览无余,必须一间一间地寻找,张铉从时间上判断,他们应该还在喝酒,尤其没有张须陀在旁边,他们会喝得更加尽兴。

张铉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众人,又上了二楼,二楼和一楼一样也坐满了酒客,也不安静,四处传来划拳猜枚声,都是各个地方的口音,唯独没有听见齐郡一带口音。

这时,张铉看到了位于角落的一张桌子,矮围板内里面坐在六七个人,个个身材高大,其中一人背影正是秦琼,原来他们在这里,张铉心中一阵欢喜,便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几个怎么找到这个位子?让我好找!”张铉走上前笑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

秦琼埋怨了他一句,连忙让个位子给他,又招手叫酒保,“再来一壶酒!”

张铉坐下,见罗士信和裴行俨都醉倒在位子上,不由哑然失笑,“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尤俊达笑道:“两人斗酒,到最后两败俱伤!”

秦用跟张铉满了一杯酒,小声笑道:“二叔,罗大哥最后耍赖,偷偷用****来斗酒,结果我把他的****又换成了酒,他也不知道,喝得很畅快,一头栽倒。”

张铉哈哈大笑,“你小子使坏,当心他明天找你算账。”

“我才不怕他呢!他敢惹我,有他苦头吃。”

“人小鬼大!”张铉笑着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元鼎,我们刚才得到一些英雄会的消息,你要听听吗?”秦琼端起酒杯,微微笑道。

“叔宝但说无妨!”

“这次英雄会是兵部主办,由新任兵部卫尚书主持,共取前二十名,头名封冠军大将军,二到五名封骠骑将军,其余封云麾将军,但只有散官没有实封,但最吸引人的一条就是张榜天下。”

“不是说军队要引进人才吗?怎么没有实封?”张铉有些不解。

“具体不知道,传闻说是兵部反对,所以就取消了实封,不过是真的武散官,将刻有皇帝御赐金印,还有赏金。”

旁边尤俊达又补充道:“要先去兵部报名,按兵器重量取百名特殊武者,不用参加初试,直接进入第二轮复试。”

秦琼笑了笑又道:“这些天风云聚会京城,听说到处都在比武,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多交朋友,不要整天呆在房间,多出去走走。”

张铉欣然笑道:“叔宝说得有道理!”

就这时,一直喝酒不语的尉迟恭慢慢探身对张铉道:“斜对面那几个人,将军认识吗?”

张铉回头向斜对面望去,只见斜对面也坐着六人,但他都不认识,

为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文士,皮肤白得吓人,整个脸就像画的一般,一双眼睛比刀子还要锐利,身穿黑袍,更显得他十分诡异,他面无表情看了张铉一眼,目光又移开了。

张铉奇怪地问尉迟恭道:“我不认识他们,尉迟为何问我。”

“我发现他们一直在盯着将军。”

张铉心中更加疑惑,难道这些是自己仇人不成?他这一年多来结仇不少,连他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仇人。

这时,秦琼笑道:“天已经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兵部报名。”

帐已经事先结了,众人起身,秦用扶起罗士信,尉迟恭扶着裴行俨,向大门走去。

张铉走在最后,又忍不住向斜对面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挡板旁边一人隐隐有点眼熟,刚才他的视线被挡板遮住,没有看见此人。

不过张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只见此人浑身杀气腾腾,像豹子一般充满张力,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使原本英武的脸庞显得有点恐怖,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张铉迟疑一下,但还是没有多问,转身跟随众人离去,就在这时,那个男子眼睛渐渐喷射出怒火,双拳捏得嘎嘎直响。

“师都,你确认是他吗?”旁边中年文士淡淡问道。

“启禀先生,就是他,他就是张铉!”

“果然是他!”

中年文士刀子般的目光骤然射向张铉的背影,仿佛射穿了张铉的身体,北海失手的仇恨顿时涌上心头,中年文士冷冷自言自语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先生,要下手吗?”

“不急!”

中年文士端起酒杯,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目光,“只要他在洛阳,就跑不了,不要坏了我们的正事。”

他给一名手下使个眼色,手下立刻起身,远远跟在张铉等人身后........

张铉等人离开天寺阁酒楼,向南市内走去,张铉脑海里还在思索那个疤脸男子,自己确实认识他,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快走到南市大门时,张铉停住了脚步,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疤脸男子不就是梁师都吗?他假扮黑马贼,自己在漠北和他交过手,后来又在北海争夺过兵器。

“原来是他!”

张铉忽然明白了,那个中年文士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北镜先生,金山宫之主。

“将军,他们是谁?”尉迟恭关心地问道。

“老尉,还记得我们在北海看见那三首大船吗?”

“俺记得,难道刚才那些人就是他们。”

张铉缓缓点头,“那个疤脸男子叫做梁师都,也就是黑马贼的头目。”

尉迟恭长期生活在马邑郡,怎么可能不知道黑马贼,他也知道张铉曾和黑马贼恶战过一场,莫非就是这个梁师都?

“将军,要不要我去关注一下他们?”

“不用去专注他们,只要把后面跟踪之人干掉便可!”张铉头也不回地冷冷道。

尉迟恭猛地一回头,只见数十步外有黑影一闪,躲进了旁边小巷。

尉迟恭勃然大怒,拔出刀冲了上去,秦用也跟着跑了上去,那名黑影见势不妙,转身狂奔,冲进了南市外面的夜市之中,消失不见了。

“元鼎,那人是谁?”秦琼不解地问道。

“叔宝听说过金山宫吗?”

秦琼一惊,“原来是他们,难道突厥人也参与进来了吗?”

张铉摇了摇头,“或许和突厥人无关。”

张铉刚才看得很清楚,六个人全是汉人,没有一个异族人,连那个北镜先生也是汉人,恐怕他们有自己的企图了,未必是给突厥人卖命,尤其是梁师都,他可是隋末枭雄之一。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