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离开了。
赵吉鹏扶着小题,两个人走进了囚禁原生鲁班的那顶帐篷,她们还要看着他。

小题透过帐篷的窗子,一直望着干戈消失的方向,沉默着。

赵吉鹏则从帐篷门望着老猫离开的方向,也沉默着。

坐在旁边的原生鲁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赵吉鹏踹了他一脚,说:“你笑什么?”

原生鲁班朝小题努了努嘴,说:“我笑小题。”

小题回过头来看了看他。

原生鲁班说:“你拼死拼活挣脱了控制,现在居然被他们捆上了,跟我一样!”

小题不理他,继续看窗外。

原生鲁班说:“你会说你是自愿的,那又怎么样?他们之所以捆了你,就说明他们不信任你。”

赵吉鹏敲了敲原生鲁班的脑门,说:“你给我安静点,干戈不在还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吧?”

原生鲁班根本不在乎赵吉鹏,只对小题说:“小题,你终归要属于我们。”

小题看都不看他,只是说了句:“闭嘴。”

原生鲁班并不死心,接着说:“原族人,汉族人,罗布泊里的人,罗布泊外的人,都是人,没必要鱼死网破,你回归我们,我们并不会杀干戈,相反,我们还可以给你们一套房子,让你们好好过日子……对了,我楼上就空着一套……”

赵吉鹏说:“大爷,您还兼职卖房呢?”

原生鲁班还是不搭理赵吉鹏,继续说:“我看出来了,你和那个沈小题都喜欢干戈,可干戈是个花心大萝卜,两个都想要,我们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把他变成两个,或者更多……”

赵吉鹏说:“你他妈这也叫办法?唯爱不可复制,你没听说过?”

原生鲁班说:“你错了,爱是可以复制的。”

赵吉鹏“哗”地蹲下来,狠狠弹了一下原生鲁班的脑门:“我让你再逼逼!”

她的力气远不如干戈大,原生鲁班并不怵她,反而伸长了脖子,作势要咬她的手指。

赵吉鹏躲了过去,她盯着原生鲁班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想喝酒吗?”

原生鲁班摇了摇头:“这么热,我才不喝。”

赵吉鹏站起身,去车上拿来仅剩的两瓶白酒,放在了原生鲁班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小题说:“干戈不在,原生鲁班还在这里,我又被捆着,你别喝了,保持清醒!”

赵吉鹏说:“你放心,不是我喝,是他喝。”

小题就不说话了。

赵吉鹏打开了瓶盖,对原生鲁班说:“从现在开始,你说一句话,我就灌你一口酒。”

原生鲁班说:“小美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

赵吉鹏笑了笑,伸手就捏住了他的鼻子,拿起酒瓶就朝他嘴里灌。原生鲁班被灌了几大口白酒,拼命咳嗽起来。

赵吉鹏放开了他,说:“怎么样?”

原生鲁班不开腔了。

赵吉鹏以为他已经老实了,没想到,他又对小题说起来:“你可以一意孤行,就算你们赢了,出去了,你的一切都要归还给沈小题……”

赵吉鹏怒了,又捏住原生鲁班的鼻子给他灌酒了,一转眼,一瓶白酒已经下去了半瓶。

原生鲁班满脸通红,脑子也有点不清醒了,嘟嘟囔囔地说:“你要是愿意,我们说不定会把你妈妈接回来,治好……”

赵吉鹏又拿起酒瓶给他灌酒了,干呕了几下,终于一头栽在了地上。

小题回头看了看,突然说:“赵吉鹏,你把我的绳子解开吧,我想上个厕所……”

……

3:14。

日食开始了!

这时候,干戈和陈伞已经埋伏在了轵邑城外。他们披着黄色的座套,趴在柏油路旁边的沙子里,盯着那两根石柱,纹丝不动。

干戈的嘴唇已经干裂。陈伞也满脸潮红,全身热汗。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陈伞小声说:“你觉得我们这次……能成功吗?”

干戈依然盯着那两根石柱:“只许成功。”

陈伞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干戈看了看他:“你是担心小题骗我们?”

陈伞赶紧说:“我是担心她给我们画地图的时候,其实已经被控制了……”

干戈说:“不会。”

陈伞说:“为什么不会?”

干戈说:“就是不会。”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他们在等待太阳完全被吞噬的那一刻。快到四点钟的时候,天地之间彻底黑了下来,而且刮起了阴风,温度降了很多。轵邑城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看不清了。

干戈说:“准备……”

陈伞绷紧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两个人爬起来,一步步逼近了那道防护墙。

干戈停下来,掏出了一把刀子,试探地扔了过去,刀子穿过防护墙,飞出了很远才掉在地上。

干戈说:“冲!”

两个人立即从两根石柱之间冲了过去。

黑暗渐渐覆盖了整个罗布泊。

……

小题已经上完了厕所,赵吉鹏并没有再绑她,两个人并肩站在营地中间,一起看天空。

赵吉鹏突然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干戈他们可能回不来了……”

小题望着轵邑的方向,看不清她的表情。

帐篷里传来原生鲁班醉醺醺的声音:“怎么就黑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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