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从外面的一角烧起来的,小题好像并没有察觉,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干戈似乎呆住了。

实际上,他的大脑在快速转动着,闪过无数的问题——谁在放火!是团队内部的人还是团队外部的人?他该不该去救火?

没人发现着火了。那个所谓武林高手就住在小题旁边,他的身影也没有出现,看来他也没有醒过来。

如果小题死在了童真帐篷里,他就不需要再动手了……

该不该救?

该不该救?

该不该救?

最后,他已经不会思考了,只剩下这句问话,震耳发聩。

他冲到了他的车前,慌乱地取出灭火器,然后像豹子一样冲过去,抽开报销销,左手握着喷管,右手猛压压把,白色的干粉就喷向了火苗。

火快被喷灭了,一个黑影才从童真帐篷里跳出来,是赵军。

干戈把灭火器塞到他的手里,喊了声:“接着喷!”然后他冲过去,忍住咳嗽,使劲拉童真帐篷的门帘。门帘用金属锁扣锁着,他喊起来:“小题!小题!”

里面似乎有动静了。

他掏出刀子,使劲刺向帐篷,继续喊道:“着火了!你他妈快出来!”

他终于听见了小题的叫声,她好像冲到了门口,想打开锁扣,可是半天都打不开。

干戈说:“憋着别喘气!不要慌!”

终于,锁扣被打开了,干戈打开帐篷的门帘,发现小题已经瘫倒在门口。他想把她抱起来,趔趄了一下,竟然没抱动。

这时候,赵军已经把火彻底扑灭了,他走过来,推开了干戈,然后蹲下来轻轻地抱起了小题,就像抱起一只小猫,他一直把小题抱到了没有烟雾的地方,放下来,小题就躺在了沙地上。

夏邦邦跑出来,直接跑到了小题跟前,蹲下来喊道:“小题!怎么了!”

干戈跑过来,大声说:“有人放火!”

夏邦邦说:“谁?”

干戈说:“我哪知道!”

小题困倦地睁开了眼睛。

干戈说:“你怎么样!”

小题摇了摇头,弱弱地说:“我没事儿。”

干戈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邦邦说:“徐则达不是在站岗吗?”

干戈说:“那是一头猪。”

他拿着手电筒走到了车辆附近,并没有看到徐则达,隐约听见一阵阵呼噜声。他用手电筒朝徐则达的越野车里照了照,照见了徐则达张开的大嘴,他睡得正香。

干戈拍了拍车窗,徐则达被手电筒晃得眯起了眼睛,一下坐直了身子,竟然端起了那支搞笑的玩具枪,对准了手电筒的光源。

干戈用手电筒照了照自己,徐则达这才把枪口放下来,打开了车门。

他说:“我正在构思,给团队做个整体规划……”

这时候,赵军打开了几盏照明灯,营地变得灯火通明了。徐则达朝营地看了看,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赶紧问:“干戈,怎么了?”

干戈一边朝回走一边说:“你看不见吗?童真帐篷着火了!”

徐则达脖子上挂着夜视镜,拎着激光枪,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干戈:“天哪,看来,防火工作重于泰山啊,我们应该成立个消防领导小组了……”

钟离彩也起来了,她穿着一身很暴露的睡衣,跑到小题跟前,关切地问:“小题姐姐,你怎么了?”

小题支撑着坐了起来,她看了看钟离彩那白嫩的乳沟,说:“头晕,目眩。”

夏邦邦说:“去拿水!”

钟离彩就跑去拿来了一瓶水,拧了半天拧不开,干戈一把夺过来,打开,递给了小题。小题喝了一口,然后对赵军说:“谢谢你赵军。”

赵军淡淡地说:“是干戈救了你。”

小题又看了看干戈,很迷惑:“你?噢,对不起,我只记得赵军把我抱出来,其他都不记得了。”

干戈说:“你该减肥了。”

其他人陆续都跑出了帐篷。

Cassie看到这一幕,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吓哭了。

谷未素是最后走出来的,她站在外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夏邦邦说:“徐镇长,你怎么站的岗啊?”

徐则达讪讪地笑了笑:“我在车上一直在思考团队的安全问题,太累了,竟然睡着了,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夏邦邦不再理他,他看了看每个人,声音有些冰冷:“谁干的?”

这是在审问。气氛一下凝固了。

夏邦邦又问:“夜里谁起来过?”

徐则达说:“夏队长问了,希望大家都能如实回答!”

夏邦邦看了看谷未素,谷未素也看着他,并不说话。

夏邦邦说:“谷未素,你起来过没有?”

谷未素冒出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我帐篷里有尿罐儿。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夏邦邦皱了皱眉,又问Cassie:“你呢?”

Cassie哭得更厉害了:“徐镇长知道,我从来不起夜的,一觉到天亮。吓死我了,我现在腿还软呢……”

夏邦邦又看钟离彩。

钟离彩无辜地看着他。

夏邦邦说:“我在给你们机会。”

没人说话。

夏邦邦说:“赵军,你把行车记录仪拿来。”

赵军立即走向了悍马。

干戈转头看了看,悍马的车头正好对着营地,他有些惊讶:“你的车熄了火,行车记录仪还能用?”

夏邦邦说:“我有移动电源,昨天睡觉前我把行车记录仪打开了。”

钟离彩突然说话了:“我起来过……”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钟离彩。

夏邦邦迷惑地看了看钟离彩:“你起来干什么?”

钟离彩说:“我经常失眠,翻来翻去睡不着,就去了趟厕所……”

干戈说:“真他妈巧。”

钟离彩急了:“我一直随身带着安眠药!不信我拿给你们看!”

夏邦邦说:“钟离,那不是重点。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起来过?”

钟离彩的眼睛湿了,说话也颤巍巍的:“夏哥哥,我没有害小题姐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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