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惟勇站在南大营的辕门外,神情颇有些依依不舍,一转眼,他来到包头就已经将近两年时间了,绥远新军从无到有,人员从不满编到现在的超编,装备从大刀长矛到现在的一式快枪,战斗力从弱到强,这都是他的心血啊。
毫不夸张地说,绥远新军就是简惟勇一手打造出来的,可是现在,他却要离开绥远,离开这支他一手打造的新军了,心里的不舍那是不言而喻的,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奶大的孩子,从今往后却要送给别人养了,心情能好受得了?

不过,一想到即将要去漠北编练新式骑兵,简惟勇立刻就充满了斗志。

当初来绥远的时候,简惟勇就曾梦想着能够编练一支骑兵部队,因为他在日本陆士学的就是骑兵科,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替自己的祖国训练出一支新式骑兵,一支不再使用弓箭的骑兵,一支装备了新式马刀和骑枪的骑兵

不过,在绥远简惟勇并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因为绥远将军贻谷的辖区太小,所能调拨的经费更是有限,编练一个步兵标就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要想编练新式骑兵,根本就不可能,甚至连步兵标辖下的马队都是不满编的,原因很简单,养马可比养人要贵多了。

现在,他简惟勇终于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要不了两年时间,一支崭新的新式骑兵,就将在他的手上打造成形,在不远的将来,漠北新军骑兵协必将成为大清国一支举足轻重的战略力量一想到新式骑兵编练成功之后,连北洋巨孽袁世凯也要对他刮目相看,简惟勇就不禁热血澎湃,豪情万丈

简惟勇身后,几个高级军官也是神情复杂,有不舍,有惆怅,更有喜悦。

伴随着简惟勇的离开,绥远新军独立标正式扩编为混成协,下辖两个步兵标,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一个炮营外加一个骑兵营,赫连成已经被委任为混成协的协统,按照后世的提法,那就是少将旅长,正经是高级将领了。

混成协的参军官是从北洋新军中调过来的。

风狂和瞿鹰扬也当上了标统,正经是团长了。

鄂力亚因为资历尚浅,只当了个骑兵营营长。

除了鄂力亚这个倒霉蛋,绥远新军其余的军官全都官升一级,皆大欢喜,所以今天中午醉仙楼的这场酒筵既是简惟勇的欢送宴,同时也是风狂等一干军官荣升的庆祝宴,当然,酒筵是包头商业协会操办的,银子也是包头商业协会出的。

参加酒筵的除了绥远将军贻谷、将军衙署参赞以上武官以及绥远道的文官外,还有包头商业协会的十几个会长,总之,来的都是绥远有头有脸的军政要员,醉仙楼上足足开了几十桌,连院子里都摆满了八仙桌,坐满了穿着灰呢军装的的丘八。

二少赶上了这顿筵席,其实这都是简惟勇刻意要求的,早在十几天前他就已经跟赫连成交割好了军务,当时包头商业协会会长马公甫马大掌柜就提出要替简惟勇钱行,不过简惟勇坚持要等二少到来,这钱行宴要是没了二少,还能算是钱行宴吗?

二楼雅间,绥远将军贻谷,将军衙署左右两司参赞,简惟勇,赫连成、二少、马公甫还有另外一家大商号的大掌柜坐了首桌,这八人除了二少,几乎都是绥远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他们对于二少跻身首桌并无意见,甚至还相当欢迎。

论能力,在坐几位都知道马亮能有今天,靠的都是这个小年青。

论财力,做成皮毛霸盘之后,西字号已是包头数得着的大商号。

更为关键的是,二少如今可是红顶商人,拥有军火专买专卖权的。

包头城的各家商团要换装,还得求着二少给他们购进快枪呢,贻谷也差不多,绥远新军的步枪用不着二少解决,可机枪还有火炮却也是有求于二少,因为二少从俄国人手中购进的价格可是远远低于从西洋购进的价格,不巴结能行吗?

这场本是给简惟勇钱行的欢送宴,最终变味成了给二少接风的洗尘宴。

“二少,来来来,我敬你,我敬你。”马公甫向二少连连敬酒,“咱们可是老朋友了,当初包头商业协会的成立,还是你牵的头呢,我早就想挑个时候好好地谢你了,可你一直忙,每次来包头待不到几天就走,总得没机会,今天,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马大掌柜客气,太客气了,呵呵。”二少欣然举盏,旋即盏倒酒干。

“二兄弟,如今简大哥已经是漠北新军骑兵协的协统了,可你当初答应给绥远新军的四挺马克沁重机枪还有两门快炮可不许跟着转交漠北新军。”刚当上绥远新军混成协协统的赫连成则唯恐即将到手的装备飞走,“你可不许变卦。”

“好说,简大哥,赫连大哥,你们都是我的大哥,只要你们发话,我这个做小弟那还不得乖乖听话?没说的,只要你赫连大哥发话,小弟照办就是,几千上万吨的铁甲巨舰咱搞不来,弄几十挺机枪和几十门快炮还是不难的。”

“好,这话我可记下了。”赫连成闻言大喜,又举盏道,“干了,干了”

“二少,听闻你要在唐努乌梁海圈地办军马场?”绥远将军贻谷也道,“不过,要办起一个军马场,开销应该不小吧?他日二少如果真的办起了军马场,并且引进西洋马种培育出了优种军马,你可不能只顾漠北新军和马中堂哟?”

贻谷跟马亮因为乌里雅苏台的驻防事务,夙有积怨。

对于马亮近半年火箭般的窜升,贻谷更是妒忌得简直要发疯,心想这小子半年前还是自己手下的副将呢,现在倒好,一下成了加兵部尚书衔的总督,都成封疆大吏了,今后自己见了他都得行下官之礼了,真他祖母的憋气。

所以,贻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挖马亮的墙角。

贻谷也看得出来,马亮俨然已经成为马亮的“胡雪岩”了,所以就开始寻思,怎么想个法子把这小子给挖过来,让他为己所用,这事真要是办成,不仅可以斩掉马亮一条臂膀,更可以为自己赢得一大臂助,简直一举两得啊。

“嗨,大人言重了。”二少赶捧着酒盏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在下创办军马场,还不是为了咱大清的八旗铁骑能有更优良的战马可以乘御?没说的,只等军马场办成,在下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大人麾下的八旗铁骑配上最好的战马”

二少是乐得大方,反正吹牛不用上税,这只是酒桌上的话,当不得真。

再说了,等到漠北军马场办起来,再培育出优种军马,少说也是四五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大清王朝恐怕已经完蛋了,贻谷也早不知道跑到那个旮旯去了,难不成还真有人会把今天这旧帐翻出来找二少理论?

一顿酒,足足吃了两个时辰才尽欢而散。

贻谷、马公甫等人都告辞走了,赫连成、简惟勇、风狂、瞿鹰扬、鄂力亚等军官却应二少之邀来到了醉仙楼隔壁的清源茶馆。

二少要了个雅间,要了副象牙麻将,又要了瓜果茶水。

又过了顿饭功夫,二少花银子请来的六个红fen也到了,莺莺燕燕的往赫连成等几个武夫身边一坐,哥呀妹的,爷呀奴的这么一叫唤,雅间里立刻便热闹了起来,二少又给赫连成、风狂、瞿鹰扬和鄂力亚每人塞了五百两,让他们打麻将消谴。

简惟勇对麻将不感兴趣,二少便陪着他来到屏风后面闲聊天。

随着简惟勇、赫连成、风狂、瞿鹰扬等人先后当上了协统以及标统,手下统率的兵马也是越来越多,二少觉得,非常有必要再加固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在清政府垮台后,这些个军官很可能就会成为第一批地方军阀。

将来二少要想在西北过上好日子,不巴结这些潜在的军阀还真不行。

当然了,巴结只是手段,目的是要控制这些军官,拿什么去控制?一是打感情牌,跟这些军官处好关系,二是打金钱牌,通过经济手段控制漠北新军、绥远新军的粮饷供给,进而控制这两支武装,使他们为己所用。

这雅间挺大,屏风后面竟另有天地。

二少跟简惟勇在太师椅上坐了,跟着进来的两个粉头便扭着小腰坐到了两人腿上,二少顺势在粉头的肥臀上拍了一巴掌,那粉头便吃吃地笑,又搂着二少脖子媚媚地唤了声爷,倒也是风情万种,不过二少却委实没多少“性”趣。

简惟勇留过东洋,受过新式教育,却也是个极放得开的人物,既不似粗鲁的武夫那般情状不堪,也不似假道学那般装模做样,一双大手也已经隔着旗袍摸上了粉头的丰臀,正在上下其手,那粉头低低娇吟着,眼神儿已经媚得快能滴出水来了。

“简大哥,等到了漠北,如有急需用银子的时候,你尽管去找日日昌大掌柜徐天奇,那是小弟刚请的大掌柜,专营军火的。”二少一边在粉头翘臀上上下其手,一边说道,“十万八万的肯定办不到,万儿八千的却是不在话下。”

“兄弟,够义气”简惟勇向二少竖了竖大拇指。

二少微笑不语,花点银子是小事,只要简惟勇承他的情便好,今后漠北新军骑兵协编练成军了,少不得还有麻烦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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