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收揽了盐帮,会成为图谋大事的一股助力。而且盐帮的练家子不少,钱和将才都有了。
鳌拜在离开金国的时候,计划非常简单,到中原得到一个汉人身份,然后等到天灾出现后带着活不下去的老百姓造反,走李自成那条路。但见到朱由检和魏忠贤后,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案。

和魏忠贤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但鳌拜想到了一个筹码,不愁魏忠贤不动心,只要处理得当,就是一条图谋天下的捷径。

梁彬安排了马车,送鳌拜回何府。

在路上,鳌拜笑道:“梁兄请转告九千岁,我愿意和你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不知道九千岁愿不愿意做一件事。”

梁彬问道:“什么事?”

鳌拜轻道:“打击晋商,这件事对大明有莫大好处,只要九千岁肯做,对他也有好处。”

梁彬奇道:“哦?为什么?”

金国崛起,战事不断,边境人民饱受战乱之苦,但是山西的晋商不仅没有受到损失,反而大发国难财,攫取了更多的财富。

女真人打仗和打猎在行,对种地、打铁一窍不通。而当地自然灾害连年不断,温饱成了最大的问题,一到冬天,cpi就一路飙升,米价曾高达八十两一石,布也要二十两一匹。

晋商看中这一点,就以张家口为基地,从全国各地采集商品,然后往返关内外,从事贩贸活动,金国所需的八成的粮食和超过六成的金属,都来自这帮为人至诚,为页至精的晋商。渐渐的,双方建立了很深厚的利益关系,重视间谍战的努尔哈赤也把双方贸易内容从食品衣服扩大到情报。

正是通过晋商,金国才能把劫掠来的财物、古董和金银购变成粮食,来养活被掳掠来的几十万人口,逐步消化了一些汉人力量。辽东的人口增加了,粮价却压到了巅峰时的几百分之一。晋商发家致富的背后是一张张丑恶的卖国嘴脸。

商人,伤人。

没有人比鳌拜更清楚金国境内的情况,如果没有晋商,金国很多人会饿死,汉人会造反。只要收拾了晋商,金国内部就会出问题。

鳌拜沉吟片刻,正色道:“因为晋商在张家口和女真人交易,将粮食、镔铁源源不绝的送往金国。”

“什么?”梁彬惊呆了。“黄兄说的可是实情?”

鳌拜轻道:“当然是真的,这是从女真人那里得来的情报,我本想走张家口返回中原,后来发现附近驻扎着八旗军,太危险,所以才绕道草原,找到了喜峰口的路。”

梁彬一拍大腿,怒道:“这帮狗杂种!”

鳌拜叹道:“我希望九千岁能将这件事告知皇上,鞑子抢了我们的财富,本来只能烂在手里,晋商却帮他们销赃,助他们发展,罪无可恕。如果能打击晋商,治理那里,不但是为国家除害,还能让国库添很多银子。具体的办法,我可以和九千岁详谈。”

梁彬点头道:“我一定会汇报的,黄兄放心。”

鳌拜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问道:“不知苏梦儿是盐帮什么人呢?听说她是九千岁的义女。”

提起苏梦儿,梁彬竟打了个哆嗦,轻道:“她是盐帮帮主的女儿。难道黄兄对她有什么想法吗?”

鳌拜赶忙摆手道:“没有,只是好奇想问一问,我感觉她功夫很厉害。”

梁彬叹道:“黄兄好眼力,年轻一辈,我最佩服的人就是苏梦儿。她的本事,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苏梦儿的年龄最多双二十,鳌拜吃了一惊,道:“她比你厉害?”

梁彬点了点头,轻道:“如果是徒手格斗,梦儿是女流,力气吃亏,我也许有胜算,但如果用兵器,我一定会死在她手上。”

鳌拜好奇道:“她用什么兵器?”

梁彬尴尬一笑:“一刀一剑。详细的我不能说,她不喜欢被别人知道底细。”

看来苏梦儿不只是花魁,还是个女魔头。如果要和魏忠贤搞好关系,难免还要和她有交集,鳌拜第一次为接触美女感到头疼。梁彬不愿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回到何府,还没进门,家丁就大叫道:“老爷,黄少爷回来了。”

鳌拜尴尬的看了看梁彬,笑道:“见笑了。”

梁彬微微一笑,拱手道:“我要告辞了。黄兄等我的消息吧。”

看梁彬走后,鳌拜独自进了大厅,发现孙承宗来了,朱由检也在,众人都聚在客厅里。

三女一起迎上前来,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关切道:“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见她们真情流露,鳌拜忍不住抱了每人一下,笑道:“没事,我和九千岁的义子一起赏了会儿山,让大家担心了。”

然后他冲着朱由检微微一笑,拱手道:“参加信王。”

这个时候如果再隐瞒,可不是什么好事。历史上说朱由检性格多疑,鳌拜认为想取得对方的信任,要适当表现出真诚的一面。

朱由检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骗的我好苦。”

他既然笑,就无所谓了。鳌拜笑道:“我确实是去细雨楼和你交朋友的,当时叫王兄叫的挺顺口,所以想等你发现的时候再说的,还请见谅。”

众人都替他捏了把汗,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啊。人家是王爷,身份比你高多了。鳌拜却不以为然,他没有那么多等级观念。同样是人,为什么要低人一等呢?

朱由检也不生气,笑道:“你真是个妙人。我虽然生在帝王家,是个王爷,但也没什么实权。顶多是累不着,饿不着。你如果愿意,继续称我王兄也可以。不过你的功夫,可要教我。”

众人更惊讶了。“王兄”这个词,可是有歧义的啊,两人都不在乎,当真是一见如故?

鳌拜笑道:“教你功夫当然没问题,我是骑马射箭,徒手搏斗、使用兵器,样样精通。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学呢?”

他发现自己真是个当少保的命。之前靠功夫吸引了多尔衮,现在又吸引了朱由检。想到这里,他有点想念多尔衮,不知道他现在混的怎么样,这一别,他都不清楚有没有机会再回辽境。下次见面的时候,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呢?瓜尔佳氏的家人们,也不知道会怎么看待他,也许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他的做法。

朱由检瞥了三女一眼,笑道:“就明天吧,你到我府上去做客,可以带夫人一起去,我夫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靠,他笑的这么古怪,八成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鳌拜笑道:“说定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朱由检点了点头,孙承宗道:“黄鹏,你可真是不简单,能让魏忠贤主动上门来请的人,京城可没几个。你们聊了些什么?”

鳌拜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有几个家丁在,也许其中一人就是魏忠贤派来的卧底。他故意声音大了一点,道:“我们聊了关于党争的话题,他还问我对他有什么看法。”

孙承宗问道:“你怎么答的?”

鳌拜微笑道:“我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争斗。”

孙承宗盯着鳌拜的眼睛,说道:“如果他要提拔你,你不动心吗?”

鳌拜正色道:“我既不求财,也不求权,为什么要动心?就算当官,我也会做个清官。官穷国富,官富国衰!”

“说的好!确实是官穷国富,官富国衰!现在这些官,为了私欲不顾一切的贪污,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我大明何愁不兴?”孙承宗激动的叫道:“你这样说,他没有为难你?”

鳌拜摇头道:“没有。而且通过这次谈话,我觉得魏公公也不是人们说的那么坏,他忠于皇上,也确实为国家着想。我和他谈过以后,他承诺会把喜峰口的事情告诉皇上,不过喜峰口固防的事应该不会在近期,因为鞑子还有后顾之忧,不会轻易南下。”

二老都愣了一愣,魏忠贤肯帮东林党做事,可真是太神奇了。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鳌拜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淡淡道:“孙爷爷,我感觉东林党人和魏公公一派最大的问题不是政见不合,而是缺乏信任。要是双方合作,定能增加朝廷的办事效率。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他,众官员共争一份利益,朝廷除了内斗什么也别干了,那才糟糕。这话只是我的一点看法,如果说错了还请别见怪。”

孙承宗哼了一声,冷道:“你小子回来就开始替他说话了,该不会是他提出要收你当干儿子,干孙子吧?”

魏忠贤当年一剪没,现在认了些儿子想把根留住,实属幼稚。鳌拜苦笑道:“魏公公没有这么说,说了我也不会答应,我对他并没有父子的感情,认做义父,太过虚伪。如果他愿意和我交个朋友,我倒是很乐意。”

他知道这话很快会传到魏忠贤的耳朵里,不久两人还会见面。省得魏忠贤再提出认他做干孙子,干儿子之类的话,他到时再拒绝对方可就下不来台了。

一听他想和魏忠贤当朋友,孙承宗的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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