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的激动,陈贤颂能理解,换作是谁,被至亲的人背叛,然后又被卖到了这种地方来,变成货物展览,任由别人参观,嘲笑,甚至是竞拍,都会有这样的表现,甚至更竭斯底里也在情理之中。
陈贤颂坐下来,没有理会少妇的意思。白芊心倒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开始使用房间中的茶具,给陈贤颂泡了杯茶喝。少妇在一旁流泪了一阵子,见到陈贤颂如此淡定,似乎误会了什么,她走过来,用跪坐的姿势对着陈贤颂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母女被卖到这地方来,秀是时事无常,既然公子是我们的恩客,我们也认了,我只求公子只糟蹋我一人即可,但求放我女儿一条生路。”

她说完话,就将整个身体趴了下来,伏在地上。这女人本来就长得挺漂亮,现在又是梨带雨,看着极是楚楚可怜。而她的女儿,则依然躲在角落里,眼神怯怯地盯着陈贤颂,仿佛是一只碰到了大灰色的小羊羔,一动也不敢动弹。

“起来吧。”陈贤颂淡淡地说道。

“公子答应我才起来,只要公子答应了,我一会尽心尽力服侍你。”这少妇哽咽地说道:“女儿她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求公子高抬贵心,来世奴婢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陈贤颂喝完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说道:“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放过了你的女儿,那么下一个客人呢?你每一个客人都要求一次,你得做多少世的牛马,才能把你的誓言还清。当然,这还是最乐观的想像,在外面。冲着你们母女一起来的人,可真是不少,你能保证个个都是心存良善之辈?”

少妇愣了一下。然后绝望的抽泣起来。角落中的少女跑过来,抱着母亲。然后用一种仇恨的目光注视着陈贤颂。这个少女长得很清秀,而且看起来也颇有灵气,只是年纪还小,前胸和后臀都没有几两内,看着干巴巴的,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话说回来,弗朗西丝两年前和和这个小女孩一样,也是没有长肉。但是为什么她就看起来那么吸引人,一脸的媚意十足。

陈贤颂心中想着这回事,过了会,见到眼前的少妇还在哭,便说道:“与其在这里任由一双玉臂千人枕,不如跟我走如何?”陈贤颂倒是看出来了,如果他现在说要把他们买走,还给张海风,以她对朱丈夫的恨意,说不定会还破罐子破摔。所以他打算先将人弄回去再说,等她冷静些了,再将这母女还给张海风。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少妇坐了起来。一脸的绝望和无奈:“就像公也所说的,与其一双玉臂千人枕,倒不如做一个年青才俊的玩物来得轻松。只是公子,虽然你也是士子,可是要将给我给买走,也是有些维度的。”

“哦,这话怎么说?”

少妇麻木地说道:“那个人将我母女俩卖到这里的时候,得了近五百金元的钱,按照青楼的规矩。要想将人赎走,就必须得支付十倍以上的钱。我不觉得我们母女俩可以值这个价钱。如果你真这么做了,肯定会被其它人耻笑。”

陈贤颂吹了口茶水。然后说道:“五行金元,确实是有点多,但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少妇的眼睛亮了一下,如果能从秀船这样的地狱中脱身出来,确实是件好事,况且眼前这个士子一脸坦荡荡,根本不像其它男人,见到她,就想吞下肚子的神情。这时候,门外轻轻敲了两声,然后房门打开,一个中年艳妇走了进来。

这中年女人盈盈一礼,看起来气质极是端庄高贵,她走到陈贤颂旁边坐下,然后轻轻捂嘴笑道:“陈家老祖公,大驾光临奴婢的秀船,真当是让奴婢又惊又喜,奴婢烟云,是本船的船主,也是天香阁的阁主,不知道陈老祖公召奴婢前来,有何要事。”

刚才还哭着的少妇这一下子便吃惊起来,虽然她被卖到青楼已经有三个月以上了,但陈家老祖的回归这么大的事情,几乎就传遍了全城,而且青楼这地方,更是消息汇聚之地,她也听说了这事,在她的想像中,陈家老祖怎么说也得是个老年人,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

不得不说,她弄混了陈家老祖和老祖公。

此时陈贤颂笑了下,轻轻用手指弹了下茶杯,杯中的茶山震动出一圈圈美丽细碎的鳞纹:“看来烟云女士真消息灵通啊。”

烟云俏颜轻笑:“不灵通不行啊,开青楼,办秀船,虽然连招子都不放亮,不过一个月,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特别是像老祖公你这样的人,我们更加得罪不起。”

“说得我一言不合,就会杀人一样。”陈贤颂摇摇头,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烟云并不怕自己,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却是镇定万分:“烟云女士,我觉得这母女不错,想直接赎回去给自己端茶捶背,不知道女士是否愿意割爱。”

烟云依然笑着,她捂着嘴,轻轻说道:“陈家老祖公,你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她们两人现在已经是我们天香阁的头牌了,为了这天,我们天香阁了无数的精务和财力,虽然她们能入你的眼,确实是让我们很是高兴,甚至让她们陪你数天也是可以,只是你要想把人带走,那可真有些夺人所爱了。”

陈贤颂点点头,他明白烟云的意思,以这对母女现在的价势,只要用上一两年,多的不敢说,三四万金元必定会有,如果陈贤颂只想拿五千金元就拿下她们,确实是有些过份了。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么,烟云大家,你开个价吧,我看着合不合适!”

“说句实在话,钱这东西我们天香阁已经不太看重。”烟云缓缓笑道:“不过我听说老陈家的铁炉子别有乾坤。如果我们能知道其中的玄机,别说一对母女,就算是再添两个红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贤颂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可真敢说。”

烟云在陈贤颂的注视下。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给陈贤颂倒了杯茶,说道:“陈家老祖公,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受不得你的煞气。”

不但她如此,旁边张海风的妻女也是一幅见着了恶神的表情。陈贤颂叹了口气,他这才发觉,不知道何时。自己又出现了那种状态,在一旁的白芊心,也略有担心地看着他。这倒不是白芊心害怕陈贤颂的气势,而是担心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么强的信号脉冲,会损伤到大脑。

“这是谁让你说的?”陈贤颂问道。

“这是烟云自个的想法,没有人指使我。”烟云脸色微微有所变化。

陈贤颂又气定等闲地喝了口茶,说道:“我不觉得一个秀船的老板,会想要铁炉子的秘密。无论你的青楼和秀船开得再大,赚了再多的钱,没有足够的实力。你根本不敢碰铁器这一块的生意,况且你还是个谨慎的女人,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所以。你的身后必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他还不太怕我们老陈家。”

“在震旦王国中,不怕我们老陈家的,也就那么几家,有能力担起铁器生意的,更是曲指可数。这其中,有梁王府,还有皇室……不可能是梁王府。刚才梁六郎见到我,就跟见了克星一样。那么,你的身后必定肯定是皇室了。”

烟云的神色似乎变难看了些。她强撑着说道:“陈家老祖你真爱开玩笑。我背后怎么可能是皇室……我知道老陈家的铁炉子秘密确实很重要,既然你不愿意的话,就把身边的胡姬放在秀船中,让我调教几日如何,几日后我将她还与你,这样的话,你既能得到母女,又没有任何损失,如何?”

白芊心浅笑了一下,又继续很贤惠地给陈贤颂倒了杯茶。

陈贤颂静静地看着对方,直到烟云满头大汗,整个人都快要趴到地面的时候,他这才收敛了自己的气势:“看来你身后的人是打算借我的手来杀你。你的主子都不要你了,真可怜。既然你身后的人,眼线众多,他自然会知道芊心姐的身份,而后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知道我会动怒……呵呵,但我偏不如他的意,烟云女士,这母女我带走了,我一个子都不会留下,你告诉你身后的主子,想利用,我就付出点代价,算了,我劝你最好现在就离开秀船,你的主子要杀你。”

烟云脸色一寒。

陈贤颂站了起来,对着张海风的妻女说道:“不想被人糟蹋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少妇站了起来,看看烟云,然后使劲点点头,拉着女儿就跟在了陈贤颂的身后。四人出到房门外,却发现了一些异常……现在整个船舱中突然很安静,似乎没有什么人说话,人也少了一半以上,留下来的人,都在拿手巾使劲往脸上擦着冷汗。

“刚才你的精神冲击也影响到了他们。”白芊心轻轻在陈贤颂耳边说道。

陈贤颂现在越发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开始能弄出一种绿色的火来,勉强能接受,毕竟小敏和芊心姐不但会飞,还会发现杀人光球。可是现在他居然能释放精神冲击,而且越不开心的时候,越明显,这明显不是正常地球人做到的时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异像的?陈贤颂想了会,记起来了,好像是从那个古怪的绿色水晶洞中逃出来后,便有了一些古怪的情形,比如说,没怎么锻炼,骨肉反而渐渐鼓了起来,体质也越来越好,居然一次能摆平两个生化人……怎么想现在自己都不是正常人。

不过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陈贤颂走下楼梯,看到华姓的胖子还在这里坐着,他用一条白色的手绢使劲擦着自己脸上的冷汗,见到陈贤颂,倒是强颜一笑。

“明天来老陈家做客吧,就说是我请你的。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你谈谈。”

陈贤颂对这个胖子挺有好感,打算送点好处给他。秀船中现在人人都知道,眼前这个青年不好惹,非富即贵,见他对华胖子和颜和色,倒是羡慕起来。

陈贤颂带着母女俩离开秀船,一路上没有人敢阻拦,船上的打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却不敢轻举妄动。

房间中,烟云恍惚了片刻,她想起了陈贤颂的话,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去了楼船的顶层,进到一个相当奢华的房间中,这也是顶层唯一的房间。

在房间的正中,有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青年正在喝酒,他长得很胖,但是脸白白的,见到类烟云,他笑了起来,一脸的敦厚老实:“烟云,和陈家老祖谈得怎么样?刚才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精神冲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

烟云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一些诛心之言。

这青年胖子听得点了点头,然后和和气气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不但没有达成第一目标,连第二目标也没有完成。啧啧,虽然我也不觉得你会成功,但是听到这消息还是有些失望的。烟云,我想问你,这几年我待你如何?”

“没有四王子,便没有我烟云。”

青年胖子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想必你也没办法把天香阁弄得现今如此兴旺,我就不明白,你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流莺,变成了现在的天香阁掌柜,钱财和地位我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不满足,还要背叛我。”

烟云脸色一震:“四王子,我没有啊,我对你一片忠心。”

“是啊,一片忠心。”青年胖子冷笑了一声:“上月初六,你在哪里?这月的初七,你又在哪里?是啊,我是所有兄弟中最胖的,长得最丑的,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就算是一条狗,好吃好喝养了十几年,也懂得知恩图报,你倒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烟云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她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应该听刚才陈家老祖的话,走得远远的才对。

“林居正,杀了她,虽弄脏这里。”青年胖子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不喜欢别人背叛我,一点都不喜欢,既然陈家老祖没有杀你,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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