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夫走后,陈则益待在房中静悄悄地待了很久,陈广荣从外面监工回来,看到桌子上放着两个罐子,上前掀开,嗅了一下味道,说道:“上好的蜂王浆,六叔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我在黑岩城了找了很久,可没有找到这等好东西。”
现在没有蔗,因此蜂蜜则是上等的调味料,而蜂王浆的原味虽然有些古怪,但如果经过大厨处理,则是十分奢侈的补品兼各种点心和甜饮的佐料。有些贫穷的平民一辈子也不知道甜味是什么样的感觉,小贵族只用得起普通蜂蜜,而蜂王浆的储存量,则是衡量一个大贵族底蕴的小标准之一。

震旦王国的贵族普通爱喝甜羹,像绿豆汤啊,莲子羹等等,这些东西不放些蜂蜜进去,味道就不好,而大家族还会再掺些蜂王浆用于滋补身体,这不但养生,而且还上档次。

“陈贤颂送来的!”陈则益说道。

陈广荣呵了一声,有些惊奇:“他居然主动送东西过来,而且是蜂王浆,看来费了不少心思,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好吗?”

“示好?这是示威呢!”陈则益有些哼了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的雪盐供应,由每天的两百五十公斤,变成了两百公斤,这一个月下来,少的钱可不是一点半点,唉,货源不在我们手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凭什么!我们可是立了合约的!”陈广荣高叫一声,随后声音低下来:“虽然他没有让我们付出什么高昂的代价,这单生意算是便宜了我们,可是在商言商,哪里有说反悔就反悔的道理!六叔,他又说什么原因吗?”

不经历过就不知道!陈广荣现在已经知道赚钱的辛苦了。现在有门好生意,一天躺在床上也能挣很多钱,虽然说只是少了五分之一的货物,但这五分之一货物所产生的利润,足够捧起一个分家了。

“陈贤颂托他的管家过来告诉我,让我自己猜。”

陈广荣有些不岔:“这不欺负人吗?哪里能猜得到!”

“能猜得到。”陈则益缓缓地说道:“我们刚从村妇口中得知他手中多了块不知用途的绿色方型水晶,这还没有过三个时辰,他就给我们来了个警告,很明显就是这事让他觉得不快。世家之间互相渗透很正常,只要不做过份的事情。大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陈贤颂却是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

“就这样算了?”陈广荣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每天五十公斤雪盐啊,一个月下来,可不是小数目。族中已经知道雪盐的货量,骤然少了五分之一。我怕那些老东西们会说三道四,六叔你为族中做了这么多事。他们一点都不念你的好。但你一出点小错,他们就会逮着不放,有时候我觉得很多人似乎在故意针对你。”

“我年轻时做了点错事,他们还记得!这只是迟来的惩罚而已。”陈则益笑了一下,说道:“不过雪盐之事,我们对族中就说陈贤颂这边因为某些原因。产量少了,分到我们手上的货量也少了……反正出门在外,隔了一个国家这么远,他们也不清楚底细。有两百公斤雪盐运回去他们就该偷笑了。”

“另外,那些被我们收买的村民,让他们把计划停下来,看来陈贤颂对这块地方的掌控,要比我们想像中的更为扎实,这才多久时间,他就收到了消息。”陈则益想了会,继续说道:“广荣,一会你带一卷五色缎锦,再捎上那些玉云砚,以及画纸,去拜访陈贤颂,向他赔个礼,还隐晦点告诉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

“可我们只有最后一卷五色缎锦了,另外,那些玉云砚,不是六叔你的心头宝吗?送出去的话……”

陈则益微笑道:“那天我无意中见到陈贤颂的拇指内侧,还有食指中指内侧有厚茧,这明显是长久执笔才有的特征,而且必定是长期用我们震旦王国的灰毫,蛮夷的鹅毛笔执笔方式与我们不同,不会产生这样的茧子。”

“这说明了什么?”陈广荣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陈则益说道:“这说明,陈贤颂至少精通书法,将玉云砚送给他,也不算埋没。说不定还能投其所好,把那每日五十公斤的雪盐货量再给我们送来。当然,这只是最好的的可能性而已。”

陈广荣立刻去了库房,准备赚礼道歉所需要的礼物。而在另一边,陈贤颂有些开始,也有些担忧。白芊心回来了,没有受一点伤,他当然开心,但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太好,对方兵强马壮也就罢了,真正的问题是那些披着人皮的骷髅,白芊心自认只能同时对付两个,如果再多的话……可现在却不知道对方的数量。

“早知道我应该在十几天前就把那些装备运到地下研究机构中充能,现在的话,来不及了,光回来都需要数天的时间,因为我的出现,他们肯定会觉得情报泄漏,极有可能会提前进攻。”白芊心坐在陈贤颂的对面,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们可以撤离!”白敏建议道。

陈贤颂摇头:“如果我们走了,敌人肯定会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村民的身上,很大可能性会屠村。所以我们不能走。另外,我们也不需要这么悲观,至少那些骷髅也有弱点,那就是我用绿色火焰锻造了出来的武器……清溪城的事,还有穆奥里那次也是这样,它们很忌惮我的奥丁圣剑,还有小敏的三棱军刺。”

“那就好办了!”白芊心顿时开心起来:“如果要论速度和力量,我和小敏强它们很多,就是他们的能量使用方式很诡异,这点让人很头痛。”

“这几天里,我会将芊心姐你的巨剑和塔盾造出来,再帮小敏弄两把长剑。”陈贤颂站了起来:“不过我们需要很多材料,该是钱的时候了。”

“巴尔夫!”陈贤颂摇了下书桌上的金铃,对着进来的人说道:“你先去城里的佣兵工会发布任务,以我的名义大量收购驱邪石,一公斤一金币,有多少要多少。然后再去城主府请泽陇尔过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巴尔夫见陈贤颂说得很郑重,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便立刻点头出发。

而陈贤颂想了会,让白敏和白芊心待在房中,自己一个人去了凯瑟琳的房间。

凯瑟琳正在房中缝制女儿的衣服,见陈贤颂进来,还顺手关了房门,顿时心中一跳。十数天前,圆桌会议上,白芊心的话还犹在耳边,她站了起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涩地说道:“陈贤颂阁下,有什么事情吗?”

“嗯,有是件很重要的事情。”陈贤颂点点头,然后很马大哈地指了下床边:“我能坐在这里吗?”

这不怪他,凯瑟琳的房间中家具并不多,只有两张椅子,一张她自己坐了,另一张上面放着布料。没有地方可坐,再加之陈贤颂又是坦荡荡,他问了这么一句他自己看来很正常,但在凯瑟琳听来,却是明显暗示的话来。

“阁下……”凯瑟琳像是作贼一样地冲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上,然后心情紧张地说道:“这不太好吧,现在还是白天……而且西丝就在隔壁,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

凯瑟琳虽然没有白芊心和白敏那么美丽,但总体来说,也是难得的美人,加之成熟的风情,还有此刻欲拒还迎,欲说还羞的姿态,一般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现在气氛很暖昧,虽然陈贤颂此时也起了生理反应,但他把持住了,说道:“凯瑟琳女士,我想你误会了,我来找你地,真的是有事情想和询问你。”

凯瑟琳松了口气,忍不住嗔了陈贤颂一眼,怪他害得自己担惊受握,心跳不已:“阁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于西丝的!”陈贤颂沉默了会,说道:“以前西丝小时候,也就是八岁以前的时候,有没有发过烧,睡上好几天的情况?”

凯瑟琳瞪大了眼睛:“阁下你怎么知道?确实,西丝在四岁时,大病了一场,烧得很严重,迷迷糊糊地乱说话,东西也不吃,昏迷了好几天,我当时还以为她要撑不过去了……那时候我丈夫已经去世,当时我想,如果西丝也没有了,我也不活了!”

想起当时的情景,凯瑟琳眼圈微微红了起来。陈贤颂能想像得出来,一个久卧在床的寡妇,唯一的生存**,就是天天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而这个女儿却差点没了,对当时的她而言,世界是何等的黑暗和让人绝望。

根据穆奥里的说辞,他们希拉里族‘出生’,必定要和宿主进行一场精神上的战斗,外显的特征便是昏迷,发高烧,陈贤颂一直就知道小家伙不是普通人类,但他需要一个可信服的证据来说服自己………现在证据有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小家伙谈谈。

问问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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