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忙拉起韩暮,目中也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快起来,咱们这不是都毫发无损么?”

韩暮挽着谢安的手臂,两人进了房,谢安吩咐谢琰道:“命人盯紧各处院墙和屋顶,今夜绝不允许贼子们房进府。”

谢琰答应一声出去带人警戒,韩暮惊讶道:“他们居然敢进府中窥伺么?”

谢安怒道:“这帮逆贼胆大包天,前几日刚刚将我府围困之时,曾有两夜派人夜入我府中,被我护院射杀,尸体抛出墙去,这才消停了下来;今夜你冒险来此,我怎能不小心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消息走漏,可就酿成大祸了。”

韩暮点头道:“原来如此。”顿了顿又道:“义父这几日可担惊受怕了,义母身体可好?”

谢安道:“一切都好,我也不是受惊吓,只是心忧国事;老贼胆大妄为,我大晋江山社稷恐要为他窃了。”

韩暮皱眉道:“张大人怎么说杀就被杀了呢?手下经营七八年的禁卫中军居然任由主帅被杀毫无异动,此事当真令我想不通。”

谢安叹道:“我也是痛心此事,但此事来的突然,仓促间应变不及;再者老贼矫诏而为,在不明真相之前谁能抗旨?待得反应过来之后,却又迟了;张大人平素在应变确实是有失误,和将士的关系也不太融洽;说到底是性子骄傲了点,才能也略逊,不足以担大任啊。”

韩暮沉默不语,谢安又道:“虽然我们在此谈论已经逝去之人的过错实属不敬,但是有些事没有血的教训是不成的。”

韩暮点头道:“正是如此,老贼手段之狠辣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义父和王大人能保全下来,当真是万幸,我生怕营救来迟,将会抱撼终身。”

谢安微笑道:“你亲自前来,我心甚慰;但你此举实属不理智之举,身为北府军统帅,讨逆伐贼的重任或集于你一身,有用之躯前来这乌云笼罩之处,有欠考虑。”

韩暮道:“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舍而弃之,若我能有那么实际的考虑的话,韩暮早已不是今日的韩暮了;此次来除了救义父还有几件要事要办,所以这一趟必须来。”

谢安道:“哦?把你的考虑说给我听听。”

韩暮于是将准备在城中组织起内应、进皇宫取密诏、以及救人三件大事都说了出来。

谢安沉思道:“这三件事都不易办,内应倒是容易一些,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只需小心接洽,定有所获;只是你若想进皇宫,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但此举收益颇大,皇若真的赐予密诏,今后登高一呼,名正言顺;况且还会有其他州郡相和,声势壮大,事半功倍;然而一个不好就会陷入宫中送了性命,皇宫的守卫可不是我谢府,你想进来总有办法。”

韩暮点头称是,叫谢安不要担心,自己定有稳妥之计。

谢安道:“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并不为你的安全担心,只是你若想将我谢府这大大小小一干人等平安带出健康城,恐怕是难以办到;我府中下下两百余口,加王大人那边近两百口人,如何出得了城门,此事可不必在办,我和王大人安居府中,看那老贼敢拿我如何?”

韩暮皱眉焦虑不已,原先对于困难的考虑不足,只是一门心思前来救人,殊不知这下下四百余口人如何能救得走?但若不救出去的话,他日起兵讨伐之时,明显有个把柄攥在桓温手中,总不能对谢安和王坦之的生死不管不顾。

韩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都已经凉了,喝下去很不舒服;谢安忙吩咐外边的人倒掉残茶,重新沏了杯热茶,又拿了些精致的点心放在案几。

几只美味的点心就着热茶下肚,韩暮忽然停下来回的踱步,看着谢安道:“我真是糊涂了,事情一急我这脑子就转不动了,我老想着如何将你们救出去,想法老局限在这一点,自然想不出好办法,咱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谢安一愣,放下茶盅低声道:“计将安出?”

韩暮嘿嘿一笑道:“咱们根本不必出城,只需脱离了桓温等人的控制,在城中隐藏下来即可,待我大军一来,若能破城,岂不是自然得救?若破不了城,自然兵败身死万事皆休,那也没好说的了,大家死在一块就是。”

谢安大笑道:“果然如此,这样难度就小多了,咱们只需出了这府门便可,这可比出城容易多了。”

韩暮忽然又皱起眉头道:“但是,城中何处可以躲藏四百多人而不被搜查到,况且也许躲藏时日不短,哪里能储备这么多的食物和清水呢?”

谢安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转身道:“我府中有数间地下密室,原是防备突发事件所备,此事除了我只有数人知晓,这几间密室中倒是备有日常应急之物,只是供不了几百人之用,数十人还是可以的。”

韩暮道:“不相干的仆从可遣散之。”

谢安道:“可以遣散一些,但是有些人是绝对不能遣散的,譬如我府中的几十名武技高深的死士和护院,都是效力我多年,以后或为你破城助力,加之他们知道我很多秘密,岂能一遣了之。”

韩暮道:“那便带着,这样算算谢府中需带走多少人?”

谢安道:“最少五十余口。”

韩暮道:“行了,五十多人只需能躲藏数日便可脱身,我想起来城中还有一处地点必然安全,到时候全部转移进那里,可保无虞。”

谢安道:“哪里?”

韩暮道:“瓦棺寺,此寺得我恩惠,方丈雪无大师慈悲济世,定不会拒我;况且官兵搜查之时也不敢亵渎佛门圣地,最多是走走过场,只需雪无方丈稍加掩饰便可。”

谢安笑道:“好地方,桓温郗超均信佛,虽手杀人无算,但是却年年礼佛甚隆,也不管外人说他们杀人如麻,有违佛家要义,恐怕是求的心安之举。”

韩暮哈哈笑道:“这便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了。”

话语粗俗却一语中的,老少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韩暮道:“王大人府中定有地下密室,那边可照此办理便是,只是王谢两家这豪华大宅,万千风光就要化为乌有了。”

谢安自然懂得韩暮所指,微笑道:“青山依旧在,何愁无柴薪,今后我王谢两家就靠着你韩暮吃饭便是,只是不知韩暮你可愿意赡养义父和王大人这两个老家伙呢?”

韩暮呵呵笑道:“百善孝为先,人子之道我岂敢不尊。”两人又是大笑。

……

两人商议已定,谢安写了两份信给韩暮揣在怀中,一封是给韩暮带入宫中让皇过目的,另一封是给韩暮交给王坦之,证明韩暮已和他商议妥当脱身之计。

时近五更天,月光已经黯淡下去,韩暮需赶紧出府返回。

当下和谢安、谢琰告别之后,换禁卫军的甲胄,顺着原路返回;军营中已经死寂一片,士兵们闹腾了大半宿都已经熟睡如猪,几名值夜的士兵见韩暮穿着士兵的甲胄经过,困意朦胧中连嘴皮子也懒得动一下,只是呆坐在那里犯傻。

韩暮出了军营,将树的尸体提起,带到淮水河边,套甲胄,再用从谢府带出来的布袋装好,缀大石沉入河中;干完这些便往青溪歌舫奔去。

下半夜路的巡城士兵明显减少,韩暮少了不少的麻烦,很快便赶回歌舫,纵身一跃便了船甲板,侧耳运功细听,船的众女睡的正香,鼻息咻咻之声不绝于耳,他闷着头垫着脚尖便往自己房中走去。

韩暮穿过一楼船厅,正蹑手蹑脚的往二楼自己的房中走去,忽觉耳边风声飒然,楼梯一个黑影伸手朝自己的肩膀袭来;韩暮一惊,微一错步,避开那物,右手反手探出将偷袭之人的胳膊抓住,往里一带;左手自然而然往那人的颈部扣去,然而那人身在楼梯之,比韩暮高了一头,韩暮的手没有扣住那人的咽喉,一把抓在一处软绵绵的所在,耳边传来‘嘤咛’一声娇哼,一股香气从怀中之人的身传来。

“谁?”韩暮低喝道。

“……”那人默不作声。

韩暮探头过去,借着微弱的月色看去,只见怀中之人双目紧闭,鼻息猬张,身子轻轻发抖,正是那日间送饭的小姑娘十五妹。

韩暮呀的一声,低声道:“小丫头,这么晚不睡,你干?”

“你……先放开人家……那里。”十五妹吐气如兰,喘息着道。

韩暮这才醒悟自己的左手还正紧紧抓住十五妹的胸部不放,十五妹人小胸大,两丸饱满结实,手感一流;掌中部位还被一粒硬豆豆顶着,刺激无比。

韩暮连忙放开手掌,这一抓之力力道强劲,估计这小丫头的半只圆球恐怕快要被韩暮捏爆了。

韩暮的手离开之后,十五妹才长舒一口气,勉强能站立说话,胸口虽疼痛难忍,但被男子大手抓握之下,丝丝热气透衣而入,让这个见得多却未曾经验的少女心如小鹿,砰砰乱跳。

“你在这里干?怎么起的这么早?”韩暮诧异的问。

“我根本就没睡,就等着你回来?”十五妹道。

“?你监视我的行踪?”韩暮瞳孔一收,心中忽起一股杀气,同时暗骂自己大意。

“你鬼鬼祟祟的跳岸去,惊扰了人家赏月,我还没怪你,你倒来怪人家。”

“这个……你还知道?”韩暮双手暗自提劲,虽然和着小姑娘无冤无仇,但是事关数百条人命以及王谢和自己几人的安危,说不得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隔行如隔山,我哪知道你那一行的事情,我还正想问问你呢。”十五妹整整衣衫走下楼梯,轻轻打着烛火,一楼厅中顿时大放光明,灯光下,十五妹面如红霞,显然还沉浸在刚在的禄山之爪的刺激中。

“哪一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韩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丫头说话没头没脑的。

“我知道,干你们这一行谁会承认?放心我不会告发你的。”

“你到底在说呢。”

“还装呢,半夜三更身着夜行衣出去,你不是江洋大盗是?难道你要告诉我是出去赏月赏了几个时辰么?”十五妹不满的撅着小嘴,理了理散乱的发丝道。

“啊哈……是是是,我正是干那一行的,哈哈。”韩暮心下释然,原来这小丫头把自己当成是梁君子了。

“哼,终于承认了,放心,我不会揭穿你,但是有个条件。”十五妹得意的道。

“条件?”韩暮头疼的要死,怎么就惹了这么个小辣妹呢。

“以后你要带着我,我也想当江洋大盗,很好玩。”

“啊?不行不行,很危险的,被人抓住往死里打,有时候还要杀人,你不怕么?”

“还要杀人么?”十五妹吓了一跳。

韩暮得意的点头,等着她小嘴里说出来“那就算了。”这句话。

“那岂不是更刺激么?你手头一定有不少人命,真是好冷酷,好拉风,我喜欢。”

韩暮差点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这个丫头莫不是神经病,哪有这样的,杀人还刺激,变态啊。

“大姐又不让我学曲子,又不让我跳舞,整天把我关在船,闷死我了,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咱两一起去做大盗,雌雄大盗这个名字怎么样?”

韩暮听她越说越来劲,连连摆手道:“别想了,这事没门,我去休息了。”

“那我就去官府告发你。”十五妹跺脚道。

“去,去,衙门在青溪桥过去一里地就有。”韩暮打着啊欠转身登楼梯;他吃准的这丫头只是威胁而已,决定不再理他。

十五妹失望之极,咬牙道:“那我就告诉大姐和你房中的姐姐,说你摸我……胸口。”

韩暮郁闷的要死:“拜托,那是一不小心抓到了那里而已,谁叫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楼梯偷袭我,没把你脖子拧下来算你走运;再说我又没和你亲嘴,没和你床,你家大姐能说我?”

韩暮一副痞相,他算是明白了,对付这种小辣妹只有比她更无赖才成。

说完,韩暮转身边往楼走去,忙活的大半夜,他真的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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