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枪声渐近的时候,总统普恩加、总理克列孟梭站起来和在场的内阁成员、将领和工作人员们一一握手,并说了些宽慰的话语,算是对他们一直跟随政府的肯定和感谢。
“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不论你们是退出政坛还是为德国人效力,我只希望大家记住一点,我们的灵魂是自由的,我们的法兰西精神永不消亡!”

普恩加发表这最后的演讲时,眼中闪着泪光,周围的人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一个个两眼通红、情绪悲伤。

就在一天之前,在德国政府的鼓动下,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决定体验一次胜利者的滋味。于是,西班牙对法宣战了。

这是德国人期盼已久的宣战,也是给法国人最后、最致命的一剑。西班牙宣战的当天晚上,约8千名德国山地部队士兵从西班牙边境越过比利牛斯山脉,并在西班牙军队的配合下进攻了法国临时政府所在地米亚斯。

面对德国精锐山地部队突然而猛烈的进攻,为数不多的法**队打得很顽强也很壮烈,然而这丝毫无助于挽救法国垂危的命运。到了次日中午,米亚斯沦陷,法国政府总统普恩加、总理克列孟梭和大部分内阁成员成为德**队的俘虏。

法国人对于自由的最后一丝希望,在这一刻终于破灭了。

随后,法国北部的德沙内耳傀儡政府宣布全权接管南部领土,并且要求所有法国公民配合德军在法境内的一切行动,但凡有抵抗行为的都将被视为叛国者遭受审判和严厉惩罚。

4月29日,德皇一行抵达法国南部最大的港口马赛。

昔日的马赛是欧洲最繁忙的港口城市之一,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里自从19世纪初期之后就成为继伦敦、利物浦之后的欧洲第三大港,直到战前也仍然是世界最重要的商业港口和贸易中心之一。它三面被石灰岩山丘所环抱,景色秀丽、气候宜人,东南濒临地中海。水深港阔、无险滩激流,万吨轮可畅通无阻,并以石油加工和修船业而闻名。

在1914年地战争中,马赛虽未受到炮火的侵袭,但航运和贸易却因为战争的关系大幅缩水,港外曾遍布德国人部署的水雷,虽然这些水雷已经逐步清理干净,可永远留在水底的那些船只残骸和不堪回首的记忆仍令过往船员们心有余悸。

这一次。德国人再次入侵法国可谓是蓄谋已久,在开战的第一天,强大的德国地中海舰队就将法国南部各主要港口封锁,作为军港地土伦还遭到德国战舰的猛烈炮击。牵运的是,马赛港内当时并未停泊法国战舰,这座美丽的港口才得以完整的保留下来。

在地中海清新海风的吹拂下,辰天一行很快忘记了身上的疲倦。久闻马赛贾尔德圣母院大名的德国统治者们一下火车便驱车前往马赛旧港,那座建于16世纪的罗马拜占庭式风格建筑就位于马赛旧港里沃讷沃码头左侧的山顶上。

远远地,辰天一行就看到了教堂那高耸地钟楼。山的绝对高度并不高,只有160多米。却足以俯瞰整座城市和港口、远眺平静富庶的地中海。

来到教堂前地海滨广场。马赛最壮观宏伟的景色在辰天眼中一览无余。

两天前,马赛港刚刚宣布恢复通航,但当辰天来到这里的时候。港内的船只并不多,最显眼的是那几艘飘扬着黑兀鹫海军旗的德国战舰。

当往日的繁华不再的时候,这座美丽港口却有多了几分宁静之美。

回头看去,教堂尖顶上的圣母玛丽亚雕像高达10米,金光灿然,宝相庄严;圣母头顶上张着的广阔天幕,了无纤云,更显得神恩浩荡、遍及富庶。

面对大海,辰天感觉胸中豪情万丈,进可指点江山、退将运筹帏幄。可是回过头,心境却又静如止水,世间地一切名利都成了过眼云烟。

“马赛!马赛!”辰天轻轻念叨着这个词,对于德国人,它意味着一座充满商机与财富的港口,但是对于法国人,它意味着马赛曲,意味着战斗,意味着追求自由。

思索良久之后。辰天唤来侍从官,“从今天起,这里改名叫胜利港!”

在场的几位法国官员面露异色,却不敢提出半点异议。

辰天转过身,看着这几个连正视自己都不敢的法国人,“忘了马赛这个名字吧!从今往后,这里将成为德国在本土之外最大的商港!”

“是!是!”法国人唯唯诺诺的连声应和,他们无可非议的输了,而且输掉的不仅是战争。

辰天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圣母院。

圣母院里面是一派炉火似明亮地橘黄色,无数的大理石拱门和梁柱依旧是搭配着赭红色的斑马条纹。圣母院内部的穹顶和内墙,都是落日金似的辉煌色调,加上那奇妙的条纹和不厌其烦的装饰,看上去反而有点像埃及法老王的地下寝陵,到处堆金砌银,宏大而寂寞的排场。

教堂里的僧侣不多,但终身都在此修行,这里还放置着一尊著名的马赛圣母像,每年都有许多教徒前来膜拜。此外,这个圣母院的一大特点就是收藏了许多的谢恩牌,尤其是水手们敬献的谢恩牌匾和祈祷航海平安的模型船。

圣母院最里面有两尊守卫者圣母抱着圣子耶稣的像,一尊为银质雕像,高高矗立在红色的主祭坛之上,四周衬以枝枝蔓蔓的烛台和拱卫的天使;另一尊圣母像则在底下的地窖里,身形娇小,五官分明,头戴金冠,一身白裙,一手抱着圣子,一手持有鲜花。圣母从中分开的发沿下,是素描一样的细长眉,雾蒙蒙的灰蓝的眼珠,古井似的怛久静止着。圣母院里还有两尊耶酥的雕像:十字架受难耶酥与临终的耶酥。黯然的血污、散乱的荆冠、肮脏破损的袍服、垂死的疲态,无不符合人们头脑中的预想。那尊侧躺像,左手搭在心口,右手挨着清瘦的肋骨,奄奄一息之时微启双唇。

站在这个地方,辰天闭上眼睛,在胸前轻轻划着十字。虽然出生在基督教的新教家庭,但他本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宗教信徒。他尊重教会,对教会行使权力和统治群众的技巧既认可又羡慕,但他绝不希望教会的影响力过于强大。基于这些原因,他本着“在不危害国家安全、干涉国家政策的前提下给予教会自由”的原则看待德国的宗教团体,并试着通过教会宣扬他提倡的大日尔曼精神。

下午的时候,辰天一行又来到位于马赛市区的卡奴比艾尔大街和隆尚宫,并在这里检阅了率先进入马赛的两个德国师,这个阅兵仪式规模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许多法国人前来观看,只不过对于这些装备精良、气势逼人的德国大兵,大多数法国人眼中都充满了敌视和鄙夷。

次日,辰天在马赛港检阅了德国地中海舰队第2分舰队的战舰,随后登上战列巡洋舰“戈本”号启程前往非洲巡视,接下来的第一站将是北非第一要塞突尼斯。

辰天虽然离开了法国,但法国局势仍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

5月2日,法兰西“第四”共和国宣布成立,德沙内耳出任新的内阁总理,新内阁几乎是北部傀儡政府的原班人马。

当天,德国政府与德沙内耳政府签订了《德法友好条约》,条约声称德国与法国在矛盾冲突结束之后将“世代友好、互助共存”,并且“宽容”的免去了法国欠下的所有战争赔款。

在这样一个“友好条约”背后,法国人失去了全部外交、军事和经济自主权,残存的政治自由也是相对的。德国将在法国各地建立军事基地、占领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布雷斯特、洛里昂、马赛、土伦等港口以及包括铁矿、煤矿、铝土矿在内的主要矿区,并在法国各大中型工厂派驻监督员;法国每月向德国政府支付高达20亿法郎的“占领军费用”,而这些费用很大一部份将被德国政府用来低价购买法国工厂的产品。此外,在德国政府的计划中,德资将逐步渗透到法国各个行业中,最终达到完全控制法国的经济、大量掠夺法国各种资源的目的。

在这份《德法友好条约》签订之后,辰天终于对德国的西线行动感到满意了,只要这个条约继续生效,法国就不再有反身的机会,而法国的经济、工业潜力也将为德国所用。

再看看自己的东线,俄国的威胁尽管并未完全消除,但辰天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在西线用兵了。波希米亚的军工、匈牙利和土耳其的资源、奥地利的工业让德国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在十年之内,德国用于牵制俄国的将是一个虚构的“兴登堡防线”,以及波希米亚、匈牙利、土耳其和俄国革命党在东线构成的可靠屏障。

继“德国日尔曼化”取得明显的成效之后,辰天便将内政方面的重心转移到国内建设以及“欧洲一体化”这个既让人兴奋又充满争议的概念尚。很显然,以德国目前的经济实力与美国正面对抗还欠缺火候,然而德美在美洲的利益冲突又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逐渐成为两国政治和经济的对立点,在这样的背景下,除了暂时联日抗美之外,整合全欧洲的力量与美国对抗显得尤为重要。

在“戈本”号上最好的船舱里,辰天在纸上写下这样一串词语:

关税同盟!自由市场!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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