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殿下,您真的有把握能够从市区突破塞纳河防线吗?”法尔肯海因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试试就知道了!在市区里,塞纳河两岸有我需要的石质岸基!”辰天狡然一笑,“两军对垒,尤其是在法国的国土上作战,间谍肯定充斥在各个角落的,所以具体策略我现在不便相告,也请总参谋长不要告知其他人我军将从市区发动进攻!我还希望总参谋长能够帮我一个忙,每天在不同的地段对法军阵地发起炮击,尽可能猛烈的炮击!”

“哦……”法尔肯海因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

“那好,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其他部队也正好在这段时间完成休整和进攻准备。这种防线看似坚固,但只要出现一个较大的破口,整条防线也就失去作用了!”辰天略带惋惜的朝对岸的法军防线看了最后一眼,法国人修筑防线的能力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强,凭借一条塞纳河就挡住了数百万精锐德军。

“那就恭候殿下佳音了!”

从法尔肯海因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介于信与不信之间,反正他是不会将所有的期望寄托在辰天和他的部队身上的。辰天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法国人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的气味。

在简单的巡视了一下前线的其他地段之后,法尔肯海因和辰天怀着不同的情绪各自返回指挥部。

辰天回到驻地的时候,士兵们正忙碌的将坦克和装甲车辆从一列列火车上卸下,奥尔格和古德里安正在不远处聊着什么,而佛朗索瓦的第一步兵军和辰天亲自指挥的第三步兵军将在明后两天全部抵达。

辰天让司机将小汽车直接看到他们旁边停下来。

“奥尔格将军,古德里安上校,我正好有事情找你们商量。现在有时间吗?”

“是的,亲王殿下!”两人一面敬军礼一面回答道。

“嗯,很好!一会儿到军团指挥部来吧!”辰天说完便摇上车窗,汽车一溜烟开走了。

奥尔格和古德里安相互看了看,跟旁边的几个校官吩咐了几句,便登上他们的座车赶往军团指挥部。

在他们离去的地方,一辆辆坦克正挪动着笨重的身躯,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士兵们指挥放心的喊叫着混杂在一起。

当奥尔格和古德里安来到辰天的办公室时,辰天和霍夫曼已经等在那里了。

房间里面洋溢着浓浓的咖啡香味,而辰天和霍夫曼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咖啡,他们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咖啡壶,另外两个具有东方特色的咖啡杯看来是为他们两个准备的。

“请坐!”辰天示意两人也一同坐到沙发上,看来这不像是一个正式的会议。

“亲王殿下找我们来,不会就为了品尝咖啡吧!”奥尔格半开玩笑的说道。

古德里安则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静静聆听其他人的话语。

“是这样的,我刚刚和总参谋长去视察了一下前线,顺便对法军的塞纳河防线进行近距离观察。”辰天优雅的端着咖啡杯,将之前的所见所闻给他们讲了一遍。

“这条防线看似平常,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简单啊!”奥尔格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我们的坦克是旱鸭子,不借助浮桥根本无法跨过河流,除非那条河只有半米深。”

“潜水坦克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我们的技术水平还远远达不到,或许再过20年就会出现不怕水的坦克。”辰天想起那些头上竖着长长通气管的涉水坦克,如果有那种东西,塞纳河和一条小水沟并无二样。

可惜,现在是20世纪10年代。

古德里安一个人默默的思考着,一言不发。

“我的计划,是从市区里的法军沿河防线上寻找一个突破口,渡河后我们的装甲部队迅速横扫其他地段的法军防线和炮兵阵地。法国人的大炮虽然隐蔽,但对出现在面前的目标却毫无办法。届时我军就可以从其他地段同时渡河了!”说完之后,辰天又续了一杯咖啡。据说咖啡除了提神之外,对于保持身材也有很好的功效。

“法军塞纳河防线南北绵延上百公里,能否保证油料和弹药补给是非常关键的!”奥尔格的问题非常到位,接着他顺便给出了不是答案的答案:

“所以我们在塞纳河上需要架设尽可能多的浮桥,而且要尽快清除塞纳河西岸市区里的法军!”

霍夫曼用眼神征询了一下辰天的意见,随即开口道:“根据粗略的计算,我们至少需要架设二十座可以一次通过一辆坦克或者装甲车的浮桥,这一切都在在3万法军、数百挺重机枪和两百门各式火炮的眼皮底下完成。除了坦克炮和小口径步兵炮之外,我们没有其他的炮火掩护!”

“上帝!这真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奥尔格听罢一脸惊讶,“我们的步兵准备穿着厚厚的铠甲去架设浮桥吗?”

霍夫曼摇了摇头。

“上校,对于如何架设浮桥,您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

古德里安抬起头来,映入他眼帘的是辰天期待的神情。

“我?亲王殿下,我可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据我所知,浮桥主要由桥桩和桥面组成,桥桩一般分为浮动桥桩和固定桥桩两种,在河水较深的地方用船只一类的浮动桥桩较为合适,而河水较浅的地方既可以使用浮桩,也可以使用木桩、石桩甚至人桩一类的固定桩;桥面一般分为木梁木板桥面和钢梁木板桥面,步兵和小型火炮渡河使用木梁木板桥面和任意一种桥桩即可,重型火炮和坦克装甲车辆至少需要钢梁木板桥面以及具有足够浮力的浮动桥桩或者固定桥桩。”

待古德里安一口气说完,辰天心里不禁偷笑起来,这个家伙居然还说不是行家,他在装甲学院写过一篇《论坦克装甲部队快速渡河》的论文,里面的思路和操作细节都令辰天赞不绝口。

“霍夫曼上校,介绍一下我们要渡过的这条河吧!”

霍夫曼点了点头,“塞纳河是法国第四大河。它从巴黎的东南方向流入巴黎市中心区,由西南方向出海,塞纳河巴黎市区河段长12公里,最宽河面长190米,最窄河面长25米,河面平均宽度达100米,水深3-4米,河水流动缓慢,河底基本上都是硬石。”

“由于河面较宽,不使用桩子是不可能的。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船只,即使有,如此近的距离法军也可以将它们一一摧毁,因此浮桩也不用考虑了。看样子我们只剩下固定桥桩这一条路了,上校,我说的对吧!”辰天说完转向古德里安,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揣摩自己的思路。

“那么问题就在于如何在法国人密集的火力下铺设什么样的桥桩了!”辰天加重语气说了一句,他还在脑海里不断完善自己的设想,一个个原始的办法不断被更好一些的办法取代。

或许这三个人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也不一定,辰天这么想着。

“用全军团的坦克炮、迫击炮、步兵炮和机枪火力压制对岸的法军火力,接着用木桩和钢桩快速架设浮桥!”霍夫曼的这个意见并没有什么创意。

或许是思维在香浓咖啡的刺激下变得活跃起来,奥尔格的建议令众人汗颜不已,“利用巴黎市内已有的铁路线,让火车开着冲到塞纳河内,用火车的车身横在河里当作浮桥!”

这个办法咋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细细想来却有实施的可能。

霍夫曼快速计算了一下,“塞纳河上原本有5座铁路桥,也就是说有5条铁路线通到河畔。这5处的河面不算太宽,所以就算火车不能冲到对岸,剩下的距离也不会太长。火车的乘客车厢也差不多有3米多高,因此沉入水底之后当作桥墩的高度也合适。”

“这种办法不能当作渡河的主要途径,毕竟火车冲入河水之后的状态很难预料,或许只是冲到河中央,或许一节节车厢会折在一起,步兵勉强可以从上面经过,但是车辆就不太可能了。尽管如此,我认为我们还是可以利用这种办法作为辅助渡河方式,这还可以大大吸引法国人的注意力!”辰天脑海中想象着一列列火车呼啸着冲入河水的场景,那一定非常壮观。

“奥尔格将军的想法给了我很大的提示,我认为我们可以使用缓和而稳定一些的办法!”古德里安不紧不慢的说道,“汽车!”

“汽车!”

辰天点了点头,古德里安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辰天最初的想法是采用未来的机械工程部队架设浮桥,但细细想来,一是现在的技术条件还不允许,而来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弄出那么多新玩意儿来。利用突击小队秘密潜入敌后的办法他也考虑过,不过现在既没有办法将大批部队跨过塞纳河防线运送到敌后,而且法国人炮兵阵地的防守一定非常严密,就算一个炮兵阵地放一个步兵营,突击队要搞破坏也是很艰难的,何况法国人的炮兵阵地位置隐蔽数量又多。于是,辰天想到了汽车。

最原始的办法就是用汽车装运土石在河面制造一条人工堤坝,不过这种办法既慢又费力,而且完全阻拦河流势必造成河水向两岸蔓延,因此辰天又想到了牺牲汽车当作浮桥的桥墩。

“我认为可以在汽车上装载大量的土石,然后将它们开到河里作为桥墩,接着在上面架设桥面。这样一座50米长的浮桥只需要牺牲大约15辆卡车,架设20座浮桥则是300辆。”古德里安将自己的设想大致讲了一遍。

“可是汽车能够冲那么远吗?我的意思是最前面几辆还好,可是靠近对岸的地段怎么办?”奥尔格疑惑的问道,看来他还不是很明白使用汽车架桥的设想。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另外,我有一个比装土石更好的办法。霍夫曼上校,你去让士兵们改装300辆卡车,具体如何改装我一会儿画一张草图给你,同时用钢轨加上木板制作一批钢梁木板桥面。此外,我们还需要大量的烟雾弹,数量越多越好。这一切尽量在5天内完成!”辰天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他的计划已经渐渐清晰起来,现在只剩下一些细节问题还要进一步完善。

“是!”霍夫曼也不是很理解,不过一切都会在5天之后找到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里,东普鲁士军团的驻地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而古德里安也亲自前往塞纳河沿岸进行观察和测量,将所有适合实施渡河计划的地段挑选出来。最终,辰天选定了其中20处河面宽度在30-50米之间的地段作为突破地点。

几乎每天夜里,辰天都和古德里安都在指挥部里挑灯夜战,将这个作战计划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仔细的揣摩,直到它变成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另一方面,奥尔格也指挥士兵将巴黎市内的一些损坏的铁路修好,而特别为这次进攻准备的火车也在第五天的时候缓缓驶入巴黎市区。

第五天太阳下山的时候,霍夫曼已经将所有特制的卡车和桥板准备好了。

在辰天看来,现在万事俱备,连东风也不缺了。

如果这是一个大雾弥漫的夜晚,那么一切都完美了。

法尔肯海因走到指挥室的窗户前,看来这是一个满天星光的晴朗夜晚,他刚想好好欣赏一下这美景,一个参谋走到一旁报告道:

“总参谋长,东普鲁士亲王的电话!”

“嗯!”法尔肯海因快步走到电话旁,“嗯,嗯,我知道了!好的,就这么办!”

放下电话之后,他转向自己的参谋,“命令各集团军向对岸的法军阵地发起炮击,并摆出准备渡河的架势,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许渡河!”

“是!”

当隆隆的炮声响彻大地的时候,之前就已经悄悄开进巴黎市区的辰天所部开始向河畔运动。

远处炮声很好的掩盖了车辆发动机和履带磨擦的机械声响,走在军团最前面的是一些模样奇特的卡车,它们像是一只只乌龟一样背了个大壳,确切的说它们的车厢被改装成一个大方形盒子。这些铁盒子加上底盘足有4米高,它们是由钢板焊接而成,里面用钢管或钢柱加固,盒子下部还装了不少土石。

这支奇怪的车队在河岸前的一条街道上停了下来,不久之后,大股大股的白烟从上流飘来,河面上顿时大雾弥漫。

呜……

在原本建有铁路桥的地段,火车的汽笛声忽然从迷雾中传来。

“铁路桥不是被彻底炸毁了吗?”对岸的法国士兵迷惑不解。

忽然间,河面上传来巨大的声响,仿佛一头巨鲸在拍打着水面。接下来是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声,那种声音与炸弹爆炸截然不同,就像是……

“一列火车冲进塞纳河,火车头的锅炉发生爆炸!”对岸的法军士兵急急拿起电话向上级报告。

迷雾中,那列火车就像是一条蜿蜒的大蛇若隐若现的横在塞纳河中,火车头距离西岸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

法国人还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河面上的大雾已经越来越浓,视线距离已经降到几米,这里的世界仿佛被大雾吞噬了一般,就连那条“大蛇”也悄然隐入浓雾之中。

塞纳河防线巴黎地段的法国指挥官西芒将军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奇怪的夜晚。防线其他地段遭到德军炮击的时候,市区这段防线依旧一片平静,但是他很快发现这里无缘无故出现的大雾,接着他的士兵报告说有5个地段发生火车冲入塞纳河,其中有两个地段火车头居然撞到了这边的河岸。

西芒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德国人刻意弄出来的。

“该死的德国人,他们居然想出这么卑鄙的办法渡河!”

西芒愤怒的拿起电话,“喂喂,给我接炮兵……瓦塞尔少校吗?是,我是西芒将军,我命令你们向这5个地段的河面进行炮击,坐标是……什么什么?那里有很多宝贵的建筑,见鬼去吧!你难道想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面渡过余生吗?给我进行炮轰,猛烈的炮轰!如果我们的建筑有什么损失,一切都记在德国人的头上!嗯嗯,好好干!”

放下电话之后,西芒还是不太放心,他决定将一部分预备队调到那几个出事地段去。

“命令各处守军严密监视德国人的动静,一旦发生类似的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在那5个火车入水的地段,尽管法军并没有看到德国人的影子,但是法国士兵们拼命向迷雾中的水面射击,小口径炮弹和一串串机枪子弹不断扎进大雾之中,从对岸射来的子弹炮弹让人感觉是自己发射的东西被反弹回来一般。这场看不到对手的战斗打得异常激烈,不久之后法军的大口径炮弹也加入到混乱的战局中来,不断有建筑被炮弹击中,爆炸的火焰和火光在大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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