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了得,三人才赋了诗却被说成最无用的什么,其中一人反唇相讥道:“孔圣人曰‘一为立德,二为立功,三为立言’,照你这么说都是不能吃、不能穿,都是无用的了。”
刘飞扬虽然后悔自己说的太过但他年少气盛那能认了错,就狡辩道:“我可没说都是无用,这诗词还是有些用的就是附庸风雅啊。”

刘飞扬这话更引得三人怒气,赋了一首诗反被他说成附庸风雅了,另一人反问到:“那你说什么是有用的?”

“我说了吃的、穿的,还是工具、枪炮等等,反正经世致用的东西就是有用的。”

其中一人大笑说:“有用东西?我看今晚这诗词最有用,没有这诗词怎么见宜风宜月姑娘。”

刘飞扬不由的脸红语塞,其中一人装老大声训斥道:“小子,不学无术就应该谦虚点,不要口出狂言。”

刘飞扬一听,火了,他一把站起来说:“你说谁不学无术,会首破诗了不起啊。”

“放肆,你居然敢出言无状,不但辱及我等,还无视先圣故贤之名教。我等圣人弟子岂能放之不理。”

这时,小丫环出来说:“诸位,今晚我家姑娘请刘丈夫入头舫。”

三人不由一愣,这人诗都不会写居然就请入头舫,他们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诘问道:“他凭什么入头舫,你们宜人舫还有没有规矩。”

那丫环欠一福道:“诸位对不住了,今晚的礼金我们全部奉还,我家姑娘向诸位致欠了。”

“不行,这不是银子的事,你们不说个明白事情不能这么算了。”

刘飞扬最是开心,见不见得着宜风宜月倒是其次,自己赚了脸面才是舒心。他笑着说:“我说过诗词最是无用的,怎么样应验了吧。”

其中一人怒视刘飞扬,冷笑道:“辱及圣人还想逍遥,走跟我们去衙门。我倒要请大人们说说你这辱了名教的该当如罪。”那人就要扑上去抓住刘飞扬。

刘飞扬也知道自己的话太过了,这要是传出去就不好看了,说不定还引起一场纠纷,因此忙道:“诸位,今晚的玩笑开大了,小子有些过失在此给你们道歉了。”

刘飞扬的退让,那人却以为他可欺,认为宜风宜月不过看上他的小白脸,自己哪能让他得逞。他更不能饶刘飞扬了,大叫道:“我们把他抓了交衙门,让衙门给他制罪。让他知道何谓圣人、何是名教,岂是他这等人可乱说的。”

刘飞扬大喝一声:“慢,我说造词无用怎么就辱了圣人、名教了?再说当今天下列强横行,如就林则徐公言当‘师夷长技以制夷’,靠那圣人言故贤训如何能保国保民,也如何保名教呢?”

“这····”那人语塞,他回头看着身一个三十出头的人。

“这位小兄弟,见你也不是粗俗之人,如何对名教如此看低。要知这乃我中华千年之传,皆是古之贤人之心血,是立身之本、传国之道。洋夷不过是一时之猖狂,以器制心,如何能长久?”

刘飞扬见这人不似其它之势就问道:“不知,这公子大名?”

“小可,江西文廷式。”

刘飞扬觉得这个名字挺熟的,不过想不起是干什么的。不过自己脑中既然知道这个人说明他不能无名之辈,所以就小心应答道:“年兄说的有些道理,圣人言对立身之道多有教益但于治世恐怕力有不待。当今与天下未有之变局,如诺再抱残守缺恐家国有不堪言之事,圣人也有云“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即所谓天下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文廷式听了,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小兄弟说的有些道理,不知高姓大名?”

刘飞扬微微一笑道:“小可刘飞扬。”

三人一听,同是一惊,几人也官场中人,当然都听闻过刘飞扬的大名。知道这新设上海道不过十几岁的道台,可他没想到居然在此地碰上而且还起冲突,一时愣在当处。

那老婊匆匆的进舫附在文廷式的朵边轻声的说了几句,文廷式道:“刘大人误会了,多有得罪,改日给大人赔罪。”

老婊也说:“刘大人,莫生气了,宜风宜月还等着大人呢。”

刘飞扬心中也气消了一大半,而且这事只得了了,若是真为了青楼女子大打出手传出去就不好听了。他笑笑说:“这事也有我不对,诸位也勿怪。”

“哪里,哪里。那下官等就告辞了。”说完文廷式就匆匆夺门而去。其它的人也跟离开,刘飞扬不由的摇摇头,这风月场是非地啊。

宜风宜月来到二舫亲迎刘飞扬入头舫,刘飞扬已无太多兴致但既然人家来请也只得入舫了。头舫雕栏画栋、焚香摇幔亦非二三舫可比,宜风宜月恭身请刘飞扬入座,上了茶宜风说到:“公子来我宜人舫早说一声,我姐妹自当闭门谢客、沉阶相迎。”

刘飞扬自己没花钱还扫了人家的生意,自是不好意思哪里还好让人家关门拒客。再说他也是一时无聊才来这宜人舫,消过长夜就是。他摇头道:“不必如此,我也是临时来南京,晚上一时无事所以才来你处坐坐,不想又搅贵舫的生意。”

宜风道:“公子这是何话,公子能来是我姐妹的荣幸,我姐妹先为公子献上一曲。”

刘飞扬忙摇手道:“不用了,说实话这轻歌幔舞我还真欣赏不了,上次就多有得罪这回就算了吧。这宜人舫也来,两位姑娘也见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就先回去了,以后若是有缘再见。”

刘飞扬本有一番的兴趣,被文廷式一通事弄的兴趣了然,坐在这里反而觉得难受,不如早回。

宜风宜月不由皱眉,好不容易盼得来却又要匆匆离去。不忍也罢,无奈也罢,刘飞扬已是起身,想早离了这是非之地,宜风宜月见此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相送。

回去的路上刘飞扬也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去了宜人舫,又惹得一身腥,不由得的摇头苦笑只得心中暗道以后不能再入这风月场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几人匆匆的吃了些米粥就往码头行去。码头上一片繁忙,货堆如山、人潮相涌,各式人等熙熙攘攘。刘飞扬傻眼了这么多人让人家怎么找到自己。他们在站码头大路边,看着人来人往一时间有点茫然。

······

“刘大人久等了,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我就是大人帐下效力了,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德兴阿不知从哪钻出来,对着刘飞扬低声下气说道。

刘飞扬看着德兴阿有点不可思议,这人潮如涌的大路自己没等几下他就找到了。他点点头认真的瞧了瞧他一眼。德兴阿满脸堆笑、躬身哈首,只是一付无害状。

刘飞扬面无表情的说:“德大人久违,不想今日我们能共事,这也是缘份,走,先上船吧有话船上再说。”

德兴阿一躬道:“大人说的是,这边请。”

引着刘飞扬他们到一艘大货船之上,德兴阿道:“大人,这里的三艘船装的就大人的货物,大人可要过目一下?”

刘飞扬说:“不用了,德兴阿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我们起航吧,路上我们再聊聊天。”

风帆升起,荡起碧波,刘飞扬就和德兴阿在船上小仓中相对却不知说些什么······

第五十九章再行南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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