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空间波动从天上汹涌而下,空间波动还未传递到,狂暴的灵力已经袭到几人头顶。
危机突如其来,最先飞遁而走的那群佛宗弟子,身形一歪,身上各色灵光狂闪后,纷纷向地面坠去,在强烈的空间波动面前,这些仙人期的佛宗弟子竟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郝千山身旁的沈虚子在暴虐灵力的冲击下,竟只是遁速一减,身形在法宝之上连晃了几晃,但没有如其他佛宗弟子一般跌落地面。

大智急忙伸手抓过沈虚子,当他再想去援手郝千山时,却见他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从脚下爆出一阵沉闷的雷鸣声,带着一串雷鸣,化为一道金白流光向远处射去,一闪便到了十余丈外,遁速丝毫不比自己三人慢。

见此,大智三位禅师心中一阵暗赞,身上遁光疾闪,飞到跌落在地的众弟子前。三人急忙祭出金钟罩法宝,护住惊慌失措的弟子们,抵挡着四周暴虐的灵力,向南便飞遁而去。

在空间波动下,神沙绝地上的灵力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干涸,本来清亮的天空渐渐变得灰暗起来,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整个神沙绝地陷入一片恐怖的气息中。

郝千山将神念全部外放,也仅能达到两百丈的距离。

空中隆隆的巨响声在半个时辰后,便即消失,但神沙绝地上却一直灰暗,这灰暗似乎并没有消褪的迹象。

一群人默不作声,脚下遁光均被催到极限,向神沙绝地外飞遁而去。郝千山一声不响地随着众人急遁,不时抬头看向空中,他隐隐觉得更多的危险,正在空中酝酿。

郝千山瞟向大智三位禅师时,却见三人脸上一脸凝重。再看沈虚子时,却见他满面祥和,如此天象,他竟似不闻不知。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词,其口中所念之词,生涩难懂,绝不是咒语。虽然如此,但郝千山还是能从他不停晃动的眼皮上,看出沈虚子内心的恐惧。

“师父,灭魔佛光难道被破了?”沈虚子终于睁开双目,向大智禅师问道,又看了看灰暗的天空。

“灭魔佛光乃数万年前的大能之士布下,诛鬼杀魔,镇压魔魂,哪是如此容易被破的!”大智试图将自己的语气显得尽量平淡一些,但他略微颤动的嘴唇却被郝千山看在眼里,其内心显然不能平静。

“吽……”

就在沈虚子还想开口再问时,突然一道雄厚刚猛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声震天地,传遍了整个神沙绝地。强烈的音波将神沙绝地激得一阵摇晃,令人听来不由心中发颤,不知是何种怪物所发出。

就在大智等佛宗修士想要祭出护体衣甲防身时,桀骜的狂笑声此起彼伏,灰暗的空中突然出现一团黑红光影,向着郝千山等人一卷而来。

黑红光影在空中一闪,如匹练般卷下,阵阵的惨呼声从佛宗弟子口中发出,这些仙人期的佛徒,在黑红光影的袭击下,连半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就在黑红光影袭击那些佛徒时,郝千山脚下一晃,拉过身边的沈虚子,轰隆一声,便消失在原地。当空中再次响起雷鸣声时,一条金白色的光龙已出现在数十丈远处。若不是有求于佛宗之人,郝千山绝不会冒此危险强救他人,而是有多远便逃出多远了。

大智三位禅师口中纷纷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身上金光一涨。竟纷纷从头上冒出一团金色光芒,在空中合在一起,化为一道光轮向黑红光影狠狠劈去。

“大家分头走!”大智向其弟子命令道。

随即,三人身形各自一晃,分别抓住几名弟子,乘着光轮将黑红光影劈得一晃的间隙,身形一闪,便追着郝千山消失在灰暗的天边。

在狂遁了数万里的路程后,郝千山按照沈虚子的指点,神沙绝地边缘处的一个山涧中降落下来。

沈虚子向郝千山合十多谢救命之恩后,又遥见身后三个黄点渐渐飞至,不由松了口气。

想起有不少同门陨落在神沙绝地中,口宣一声佛号,竟盘膝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又念起一些复杂难懂、似玄非玄的语句来。

“沈道友,你这是做什么?”这沈虚子一直都在念叨着什么,郝千山见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不化之人,他如此做,定有他的目的,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道。

“超度死去的师兄弟们!”沈虚子口中念叨不停,头也不回地答郝千山道。

“超度亡魂!难道你现在所施展的就是佛宗的大乘佛法?”郝千山有些惊异地看着沈虚子,他竟想不到一个和自己修为相若的佛徒,竟会如此高深的佛法。不想初到炫离大陆,就遇上一个会大乘佛法的高人,他说话的音调也不由走了音。

似乎对郝千山的惊异有所察觉,沈虚子也不好再念,只得转身向着郝千山道:“让郝道兄见笑了,我这超度亡魂和大乘佛法超度亡魂可不太一样,二者有着天渊之别。”

“还请大师解惑一二!”郝千山双目盯着沈虚子,面容恳切地道。

原来,沈虚子刚才口中所念的是一篇超度亡魂的经文,让逝者安息,魂魄归位,早登极乐世界,每个佛宗弟子,都会诵念。而大乘佛法中的超度亡魂,是逆天改命,令死者回生的佛道大神通。

“那大师可会大乘佛法超度亡魂,令人起死回生?”郝千山双目炽热地看着沈虚子。

“郝道兄说笑了,这种能令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的大神通,哪里是我一个低阶弟子所会的。”沈虚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叹息一声道:“大乘佛法博大精深,没有大机缘与大智慧,焉能悟得。”

“不过宗内典籍记载,我宗自从开宗数十万年以来,还真有一惊才绝艳的祖师修成此法,救世人于轮回之苦。”沈虚子说道此处,竟双手合十,似乎这人就在其身前一般,对着前面虚空一拜,竟显出一副庄严法相。

正当郝千山想向沈虚子了解更多的大乘佛法时,大智等三人也在灵光闪动中,落下山涧来。

“世间哪有如此神通,若真有如此神通,那位祖师又怎能在圆寂之时留下一枚本命舍利,连自己都超度不了,又怎能超度别人。那《佛道逸事》只是本宗一俗家弟子胡乱编排而已,当不得真的!”大慧禅师一手提着两名弟子,降落下来,听到沈虚子如此说,不由出口喝止。

“那贵宗大乘佛法的能超度亡魂,起死回生,难道也是传说妄语?”郝千山心中一阵翻滚,忍不住向大慧禅师问道。

“大乘佛法超度亡魂倒是可以,但若是起死回生,都是外人以讹传讹。”大慧禅师放下手中四名弟子,这时大智和大勇禅师也降落下来,他们同样也救了四名弟子。

十二名弟子死里逃生,双脚一沾地,当即口宣佛号不已,向三人叩谢搭救之恩。

“若是半死之人,魂魄残缺,经大乘佛法洗礼后,倒是可以回复神智。但若是全死之人,魂魄已去他界,更有可能已转世投胎,佛法再是精妙,又怎能将其救转。”大智接上大慧的话,向郝千山解释道。

听大智如此一说,大乘佛法并非尸神所说,心中不由一凉,脸上涌上一股悲戚。

“郝道友不远千万里来到炫离大陆,难道就是想找我佛宗之人施展大乘佛法,救人回魂?”大智看着郝千山一脸失望的神色,竟将他来炫离大陆的目的猜中。

“晚辈来炫离大陆,正是此意!”当即,郝千山将自己来意大致说了一遍,又将尸袋中的乐姝召出。

“啊,是炼尸!”大勇禅师一声惊呼,看着神情呆滞的乐姝的眼神不由一变。

大勇禅师口中炼尸一出,十余名佛宗弟子当即围着乐姝看了起来,沈虚子也不由一脸仔细地看着乐姝,又看了看郝千山。

“咦,奇怪,这女子体内阳气精纯,似乎又和炼尸有些不同。”大慧禅师看了一眼乐姝,有些疑惑地道。

大智禅师眼中金光在乐姝身上一扫,乐姝当即沐浴在一道道金光之中,片刻后,大智这才自言自语地道:“我看此女阳气未尽,身体半阴半阳,神魂似阴似阳,左脚踏阴,右脚踩阳,若是经过大乘佛法洗礼,让其沟通阴阳,能回魂也不一定!”

“啊!多谢禅师,只要能救她,让晚辈做任何事都行!”郝千山听大智如此一说,心中一阵激动,当即向大智跪拜叩谢一番。大智想要阻止,他已然叩谢完毕。

“道友救门下弟子在前,又受道友大礼在后,虽然贫道无法施展大乘佛法,但这护魂珠却可让她神魂阳气不灭。”大智禅师将一颗金色珠子弹入乐姝口中,一圈圈柔和的金色佛光当即将乐姝全身罩住,其麻木的表情中,立时便多了一分灵气。

郝千山见此心中大喜,又向大智问道:“大师可否引见一位会大乘佛法的前辈?”

“修持大乘佛法,超度亡魂,不仅需要修为高深,更需佛法精深。目前放眼佛宗各个支系,只有须菩洞的灵隐佛尊才能做到。”大智禅师说着,向着似乎是须菩洞的方向合十一拜,其余佛宗之人,也是一脸虔诚地跟着他拜去。

“须菩洞?”郝千山自语一声,又急忙向大智问道:“请问禅师,须菩洞在何处,可否告知晚辈?”

“虚子,你和郝道友机缘不浅,你带郝道友去吧。”大智禅师向沈虚子吩咐一声,又向其余门人道:“神沙绝地妖魔出世,连灭魔佛光也被破去,想必宗内已经得到消息,我们也快赶回宗内各尽其事。”

虽然有近百门下弟子陨落在神沙绝地,但修仙之人早已看透生死,佛宗更是将生死看为是一种修行。

临行时,沈虚子又将装有入地龙的储物袋交给师父,这才同郝千山向须菩洞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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