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礼秋见厉无影邀郝连峰助阵,心下大急,立即运起全身所有内力,向司徒烟逼去。
司徒烟见剑上的雾气快速退向自己手腕,知道葛礼秋出了全力想要速战速决,也强提丹田内残余内力往剑上逼去。

两股属性相反的内力撞到一起,快结冰的剑上顿时激起无数气雾,这些气雾似乎源源不绝,慢慢地竟形成了一个以两人为中心的雾气罩,罩中雾气蒸腾翻滚。

司徒烟勉强抵住葛礼秋攻来的内力,但却觉得丹田处空虚之极,这种被抽干的空虚感迅速地蔓延至全身,内腑也似受到千斤重压。

一身虚汗瞬间湿透衣衫,衣衫下浮凸玲珑的身材处处尽显,全身也脱力般微微颤抖起来,鼓圆的胸脯也毫无规律地急速抖动着。

这景象,直看得远处众江湖人士一片哗然,不知是惊叹于双方的惊人修为还是迷恋于这迷人的春光。

厉无影见佳人香消玉殒只在须臾之间,心中大乱。

形势危急中,历无影急中生智,顾不得和郝连峰讨价还价。

心下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口中大喝一声:“郝老儿,看你救是不救!”

历无影话没说完便右掌一吐,一掌击在郝千山背上,郝千山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快速地向葛礼秋的刀上撞去。

历无影这一掌旨在逼郝连峰出手,所以并未下杀手,他可不想刺激郝连峰发狂。

郝连峰见孙儿向葛礼秋二人兵器撞去,只要碰上二人兵器一丝半毫,只怕是十个郝千山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郝连峰这才暗悔刚才离葛礼秋二人太远,更恨厉无影心狠手辣。

待郝连峰欲飞身抢救时,郝千山离葛礼秋那半截大环刀已不及两尺,间不容发中,郝连峰匆忙运起内力,一掌拍向葛礼秋。

为了搭救孙子,郝连峰可没和葛礼秋讲什么道义,况且刚才自己还被葛礼秋阴了一下,现在只有先强行分开葛礼秋二人,自己的孙子才能得以幸免。

迷糊中的郝千山只觉背后一股大力冲来,然后就觉身体一轻,只见四周景物一阵乱晃。

待辨清自己正在空中飘荡时,却看到被软剑缠住的半截大环刀正向自己当头撞来。

危急中,郝千山下意识地催动内力,却半点内力也提不起来,看来这历无影出手时已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

眼见离大环刀越来越近,郝千山已感觉到大环刀上传来的阵阵热气和刀剑周围强烈的内力震荡。

只怕自己还没撞上那大环刀,就被葛、司徒二人的内力震断全身经脉而亡了。

正在郝千山绝望时,只听嘭地一声震天巨响,郝连峰的掌力后发先至,遥空一掌击在大环刀上。

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全力施为下的三股不同属性的内力一交,一团至刚至强的气劲爆炸开来。

郝千山被这暴乱的气劲一震,周身筋脉顿畅,吐出一口郁积之气,还没来得及提聚内力。

郝千山突觉一股波涛般的气劲直撞过来,嘭地一声,胸口被气劲一击而中,整个人便如落叶般向地上那块闪着红色光华的天外玄铁直飘过去。

郝连峰见此,曲身一纵,伸手便向郝千山抓去,他可不想郝千山落在那炽热无比的天外玄铁上而被烧成飞灰。

此时,再也憋不住的郝千山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口,随后便失去只觉。

只见数股血箭自郝千山口鼻中狂喷而出,不偏不倚,血箭正射在下方的天外玄铁之上。

哧啦一声清鸣,异变陡生,数道红光从玄铁上直冲而出,以玄铁为中心发散开来。

瞬间形成一个直径约两丈的红色光罩,恰巧连快要落地的郝千山一同罩了进去。

快要接近孙子的郝连峰急向光罩中的郝千山抓去,正抓中郝千山后背衣服。

突觉手掌一阵灼痛传来,郝连峰本能地一缩手,双脚在空中一曲一蹬。

嘶啦!一道衣帛断裂之声传来,郝连峰立地站稳,右手一片焦黑,似被火烤焦了一般。

焦黑的手中只抓下一片烧焦的碎布,这红色光罩一瞬间竟将郝连峰右手烤了个焦黑。

情急中,郝连峰也顾不得右手的伤势,急忙提聚内力,真气瞬间运行一周天。

大吼一声“山儿!”,郝连峰须发贲张,双掌向红色光罩猛推而出。

惊急中的郝连峰竟想以自己掌力推开光罩,以便救出孙子,不能保得孙子的性命,即便是留个全尸也好。

郝连峰刚才就见识过光罩的炽热程度,只怕其热力比那天外玄铁也差不了几分,郝千山如今落在了光罩中,更有可能正落在了玄铁之上,只怕一瞬间早被化成了飞灰。

凝聚郝连峰全身修为的掌力击在红色光罩上。

轰!

轰!

轰!

郝连峰连续不断地劈出数掌,每次光罩只是晃了一下后又恢复原状,郝连峰却被光罩的反弹之力逼得向后一个踉跄。

愕然地望着红色光罩竟不知所措,是伤心,是绝望……。

此时厉无影正扶着昏迷的司徒烟坐在地上,右掌抵住司徒烟命门穴,正神色凝重地向司徒烟体内输入内力。

葛礼秋盘坐在对面地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正溢出缕缕鲜血,竟也似受了不轻的内伤。

被三人内力震飞的刀剑斜插在山石之上,不停摇晃,似乎余力未尽的样子。

对于司徒烟来说,刚才郝连峰全力一掌击在大环刀上,居然接走了葛礼秋的大部分内力。

快油尽灯枯的她被爆裂的气劲一撞,倒飞出去,竟然死里逃生。

本来葛礼秋比拼内力到了关键时刻,看似胜算在握,哪知厉无影在关键时刻却使出如此损招,迫得郝连峰全力一击,葛礼秋和司徒烟在拼斗中耗去不少内力,虽然早有防备。

关键时刻葛礼秋的内力受郝连峰内力一阻,司徒烟压力顿时一减,其阴寒的内力与郝连峰内力合而为一向葛立秋攻去。

司徒烟、郝连峰一阴一阳两股属性相反的内力向葛礼秋当胸涌去,威力竟然远超葛礼秋想象,虽然抵住了部分内力侵袭,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此中道理并不是葛礼秋、郝连峰、司徒烟三人能明白的,只道是对方内力强劲罢了。

远处的武林人士从刚才的异象中回过神来,见厉无影搂着昏迷的司徒烟好不快活。

不少人开始嫉妒起来,更有人轻声议论说。

“这厉无影还真够狠,可怜那小孩啊,如此年轻却落得尸骨无存,只怕连骨灰都化掉了!”

“是啊,还真够狠得,要说你李立虎狠,但比起这厉无影来却是远远不及!”

二人议论声虽小,但郝连峰何等修为,自然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自己叱咤一生,先是儿子、媳妇双双暴亡,现在孙儿又落得尸骨无存,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顿时将一股脑儿的悲愤恨意全发泄在厉无影身上,大吼一声“贼小子,还我孙儿命来!”

言罢,纵身扑向厉无影,呼呼呼就是三掌。

半空中的郝连峰掌借身势,竟一掌快过一掌,向厉无影拍去,第一掌掌力还未到,第二、三掌掌力又后发先至,竟然接上第一掌掌力叠加在一起,激起一股旋风向厉无影撞去。

光罩中,郝千山突然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全身即被红光淹没,下意识地闭上双眼,郝千山感觉到红色光芒似要射穿自己的身体,全身犹如万箭穿身般疼痛。

只片刻,全身毛发、衣服便被这炽热的光芒完全烤化,寸寸肌肤也在高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发黑、龟裂,全身的血液也仿佛要沸腾起来。

郝千山想张口大叫,可是,如此高温的环境中哪敢张口大叫,甚至连正常的呼吸都难以维持,又哪能喊得出声,声音只在嗓子眼处打了个转又退了回去,喉咙只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再过片刻,郝千山全身的皮肤已经被完全烤焦,周身的阵阵灼痛也似乎消失,可是体内却热气翻腾,头胀欲裂,五内欲焚,周身血管也似快要爆裂开来,全身经脉似乎也被寸寸灼断。

短短的时间内,郝千山已觉承受了数年的高温煅烧,郝千山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迷糊中,郝千山本能地一运内力,想以自身内力来抵抗这高温灼烧,哪知自己意念刚到达丹田,便觉丹田处一片热力涌来,身周的红色光芒竟源源不断地向丹田处聚去。

说也奇怪,郝千山顿觉全身热力一减,体内竟似好受了一些,郝千山以为自己在慌乱中感觉混乱,遂又一运内力,这次真切地感到全身的灼热感又降了不少,心口处竟生出一丝凉意。

危急中的郝千山只顾解决眼前危难,哪及细想其中缘由。

急忙按照游龙决的行气之法,引导丹田内热力向全身经脉行去,只觉热力过处,本来已被灼断的经脉竟慢慢愈合,全身灼热之感顿减,心口处又生出一大片凉意来。

郝千山心中大喜,当即不管身体内外疼痛,只是静心平息,修习起游龙决来。

郝千山将游龙决运行数遍后,发现不仅丹田处在吸收光罩中的红色光芒,连全身其他地方也在吸收这红色光芒。

红色光芒一进入体内,便化为道道热力,沿着经脉经丹田运行一周天后,又从各条经脉中渗透到全身各处肌肉骨骼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慢慢地,身体吸收红色光芒越来越少,直至不再吸收。

而进入身体的热力也被全身肌肉骨骼吸收得干干静静,丹田内也变得空空如也,不再有灼热之感。

没有多关注身体的变化,郝千山睁开双眼,目光所及之处仍是红光一片,身体经过刚才一番改变,郝千山已觉得红光不再刺目,而且依稀能看清光罩中的情况。

只见在光罩中心处,有一块三寸见方的红色晶体,正一闪一闪地光芒四射,这红色光罩竟是由这些四射的光芒形成。

看着这地上的红色晶体,郝千山心中似乎涌出一丝亲切之感,刚捕捉到这丝若有若无的感觉,这丝亲切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郝千山在光罩里是有惊无险,而光罩外面却打得天翻地覆。

郝连峰猝然发难,厉无影错愕之下竟不知如何躲避这电光火石的三掌。

一来郝连峰掌力来得太快,手掌甫一拍出厉无影就感到劲风临身。

二来厉无影正全力替司徒烟疗伤,纵有移形换位的神通也使不出来。

眼看避之不及,心灰意冷下暗想今日能和如此美人死在一起也算是自己的福分了,厉无影眼睛一闭便要等死。

眼看厉无影和司徒烟就要毙在郝连峰掌力之下,突然空中传来一声“休得伤人!”

紧接着,只听“嘭!”地一声比之前更大的巨响传遍山头。

郝连峰三掌合一的掌力竟被一飞身而下的白衣人全数接下,白衣人身形晃动,只觉得手臂发麻,不由得倒退一步。

而郝连峰却被反弹之力撞得倒飞出去。

白衣人似乎没想到郝连峰居然被反弹之力撞得倒飞出去。

他自然不清楚郝连峰受伤在前,又吸提岩浆,掌劈葛礼秋,力撼红色光罩,其间虽然打坐恢复了部分功力,但又怎及得上功力全盛的白衣人呢。

郝连峰在激愤中劈出的三掌虽是全力施为,但三掌叠加在一起的掌力不及郝连峰功力全盛时的九层。

更何况,白衣人在半空接掌时已借助了身体下冲之势,借力打力之下,自然胜过郝连峰威力绝伦的连环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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