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天石碑四周光滑而突兀,没有任何可以攀附踩踏的借力点,要想向上爬便要完全依靠身体里的能量将自身与石碑紧紧地固定在一起。单凭借这一点来看,若本身没有强大的修为,想要爬上去还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这种方法也只是针对一般人而言,若是对于悬河这样的高手来说则是另一回事了。悬河只是凭借自身修为,尽着本身的力量一跃,身体便已经在通天碑的半中间了。

很快,八彩火焰敏锐的感知力立即察觉到通天碑上方似乎与下面有些不同,可是具体如何不同却又无法详细知道,只是依照释放出来的感知之力,悬河估算最多也就只要再跃上去两到三次,这通天碑也可以爬到顶端了。

想到这里,悬河将身体贴在石碑之上,缓了缓力之后又纵身一跃,身体又向上面跃进了一大截。可是,当又向上跃进了这一段之后,悬河终于发现有些异样了,这上面的风力大了许多,而且不时有流云滑过身边,同时上面比下面更多了几分带有能量的威压。

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这种力量看似是对于攀爬通天碑之人的一种阻力,但是对于通神境界的悬河来说却没有任何用处。

再次将身体依附于石碑之上,悬河仰面向上望去,这时,在上面,远远的流云深处,竟然隐隐地现出了一座以通天碑为支柱的亭台楼阁,整座楼阁似乎笼罩在一片紫雾缭绕之内,虚幻得看似有几分不真实。

“原来上面竟然是别有天地,想不到无邪这个家伙真是有点门道。”

悬河自语道。随即,沿着通天碑再次直飞而上。

越向上面,只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低,似乎有点冷了,同时风力照之前又加大了几分,那种带着阻力的能量威压则陡增了几倍。除此之外,在身周不断掠过的流云内,似乎潜藏了一种令人心中总会产生不适感觉的奇怪力量,可是当悬河凝聚神力去感知时,那力量却又似有生命一般,随着身边的流云迅疾而又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这个通天碑可真是有点邪门。”

悬河心中一边暗想一边继续向上。

原本带着几分虚无缥缈般的亭台楼阁近了,更近了,直到看看就在头顶时,这时,那楼阁所在的位置竟然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近前,一条胳膊粗细的锁链仿佛带有生命一般突然从上面放下来,一垂垂至悬河面前。

一把抓住垂至面前的锁链,身体一荡,翻身便跃上了阻挡在头顶的亭台。

可是当脚稳稳地接触到了地面之后,悬河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愣,只见眼前满地堆积成小山一般的都是人的尸骨,有的似乎是死去不久,有的却经过岁月和通天碑上风雨的腐尸变得零碎而泛白。

在这亭台的一侧空地上,通天碑依然屹立在那里,仿如没有尽头一般远远伸向未知的远天深处。

“原来这里也不过是通天碑的一段而已,这亭台楼阁是用什么办法建在石碑中间却不掉下去的呢?”

站在亭子内来回走着,打量着四周,踩得满地的白骨吱吱咯咯地作响,悬河终于发现,原来在这处亭台和紧挨着亭台的一座封闭的小楼是连在一起,然后用八条足足有大腿一般粗的铁索悬吊在这通天碑上的。

“用锁链在天上绑着一个亭子一个小楼,看这风格无聊得的确是接近无邪所为。”

悬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挨着亭台的小楼走去,这座小楼四处都被封闭着,看起来带着几分阴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和忧伤,纵使是悬河这样的通神境强者,可是在这座小楼的阴沉气息之下依然感觉十分不舒服。

悬河想要释放出八彩火焰来驱除这些阴郁的戾气,可是转而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那小楼内传递出来的隐隐忧伤之感竟然也令他一阵难过。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栋小楼和旁边亭台的布局,悬河眉头一皱,一股怒气蓦然升起。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里就是囚魂阁,无邪,你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有什么野心是我所不知道的?”

囚魂阁是流传下来的洪荒残史中记载的一个极其极其残忍无道的收魂之法,即用逆天的妖法将上乘功法藏于九霄之上,云峰之巅,然后下设一条艰难的通天之路通向九霄云巅,诱引这世间热衷于武学修为之人去爬通天路,再在这一路上设下种种障碍,待攀爬之人失败跌下之后,魂魄便被囚魂阁所收不能返回。

幽怨积郁的魂魄越积越多,然后便会以千年为一个周期被建立囚魂阁的人释放出来,再用自身强大的法力将这所有魂魄转化为自身修炼所需的强大能量。所有的幽魂在被转化为能量的一瞬间魂飞魄散,化为乌有。

但是囚魂阁只是在夜色大森林中比较多,因为无极流沙上杀气浓重,不需要囚魂阁依然会有取之不尽的能量供修炼之人使用,可是夜色大森林就不同了,悬河初至这里就感觉到了这里能量稀薄,若是在这里修炼,估计修炼一年也赶不上在无极流沙修炼十天所获更多。而月光冰海上崇尚的是光明纯净的神力,不屑于这种旁门左道。

但是能利用囚魂阁能量的只有修炼妖法之人才能做到,也即是有修魔兽修习成人之人,就如幻灵法师狰狞,以及麒麟无邪。

他们,即是并不少见的妖修一族。

难道无邪真的是别有居心?那么这个家伙的城府也实在是太深了一点。可是看这通天碑所存在的历史,至少也已经有**百年了,而无邪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千年而已,**百年前,无邪还只是一个两百年修为的小妖,哪有什么能力建这诡异的通天碑?

“不管是什么原因,谁利用通天碑建了囚魂阁,只有爬上去才能解开这其中的谜底了。”

想到这里,悬河又转身回了亭台处,然后来到紧贴亭台一侧的通天碑处,沿着通天碑继续向上攀爬上去。

过了亭台之后,再往上,悬河感觉到这通天碑周围的环境更加恶劣了,原本偶尔掠过的流云开始变得密集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悬河感觉到了流云中那种令人心生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那是怨念。

竟然是那阁楼中的亡魂所释放出来的怨念化作了这数不清的流云。这怨念较之无极流沙之上,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此之外,不知来自于何处的强大的能量威压已经化作了刺骨冰冷的寒风迎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雪花,企图将每一个要爬过通天碑的人推落下去。

感受了一下周围气候的变化,悬河不禁冷哼了一声,随即,一个色彩斑斓的火焰之盾出现在身周,不但抵挡住了飘落下来的雪花,就连那些阻力都在八彩火焰的威压之下减轻了许多。

猛然提了一口气,顶着呼啸的寒风和飘飞的雪花,悬河加快了速度向上疾驰而去,不久之后,在远远的上方,紧贴着通天碑,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一把长弓远远地就泛着耀目的金光。

那正是在之前上来攀爬通天碑的弓箭手美女,不过看起来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此时只是紧紧地贴着这通天碑,却良久都未曾向上移动分毫了。

转眼间,悬河便飞蹿至女子身边,看来这通天碑虽然艰难无比,可是对于像悬河这般修为的人却没有什么困难,如此看来,就是真的得到了那上面的功法,可是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部垃圾功法而已。

可是悬河却忘记了,自己并非是这夜色大森林中的人,而是来自于无极流沙——一个无论是力量还是功法都比另外两个地方强悍不知多少倍的地方。另外,悬河现在虽然是通神境界,可是自从开始练九彩灭世劫这神级功法之后,其实际的力量却丝毫不亚于神级境界的强者,甚至还有过之,也许达到了神级上层的境界。

“姑娘,你怎么样?”

这女子攀爬通天碑与悬河的方法完全不一样,悬河是靠着本身强悍的力量一路贴着通天碑飞蹿而上,只是偶尔停下在这通天碑上借一借力而已,可是这女子却不同,她是完全靠着力量将自己固定在碑壁上,然后全身发力,一步一步向上爬,这样耗费的体力和所需要的耐心就更大。

听到声音之后,女子费力地侧了侧脸,悬河这才看清,女子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此时面色苍白,脸色铁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声音,失去血色的手指死死抠进碑壁上的石缝之内。

可是随即,这女子身上似乎脱了力,两手一松,从通天碑上直直地倒栽下去。

悬河眼疾手快,八彩火焰立即化为一条绚烂的火焰带疾速冲下,拦腰将女子缠住,然后重新带了上来。待女子近前之后,悬河手上一扬,数道强力的蓝泪之力落在女子的身上,转瞬间,在治疗恢复,以及各种力量、能量的加成之下,女子很快便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缠绕在腰间熊熊燃烧的火焰,然后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悬河。

“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了很多,谢谢你。”

“那么现在,你是要继续前进,还是原路返回?”

对于爬这通天碑,悬河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虽然也想弄明白那诡异的囚魂阁,可是由于在无极流沙上生活得太久,对于这种残忍的事情早就已经心渐麻木,虽然不会主动去做,可是也不会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应了。

“我已经恢复力气了,我要继续爬上去。只是我不明白,这位少侠看上去修为似乎已经达到了九旋巅峰境界,为什么还要再来爬这通天碑,上面的功法对于你这种修为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为什么对于我来说没用?”

“因为传说上面藏着的是一种神奇的阵法,只有修为在修真境之下的人才能修炼,修真境之上的人是无法修习的。”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陪姑娘上去,实不相瞒,在下只是奉你姐姐的委托,专门上来寻你的。她在下面很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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