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琴睿焯使劲将萧景行一推,后者重重地撞在门上,却没有挪开半步。
“少爷!”荔枝拦下了愤怒的琴睿焯,“太医在里面,还没出来,奴婢也不知道小姐的情况。少爷,您别急,再等等。”

琴睿焯阴阳怪气地瞪了萧景行一眼,一掌将他推开,站在门边。

闻讯而来的章睿舜神色焦虑地问道:“娇娇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回殿下,小姐今儿没什么异常,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她今儿中午吃了苏小姐带来的东西。”萧景行盯着章睿舜身边的苏梦之,恨不得上去掐她的脖子。

“殿下,臣女冤枉!”苏梦之忙解释道,“那大闸蟹是臣女带来的,臣女也吃了,臣女还送了些给靖王世子和郡主。”

容景和容婷点头,“是的,我们也吃了不少。”

“那苏小姐的意思,是我家娇娇运气不好,别人吃了没事,偏偏就她吃坏了肚子?”琴睿焯阴鸷地看着苏梦之,“你最好祈祷我家娇娇没事,否则,我要尚书府陪葬!”

“琴睿焯你什么意思,”苏一志将苏梦之拉向身后,“太医还没出来呢,你怎么知道琴琬是吃了我家的东西吃坏了肚子?谁知道琴琬得罪了谁,被人报复,别赖在我家梦之身上。”

琴睿焯怒极反笑,“谁不知道你们苏家那点心思,苏源阳好本事,居然做出卖孙女的事。”

“你!”苏一志咬牙,“我们苏家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再说,梦之嫁给太子,是圣上的意思,有本事,你找圣上理论去。”

众人哗然。

大家都知道苏梦之倾慕太子,在皇学院两人基本也是时刻在一起的,原以为是苏梦之不要脸地缠着太子,原来还有内幕!

这是圣上在为太子铺路了?

“是吗,朕什么时候说了太子与苏家的事?”威严中略带愠怒的声音,众人脸色一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皇帝伯伯。”琴睿焯顿时红了眼,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松。

老皇帝轻轻揉了揉琴睿焯头顶,“走,我们进去看看娇娇。”

琴睿焯红着眼跟着老皇帝进了琴琬的房间,萧景行紧随其后。

“陛下。”太医诚惶诚恐地起身。

老皇帝一脸严肃,却还是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在床上熟睡的琴琬,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娇娇的情况怎样?”

“回陛下,安平县主是……中毒。”

“啪!”

老皇帝甩袖,桌上的一套茶具就废了。

“有人心大了啊。”老皇帝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琴睿焯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皇帝伯伯,这事一定要查!”

老皇帝点头,“睿焯,皇帝伯伯向你保证,一定会找出凶手!”

琴睿焯并不担心老皇帝的能力,再说,他手里还有大舅舅给的暗卫。

这事也是他上次与俞沛大打出手后才知道的,不过,他能明白为什么当时暗卫没有出手,不是关乎性命的事,这些人尽量不要露面。

而娇娇这次,先不说这里是皇宫,暗卫进来困难,那些人又是用下毒这种龌龊的手段,他们防不胜防。

“太医,我妹妹现在的情况怎样?”这才是琴睿焯最关心的。

“琴公子请放心,下官给安平县主洗了胃,也用了药,毒素清理得七七八八,接下来的几日,县主只要按时用药,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恢复。”

“会不会有后遗症?”琴睿焯皱眉。

“这个……”太医面色犹豫。

“说!”老皇帝也沉下了脸。

“回圣上,安平县主中的毒虽是普通的砒、霜,即便用量少,可县主到底是年纪小,要说没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可究竟有何影响,得等县主醒来,且排出体内毒素后,再进一步诊断。”

“会影响娇娇以后的生活吗?”琴睿焯揪着太医的领口。

他岁数小,只能踮着脚尖,本是滑稽的动作,硬是被他撑起了几分气势。

太医战战兢兢,只是琴睿焯的话他到没什么害怕的,可奈何圣上还在这里,而安平县主更是圣上的心尖肉,好巧不巧今儿轮到他当值,也不知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背,出事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安平县主!

“这个……下官不知。”太医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琴琬暂时稳定下来,可体内的毒素未清理干净,他也说不清楚会不会有后遗症,况且琴琬岁数小,正是身体娇嫩的时候,一切都说不准。

“皇帝伯伯,草民让人通知了家人,要是娇娇醒了,就把她带回去。”

老皇帝似乎有话要说,可张了张嘴,最后只道:“原本,昨儿皇帝伯伯就要来看你们,结果军机处临时有事,今儿才出御书房,就听说娇娇出事了。是皇帝伯伯的错,没照顾好你们,皇帝伯伯会让最好的御医给娇娇诊治。”

“不必了,圣上日理万机,娇娇的事,还是让臣妾自己来吧,毕竟臣妾是娇娇的娘,照顾起来,自然比外人用心。”清冷疏离又带着几分骄纵的声音,老皇帝恍惚一愣,随即一喜,再然后,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水。”老皇帝看向门边,发亮的眼底带着只有他才明白的灼热。

白芷水冷冰冰地扫了老皇帝一眼,径直朝床边走去。

琴睿焯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抓了抓脑袋,把心思放回到了琴琬身上。

“娇娇?”白芷水轻抚琴琬的额头,站在一边的太医在老皇帝的授意下,战战兢兢把琴琬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白芷水冷笑,“皇学院也不过如此,不见得有多干净。”

“阿水,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臣妾不敢,臣妾把娇娇送来,只是想安心学东西,不想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太子妃的位置,实在不适合娇娇。”

“阿水,你还是在怪我,”老皇帝无奈地叹气,“你应该明白我让娇娇做太子妃的意思。”

“臣妾的娇娇人小,福薄,当初臣妾就不赞成圣上的提议,只不过,看在娇娇与睿舜相处得不错,臣妾就顺着娇娇的意思。现在看来,两个孩子相处得并不好。”

要是章睿舜真的体贴,琴琬也不会遭这个罪。

“阿水,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老皇帝痛心疾首地看着白芷水,十年了,离白芷水上次进宫,整整十年了,本以为会是温情的再见,却不想白芷水一口一个“臣妾”、“圣上”,宣告着两人之间的不复从前。

“圣上,难道臣妾有说错什么?”白芷水固执地问道。

“罢了,终究是我负了……”

“圣上,臣妾想带娇娇回去。”白芷水打断了老皇帝的话,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老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白芷水,良久,终于说道:“娇娇现在的情况还是待在宫里好,要是……”

“哪儿也没有家里好。”白芷水仿佛是故意与老皇帝唱反调似的,老皇帝越是劝,她的态度越是强硬。

老皇帝捻了捻手指,终是说道:“那好吧,我会让御医跟你回去,娇娇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这是要亲自过问琴琬的事了。

白芷水对老皇帝的话不置可否。

一行人神色匆匆地回到相府,白芷水将琴琬带回了自己的院子,跟来的太医被安置在了主院旁边的小院里,随时注意琴琬的情况。

直到半夜,琴琬才幽幽转醒。

“娇娇?”白芷水柔声唤道。

“娘、大哥。”琴琬现在还晕乎乎的,半晌才回神。

白芷水坐在床上,将琴琬抱起,“夏嬷嬷正在熬药,等会娇娇乖乖的,把药喝了,喝了药,娇娇就没事了。”

琴琬没回答,白芷水只当她不愿意,又道:“最近娇娇受了不少罪,娘都知道,娇娇不怕,娘不会放过那些人,有娘在,谁也不敢动娇娇,等娘把那些人揪出来,随便娇娇处置。”

白芷水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测,总不过就是那些人,既然敢动手,就得有赴死的觉悟!

临睡前,琴东山带着纪氏来看了琴琬一眼,同来的还有琴明月,一行人没有待多久,只象征性地坐了坐,又嘱咐了两句。琴明月送了个平安符给琴琬,琴东山借口让琴琬好好休息,他留下怕打扰到她,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至于琴老夫人,那就更省事了,只叫了身边的嬷嬷过来看了一眼。

白芷水并不在意府里这些人的动作,只专心照顾琴琬,硬是让她在床上躺了两日。这两日琴睿焯本想留在府里陪琴琬,可又想着老皇帝那边调查的情况,所以还是到了皇学关注那边的情况。

因为琴琬身体上的原因,这几日白芷水谢绝了前来探望的客人,本来还在年关,正是热闹的时候,可相府闭门谢客,直到三日后琴琬能起床了,相府才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太子章睿舜。

“娇娇感觉可有好点?”章睿舜仔细查看着琴琬的脸色。

虽然还带着病态的白,可能看出已经在恢复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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