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睿焯两指夹着字帖,甩了两下,嫌弃地说道:“娇娇,你不觉得这字帖上的字很难看吗?不说临摹名家的,爹的字也不错啊。”
“这是祖父的墨宝。”琴琬温吞吞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琴睿焯来了八卦的兴趣。

琴琬将字帖从琴睿焯手里拯救下来,“我就是知道,这些,还是当年爹让人从老宅送来的呢。”

祖父的字确实不怎样,毕竟是个乡下汉子,能识得几个字就很不错了。

可这些字对琴老夫人却意义非凡,为了讨好琴老夫人,琴琬也是拼了。

见琴睿焯有几分不愿意,她下了重话,“哥,祖母虽然常年在乡下,可每个月爹和娘都朝那边送了不少银子,相信祖母手里也有不少好东西。”

琴睿焯顿时眼睛一亮,老人,每个月能吃多少,用多少?剩下的还不都压箱底,就看他有没有本事骗来了。

待琴睿焯乐颠颠地离开了“娇苑”,琴琬才叫荔枝把龚嬷嬷叫来了。

“嬷嬷,你可有认识的人在‘莲院’。”

“莲院”是纪氏的院子,琴东山把纪氏比作莲花,是想说她出淤泥而不染吗?

琴琬冷笑。

龚嬷嬷愣了一下,不明白琴琬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仔细想了想,才回道:“守后门的婆子有个远房侄女在莲院做粗使丫鬟。”

“你与那婆子的关系可好?”

“说过几次话,那婆子是个寡妇,在相府倒了十年的夜香,夫人见她老实、本分,前年让她守后门,今年年初的时候,婆子把她侄女介绍进来,签了死契。”

转了转眼珠,她对龚嬷嬷说道:“那婆子与丫鬟叫什么?”

“婆子姓马,我们都叫她马婆子,那丫鬟现在的名字叫初香。”

“名字倒是不错,”琴琬点头,“嬷嬷,你到后门去一趟,让马婆子这段时间注意进出府里的人,顺便让她给她侄女说一声,注意纪氏那边的动静。”

她说得含糊,龚嬷嬷不是很明白她的用意,可也不敢多问。之前琴琬与纪氏关系好,他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看样子琴琬是把纪氏提防上了,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想了想,龚嬷嬷还是硬着头皮,多嘴地问道:“小姐,这事要告诉夫人吗?”

“不用,”琴琬警告地看着屋子里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们几个也不会再留在相府了。”

“是,小姐。”众人忙答道。

接下来的几日,琴睿焯还真的每日准时到琴琬这里练字,毕竟为了银子,他也是很拼命的。

白芷水只知道这几日两兄妹相处得不错,也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在家里折腾,总比在外面闯祸好。纪氏那边倒是很想知道琴琬与琴睿焯究竟在做什么,可奈何手没那么长,想着琴东山之前说过要处理琴琬身边的丫鬟,这几日纪氏暗示了好几次。

琴东山还没来得及动手,宫里就来了消息,传琴琬进宫。

先前因为琴琬被关了禁足,又生病,宫里派了人来探望,就是太子也亲自到了相府,只是琴琬那时还在昏睡,不知道罢了,如今,她禁足也解了,病也好了,老皇帝就迫不及待地召她进宫了。

对于老皇帝,琴琬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毕竟老皇帝是真心疼她,虽然她也很奇怪老皇帝对她的态度。她一出生就被老皇帝定为太子妃,要知道,那个时候老皇帝还没立太子呢!

看上去很不靠谱,可老皇帝有权任性,就是朝堂上大臣们一百个不乐意,“太子妃”的帽子还是戴在了她的头上。

仔细想想,当初也是她与章睿舜“无意”多说了两句话,老皇帝才把他立为太子的,虽然章睿舜是嫡子,可老皇帝似乎大有“她看上谁,就立谁为太子”的意思。

摇了摇没有头绪的脑袋,琴琬坐在马车里,跟着嬷嬷晃晃悠悠地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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