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索能当上百夫长,可不是光靠爹硬实,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而且本事还不小。
他带着匈奴兵攻打羌氐部落,那都是以强欺弱,不能拿出来当成战绩说,可他在刘九攻打别的匈奴部落时,有好几次都是领头冲锋,贯穿敌人的阵营。不论从胆气,还是从武力上来讲,他都不是弱者!

可现在达索却不得不逃了,后面那个巨神一样的武将,也未免太吓人了些,他心中明白,他是绝对打不过后面那巨汉的,为保性命,更是为了把“扶角军来啦”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给他的父亲乞儿麻,让父亲早早地做好准备!

后面的巨汉不是别人,正是典韦。典韦出发的晚,所以一直是跟在骑兵后面的,可骑兵一开战,他就赶了上来,待见骑兵们去抓俘虏,做为骑兵队名义上的首领,他总得立些功劳。于是便对着达索直追了下来!

典韦胯下浮云马虽然跑得不怎么太快,但却速度却始终如一,虽说没什么爆发力,无法做到疾行冲刺,可速度却也没有减慢,踏踏踏地稳速奔跑,路遥知马力,时间一长,浮云马的长处就体现出来了,越追离前面的匈奴兵越近!

典韦横拿巨刀,看着前面,心想:“马上就追到了,马上就追到了!”

达索是断后部队,离着大部队并不是太远,又奔了片刻,他便看到匈奴大军了,而走在最后面的,正是他父亲乞儿麻的军队,他已然看了父亲的青狼战旗!

乞儿麻停马站在路旁,他身边的匈奴兵一队接着一队的过去,而他则低头看着儿子达索送来的那个十夫长。

一个会点医术的匈奴兵正在给这十夫长拔箭疗伤。匈奴兵将十夫长侧着放在地上,折断他tuǐ上的箭杆,为避免箭尖有倒勾,只能顺着箭尖的方向,用力把箭拔了出来。

十夫长本来还晕着呢,箭一拔出,把他疼得醒了过来,惨叫道:“扶角军来啦,扶角军……来啦!”他疼得额头上全是汗水,可却仍反复不停地叫着扶角军来了这句话。

乞儿麻皱起眉头,心想:“扶角军?没听说过,那是哪里的军队,可扶角这个名字却是听说过,好象是富平的一个地方,有个无法无天的南人兵痞,抢了大王的一抢弓弦……好象有这回事,是谁来着提过一回,可具体怎么回事,当时没怎么上心呀。”

他摆手道:“给他包扎好,送去前面大车上养伤,不过如骨都侯不问,也就不要再提这事了。”他向刘十一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儿子达索刚派过去了一名亲兵,说见着五十名南人骑兵,不过要报成是三十名,他自然知道儿子是想sī留下南人的兵备,这种事常有,而且在刘十一的军队里出现的次数极多。反正刘十一糊里糊涂地,什么事也不管,所以大家只要有机会就sī昧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让这十夫长去见刘十一,是为了防止他luàn说话,sī昧东西没关系,被当众说出来就无趣了。

待匈奴兵把那十夫长放上马背,驮着去前面找大车后,乞儿麻这才回过身,往来路望去,心想:“达索应该把南人的骑兵全都杀了吧,就算不能全都杀死,赶跑也差不多了,时间不短了。”

乞儿麻担心儿子,立在路边,没有跟随大部队继续前进,身后只有五六名亲兵,陪着他等待达索得胜回来。

先前被派出去报信的那个达索亲兵,马行极快,没有多少时间就赶到了队头,叫道:“骨都侯,后面有扶角兵来袭……”却见刘十一似乎是在睡觉,他不知该不该把话说完,看向旁边的格勃巫。

格勃巫小声问道:“扶角军?汉兵的事还没搞好?来援军了,有多少人?”

亲兵放低声音,道:“三十个,都是骑兵!”

格勃巫撇了撇嘴,看这个小兵的样子,便知道是少报人数了。他摆手让亲兵离开,凑到了刘十一的跟前,道:“后面有扶角军骑兵追来,是个什长领兵,总共十个汉兵!”

他把人数也少报了,也想sī昧下一批兵备,他打算多要几个羌女,女人一多,huā费就大,能昧点儿是点儿,免得手头太紧,养不活太多的羌女。

刘十一睁开眼睛,嗯了声,道:“这般小事,你看着办吧!”

大军又行进了片刻,这时后面又有人来,是送那个十夫长的,在找大车,格勃巫见状,赶紧过去询问,可那十夫长却只会反复不停地说着扶角军来啦,nòng得格勃巫很是不解,扶角军很厉害吗,竟能打得这小兵神志不清?

难道汉兵来得很多,不是三十,是五十以上,一百来人?不管多少,后面的儿郎都能解决,也犯不着多cào什么心!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认为那支扶角军会给匈奴大军造成什么威胁。

后面,乞儿麻等了片刻,便见远远地奔来两骑,跑得都不快,而前面的那人竟是自己的儿子达索,身后追着一名汉兵,可却一个匈奴兵都没有!

乞儿麻大吃一惊,难道说达索打了败仗,全军覆没了,或是跟手下失散了?失散不可能,这里既不是大草原,又不是大沙漠,哪可能失散,那就是全军覆没了,汉兵到底来了多少?

“招回儿郎们,快,快快快!”乞儿麻大声叫道,带着几个亲兵纵马迎上,去接应达索。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是集合军队的角声!前面的匈奴兵听到号角声,一起停下座骑,向后面望来!

队头的刘十一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道:“怎么回事,怎么吹角了?”

格勃巫也是一愣,回头看去,心想:“到底来了多少汉兵,怎么竟然需要吹角?”

达索不停地催动跨下座骑,他心里急得不行,眼看着前面父亲带着人迎来,可后面的追兵却也近了,估计追兵到时,父亲是到不了的,而他的座骑已然越跑越慢,甚至都没人跑得快了,眼瞧着就要扑地摔倒!

跑不掉了,达索只好调转马头,正要放箭,却见那巨神一般的汉兵已近身十步,放箭来不及了!他把弓箭一扔,抓起长矛,叫道:“我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汉兵已到跟前!

典韦双眼圆瞪,大喝道:“孽畜,受死吧!”高高举起巨刀,对准达索的脑袋,直劈下来!

巨刀dàng起一股猛烈的大风,呼啸砍去!

达索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再无其它办法!他把眼睛一闭,举矛硬扛,叫道:“开……”

咔嚓!

哗啦!

一通声响过后,遍地鲜血,满地肚肠!

典韦巨刀砍下,世上哪有人能抵挡得住!这把巨型断马刀,不是用来断马的,是用来断骆驼的!只一刀劈下,竟把达索连人带马,砍成了四截,鲜血狂飙,内脏迸得满地都是,达索连一声开都没有叫完,便被阵斩而亡,未得全尸!

典韦勒住浮云马,抬手擦了把脸,道:“这么多血,这人也太弱了些,没用的家伙,一刀都没tǐng过去,害得我一点儿瘾都没过上!”

幸亏达索已死,而且是死无全尸,要不然他听了这话,就算是死了,他也得变成僵尸跳起来报仇!人家死都死了,还怪没让他过上瘾,也太过份了!

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劈成了两半,乞儿麻惊叫出口,一阵眩晕,在马上一下就栽了下去,摔落在地!他是千夫长,不用亲自冲锋上阵,所以没有绑皮条,直接掉到了马下!

后面的亲兵先见达索被汉兵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方法杀掉,本已惊骇万分,又见千夫长落地,他们大叫着勒住战马,下马救人!

而他们的后面,成百论千的匈奴兵纵马放缰,口中呼喝,向典韦杀去!

典韦立即拨转马头,道:“这个瘾头就未免太大了,爷爷可过不起,咱们回见吧!”打马便走。爷爷只爱单挑,一人单挑几十个也可以,可单挑上千……哼,不是爷爷打不过你们,是不稀罕打你们!

典韦一路回奔,边跑边叫:“弟兄们,准备战斗,拼命的时候到了!”

匈奴兵来势汹汹,俗话说骑兵过千漫山遍野,骑兵过万铺天盖地,他们虽少了两只百人队,可人数仍到八百,这一纵马奔驰,当真如山崩海啸一般。数千只铁蹄叩击大地,直把地皮震得发颤,数里远外,就能知道他们来了!

不需要斥候来报,远处的李勤已知道匈奴兵大队来了。他叫道:“下马,每人挖落马坑三个,坑后列阵!”

扶角兵立即下马,奔到前面,抽刀挖坑,落马坑不用挖得多深,只要能伤了马蹄便成!

匈奴兵仍旧奔驰,他们已然看到了扶角骑兵,而扶角骑兵不再打扫战场,尽数上马,在乌蛋子的带领下,远远地,远远地绕了出去,单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逃开!

领头冲锋的百夫长叫道:“前面有南人步兵,人数不多,先杀光他们,冲啊!”他取下了弓箭,马速稍稍放缓,而后面的匈奴兵也尽是如此!

扶角步兵退后,在落马坑后列阵,他们同样也都取出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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