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停止,整个舞厅先是沉寂了一会儿,继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无数年轻男女尖叫着,将大把大把的鲜花往台上扔去,顷刻间,欧阳六色和千颜便被包围在各色鲜花的海洋里。
木子走到台前,挽住欧阳六色的手,将她接下了舞台,欧阳六色激动的在台下与木子紧紧相拥,声音颤抖的说道:“真想不到,我居然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

“你总是带给我惊喜。”木子在她耳畔柔声说道,“也在给你自己惊喜。”……

像是为了回报欧阳六色的友情献唱,以及观众们高度的热情,千颜对调音师打了个响指,一首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千颜开始唱第二首歌。

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丽

偏差有没有一毫米,有何关系?

每一个人,伤心了就哭泣,饿了就要吃,

相差大不过天地,有何刺激?

有太多太多魔力,太少道理,太多太多游戏只是为了好奇

还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对什么东西死心塌地。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最后对着自己,也不大看得起…

舞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呼吸,深深的陶醉在千颜营造出的那种缠绵忧郁的氛围里。

千颜示意配音师关掉了音乐,打了个响指,便立刻有一个年轻的女孩跑上来,递给她吉他。

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心花怒放却开到荼靡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美丽,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甜蜜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容易

又有什么了不起,

每只蚂蚁和谁擦身而过,都那么整齐,有何关系?

每一个人,碰见所爱的人都心有余悸……

欧阳六色默默的坐在木子身边,出神的凝望着台上的千颜。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千颜的侧面,她坐在高脚凳上自弹自唱,整个舞厅仿佛变成了她的个人演唱会,她的歌声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每个聆听到她的歌声的人都变得安静,变得沉默,变得善于思考……她的十指修长而白皙,长长的指甲染成妖冶的鲜红,在灯光下闪着神秘的光泽,她拨动琴弦的手法如同行云流水,显然有着多年的深厚功底。她施着浓妆的脸在聚光灯下显得分外苍白,画着浓厚眼影的双眸,定格在前方的某个虚空处,显得分外的空洞。

那浓厚的粉底下,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那空洞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与文学、美术等所有艺术一样,音乐,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就像一座桥梁,或者是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总是能够直接或者间接的,反应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对于音乐,欧阳六色其实并没有多深的造诣,木子更可以说是毫无了解。唱歌和了解音乐,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但此刻,黑白无常这对不了解音乐的人,却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音乐的神奇魔力,千颜用她那独特的嗓音,带他们走近了一个沧桑,忧郁,伤感无奈的音乐世界。

一首开到荼靡之后,千颜似乎忽然来了兴致,她将黑色的漆皮外套脱下,顺手一扔,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内衣,在台下雷鸣般的尖叫和喝彩声中,开始合着疯狂的音乐,跳起奇怪的劲舞。木子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疯狂,劲爆,似乎全身的每个关节,每条神经,每个细胞,都蕴含了极致的力量,在一瞬间不顾一切的爆发,黑色的内衣反衬着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冷艳的光泽,一头火红的卷曲长发,随着舞蹈的节拍披散开来,不时的疯狂飞舞着。如果说,刚才自弹自唱的千颜,像个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变得麻木和沉静的沧桑女人的话,那么此刻跳起劲舞的她,则顷刻间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就像一头受了刺激的母狮,用这种劲爆的方式,来宣泄,来发狂。比爆发力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千颜身体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她的腰很细,腿很软,不时的爆发出一连串高难度的动作,身体以难以想象的角度倾斜或者折叠起来……

尽管千颜的舞蹈非常的具有吸引力,但木子等人并没有等到千颜的舞蹈结束,便提前离开了千颜舞厅,原因,当然是由于帝杰不厌其烦的要求——对于帝杰这个超级乐盲来说,音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特别是看着别人随着音乐的变化而表现出来的那种喜怒哀乐,自己就像个失去了味觉的病人,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自己心有不甘却毫无感觉。所以,在众人都陶醉在千颜那迷人的歌喉中时,他只是在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喝酒,等到再也喝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厌恶这个地方,于是开始不厌其烦的要求离开。

“你们先走,我还要再和哈宝玩一会儿。”小命显然对帝杰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免费的美酒,劲爆的美女,酷毙的舞蹈和音乐,简直就是天堂,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去呢?

于是,小命和哈宝继续逗留在了舞厅,黑白无常则和帝杰先行离开。

走出喧嚣的舞厅,来到门外,凌晨四点多钟的寒风袭来,木子不由自主的神呼了口气,门里门外,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里面的音乐和舞蹈,让整个空间都变得热血沸腾,而门外,此刻正是黎明前的黑夜,冷清而萧索,大街上行人和车辆非常稀少,只有昏暗的路灯,合着舞厅上方那闪烁着的霓虹,散发着慵懒的光线。

帝杰倚在舞厅门前的金属灯柱上,不停的打着酒嗝。

“即便人家说过酒水免费了,你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木子拥着欧阳六色,饶有兴致的打趣道。能让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喝到这个形状,实在是件很极致的事情。

“我没事……”帝杰口齿不清的挥了挥手,“车呢?咱们赶紧走吧……我困了!”

木子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和欧阳六色一起往自己的牧马人走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忽然从舞厅里冲了出来,像是有什么心急火燎的事情一样,连路都不看便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一路横冲直撞了出来。眼看这人就要和木子和欧阳六色撞个正着,木子眼疾手快的拉住欧阳六色的手将她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总算避免了正面冲撞,但就算这样,那人还是紧贴着木子的身体冲了过去,毫不停顿的冲进舞厅对面黑漆漆的小巷里。

“好莽撞的家伙。”木子看着那人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的摇了摇头,将手伸进口袋,准备掏出车钥匙。然而,在手伸进口袋的刹那,欧阳六色忽然看到木子的脸色变了。接着,木子双手拼命的在全身所有口袋里拍打摸索了一遍,忽然毫无征兆的拔腿向原先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木子……”不明所以的欧阳六色正想跟上去,但一见醉的一塌糊涂,已经倚在灯柱上打起了呼噜的帝杰,只好放弃了追上去的念头,焦急的看着对面黑漆漆的小巷,等待着木子回来。

并没有等待多长的时间,木子很快从小巷里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欧阳六色疑惑道。

“刚才那人是个扒手!”木子摇着头说道,“我的钱包被他偷走了!”

“不会吧?这么快?他只是奔跑着从你身边经过而已。”欧阳六色惊讶道。

“他的速度太快了。”木子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还真有这种神偷。”

“算了吧,反正你的钱包里也没多少钱。”欧阳六色安慰道,“杰哥睡着了,我们还是尽早把他送回去吧。”

木子摊了摊双手,无奈道:“我也想。不过,车钥匙和钱包放一块儿了,被小偷顺手牵羊了。”

“不会吧?”欧阳六色此刻开始真的震惊起来。“那我们怎么回去?”看着停在面前的崭新牧马人,她情不自禁的担心着,木子会不会又要灵感大发,用暴力方式启动它?这可是刚刚倾家荡产买回来的新车……

“基本上,现在有两个选择。”显然是感觉到了欧阳六色的担心,木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一,我们一边让杰哥睡在大街上,一边等开锁公司或修车公司来。第二,用我的方式打开车门,不用钥匙也可以启动。”

“你的方式……”欧阳六色一边认真的在周围的地面上搜索着,一边担心的说道:“不会又是用板砖之类的吧……咦?这是什么?”

正在搜寻板砖的欧阳六色,忽然发现就在刚才木子站立的地方,躺着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小小的物体。她弯腰把它捡起,不由的欣喜交加的喊道:“木子你看,钥匙就在这里!”

木子立刻走上前接过钥匙,确认那就是自己的钥匙后,不可思议的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居然还遇到了一个义偷,他只是把钱偷走了,把钥匙留给了我们。”

“这也太神奇了吧?”欧阳六色惊讶道,“只不过是擦身而过,哪里会这么快……”

大家猜猜看,千颜和神偷,谁会是下面情节中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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