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图和那个挥舞着指挥鞭的中将军参谋长。
“国防军现在一共有十二个甲等师,十五个乙等师,已经扩编到战时编制,现在还在对三十二个步兵旅进行扩编,目标是达到乙等师的人员编制。就战力来说,国防军乙等师对付俄军一个普通步兵师,至少不会处于下风。”康严继续说道,“不过西南,东南和中南这些方面军也都要留下一部分部队,目前四个乙等师,六个旅,三个常备师及部分骑兵部队都不得不驻屯这些地方,尤其还要防备暹罗和边境地带的一些叛军力量,总体上,在北方,我们扩编之后的部队在兵力上仍处于下风。”

暹罗?

郑宇有点被雷到的感觉。

关于这个国家,他除了知道后来改名叫泰国,吼过一阵要建立大泰国,把柬埔寨缅甸和越南的什么古泰族,甚至中国的傣族都囊括进来之外,也就知道点二战的时候和日本hún过一段,后来又傍了美国的大tuǐ,再然后又被索罗斯算计了一次,他知道泰铢不太值钱,国内华侨多,老百姓普遍信佛,再然后就是人妖了。一句话,他对泰国历史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这也难怪,他关于泰国历史的知识照例来源于那个《战争史研究》的杂志,忘了是哪集讲了好长的一个有关泰国近代维新的历史科普。不过他这人有个mao病,或者说是伪xmí的通病,就是看书严重快餐化,读起来囫囵吞枣。所以像暹罗,或者说泰国这样的龙套国家,在他的脑海里的确印象不深。他就记住了一个数字,貌似是某年暹罗的财政收入达到大清的四成,当时着实把他震了一下—震惊于大清的垃圾。

“此外,安南北部,西藏,青海,四川,这些地方都不太平。还有一些地方上,包括大西北以及台湾这些地方,看起来十三个师旅单位,撒出去也就是胡椒面。目前的策略是握成几个拳头,另外保持一部分兵力守住国境和jiao通要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康严说道,“这些南方的部队,重火器很多都补充给北方,甚至兵员也把南方的战斗骨干尤其是士官和军官chou走了不少,现在南边也是空架子,光剩下吓唬人了。”

郑宇想了想,又有些奇怪地问道:“如果我军扩军完成,先不说各师编制不同,但就数量来说,那我国在北方,就有六个禁卫师,外加四十六个国防师。而俄国是五十八个师,日本是十七个师,也就是我方的五十三个师对俄日联合的七十五个师,貌似差距也不是太悬殊吧?为什么听参谋长的意思,我国的情况很不乐观?”

“这里边有几个问题是需要注意的。”康严说道,“先是编制差异,俄军在远东配备的部队,都是把欧洲的老兵chou过来,把技术装备运送过来,尽可能补足了编制,欧洲那边干脆是动员兵为主,轻火力为主,靠德国拍xiong脯的承诺来确保安全,玩的是空城计,可以说,几乎全部俄罗斯陆军的精华集中到了亚洲。按照编制,俄军一个步兵师达到一万六千人,比我们国防军的甲等师战时编制,算上师属的后备兵,还要多出六百人,在重火力上,俄军这几年通过和德国的军工合作,也有快的提升。这方面,我们乙等师和架子旅扩编的新编师就弱一些。”

郑宇点点头:“这次我在圣彼得堡也注意到这个了。”

“日军的师团,甲等编制是二万二千人,乙等是一万八千人,几乎和皇家禁卫军的步兵师差不多。而这几年,日本人也是把兜裆布都恨不得当出去来展军备。日本人是在甲午年吃了大亏的,所以这些年下来,从火炮到机枪都是大规模扩编,国内的军工企业也展很快。”康严继续说道,“所以在陆军纸面力量上,我们的差距不仅仅在师的数量上,编制上也要差一些。”

“最大的不利还是战略态势。”康严边比划边说,“和陆军相比,我们在海军上吃亏更大一些,日俄联合起来之后海军总计拥有战列舰二十二艘,而我国只有八艘战列舰,虽然我国两艘最新型的广州级战列舰和猎豹级装巡据说实力不凡,而且我方战舰的现代化程度较高,舰龄普遍较短,但总体来说……虽然我不是海军专家,但目前看,我国海军正面对抗恐怕不是日俄联合舰队的对手。”

郑宇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迫使我国海军被迫把兵力调动到了南方,集中训练,并且防止被日俄海军封锁在港口里,现在渤海湾内只能靠各炮台和轻型雷击舰来防守,而日俄舰队可以在海军联合舰队的掩护下自由选择登陆地点,这样我军原本处于明显劣势的陆军兵力还要进一步分兵,一边把守各个海岸要点。”康严在地图上继续比划着,“对本战区来说,jiao通线也是大问题。目前东北的主要铁路干线就是京齐线,从北京-天津-秦皇岛-锦州-沈阳(奉天)-长net-齐齐哈尔,然后是从满洲里到齐齐哈尔再到牡丹江的二级干线,以及沈阳到旅顺的另一条二级干线。”

“东北开刚搞了几年,目前底子还是太薄,除了兵站仓库的储备外,物资和兵员很大程度上还要靠关内补充。运输线主要有两条:一个是从北京沿铁路到哈尔滨,一个是船运走渤海湾到营口,锦州或者旅顺上陆,再走铁路。从山海关到锦州的路段,就修在海边狭长的走廊里,一旦制海权丢失,铁路很可能在敌军舰炮的轰击下被截断,而海上通路就更不必说了。这样,东北方面军就等于被实质上孤立起来,只能独立作战。”康严有些无奈地说道,“方面军之前提jiao的物资清单,其实也是考虑了这个问题,这方面国防部是理解的。不过在政fǔ那里,很难讲通。他们没法理解每年那么多财政收入投给军队,为什么海军还要不战而弃海权,搞什么‘外线机动’,也不理解为什么陆军要听任好容易建好的铁路被炸掉。对他们来说,军队在和平的时候玩命hua钱,要打仗的时候又未战先怯,还是继续死要钱,是没法接受的。”

“尤其是国会。虽然有很多军方退下来的将军转入政界进了国会,但力量还是不够。即使是复兴党控制了绝对多数,但党内还是免不了很大分歧。”康严自嘲地一笑,“文官和军人,好像天生就不太合得来。要不是陛下顶着,别说扩军备战,估计国会早就割地求和了。”

郑宇想了想,又问道:“这边做过战术推演吗?”

康严点了点头:“总参作战厅是有定期推演的,不过结果一直是绝密。对俄作战计划,在帝国只有很xiao范围的人知道大概的全貌,而且还在不断修订中。现在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知道和最后实施的计划有多大出入。”

“不过,我们针对东北方面军等俄态势是做过推演的。”康严缓缓说道,“按照我们目前的兵力,尤其是后勤的状况,要集中兵力主动出击,非常困难,整个的态势也是按照战略防御来配备的。我们推演过多次,基本上……是边境的领土打烂了,最后战线维持在我方境内,不胜不败的格局,最后就看哪方更能撑下去,也要看双方国内的一些变故。当然,这是建立在现有的兵力和正常的兵员补充情况下。”

“此外,最大的变数是日本人。”他轻叹了一声,“他们的登陆,对战局的影响很大。有几次,我们是因为日本人的登陆被判负的,不过登陆就牵扯到中央方面军和总预备队,推演过于复杂,结果的可靠xìng还是存疑的。”

郑宇感到有点mí糊。

此前按照杜智的说法,貌似军队里是比较盲目自大的,对于俄日的军队也有些不切实际的轻视。可现在看下来,这几位怎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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