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羽说起韩汐雨,阿诺便笑开了:“那家伙啊,刚刚出门去了,说是有要事要办,也不知道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呵呵。”夏羽笑了下,无他,韩汐雨肯定是调查暗羽去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调查暗羽,想来他是有怀疑的目标了,亦是说,自己苦心经营的“苦肉大计”获得了相应的收获,让他将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了。

这是好事,夏羽乐孜孜的。

不过可惜,真是情况并不是这样。那日病房门口韩汐雨听到夏天给予的警告,对方直言不讳地道出自己的身份,并且知道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当时韩汐雨欣然答应了不再追查暗羽的事情,要将任务转交给其他人,这是实话,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令他觉得值得追查的人。

那就是夏天!

比起暗羽来,似乎他更加神秘。况且韩汐雨对暗羽的兴趣不大,不外乎是为了打发时间,找了个理由从京城逃出来罢了。

当然这些夏羽不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喜悦中。

“小姐,你不是去趟广州么,怎么回来的时候穿着女装了?”是了,这是徐仲刚才就感到奇怪的地方,按道理说夏羽和夏天应该是一起回来的,而夏羽现在穿着女装,难道是夏羽的事被他哥哥夏天知道了?

阿诺这时也探出了脑袋倾听这个敏感问题。

不说还好,一说夏羽就是一脸无语:“因为我被哥哥耍了。”两脚一搭,舒舒服服靠在软垫上,顺手扯过旁边的靠枕抱入怀中。“其实哥哥早就知道我的事,唉……是我在自作聪明啊,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早就知道了?”徐仲阿诺齐声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夏羽只好将自己与夏天南下的经过完完全全地讲给了二人听,听得二人面面相觑,夏羽的脸上挂不住了,露出自以为凶狠的脸色,哼了一声。但是效果明显是微小到可以乎略不计的。

阿诺吃惊过后说道:“现在不是更好嘛,既然早就知道,以后也就不用再欺骗了,了却一桩心事嘛。”

徐仲也是和蔼地点了点头。

“他把智慧放进了小腹,他用眼睛洞察着事物……”悦耳的铃声响起,徐仲阿诺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了夏羽,这么有意思的手机铃声。夏羽浑然不把二人的目光看在眼里,大大方方地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一瞧,是夏天的。

“哥,什么事呀?”

(你现在在天仙小驻吧?”)

“是啊!”

(那我来接你,一会儿就到,等我。)

在嗯了一声后夏羽挂断了通话,心道还把我当小孩子看,非常不服气地想,好歹自己也已经十九岁了,武功更是到了登峰造极、收展自如的地步。至于杀人嘛,也算是不计其数了吧?还是这般千叮嘱万嘱咐,这语气就跟小孩子说话一样。

“什么事?”阿诺问道。

“没什么事,待会儿哥哥要来接我回去。”

……

隆隆的汽车发动机声自院外传来,是夏天到了。“徐老、阿诺,那我就走了。”在向两人告别后,夏羽拿上自己的行李,朝着院外走去。

看到一辆昂贵的白色小车,夏羽微微一笑,随即将行李甩到了后座,轻身一跃,灵巧地爬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随手搭上门。“哥,走啦!”

小车缓缓启动,不愧是高档车,加速的时间极短却没有一点的不适。窗外的景象风驰般的向后平移着,穿过一幢幢楼群、路过一条条街道,渐渐地将城市的喧嚣抛在了脑后,向着郊区驶去。

“哥,稍微开慢一点。”

夏天点了点头,油门微微放缓,轻打了下方向盘,拐入一条盘山的公路。

“你说我现在这身装扮怎么样,见到爸爸妈妈会不会有些唐突啊?”

夏天仔细地打量了夏羽一番,摇头道:“很合身,很漂亮,很配你。还有你不要想太多,孩子见父母,有什么唐突的。”

夏羽点了点头,接着一声不吭,一个人无趣地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的景物由城市的喧嚣转变成了郊区的安宁。在山间盘绕,翠绿的山水,挺拔簇茸的林木,依山傍水,一派生机勃勃。溪水潺潺流动,丝毫没有经胜夏灼热炙烤后的颓废。

小车在狭窄的小道上九转十弯,夏羽按下按钮,玻璃轻盈下移,现在已经傍晚5点,夕阳的光辉洒在额头,有些暖暖的,清风拂过又驱散了夏日里的灼炎,还算舒服。

夏日的风采在于酷热中清风抚过的凉爽,在于夕阳西下时留落山际的余辉,在于此刻氲氖云间不可琢磨的虚幻。

山道上车子磕碰摇晃着前进,宛如一个大型的摇篮,摇晃着又将嗜睡的夏羽送入了梦乡。

“叽呀!”刹车声响起,车子稳健地停下,惯性的力量使夏羽的身体向前猛地一蹭,所幸夏羽一惯很有交通安全的意识,安全带将她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不过纵然如此,夏羽也不得不留恋万分地告别了周公悠然转醒。

高耸的建筑,气派的围墙,无不凸显声势的大门。虽说没有金壁辉煌、贴金带银,但这造型朴素、原材料普通的建筑却是充分展示了与自然连成一体的和偕,仿佛本身就脱生于此,全然没有给人半点突兀的感觉。

家,这就是夏羽从小长大居住的家,充满儿时回忆的地方。

想起儿时在这个院内自由自在的嬉耍,父母、两个哥哥对自己的疼爱,遭遇奇遇获得《玄冰诀》后偷偷的独自修练。

过去的种种如云烟席卷过夏羽的脑海,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恐惧,原先下好的决定竟然开始犹豫。

她在恐惧害怕,害怕亲人们知道事实后真的会将她舍弃。

幸福总是在咫尺天涯,说它近,就在咫尺;说它远,远在天涯。在拥有与失去的边缘,又产生浓厚的牵挂。因为喜欢所以牵挂,因为越是在乎,所以越是惶惶害怕失去。

“怎么了,发什么楞还不进去?”见夏羽呆站着没有进去的意思,夏天喊了声,拉了拉她的手问道。

面对哥哥的询问,夏羽突生一阵气恼,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那鬼主意,碰巧又是我输了,我会像现在这样尴尬吗?夏羽有些退缩,所以开始毫无章法地找借口。

见她依旧保持着沉默,夏天想也不想就明白她的心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行李拿出来,鼓励道:“走了,傻站着干嘛?”

夏羽愣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跟在夏羽的身后。

“小天……”一声轻柔而又稳重的声音从两人后方传来。

徒听到这声音夏羽的身体颤动了下,平常这个觉得亲切而柔和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恐怖。

夏天是无所畏惧的,大方而随然地转过身,迎面对上一个约三十开外的少妇。含蓄俏丽,风姿卓著,突生媚态而不失稳重,只是双眸中岁月流年的沧桑隐约着告诉别人,她的经历已不再年少。

“妈。”出自夏天之口,侧首恰好看到夏羽机械般的转身动作,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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