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3100分加更一章,今晚9点还有一次固定,下次加更在3400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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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卉一方面不得不用很大的精力考虑这些有关未来生存的问题,一方面仍然惦念着如何让阿黎早日摆脱心灵束缚的事情。她昨天还对阿黎说今天带他出门,买一把宝剑当作礼物送给他,可是昨晚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到今天一早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世家小姐。归家仪式安顿新住处各种事情忙到现在,都没机会与阿黎单独说话谈心。

好不容易等到院里屋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妤卉正想叫阿黎回自己卧房说悄悄话,院子外边突然来了个侍儿传话,说是姒氏特意请了京城有名的裁缝,要给妤卉量体裁衣,顺便也与妤卉说些体恤话。妤卉明白姒氏找她恐怕不是做衣服说家常这么简单,多半也有试探的意思。就算没有更深一层的目的,她身为子女被母亲的正夫传唤,自然也不敢耽搁。

家主正夫的地位远高于其他夫侍,统管府内男眷和未成年的小姐公子们的教养。嫡庶有别,家主的子女无论生父是谁,在人前和正式场合都必须称呼家主的正夫为父亲,而生父只能唤作叔父。

妤卉入府的时候有人教她了这些规矩,她虽然觉得很迂腐,却也不敢贸然违反,产生不良影响。她打定主意,姒氏试探她,她也可以趁机试探姒氏,最好双方能初步取得一致,达成同盟。

妤卉离开之后,顺德站在院子里看着侍儿们忙碌的身影,想着自己的心事。

之前邹氏特意叮嘱的那些话顺德不敢忘,也不敢违抗。邹氏说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为顺德争取到晋升的机会,当了院管事,这些年待顺德不薄,该是他回报的机会了。

“顺德,表面上看家主大人似乎对四小姐没什么特别照顾,实际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嫡小姐刚过世,家主大人就又认了个女儿回来,摆明了还是想多一个继承人挑选的余地。四小姐没了父亲,年轻识浅,刚进入府中,定是要找个人依靠。别的院里也会派人安插眼线,不过你在她院子里职位最高,只要握住大权,别的侍儿们就连四小姐本人恐怕也要为你是从。”

“公子,奴才该怎么办呢?”

邹氏出身官宦世家,内宅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太多,略一寻思就说道:“顺德,除了尽量安插自己的亲信,对别人的眼线立威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用铁腕手段震慑那院子里的下人,让他们轻易不敢造次。当然头一次这么做还要抓好时机,尽量不让四小姐对你产生反感厌恶,也试探一下四小姐的性情。她若是不敢对你有异议就很好控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能将矛头指向姒氏或何氏的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邪气。”

顺德得了邹氏的真传,盘算着该如何入手才能达到目的。其实他本性不坏,对妤卉的印象也很好,按照目前的相处情况,或许不用立威,妤卉也能事事与他商量,对他倚重。这样他在这院子里有小姐的信任,有本身职务的权力,旁人哪个敢不服帖?

“哗啦”一声响打破了顺德的沉思,就听正房里有人惊呼:“糟了,你怎么把花瓶打破了?”

顺德心中叹气,看来他还没出手,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惹事生非了。他快走几步进入正房,抬眼便看见涵佳指着长喜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花瓶可是主夫大人特意赏下来给咱们小姐的贵重物品,我刚才擦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让你一挪动就碎了?”

长喜有些慌张地解释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人撞了我一下,我才没拿稳将花瓶摔在地上。”

顺德叱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喜,你说被人撞了才弄坏花瓶,此话当真?究竟是谁撞了你?”

屋子里除了涵佳、长喜就还有一个四等侍儿和阿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聚在花瓶碎片旁边观望。

长喜胆子小不敢得罪顺德的人,他把心一横指着阿黎说道:“是他,是他刚才故意撞了我。”

阿黎闻言一惊,正想解释,涵佳也居然附和道:“对,可能是阿黎,他刚才一直在长喜边上擦柜子。”

顺德从涵佳和长喜眉来眼去的神态中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应该是他们两人联合在一起故意栽赃给阿黎吧?地上碎掉的那个花瓶虽说是姒氏关照送过来的东西,却并非什么名贵之物,市价充其量一两银子,普通的二等侍儿一个月的月钱就能赔,赔了就能免除家法不用受皮肉之苦。但阿黎是奴隶身份,即使能赔偿损坏的物品也必须受罚。涵佳和长喜为什么要联合起来害阿黎呢?难道是嫉妒阿黎被四小姐宠爱么?还是想利用这种事情探探他这个管事的本事?

顺德想如果他现在戳破真相借机罚人立威,一来无凭无据难以证明阿黎的清白,二来反而会得罪涵佳和长喜背后的主子,对自己不利。要罚他们最好还是由四小姐出面。不过眼前的事情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他不妨假装被蒙骗,就以此事按规矩责罚阿黎,让涵佳长喜掌刑,等四小姐回来再如实上报,看看四小姐会有怎样的反应。

四小姐如果心疼阿黎,必然会再仔细调查一番,他适时引导,让她对涵佳和长喜的居心产生怀疑,从此疏远那两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总之他秉公处理,直接对阿黎产生伤害的不是他,矛头推向涵佳和长喜背后的主子,正达到了邹氏最初的用意。说不定四小姐足够聪明也够胆色,给涵佳和长喜一点颜色瞧瞧,能压一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想明白了这层关系,顺德正色道:“阿黎,你可知错?”

阿黎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辩解道:“管事大人,下奴没有撞过长喜。”

顺德环视左右问旁人道:“那么有谁能证明不是你撞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长喜自己手不稳故意摔了花瓶?”

没有人站出来为阿黎说话,刚才那个在场的四等侍儿在顺德眼色暗示下,只说他专心做事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逝水原本没在这边屋里,看侍儿们都聚了过去,他也跟着进了屋。他悄悄从地上拾了一块花瓶碎片捏在手里看了看,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好像只是一个普通花瓶,并不值多少钱。”

涵佳生怕旁人看出什么破绽,急道:“管事大人,这瓶子究竟值多少钱小人不知道,但是这是主夫大人送给咱们小姐的一片心意,打碎了这瓶子的奴才决不能轻饶。”

长喜面露恐惧之色,再次声明道:“都是阿黎碰了我,管事大人,我是无辜的。”

顺德面无表情地说道:“长喜,既然你指认是阿黎撞了你,你才失手打碎花瓶,那么将功折罪,我就不计较你的过失。阿黎,以往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损坏的物品如果并非十分紧要,当事人又赔得起,可以免受责罚。可惜你只是个奴隶,就算你有钱赔也要受罚。来人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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