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黎重新燃起了火堆,妤卉坐到身边,苏眠才缓过心神,意识到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一男一女已经离开多时。
妤卉柔声问道:“哥,他们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苏眠凄然道:“我不知道那两人姓名,不过那黑衣女子应该是江湖中人。我曾经与那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她……她绝非善类。小妹千万不要招惹她。”

妤卉看苏眠说话时的神情,他虽然尽力压抑伪装平静,可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愤恨之色。那黑衣女子,估计是黑道魔头,还与苏眠有过节。但是苏眠又明显不愿意详述此事,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强人所难。所以她没有继续问话,而是安慰苏眠几句就摊开自己的铺盖守在苏眠旁边不远处睡去。

今夜格外寒凉,苏眠怕妤卉年幼身子单薄,就让阿黎挨着妤卉睡,他挨着阿黎,三人离近一些,以体温取暖。

阿黎躺在两人中间,不敢随意乱动,妤卉没有吩咐,他也不敢与她贴得太紧,两人虽然盖了一条毯子,身体却始终保持着一掌的距离。

苏眠和衣而卧,心事重重,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往昔,苏家大宅内最后那段压抑的生活。

苏家大宅位于华国北方富庶的安郡,安郡自古就有经商的传统,多数女子都是少小离家天南海北走遍各地经商买卖,老时带回无数财富买田置业,如此轮回。各行各业里都活跃着安郡商人的身影。其中就有名噪一时,堪称安郡首富,世代以经营药材为主的苏家。

苏家传到苏眠母亲这一辈,人丁不兴,族中有才干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大多守着祖业不思进取坐吃山空。苏眠的母亲在世时东奔西走操持生意,刚有些起色,尚能维持大家族的运转开销,待她仓促去世来不及选立继承人,苏氏族内立刻起了争端。

苏眠是未嫁男子,无权继承母亲的家业,他冷眼旁观表姨表姐们贪婪的嘴脸,暗自伤神。他自懂事起就被母亲带在身边,离家远行,这还是他记忆中最长久的一次住在苏家大宅自己的闺阁之内,他被唯一允许出席的就是祭奠母亲的仪式。虽然当着他的面,族人都会摆出长辈的姿态,慰问关怀,嘘寒问暖,拉拢关系,甚至尽心竭力为他说媒。但是他知道她们关心的从来都只是如何能更名正言顺得到他母亲的财产。

苏眠以母丧期间不谈婚嫁为由,婉言谢绝了亲戚们各怀鬼胎的联姻拉拢,他只打算安安静静等这场戏落幕。无论是谁分了他母亲的家产,到底还是苏氏一族,血脉相连。如果她们不嫌弃,他可以继续帮她们打理生意,以求栖身之地。

他没有料到,新上任的族长苏蕊,他的表姨会如此忌惮他的才干,将他视为眼中钉,不惜用阴损的计策,把他往死路上逼。

当那个黑衣冷艳的女子夜半三更闯入他的闺阁之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将要遭受怎样的羞辱折磨。不过很快的,他就感觉到,这是他的劫难,没有人能救他。能在一向守卫森严的苏家大宅内不惊动他人顺利找到他的房间,此人的来路绝对不简单。

黑衣女子微微抬手凌空一指就点了苏眠的穴道,把他扔在床上,不屑道:“今天本座真算是长了见识,世上居然有你这么丑的男人。怪不得我派来的手下,但凡见到你的样子之后都拒绝做这笔买卖。虽然赏钱很丰厚,不过玩了你这样的男人,日后恐怕会做噩梦。”

苏眠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心中惊惧交加,夹杂着一种凄惶的绝望。但他坚持直视着那黑衣女子,并未露出软弱的神情。

黑衣女子坐到床上,将苏眠放平,略有些诧异道:“怎么,你不害怕么?别以为你长得丑,本座就会放过你。本座既然已经接了这单生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皱下眉头,更何况对付你一个区区男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苏眠身上的衣物,毫不犹豫褪下了他的长裤。

**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最羞耻的部位完全展现在那黑衣女子面前,苏眠的身体不再受思想控制,微微颤抖。

那黑衣女子的手抚摸上苏眠的小腹,那里从肚脐向下有一条清晰的红痕,她不禁啧啧道:“还好你仍是处子,虽然丑了一点,不过处子的青涩滋味本座很喜欢。”

苏眠终于羞愤地闭上双眼。

那黑衣女子捡了一件小衣蒙住他的脸,脱去自己的衣物,趴在他的身上,一只手在他的下身不断套弄,另一只手攀上他的颈项,她的唇开始亲吻他的胸膛。她偶尔抬头,还会嘲讽几句:“盖上脸,光看这干净的身子,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苏公子,其实你下身这物件长得很标致,而且很敏感,等它硬起来,恐怕比娼馆的头牌丝毫不差。”

那黑衣女子是纵情***的老手,稍微撩拨,苏眠下身的羞物就渐渐不受控制地抬头,变热变硬。她坐上那炙热的坚挺,放纵己身,掀起欲海狂潮。

等那黑衣女子享受够了,她翻身下床,穿好自己的衣襟,这才又说道:“苏公子,那些花银子请本座来办这件事的人,并非全是恶意。否则以你这样的容貌,恐怕很难找到妻主。本座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子,向来只睡漂亮的男人,今晚与你一尝人间极乐,算是便宜你了。”

接着她一挥袍袖,将蒙在苏眠脸上的衣衫扫到他身上,遮住他的羞处,就头也不回径直翻窗而出,飘然离去。

苏眠没有睁开眼睛,泪水静静流淌。

那个黑衣女子的容貌声音,还有她对他做的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上心中。恨,恨不得解开穴道之后马上就去寻死。幸亏他一直手足受制,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想他不能辜负母亲多年的教诲,他不能忍着仇恨屈辱死去,他要报仇!

但那黑衣女子究竟是何来路?幕后主使又是谁呢?他现在毫无头绪。

不久,大宅内有人在新族长面前告发,指控苏眠在母丧期间不守夫道,强淫下人。自称遭到迫害的奴藉女子,生得瘦瘦小小,还算眉清目秀,平日里胆小懦弱,如今更是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地陈述被自家公子摧残的“事实”。

苏眠已非处子之身,势单力薄百口莫辩。他这时终于明白,这圈套很可能就是新族长为了立威,为了清除他这个“眼中钉”特意准备的“厚礼”。

而且苏蕊的手段相当狠辣,不知私下里许给那奴藉女子的家人怎样的好处,总之那女子陈述完所谓事实之后,就自杀谢罪,免了后患,日后若想翻案也是死无对证。

苏眠最后落得净身出户,分文未拿,彻底被苏家放逐。

有家不能归,颠沛流离,过去每每昏睡之时,那黑衣女子冷艳的容貌和讥讽的言语就会出现在苏眠的梦中。直到被秦氏收留,直到妤卉变得聪明懂事,他才暂时脱离了噩梦的困扰。

可是他毫无准备,再次遇到了那个黑衣女子。

曾经的伤害造成的耻辱痛苦,强烈刺激着他的身心。那黑衣女子武功高强,行事诡秘,对男子似乎相当无情。以他目前的能力,就算她站在他眼前,他又能如何?他不会武功,没有势力依仗,虽然他可以用歪门邪道下毒使坏,倘若走运能杀了她,那又能如何?她死了,他也无法再找回清白之身。更何况那黑衣女子的江湖背景明显很复杂,她如果突然死了,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他不能为了自己报仇,而连累他现在的亲人。

是的,苏眠已经在心中把妤卉当作了唯一的亲人。在妤卉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她自己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做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他甚至不能告诉她,与那黑衣女子曾有过的仇怨。难以启齿,又怕妤卉因此无端卷入江湖仇杀。

他心绪烦乱,噩梦来袭,今晚犹甚。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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