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午时分朱有硅派人送来一个锦盒雪歌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支千年雪参另附一纸书函;一封请柬秦浪送走来人拆开信函信上大都是表示感谢云云末尾邀请秦浪明日清晨前去梁王府一聚。
秦浪阅完将书信掷在桌上绮翼拿起看完向秦浪道:“你去不去?”秦浪反问道:“你认为我该不该去?”绮翼道:“你一定会去否则你处心积虑的挨了这几刀岂不白费了?”秦浪瞪了她一眼道:“你一刻不损我就活不下去?”

绮翼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秦浪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雪歌轻声道:“秦浪你干吗非要得到那张藏宝图呢?”秦浪停下步子笑嘻嘻道:“这个问题我好像已经回答过了我生来就贪财。”

雪歌幽幽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要这么多财富又有何用?她哪里知道秦浪深藏在心中的苦衷。

绮翼一双美目盯住秦浪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秦浪避过她眼神伸了个懒腰道:“困死我了我去睡觉。”不顾二女错愕眼神转身上楼去了。

秦浪倚在廊柱之上他仰静静望着夜空思潮起伏。飘雪城一战不觉已过数月这些日子来他大多数时间总是疲于奔命重重磨难已使他在不觉间成熟了许多人情冷暖让他逐步认识到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只有不断强大起来方能左右自身的命运他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有与他相依为命的雪歌不知下落的烟烟远在天涯的黛雅……

雪歌身着乳白色亚麻长裙悄悄来到秦浪身边她足下只穿了白色罗袜纤手中拎着一双绣花小鞋。显是怕脚步惊醒了旁人。

秦浪听到动静回过身去见到雪歌可爱模样微微一笑。雪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在他身边石阶坐下。

秦浪除下长袍披在雪歌身上雪歌柔声道:“睡不着是不是心里有事?”秦浪望着雪歌美丽的俏脸所问非所答道:“你瘦了!”雪歌俏脸一红低声道:“还不是担心你!”秦浪心中一暖历经丧父之痛眼前的雪歌明显成熟了在她心中自己已经成为这世间唯一可依靠的人。

一阵冷风吹过秦浪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雪歌紧张道:“你受寒了!”欲除下长袍还给秦浪。秦浪扶住她纤手阻止道:“我没事你莫担心!”雪歌握住秦浪温暖的手掌轻轻隈入秦浪怀中。鼓足勇气声道:“秦浪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秦浪揽住雪歌盈盈一握的纤腰点了点头。

雪歌面色绯红道:“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秦浪温柔地望着雪歌他被雪歌的一片深情深深打动轻轻道:“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你。”雪歌心中幸福到了极点。紧紧隈在秦浪怀中低声道:“秦浪,我真的好开心不管你心里还有谁只要你对我好就足够了。”言语之间真情流露。秦浪心中无比感动,却见雪歌人美如玉风情万种心神不由一荡低头轻轻吻上她娇艳红润的樱唇雪歌宛如电击娇躯不住颤抖。两颗晶莹的泪珠自黑长的睫毛下缓缓滑落。

秦浪顿时慌了手脚忙道:“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不敢了!”

雪歌垂下螓柔声道:“我何时…生气了?人家是太……高兴了……”她俏脸紧紧贴在秦浪胸前女儿家羞涩令她不敢去看秦浪。

秦浪嗅着雪歌淡淡的香心神为之迷醉夜色突然变得如此温柔。

绮翼静静望着月色中相隈的身影美目中流露出无比的忧伤她忽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单无助内心深处生出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正如自己曾经对雪歌所说她选择了恨雪歌选择了爱倘若上天能重新给她一个机会选择的话她会有机会选择爱吗?晶莹的泪水自绮翼妙目中无声的流下黑夜中她无需抑止自己的感情她清楚的知道这泪水饱含着伤心与失落。

天色刚刚放亮秦浪蹑手蹑脚地从马廊牵马出门生恐惊醒他人睡眠。出得门来确信无人跟随方自长长舒了口气上马一路疾行不多时已来到长桥前抬头却见前方绮翼牵着一匹黑色骏马婷婷站在长桥当中迎着湖水送来的晨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腰间悬挂的碧玉宝刀平添了她3分英凛之气。从秦浪的角度瞧上长桥中心点的最高处一轮朝阳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天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霞光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秦浪勒马徐行缓缓来到绮翼身畔绮翼冷冷望着秦浪清丽脱俗的玉容上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似是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

“这么巧!大清早在这里作什么?”秦浪笑嘻嘻的问道。

绮翼垂下美目清清楚楚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梁王府!”

秦浪吃了一惊失声道:“你去作甚么?”绮翼并不理会他妙目望向远方天水交接处轻轻道:“你可以不同意不过那样的话你恐怕今生都无缘得到藏宝图。”

秦浪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如果说世上有人令他头痛绮翼无疑是当其冲。

梁王府位于大梁城西北它建筑规模极为宏大从外向内共有三重逐步增高的城墙以内城城墙最高每重城墙皆厚约十丈上千名士兵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秦浪将请柬示于守门武士众人见到请柬极为客气连忙让开道路。秦浪含笑小声对绮翼道:“看来朱有硅把我们当作上宾连看门的都如此客气。”绮翼一言不俏脸冷若冰霜。秦浪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她心下想到绮翼性情难以捉摸还是少说为妙。

过了内城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干道路面广阔能容八辆马车并驾齐驱。干道两旁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铁甲武士人人手握斧钺有如雕像纹丝不动。行出两里前方现出一拱高阔的辕门两棵盘龙抱柱高约十余丈白玉横匾上以金漆龙飞凤舞的书写了四个大字『坐拥天下』。

秦浪心中暗道:“朱温好大的口气看梁王府的排场阵势就是王宫也不过如此。”身旁绮翼盯住横匾妙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朱有硅身穿黄色长袍带着两个随从微笑着出现在辕门下远远向秦浪两人迎了过来。秦浪急忙翻身下马。朱有硅来到身前轻轻拍了拍秦浪臂膀道:“秦兄弟身上伤可好些了?”秦浪谢道:“承蒙大公子关心那点小伤早就好了。”他说得倒是实情那晚本身他受伤不重加上他自身体格强健伤口大都已经愈合。朱有硅看到绮翼询问道:“秦兄弟这位是……?”

秦浪此时方想起身后绮翼心中不由一慌回身看去绮翼仍旧大模大样坐在马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连忙向朱有硅解释道:“他是我义弟朱七听闻我来梁王府闹着想跟我来看看。我未经大公子许可擅自带他前来还请见谅。”

朱有硅笑道:“无妨无妨既是自己人我欢喜都来不及。”秦浪见他神情知道他未认出绮翼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装出有些生气向绮翼道:“小朱还不快向大公子见礼!”此时绮翼就是再不情愿也只得下马。向朱有硅浅浅一辑。

朱有硅引着两人继续前行几人人绕过大殿行至王府东南处前方渐闻人声鼎沸喧闹非常。朱有硅向二人道:“前面是跑马场我父王与诸位文官武将正在观看马球。”

不多时就已行到场边这马场南北长约百丈东西阔有四十余丈四周以木栏围护栏后两丈处铺以红色地毯百余张长几摆放在上面。

文武百官都已到齐环绕主席而坐家眷随从均坐在主席对侧马场两端一边是提供赛者休息进场之处一侧是供众人下注赌博之处。

朱有硅领着二人在主席右侧刚刚坐下一个小厮便跑了过来在朱有硅面前跪下道:“大公子二公子请您和秦公子下场比赛。”

三人抬目向场下望去却见朱有贞微笑着向己方招了招手。朱有硅双目闪过一缕轻蔑的神情。向秦浪道:“走!去和老二比试一场。”秦浪摆手道:“我不成下场只有丢人的份。”朱有硅笑道:“球场犹如战场是供男人呈现勇气、智慧及必胜信念的舞台秦兄弟真的不想一试?”

秦浪还未答话朱有硅道:“我先下去秦兄弟若来可要快些。”转身向场边行去。绮翼在秦浪耳边小声激道:“你哪里敢去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秦浪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腾地站来。忽地想起绮翼是故意激他凑到绮翼晶莹的耳珠旁轻轻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过才知道。”

绮翼哪曾想到秦浪说出这等轻薄话来俏脸羞得通红气的端茶欲泼。秦浪早料到她会有此举逃似的向朱有硅追去脑海中想到绮翼生气的神情颇为得意。

朱有硅已换上了黑色劲装『绝刀』王独;『鬼刀』焦离;『鸳刀』李深;『毒刀』顾贺;『断刀』戚毕胜;围在他身旁。几人都与秦浪交过手同时向秦浪笑着打了个招呼。

朱有硅点了点头道:“我已吩咐下人将马匹给你备好我们六人先打头阵秦兄弟作为后援。”秦浪点头应允反正他对马球不甚熟悉正好先看他几人比试。

四周号角齐鸣朱有贞率五名劲装武士俱身穿大红劲装如火焰般纵马入场众人齐声喝彩声震云霄。几人绕场一周在正中立定。

朱有硅冷冷道:“今天的赛事一定要赢你们知道胜利意味着什么!要打得坚决果断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气势上一定要无压倒他们。我要你们一出场就把“得胜”二字写在脸上明白了吗?”众人齐答明白。朱有硅率先冲入场内。

球场上双方队伍面对而立一字排开身处正中央的朱有硅和朱有贞互相盯视着对方的眼睛。朱有贞冷冷道:“大哥我今天赢定了。”朱有硅轻蔑道:“你是不是还未睡醒?”说罢挥杆击球二队开始厮杀球场立时尘土大作人马几乎没了影子。

朱有贞率两人以合围之势攻向『绝刀』王独另两人将马球向对方推进。王独勒马想从夹缝中突围被身前两人挡住朱有贞内力贯注球杆蓬的击在他后心此击隐秘无比加上三人将王独围住在场人都未曾看到此中情形。

王独眼前一黑跌下马去看台上一片啼嘘人们都半站起身焦急地望着场下。此时朱有硅晃过防守两人一杆将马球击入对方球门之中场边众人欢呼起来。

号角响起王独被场边球仆抬了下去经过秦浪身边时一把拽住秦浪衣袖道:“小心……他们暗算……”

朱有硅方虽进一球却折了一人。秦浪不得不替补出场神情尴尬无比。

绮翼目光始终盯住主席心中暗道帷幔之后是不是朱温。直到秦浪出场她方才回过神来。

秦浪高举着球杆奔到朱有硅身边朱有硅道:“我在前进攻秦兄弟护在我身后。”说完挥杆冲出众马嘶鸣群杆齐齐向马球挥去。

王独下场己方劣势立时呈现朱有贞六人配合有致不多时已经二度攻破己方球门。秦浪马术虽精但对于球杆运用毕竟生疏几次击球均告落空引来场边嘘声一片。

绮翼听到嘘声丝毫未感到幸灾乐祸反而感到众人在嘘自己一样芳心中默默为秦浪鼓劲。此时两个小厮行到她桌前手中托盘堆满了金银却是赌局封盘前最后一轮下注周围众人纷纷买单下注清一色的都是赌朱有贞赢得比赛绮翼向拿小厮道:“如何下注?”。小厮答道:“可买双方输赢也可买谁人进球最多若是有幸押中冷门一次可能中上万两之多。”

绮翼微微笑了笑道:“我就押秦浪进球最多!”那小厮好容易才搞清楚那个场中生手是绮翼所说的秦浪好心劝道:“公子我劝你还是换别人得了那秦公子从哪里看也不像能进球的模样……”绮翼怒道:“我偏要押他我押一万两。”说完自腰间取下一块玲珑玉佩掷到盘中高声道:“这玉佩足以抵上此数你们不信可去验验。”两名小厮张口结舌的去了。

场中风云突变朱有硅重施故伎将『鸳刀』李深击落马下李深受创比王独更重秦浪一方仅剩五人依照事先规定再无他人可换。

朱有贞挥杆运球向对方球门攻去手下五人呈雁状包抄分别阻住对方他们对秦浪颇为轻视重点盯防其余四人。秦浪眼见形势危急催马杀出挡住朱有硅来路球杆斜向击下将马球挑往朱有贞身后。朱有贞赞了一声秦浪快如疾风瞬间掠过他身畔『断刀』戚毕胜自包围中脱开身来接过来球丝毫不作停留一杆传向前方秦浪已然冲到俯身曲杆接过来球。闪电般射入对方球门。

绮翼大声欢呼拼命鼓掌雪白的纤手拍的通红她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恩恩怨怨全心关注秦浪神勇的表现。

秦浪显然已经熟悉了马球的打法与其他四人的配合渐趋默契双方互有进球比分交替上升临近终场时双方打成五比五平秦浪居然进了三球之多与朱有贞并列位。

朱有贞一声大喝从后场动攻势马球滑出一道弧线传向中场。朱有硅、顾贺夹击而至双方球杆相撞烟尘四起。混战中马球斜向飞往秦浪身前秦浪挥杆挡住。朱有贞和手下一名武士已攻到身前阻住前进去路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场内场外均屏住了呼吸秦浪出乎意料的将球挑向空中身躯自马背上一飞冲天双手紧握球杆居高临下全力向马球击落马球呼啸着冲入对方球门。此时终场号角声刚好响起秦浪稳稳地落在马鞍之上全场欢声雷动。

朱有贞面色铁青率众离场秦浪、朱有硅一方绕场一周向观众致谢。秦浪心中高兴异常双目环视人群中寻到绮翼但见她俏脸兴奋的绯红美目中充满了激动。碰上秦浪目光她立时收敛笑容又恢复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秦浪除下护具换回衣物重新回到绮翼身边此时人们大都已认得他纷纷主动向他问候。秦浪还从未体会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自秦浪回桌后绮翼就再不去看他独自默默品茶。秦浪笑嘻嘻对她道:“我今天表现是不是让某些人大开眼界?”绮翼嗤之以鼻反唇讥道:“有些人自我陶醉的功夫的确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秦浪面上一热低声道:“反正我说不过你不出声还不行吗!”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这时两个小厮奔了过来将玉佩还与绮翼贺喜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你一次赢了十万两。”又递过一纸文书道:“这是凭据公子可到大梁属下钱庄随时支取。”秦浪看得糊里糊涂忍不住插口问道:“怎么回事?”那小厮极为嘴快将事情原委细细叙述一遍。秦浪听得目瞪口呆待那小厮走后伸手指着绮翼道:“我还当自己如何了得没想到你才是最后的胜者。我在场中累死累活你轻轻松松就赢了……十万白银……天哪!”秦浪仿佛要晕了似的。

绮翼知道他故意演戏心中却颇为得意俏脸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时朱有硅来到面前向秦浪道:“秦兄弟我父王想见你。”秦浪点了点头双目望向绮翼绮翼知道他怕自己随他前去当下冷冷道:“秦大哥你只管去吧我自会照顾自己。”心中却暗暗生气她恼得是秦浪丝毫不懂自己心理就算是自己跟他前去也断然不会去刺杀朱温她又怎会去做连累秦浪之事。

秦浪见她主动留下省却了不少麻烦高兴还来不及哪里顾上绮翼微妙的变化起身随朱有硅去了。

两人来到主席阶前齐齐俯跪拜。只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秦浪起身缓缓抬起头来他不禁吃了一惊。眼前的便是梁王朱温?他身躯极为魁伟尽管是坐在哪里仍旧高出身边婢女一头他无论头颅四肢均显得比寻常人大上一号面色漆黑深目虬须不怒自威果然有一方霸主之威。朱温斜倚在一把檀香木雕花长椅之上身边一个美女正向他口中喂着樱桃。那女子体态婀娜风姿慵懒虽然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已经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住。

朱温上下打量一遍秦浪咪起双目道:“你就是秦浪?”秦浪点了点头。朱温声音陡然变得严厉道:“你可知刚刚令我输了多少银两?”秦浪微微笑道:“梁王不会因此责备小人吧!”朱温伸手推开身边美女自长椅猛地上站起身来本就高大的身材显得越魁伟他双目炯炯生光气势咄咄逼人周围侍卫吓得俱都垂下头去秦浪面色看不出一丝慌乱平静的与朱温对视。

朱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重新坐到长椅之上大声道:“你以后跟着我吧!”他转身问身边侍臣道:“现在还有什么官职空缺?”侍臣躬身进言道:“起奏梁王城守郭太七日前因办事不力被大王斩了至今城守之位依然空缺。”朱温点了点头手指秦浪道:“你先去顶城守之位且莫令我失望。”秦浪谢恩随朱有硅退出帐外。

朱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自语道:“赵轻裘!你越是想杀他我就偏偏保他你能奈我何?”乱世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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