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眉要来的冰还没吃完,苏宁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陌生,声音陌生。
“苏宁,我是陈永乐,你现在在哪里?”

我地个妈呀!居然是容貌很酷、个性很深沉的大表哥?

“我……我在家对面的那个kFc啊……”苏宁给江眉使了个眼色,“你——找我啊?”

“那你别走,我过去接你。”陈永乐挂断了电话,根本没有苏宁说话的余地。

“什么玩意儿啊!都这样!”苏宁把手机往包里一塞,“都是自己想干嘛干嘛,不管别人的想法!”

“你叨叨什么呢?谁找你?”江眉继续嚼着冰。

“我大表哥!”苏宁没好气地说,不过她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大表哥吧?人挺帅的!”

“我对帅哥不感冒……”江眉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咱们别在兜圈子了好吧?我不想再认识你们这些人的同事啊,同学啊,表哥啊,表弟啊。

“那你想认识谁?想随便找个陌生人么?”苏宁极力推销她的大表哥,“老妈说大表哥是医科大学毕业的,还到美国进修过呢!听说他是在医药公司上班的,不是医生,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在这边的医院上班。苏宁对医生这个职业没好感,是以前那位什么医生留下的后遗症,冷血,无情,**yy,yy**,总之,要不是陈永乐是自己的大表哥,要不是他长得还算“恩头”,苏宁肯定会对陈永乐有阴影。还有敌意。

“嗯嗯嗯,又是书呆子一个!”江眉使劲地摇头,“我相当地不感冒!”

“那你对谁感冒?不会对你几个前夫还有fee1吧?”苏宁关心地问。

江眉咬着可乐地吸管:

“苏宁!”

陈永乐只用了几分钟就出现在苏宁她们面前了。

“呃。大表哥。你这么快就来了?”苏宁往外看去。“你刚才在哪儿呢?”

“在你家门口。我妈让我来接你。”原来这位大表哥是奉大姨妈旨意。“一起吃晚饭。”

“这这才4点就吃晚饭啊……”苏宁和陈永乐不熟,也就不好跟苏小绵在一起似的肆无忌惮,见陈永乐没有要解释自己提出的问题的意思,苏宁就转向江眉,“大表哥,这是我的好朋友,江眉,江眉。”

陈永乐礼貌性地微微一颔:

“你好。上次在医院见过。”

江眉咕哝了句:

“没印象,路人甲乙丙丁。”

苏宁赶紧打哈哈:“啊……那个江眉,那我就先和大表哥走了。布布来。我带你去洗手。”

陈永乐拦住苏宁:

“这孩子是谁家的?”

苏宁已经说得嘴皮子都快磨出茧子了:

“一个朋友的,我帮忙照顾两天,不信你去问我妈。”

“哦,那你让江眉先帮着照顾一下。”陈永乐说话地时候面无表情,苏宁怀疑他肉毒杆菌打多了肌肉僵硬,“等晚上你再去接她回来。”

“为什么?!”苏宁搂住sabren,“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碍事儿么?难道她还会窃听苏家的机密不成?”

“不是这意思,我妈有婴儿恐惧症,一看到小孩子就害怕。”陈永乐这个解释真是荒谬。

江眉抱过sabren。甩了甩头:

“布布,跟姑姑去玩好不好啊?小心把那个婴儿恐惧症的老巫婆给吓死了,你说怎么没人得金钱恐惧症呢……”

苏宁怕江眉这句话会惹恼面无表情、冷言冷语的大表哥:

“大表哥,你别听她胡说,她不是那意思……”

出人意料的是,陈永乐并没生气,嘴角居然还浮上一抹笑意。

深情分割线

陈永乐开地是二姨妈苏蓝的车,苏宁对这辆车的外观很熟悉,对内饰却很陌生。

“二姨妈的车真豪华。她还每天叫嚣着没钱没钱的……”苏宁一边环视车内一边说,“大表哥,你是调到这边医院上班么?你是什么科的医生啊?外科?内科?不是妇产科的吧?”

苏宁突然觉得自己犯了大忌,在陌生的大表哥面前不着调,估计不死也得半残了。

陈永乐果然没回应,但是好像也没飙。

“你们医生是不是都有洁癖?那次我见过一人,事儿了吧唧的,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吃,我活着连自己想吃什么都吃不了多没劲!”苏宁赶紧转移话题。但是马上现转移地这个话题也不太妙。“哈哈哈哈哈……

苏宁尴尬地自己傻笑着。

只能是沉默,苏宁庆幸自己不是陈永乐的女朋友。否则这样下去,不在沉默中崩溃,就在沉默中灭亡。

此次聚会的地点终于不是在任何一个人地家里,而是一个勉强算是豪华的餐馆。进了包间,苏宁才现除了脚伤未愈的苏小绵,居然全家人都到齐了。

“爸?”

苏宁看到老爸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苏家的事儿他也能掺合了?

老爸腆着肚子:

“大闺女,好些日子没见了。”

大姨妈苏紫见人到齐了,就吩咐服务员:

“可以上菜了。”

二姨妈苏蓝则扭着腰肢到苏宁面前:

“宁宁啊,听小妹说你给人家当保姆去啦?这年头经济不景气也不至于伺候人去啊!”

老妈靠在门边,嘴都撇成了倒八字。

“二姨妈你不知道外国这种工作很抢手呢!赚钱多,时间还自由。”苏宁觉得和苏蓝对着干挺有意思,“现在大学生都抢着当保姆了,一个月好几千块钱工资不说,竞争也小多了,我这是积累经验呢,没准以后还能达呢!”

很多事都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要对付苏蓝也只有这个办法——面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二姨妈苏蓝。那就是必须“以暴制暴”,让她憋屈,让她矫情。

陈永乐好像对苏蓝也很有微词,他不由得也对苏宁笑了。

“我最讨厌小孩儿!”汪琦琦坐到椅子上,开始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橙汁,“苏宁你缺钱花是么?你那个工作也该换换了!”

苏蓝就会起哄架秧子:

“瞎换什么啊。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宁宁好不容易找一个工作,你就劝她辞职!辞了没地方要了怎办?”

这真的是苏宁嫡亲的姨妈和表妹么?她们以落井下石为乐趣,不挖苦死人不罢休。

“好歹宁宁上着班呢,没啃我也没啃你。”老妈大概是想说苏宁不是“啃老族”,“我们是没花钱到外国去读书,但是也活的好好地,自己赚钱自己花。”

“小妹,你这话怎么说的。别拐弯抹角。”苏蓝脸一耷拉。

“我可是有话直说。”老妈轻易不怒,以守为攻,“二姐你别每次来了就会挖苦我们娘儿俩。你多高高在上,大把的钱都投在股市,开好车,住好楼,我们比不起还躲不起,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还在我们面前招摇过市,平时我忍了就算了,你总胡搅蛮缠有意思么?”

二姨妈被气得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张牙舞爪惯了,平时横行霸道没人搭理,今天老妈这么一说,她居然招架不住:

“小妹……你……你……”

老妈根本没想和苏蓝吵架,索性坐到老爸身边:

“你往那边挪挪,给我倒点果汁喝。”

老爸就跟看戏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我说,你们姐儿仨这二十多年还是没太平啊!原来我以为就你大姐二姐斗,没想到你也挺厉害地。”

“我们苏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苏蓝气哄哄地扭到老爸面前,“今天也不知道吹什么风。把你这个混蛋给吹来了,哦,二十年不露面,这一说苏家要分钱了,就跟个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来了,你不是大老板么,你不是有钱人么,沾我们小市民的光啊。

“够了!”苏紫瞪了苏蓝一眼,“你们有完没完?大庭广众让外人看笑话。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

大舅这回到学会息事宁人了:

“都坐下吧!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个团圆饭。”

苏蓝瞄了老爸一眼:

“哎呦喂。大哥,你可不能以偏概全。这里还有个姓叶的呢,他什么时候也成这家人了?”

即使苏宁再不喜欢老爸,也不能容许有人用这么尖酸刻薄地话来讽刺他:

“二姨妈,他是我爸!”苏宁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要说“其实我本来也是姓叶地”,还是说“血浓于水的亲情斩不断”?

苏宁不是急脾气,也不会脾气,更何况这里都是亲人,而且还都是她的长辈。

“行了,吃饭就吃饭,瞎吵什么吵?”苏紫已经不耐烦到极点。

刚端着菜进来的服务员看到苏紫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菜汤儿都撒了出来,这更找怒,苏紫敲着桌子:

“什么素质!把你们经理叫来!”

服务员连忙求饶:“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啊……”

什么聚餐!简直是群魔乱舞!自从这堆亲戚齐聚北京之后,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陈永乐坐在苏宁身边,一副桀骜不驯地架势,他低声对苏宁说:

“我一直以为我妈是疯子,看来整个苏家的人都是疯子。

ps:恩头,台语,意为“英俊”。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