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面,赵啸天的暗器打得最准,正是从这点考虑,陈晚荣才要他负责用暗器接应,这是一个很好的安排。
赵啸天也不负陈晚荣所托,双手不停挥动,每一挥动之际,总有教众给暗器打中,要么送命,要么受伤。

说起暗器,教众也会,还不乏高手,给赵啸天几下放倒几个教众,不由得掏出暗器回敬起来。只不过,他们没有赵啸天的暗器打得好,往往是他们还没有把暗器打出来,赵啸天的暗器就到了,又快又准,劲头还狠,教众惨叫声连的,赵啸天这一威,让他们火冒三丈,暂时把杀陈晚荣这事放下,准备对付赵啸天。只要赵啸天还能打暗器,他们要杀陈晚荣的机会就不大,这是给逼的,不得不如此。

有了赵啸天的牵制,教众对陈晚荣他们的威胁小得多了,他们人数虽少,还能勉强应付。

时间在搏杀中流逝,一通搏杀下来,教众给打死三个,受伤七八个,而陈晚荣他们不过是三个人受了点轻伤。如此战果,全部出自赵啸天之手,给他用暗器完成的。

石大柱他们以前打斗,是一边打,一边瞅冷子放暗器,如今天这般,赵啸天专注于放暗器的事情不多见,没想到大柱不由得调笑一句:“陈掌柜。不愧是当个将军地人!真有办法!”

一心两用和专注于一件事。那效果截然不同。正是因为如此,唐军分工明确,弩兵、步兵、骑兵各有各地职责,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为何能挥出那么大的效果。就在于协调与配合。

陈晚荣作为监军,战场杀伤,血战连番,要是连这道理都不懂。就愧对监军这个称号了。

虽是暂时没有危险,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依然麻烦。后果难以预料。就在陈晚荣心急之时,只听震天价地吼声响起:“活捉新月余孽!”

声响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陈晚荣放眼一瞧。只见旌旗飘飘,刀光似雪。炮兵身着重铠,手持横刀。下山猛虎似的冲了上来。

“弟兄们来了!”陈晚荣一见到炮兵格外亲切,好象见到亲人似的。

等到炮兵冲到近前,陈晚荣看清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哥舒翰、王少华、刘福清,居然全部是跟他征战吐蕃地老炮兵。这些老炮兵跟着他出生入死,那种兄弟般的情谊非笔墨所能形容,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因为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一同在血水里洗澡,一同在死人堆里爬!,陈晚荣心神激荡,热血上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射出饿狼一般的光芒,挥着手中长剑照着教众猛劈猛砍起来。

剑不是这样用地,陈晚荣只会用刀,不会用剑,只能照着用刀的方式使剑了。

炮兵一现身,教众就知道完了,哪里还有心情和陈晚荣他们缠斗,撒退就逃。只是,他们逃到哪里,哪里就会冒出一队炮兵,手握横刀,身着重铠,迎着他们杀过来。刀光闪处,教众身异处不说,有些更是给劈成数段。

这些炮兵跟随陈晚荣征战吐蕃,对陈晚荣特别崇敬,教众对陈晚荣不利,那就是和他们过不去,跟挖了他们地祖坟差不多,也没想着留活口,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漫山遍野都是炮兵,在他们的追杀下,教众四处逃蹿,就是逃不出去。

几十个教众遇到如狼似虎地炮兵,连塞牙缝都不够。只一会儿功夫,能跑得动的教众不过三两人了。陈晚荣高叫一声:“留活口!”

梅玄成虽然死了,不过,有些秘密还是得挖出来,不能全部杀了。炮兵虽是不情愿,仍是毫不迟疑地执行了他这一命令,围住幸存的教众。

教众冷冷地扫视一眼,最后盯着陈晚荣道:“陈晚荣,你别得意,新月派不会灭!教了!”横过刀,抹了脖子。

梅玄成一代枭雄之才,身死之后能得教众生死相随,也不枉来人世走上一遭了。

新月派教众自杀的事情陈晚荣见得不少,见怪不怪了,心想你们死了也好,世间才可以安宁。

“见过将军!”炮兵向陈晚荣施礼。

陈晚荣一抱拳道:“陈晚荣蒙难,蒙各位兄弟相救,这里谢过了!”深深一躬。

“将军言重了!”炮兵们很是激动。

哥舒翰远远迎上来,张开双臂,大笑道:“陈兄,我们又见面了!哈哈!”笑声爽朗,格外舒畅。

陈晚荣迎上去,和哥舒翰来了个大熊抱,两人使劲捶打着对方的背,一切不用多说,这就是他们的交流。

王少华快步过来,大吼一声:“抛起来,抛起来!”他和陈晚荣的交情跟亲兄弟似的,陈晚荣安然无恙,心中的喜悦还用多说么?

他的提议立时得到一片轰应声,哥舒翰抓住陈晚荣的左手,王少华抓右手,刘福清抓腿,炮兵一窝蜂的涌上来,把陈晚荣高高抛起,等到他落下来,又把他抛起,欢呼声响成一片。

李隆基一身戎装,站在远处的山包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很是难以置信:“他这么得军心?他当初进军队,屁事,真是异事!他真有统兵之才?”

“太子,我哥还有什么事做不成地呢?”陈再荣特别自豪。

他本来要冲杀上去救陈晚荣。却给李隆基拦住。李隆基也想抓几个活口。怕陈再荣仇恨之心大起,大开杀戒,才把他留在身边。

“你吹吧就给你哥吹法螺!”李隆基一脸地笑意。的确是很开心。

陈再荣抿着嘴唇不说话。//高力士追随他多年,难得见到他如此开心,很是高兴的笑了,冲陈再荣一闪眼。站在一边不说话。

下山的经过陈晚荣终生难忘,他不是走下来地,是给炮兵的弟兄们抬下来的。抛了一阵。炮兵们的喜悦之情稍解,不等哥舒翰他们说话。就把陈晚荣扛在肩上,抬着他下山。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陈晚荣叫起来。

炮兵哪里会理睬他。个个乐呵呵地道:“将军,我们就抬着您!不让您走路!”

哥舒翰在陈晚荣肩头一拍:“陈兄。你就领受了吧。弟兄们正乐呵着呢,你不要扫大家伙的兴。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炮兵轰然相应。

没办法,陈晚荣只能任由他们抬下山。那感觉轻飘飘的,比起坐轿子还要舒爽一万坐轿子不就省力点么?这可是有情意,是炮兵们用心在抬他,那是人生地成就,是得到军心的结果。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哥舒兄,你们怎么找到这里地?”陈晚荣有些奇怪。这里离西沟村有段距离了,就算陈再荣熟悉路道,也是直去西沟村,不会来这里。

哥舒翰大拇指一竖,赞道:“陈兄,你是这个,人缘真的好!就连牢犯对你都不错。那个吴孝民和我们正好遇上,他拦住我们,说你在这里,带着我们赶来,我们能找不到你么?”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要不是吴孝民送消息,哥舒翰他们也不会来。现在,若不是他引着哥舒翰他们赶来,哥舒翰他们也找不到这里。陈晚荣大是感激,问道:“吴大哥在哪里?”

“太子怕他给伤着了,要他歇着呢。”王少华很是高兴地回答。

吴孝民就一普通人,这种大军冲杀之事,他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一个不好,还要受伤,不如要他呆在安全的地方。对这处置,陈晚荣自然是无话可说。

下了山,只见吴孝民正站在一边打量陈晚荣,一副大是放心模样。陈晚荣笑道:“这还有一个,一齐抬起来!”

炮兵叫声好,不由分说,把吴孝民给抬了起来。吴孝息,引导炮兵杀来,救了陈晚荣一命,在炮兵心目中,他不是牢犯,是好人,是大好人,把他高高抛起。

吴孝民是罪犯,罪犯最是让人瞧不起,可是,这些炮兵一点也没有把他当作罪犯,相反,还把他当作兄弟一般抛起接着,再抛起,再接着。这种事情谁会想得到?

一下子,吴孝民傻了,好象木桩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炮兵把他抛起接着。要不是他地四肢还能动,准把他当作雕像了。

陈再荣远远的冲了过来,一脸地惊喜,陈晚荣一见这个弟弟,心里也是高兴,挣开炮兵,迎了上来。陈再荣拥住陈晚荣,只叫一声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对这个兄长,陈再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听说他落入敌手,心中的焦虑只有他自个才清楚。现在,陈晚荣无恙,他终于放下心来,不哭能行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激动时!现在,陈再荣是心神激荡,难以自已。

“再荣,别哭!瞧你这个样儿,象个大男人么?你瞧,哥好好的,能吃能睡,比饭量,你可没有哥大哦!”陈晚荣自从进入军队以来,这饭量是激增,陈再荣不是对手。

净说笑!”陈再荣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荣见礼道:“见过太子!”

“王少华,你看,我不是说准了么?”李隆基并没有要陈晚荣免礼,而是对王少华道:“我就说他和梅玄成斗智,不会落于下风。现在不

王少华当时提心吊胆。担心李隆基坐观好戏,现在不得不佩服李隆基地先见之明:“太子英明!”

“陈晚荣,你说,你是怎么把梅玄成炸死地?”李隆基问出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

应该是吴孝民说起。只是他也不明白陈晚荣如何把梅玄成炸死的。梅玄成是一个精明人,要他上当,还真不容易,这事不可不问个明白。

陈晚荣略一整理思路道:“太子垂询。臣不敢不言。说到底,臣不过是取巧了。臣配好火药,用布片裹紧。里面放了些碎碗片,再用脏话骂梅玄成。他盛怒之下一捏,就爆炸了。”

吴孝民有些惊疑不定:“陈将军。你昨晚上把碗砸了,就是为了做碎片?你演得好真。我还以为你真的火了,我当时看见你一身地杀气。心跳得怦怦的。”

他在黑牢里呆了几年,对黑牢是记忆犹深。不过,黑牢那点事儿哪能与血流成河的战场比,陈晚荣虽是在演戏,战场历练出来的杀气还是让他受不了。“吴大哥,你不要叫我将军,叫我兄弟就是了,我们在牢里是这样叫地,现在仍是这般叫!”陈晚荣在吴孝民肩头拍拍,于吴孝民的够意思很是感动。

“我哪敢呢!”吴教民不敢应承。

陈晚荣笑道:“吴大哥,要不是你,我依然逃不出来。你要是瞧不起我,那就随你陈兄弟高看我这个罪犯!”

罪犯为人瞧不起,陈晚荣不仅没有瞧不起他,还把他当作兄弟。这可是名扬天下的炮兵将军地兄弟,那是何等的荣耀?吴孝民眼里地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陈再荣对他很是感激,拥着他:“吴大哥,我地好大

陈晚荣兄弟二人都是重情义的人,李隆基恍然,为何陈晚荣能得到炮兵地真心拥戴,就在于他够意思,能真诚待人,这不仅是一个将军必须的品质,也是做人必备地可贵品德。

“一捏就响?道理安在?炮弹不是都要用导火索么?”李隆基想不明白道理。

这问题正是哥舒翰,还有一众炮兵的疑问。他们深知火炮的威力,对爆炸很有了解,就是想不到不用导火索也能引爆,不由得竖起耳朵静听。

陈晚荣给他解释道:“用导火索引爆,那是正道,我这罢了。之所以能引爆,就在于碗的碎片。给我砸碎的碗片,不规整,棱棱角角,碰在一起的话,就会碰撞,会擦出火花。太子,您是知道的,火药一遇到火花,就会点燃,就会爆炸。”

“好心机,好算计!”李隆基轻轻击掌道:“所以,你先用脏话骂梅玄成,激怒他,再把东西砸过去,梅玄成不明以,盛怒之下用力一捏,相当于点燃了导火索,他也就送命了。是这样吧?”

陈晚荣点头道:“太子英明!”

提醒朋友们一句:千万别去学陈晚荣,绝对会爆炸。在我的家乡,老百姓就用这法子炸黑瞎子。用这法子裹好的东西叫做“弹子”,淋上羊油,放到黑瞎子必经之处,黑瞎子一咬,就会爆炸。大集体时代,我伯父就用这法子炸死过黑瞎子。

众人恍然,大拇指一竖:“好计较!”

陈晚荣为何要三番数次做火药,还要试验呢?就在于要给梅玄成造成一种印象,火药的爆炸需要点燃,让他不防。

先用脏话把梅玄成激怒,再点明一捏会炸,已经有了火药需要点燃才会爆炸印象的梅玄成信了就邪门了。要是没有这先入为主的印象,陈晚荣点明那会炸,梅玄成知道火药在陈晚荣手里,会有让人想不到的事情生,就算处于盛怒,也不会去捏。

看看梅玄成!”李隆基于梅玄成这个才智绝高之人很是好奇。

这提议,立时得到众人的赞同。只带了一小队炮兵,其余留下来,在吴孝民的带领下,直去西沟村。

这里虽然不是西沟村,却也不远,没多久就到了。陈晚荣回到屋里,只见梅玄成直仍是那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只是没有了离开时的抽搐,早就死透了。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李隆基叫人把梅玄成抬出来,众人围过来瞧,梅玄成脸早就不成模样了,脸上、喉间嵌着不少碗的碎片。

碎片不仅有导火索的作用,还能增加爆炸的威力,梅玄成在面前捏爆,他想活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陈晚荣,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好歹,你也得让我们认得出来呀!”李隆基埋怨起来:“梅玄成精于易容术,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儿,我还真想知道。”

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梅玄成折腾得这么厉害,到死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还真是让人遗憾。

陈晚荣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只是不如此,不能要他的命。要是李隆基他们能早点赶到的话,活捉他就好了。

李隆基把梅玄成的右袖捋“没错,是梅玄成,错不了!死了就死了,他一生诡诈,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能记住他的面目,也算是讽刺!一个人,一个枭雄,如此结局,让人慨叹!”

梅玄成精通易容术,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固然让他方便很多。可是,象他这样的人物,到最后却没有一个人能记住他的脸,是莫大讽刺!造化弄人也!

兵士把梅玄成身上的物品翻检一通,找出一些东西,应该对处理新月派有用处。兵士把梅玄成抬到一个山坳里,挖了一个坑,草草掩埋了。

新月派这事就算落幕了,世上再也没有梅玄成这号人物了!新月派也不复存在了!

黄昏时分,斜阳残照,老鸹啼叫,声声悲音,冷风拂过,呜咽作声。

梅玄成的墓,不过一堆黄土罢了,没有墓碑,就连草标也没有,这就是一代枭雄梅玄成的埋骨之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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