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器监,叶天衡他们听陈晚荣把好事一说,个个乐得合不拢嘴。眼看着军器监现在铺的摊子越来越大,要做的东西越来越多,就是这人手跟不上,放着好东西做不出来,心里那个急切自是不用说。
还是陈晚荣本事大,今天除了挑选了一百多人外,又得李隆基亲口承诺再给两百人,有了这些人,好好加以培养,以后必将大放异彩,军器监的份量在唐朝会骤然增加。

如此美事,谁个能不乐呢?

天快黑时,陈晚荣这才喜滋滋的回家。陈晚荣一到郑府,只见郑晴和青萼正忙着收拾,好象要出行似的,不由得大是奇怪,问道:“你们这是做啥呢?好象要出行似的。”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请你过去喝酒,你去不去?”郑晴笑吟吟的迎上来,把一张请柬递在陈晚荣手。

陈晚荣打开一瞧,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廉,是金仙公主的手迹,请陈晚荣去玉真观喝酒,落款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两人。

金仙公主、玉真公主和郑晴、青萼的关系特别好,没事就凑在一块闲话家常,陈晚荣此番立下如此大功回来,两位公主代郑晴高兴,请陈晚荣喝酒在情理中。

“我正好要问问她们,上次是谁在铠甲里面塞了一根针算计我。”一想起上次给两位公主算计一事,陈晚荣就有点不爽。

来到唐朝,陈晚荣无往不利,很少有吃瘪的时候,这可是其中的一次,能不放在心上?

“要去就快点哦,时间可不早了呢!”青萼催促起来:“公主说了。今天给你准备了好多酒,让你喝个痛快。”

回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出去走动。趁喝酒这功夫散散心也不错,陈晚荣欣然点头,回到屋里,郑晴跟进来,帮着换衣衫。

换好衣衫,陈晚荣浑身为之一松,笑道:“不做事与忙活就是不一样。”

“跟没说一样!”郑晴嗔怪一句:“带不带护卫?”

陈晚荣想了想:“今天是喝酒。图一乐,带上他们,反而跟长了条尾巴似的,就不带了。”

“多了不太好,少带点,三两个就行。”郑晴出主意。

带多了,一大路。不太方便。一个不带。有些事不好办,也不方便。少带点这主意不错,陈晚荣点头道:“就这样吧。”

出了屋。挑了三个护卫,和郑晴、青萼一道骑着马离了郑府。直去城南赴宴。

刚出郑府门口,就见不远处有一个老乞丐颤颤微微的走了过来。左手举着一个破碗,声音嘶哑的道:“大人行行好,给几个银子。小老儿饿了几天没有吃饭了。”

青萼眉头一皱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不是给过你钱了么?你来了几天,给了你不少钱了,还要?真不知足!”

“小姑娘,你说啥?还要给!谢姑娘!”老人一副耳聋眼花模样,不住冲青萼打拱作揖。

“青萼,你不要埋怨了,老人家怪可怜的!”郑晴心肠软,取出一锭银子就要放到老乞丐地破碗里。

却给陈晚荣一把拉住,道:“我来给。”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一拍马背行了过去,来到近前,把老乞丐一通打量,目光停在他的右臂上,只见右手下垂,白得象张纸,没有一点血色。眉头一皱,把乞丐一通打量,最后才把碎银放到他碗里。

郑晴打马跟上来,心想陈晚荣怎么对这个老乞丐感兴趣,好象打量宝贝似的打量个不住。等到离开一段距离,郑晴这才问道:“你怎么老盯着他看?”

就这段路程,陈晚荣就回头数次,不时打量着老乞丐,只见老乞丐捧着破碗,正向过往行人讨钱,一副老眼昏花模样。

“我觉得这人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陈晚荣不住摸额头,一副思索状。

“他来了好几天了,天天守在门外,你进进出出,当然是见过地了。”青萼回答。

陈晚荣摇头道:“不是,这几天我进进出出的次数不多,没看见过他,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点什么关系,就是弄不明白。这就好象是个梦,明明觉得有点印象,就是摸不着。”

郑晴笑道:“你心肠软,也许老人家在什么地方乞讨,你给过银子也说不定。”

“有这种可能!”陈晚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一阵,摇头道:“没有!我没见过他,更没给过他银子。可是,他为何给我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说到这里,忍不住回头一瞧,只见老乞丐举着破碗,正在乞讨,一副颤颤微微的模样,随时可能会给风吹倒。

陈晚荣实在是想不明白,也就不去留意了,带着二女,出了长安,直朝南行去。

陈晚荣没有看到的是,那个老乞丐等到陈晚荣消失在视线中时,整个人突然变了,眼睛变得特别明亮,尤如明灯似的。眼里射出怨毒地光芒,朝陈晚荣消失的方向打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当地。

好长时间没有和郑晴如此这般闲逛了,陈晚荣倍儿享受,也不急着赶去玉真观,打马缓行,不时与郑晴、青萼逗乐几句,说到高兴处,不时大笑。这份乐子,还真是让人怀念!

没过多久,就看见玉真观了。这是旧游之地,上次送陈再荣来长安时,本想去南山游玩,却无意中遇到李隆基要来玉真观,为了聆听李隆基的妙音,等了多半天,一直到晚上,方才得尝所愿。

也正是那一次,陈晚荣第一次和郑晴牵手。数月过去,陈晚荣旧地重游。感慨甚多,他不仅和郑晴正式确立了婚姻关系,还成了睿宗跟前的红人。为唐朝立下大功。

上次来到,只能远观,这次却可以进玉真观了,还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座上佳宾,这其间的差别何其大也!

打马来到观前,刚跳下马,就见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从观里迎了出来。陈晚荣还没有见礼。两位公主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冲陈晚荣盈盈一福,娇媚地声音响起:“见过陈大人!”

陈晚荣绝对没有想到二位公主居然向他施礼,一打量二人,只见二人把陈晚荣地惊奇看在眼里,特别享受,一脸的得意。玉真公主更是冲陈晚荣扮个鬼脸。

原来是在捉弄我!陈晚荣明白过来。挺起胸膛。头一昂,脸一绷。冷声道:“两位妮子,好久不见。见到本大人。开心否?”

“姐,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玉真公主嚷起来。不满地指着陈晚荣。

金仙公主却是卟哧一声笑了,洁白地素手捂着小嘴。笑个不住。过了一阵,这才道:“你这人真是地,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料铺了!哼!”

把两位公主的不满看在眼里,陈晚荣心里不免一阵得意“总算讨回来一点便宜”

玉真公主不满地冲陈晚荣吐吐小香舌,拽着郑晴的胳臂道:“郑姐姐,你也不管管他,你瞧他那样,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陈晚荣接过话头道:“公主,这你就不知道了。等你嫁个郎君之后,你就知道不是夫人管夫君,是夫君管夫人!”

“呸!不害臊!”郑晴、青萼、两位公主一齐冲陈晚荣轻啐,好象早就商量好似地。

玉真公主脸蛋羞得通红,很是不满的冲陈晚荣瞪一眼,把头一甩,不睬陈晚荣了。

一句话让四个大美人一齐怒,那是男人地成就,陈晚荣甚为得意,哈哈一笑,大步进了玉真观。

“你是主人,还是我们是主人?”玉真公主不满的嘀咕一句,从后追来。

郑晴、青萼和金仙公主先后进了道观。

都是年轻人,见面说笑很正常,虽是开个玩笑,众人也是高兴。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离道观不远的草丛中正藏着一个人影,直到陈晚荣他们进了道观,这人才直起身来,眼神凌厉如剑芒。

过了一阵,这人把右袖挽起,露出半条臂膀。右臂齐肘断掉,断臂上绑着一条缰死的半截手臂。这人左手抓住半截手臂一扯,扔在草丛中,飞也似的去了。

一队侍迎上来,忙着张罗,陈晚荣坐下来,郑晴她们也不客气,自己找位子坐下来。女人与女人永远有话说,哪怕是恩爱夫妻,一见到女伴也会把丈夫扔在一边,郑晴也不例外,和金仙公主他们围坐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说个不住,说到开心处,不由得大笑。

陈晚荣反倒给晾到一边了,女人有女人的世界,这时节沉默是金,陈晚荣只有一个人喝闷茶地份。

好在没过多久,金仙公主总算是醒悟过来了,把陈晚荣一个人晾在一边不合适,正要找陈晚荣搭话,玉真公主却一拉她,眼睛冲陈晚荣一闪。

玉真公主不作对还好,她一使坏,陈晚荣就不客气了:“两位公主,上次那根针是谁放地?你们谁那么坏心眼?”

金仙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玉真公主得意的眨眨眼睛,眼里大有得色。

陈晚荣明白了,冲玉真公主道:“公主,是你地杰作吧?这下好了,我可以给皇上说了,我们军器监正好差一个女良工,就着落在你头上吧。”

玉真公主才不吃吓,不以为意:“父皇听你的,还是听我地?”

疏不间亲,陈晚荣再得睿宗赏识,也顶不上亲女儿了,玉真公主这话说得信心十足。

陈晚荣笑得特别灿烂,不过,玉真公主看在眼里,感觉有些不妙。陈晚荣神秘兮兮的道:“我给皇上说,军器监可以做一样东西,叫做鞭炮。这东西一燃放起来,可比那爆竹热闹多了。你们为德妃祈福,有了这东西,那才叫好。若是公主亲手做。就是心诚了。”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出家,借口就是为生母德妃祈福,这话可是说到要害处了,玉真公主不由得很是吃惊。要真是这样地话,睿宗一定会听陈晚荣的,要玉真公主去军器监,玉真公主就得受陈晚荣地管辖。就有得罪受了。

“鞭炮?真有这种东西?”金仙公主有些不信。

现代社会的烟花爆竹何其多也!陈晚荣点头肯定:“当然有!这东西要做出来,一点难处也没有。只要有火药就能做,火药我们军器监不是有么?”

不怀好意的冲玉真公主一笑。

金仙公主一脸急切道:“你能让我去军器监,跟你学做鞭炮么?”

本意是说笑,威胁玉真公主地,没想到,金仙公主居然掺合进来不说。还摆出一副非去军器监不可的架势。陈晚荣绝对想不到,差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吃惊的看着金仙公主:“公主,你没说笑吧?”

“你看我象说笑么?”金仙公主一本正经地回答。

陈晚荣把她那副认真模样看在眼里。不由得哑口无言。

金仙公主很是沉痛的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姐妹为母亲祈福。若真能有这种好东西,也是我们的一片诚意!”

她们还在很小的时候。窦德妃就给武则天杀害,埋骨何处,到现在都不清楚,一想起母亲就伤心无比,眩然欲泣。

“陈大人,你能答应么?”金仙公主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人见人怜,打量着陈晚荣,眼里满是乞求之色。

作为公主,把架子放到如此之低,非常难得了。陈晚荣想答应,可那是说笑的。要是不答应,又不能却了她的面子,左右为难,想了想道:“这事,我再想想。要做鞭炮,不一定非要在军器监。”

“不去军器监,就在我观里做!”玉真公主也来了兴趣。

去军器监,要受陈晚荣地管辖,在她的道观里,她是主人,既摆脱了给陈晚荣管理的命运,又可以作主,一举两得的美事,玉真公主大是高兴。

鞭炮做起来不难,就是太过危险。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引爆火药,玉真公主她们不懂这些,万一整出事了,把玉真观给毁了,那麻烦比天大,陈晚荣不得不虑,摇头道:“我在军器监做好了,再给你们送过来就是了。”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金仙公主铁了心要自己动手做:“陈大人,你说得对,这事要我自己动手才有诚心。”

公主的固执乎想象,陈晚荣大是为难,没办法时只得使出拖字诀:“公主,这事做起来是不难,就是太麻烦,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公主,等我准备好了,再请您也不迟。”

金仙公主想了想,点头道:“谢陈大人成全!”站起身,冲陈晚荣盈盈一福,这次,没有一点戏谑之意,一脸的严肃。

陈晚荣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愣神,只得还礼。

有了这事,玉真公主也不和陈晚荣作对,几人说一阵子闲话,玉真公主命佣人摆上酒宴。陈晚荣他们各自入座,佣人斟上酒,金仙公主举杯在手道:“这里是妹妹地道观,我也算半个主人,这杯酒就敬给陈大人,为陈大人立下大功,干杯!”

虽有玉真公主地作对,几个年青人在一起,倒也谈得来。郑晴她们轰然叫好,举杯在手,冲陈晚荣遥碰。

陈晚荣举起酒杯道:“微许之功,不敢当公主庆贺之言。这是兄弟们拼死杀敌的结果,我只不过运气好,有幸与一众猛士同进共退罢了!”

“假谦虚!”玉真公主嘀咕一句,和众人一道,把杯中酒饮干。

玉真公主拍拍手,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歌女上来,翩翩起舞。玉真观里的宫女是由皇宫里退下来地,她们精通乐舞,才给玉真公主挑入观里。凡是玉真公主宴客时,她们就会跳舞助

没得说,她们的舞姿非常优美,灵动如水蛇,跳起舞来特别耐看。

自从率军出征到现在,陈晚荣就没有轻闲地时间,难得有如此完全放松的时节,开始欣赏歌舞。

玉真公主弹起琵琶助兴。玉真公主地技艺不错,琵琶声声悦耳,陈晚荣听得一时心醉,不由得和着节拍轻轻击掌。

突然之间,一道灵光闪过,陈晚荣猛的跳起来,动作太猛,把酒席带翻,一阵乒乒乓乓的盘碟碎裂声,歌舞戛然而止。

金仙公主她们吃惊的打量着陈晚荣,在她们的印象中,陈晚荣就没有如此吃惊、如此失态的时候,就是新月教攻入府里,他也是镇定自若,心里的惊奇难以言喻。

“你怎么了?”郑晴很是担心的问道。

“梅玄成,梅玄成,他是梅玄成!”陈晚荣说得很是急切。

玉真公主惊诧不已,问道:“谁是梅玄成?”

陈晚荣的回答让两位公主更加摸不着头脑:“那个老乞丐就是梅玄成!一定是他,不会错!绝对错不了!”

语气笃定,两位公主却是不明所以。郑晴吃惊的问道:“不会吧?梅玄成给你砍掉半条手臂,那乞丐有右手呢。”

青萼点头附和道:“是呀!梅玄成不以真面目示人,善于易容,可是再会易容,手臂是没法改变的。”

“这就是他的高明处!”陈晚荣点头道:“我看过他的右手,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得象张纸,必是僵死的手臂。以梅玄成的狠毒,随便找个人,砍下半条手臂,绑在断臂上,就不会让人怀疑到是他。不过,样子可以变,这气质是变不了。我和梅玄成冲杀了半晚上,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他再变,我也能认出来。我当时就在怀疑,只是没想到他在右手上动了手脚,才给他瞒过去了。”

如此一剖析,入情入理,郑晴不由得信了。很是担心的道:“梅玄成在我们家外呆了好几天,是冲你来的。他肯定有所准备,我们没带护卫出来,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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