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乏力的四肢,挣扎的人群、下沉的战舰,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生了扭曲,他们长大了嘴不断呼喊,耳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之后,张海诺感觉脑袋如同要炸裂一般,日德兰大战留下的外伤早已复原,但自1916年以来的25个春秋里,他不止一次的受到头部阵痛的困扰,尤其多生在噩梦结束的时候,但德国最好的脑科专家也没能检查个所以然出来,这使得张海诺不禁要怀疑起自己是否得了和曹操一样的顽疾,只是从症状生的频率来看,张海诺的头疼又远没有传说中的偏头痛那样频繁,有时候半年才出现一次,压力较大的时候也有可能在几个月内连续生,似乎比北海的天气更加难以捉摸!

“梦境和事实总是相反的!”

虽然不是坚定的宿命论,张海诺还是善意的安慰自己说,这时候舷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他很快想起来自己是在晚饭结束后才回到舱室小憩的,并且讲好了让副官最迟到晚上11点叫醒自己——看来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

头痛的一个不是好处的好处便是赶走了脑袋里原本还很深厚的倦意,张海诺随即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玻璃小瓶,并将里面淡绿色的液体抹在两边太阳**位置,一阵清凉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依然得承受着相当一部分难以抵消的痛感穿好自己的衣服并认真洗漱一番:在下属们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战神一般的冯.芬肯施泰因海军上将!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海军上将是个完全不沾烟酒的人!”

见张海诺叼着一支烟走进指挥室,他的老邻居库尔特.霍夫曼并无惊讶之意地说到。

“我从来不对某种事物持绝对的观点!”张海诺不紧不慢的抽着这支德国本土产的高级香烟——档次自然是比不上顶级的雪茄烟,但刺激性也同样要小上许多。

“香烟并不是一无是处,它有时候能够缓解疲劳、减轻疼痛,酒也一样!更重要地是。有人借烟酒消愁,有人却能从烟酒中寻找到灵感!”

“我们尊敬的海军上将显然是后,那么,您现在已经找到猛击英国舰队心脏的办法咯?”霍夫曼半半开着玩笑,而和其他出身于海军基层的军官一样。他在日常生活中严于律己,酒几乎是一滴不沾,吸烟也是非常的注意场合!

张海诺坦诚的摇了摇头,“英国佬严密保护着自己的心脏,我们不是每次都能做到取巧,狭路相逢的时候,往往是最勇敢地人能够获得胜利!”

“我们为什么不把英国舰队引到更加靠近法国海岸的地方,好让我们的空军挥最大优势。用炸弹和鱼雷重创乃至消灭英国主力舰队!”

张海诺一进指挥室就已注意到这位空军联络官的存在,让他多少感到惊讶的是希罗姆上校一天至少有22个小时睁着眼睛,而且一多半时间是站着的!

这一次,张海诺以平静但不单薄的言语作出回应:“如果英国佬愿意配合地话,我非常乐意这么做!只要是对德国有益的事情,我不介意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劳都记在空军头上!”

希罗姆以礼貌的语气质疑道:“我一直以为英国佬为了阻击俾斯麦号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张海诺依然心平气和的说:“就算是笨熊也不会踩进过于明显的陷阱,一旦英国舰队识破我们的计划而选择撤退。那么我们在消耗大量燃油的同时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尽管在1941年初的时候,德国地战争形势还十分乐观,罗马尼亚的油田正在源源不断的为德意志战车输送燃料,可即便如此,德国的石油产量比起机械化军团的巨大消耗来说仍旧显得力不从心,而英国严密的海上封锁与意大利海军的失利基本断绝了德国从其他大洲进口石油的道路!德国庞大的装甲集群一旦开动起来便意味着成千上万桶汽油的消耗,海军舰队在这方面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俾斯麦”号一口气就能吞下7400吨重油,加上这支舰队里地另外几只“油老虎”,这一趟出击下来少说也要消耗2万吨燃油!

“要说收获。战斗打到现在对于德国来说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了吧!”希罗姆认真的扳着手指算了起来:“突破海峡一战,我们以极小的代价击落大批英国飞机,顺带击沉了好些英*舰;今天白天的激烈战斗也几乎是相同地结果,击沉光辉号已经重创了英国人地士气,元应该会非常高兴的!”

“元当然非常高兴,但他始终望着更远地地方!”张海诺终于还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自我赞赏,战争从来都不是2减1等于1的数字游戏,以工业极其强大的美国为后盾,英国的军备度过了大部分德国将领的估计——这也是德国高层在历史上所犯下的一个重要失误!

空军上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他很快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老老实实的沉默下来。

“十点三刻!”张海诺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防水金表,然后转头问一旁的参谋官:“海军侦察大队有没有按时来夜间侦察报告?”

“是的,舰队司令官阁下!”一身深蓝色制服的参谋官翻开自己的文件夹,“从6点开始改为每半个小时一次密电联络,6点30分在19号海区追踪到英国舰队。20节航向西南行驶;7点在26号海区追踪到相同的目标。航和航向基本没有改变;7点30分的报告内容有些模糊,侦察机只能确定部分英国舰艇的动向。这一次航似乎变慢了一些,只有15节,而航向仍保持原样;8点的报告中,我们的侦察机已经失去了对英国舰队的追踪,但8点30分又在33号海区有不确定的现,这也是最后一次有关英国舰队方位的报告;9点、9点30分、10点、10点30分,我们的侦察机均未搜寻到英国舰艇的踪迹!”

“那时候我正在睡觉?”张海诺以肯定的语气询问霍夫曼,并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确认。

“看来英国人成功的借助了夜幕的掩护!”张海诺其实并无沮丧之意,他紧接着又问霍夫曼:“雷达有没有现英国侦察机?”

霍夫曼以一种寻求心理平衡的口吻答道:“8点和9点40分各有一次,但我们也成功的利用了夜幕的掩护!”

张海诺吸了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铁质烟灰缸里。

“一到夜晚,海军指挥官们就乐此不彼的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为了遵循这种独特的游戏规则,张海诺冒着被对方准确测向的危险下令雷达以最大功率工作,但在接下来的6个小时里,除了偶尔现德国海空军的远程侦察机之外,根本没有搜索到航行于海上的大批舰只,眼见夜战的期望已经逐渐化为泡影,张海诺当机立断,于清晨5时以无线电向全舰队出命令:第二战术编队立即向布雷斯特方向行驶,第一战术编队半小时后向相同的目标全前进!

然而就在25分钟之后,也就是清晨5时25分,“俾斯麦”号的雷达现三架径直朝自己飞来的飞机,尽管没有精确的敌我识别系统,但在紧急和布雷斯特指挥部联络之后,张海诺得以确定那不是本方飞机。虽说三架普通的飞机压根不可能对德国舰队构成致命威胁,但他还是立即联想起英国无线电侦测部门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的出色表现——这也意味着英国舰队指挥官已经得知了对手的方位,而自己尚不能确定英国舰队的具体方位,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知己知彼”终于受到了对手的挑衅!

头痛的感觉早已被抛到了爪洼岛,熬夜的疲倦却让张海诺不断的打起了哈欠,但就在他的第14个哈欠结束时,参谋官那边传来一个令人顿时精神抖擞的报告:侦察机重新现英国舰队,位置在第57号海区!

海航室紧接着传来第二个消息:本方舰队正航行在59号海区,结合前面一条消息,两支舰队之间仅有不到60海里的距离!

“如果我们依照计划转向!”张海诺瞧了瞧指针已经走过5时30分的手表,然后打趣的说道:“英国舰队正追着我们的**前进!”

霍夫曼接过话来:“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和我们来一场日德兰式的海上决战了!”

“把他们引向近岸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角落里,空军上校希罗姆小声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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