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有很多年没有在行军帐篷里过夜了,上一次要时候?”
在距离阿拉斯不过数十公里的一处临时宿营地里,未来的德国海军上将和海军战斗舰队指挥官正躺在一张非常普通的行军床上,营地里已经熄了灯,但他仍睁着双眼看着黑漆漆的顶棚。

“嗯……我之前去荷兰和比利时视察的时候刚刚住过这样的行军帐篷,你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许是童年时参加野外露营?”如今在德国统治阶层扮演重要角色的埃德文,也躺在同样普通的行军床上,而两人这样独处一室倾听对方的呼吸已经是很多年未有的事情了。

“印象里也就这样吧,毕竟除了登岸作战部队,海军人员都用不着在帐篷里过夜的!对了,汉斯,你现在还相信直觉吗?”

“不,不完全!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你是个例外,海诺!在我心里,你简直就是个伟大的预言师!好吧,告诉我,你这次又要预言什么?”

“哈哈,也许说‘巫师’会更确切吧!呃……我猜想明天会是个坏天气,而且战况对我们不太有利!英法军队正在酝酿一次重要的反击,他们需要以一次重要的胜利来挽救战局,而整个德国战线上,隆美尔将军的部队是战绩最突出的一支!当然,这一切也许只是一个巧合,纯粹的巧合!”

躺在旁边那张床上的埃德文沉默了片刻,忽然用很小地声音模仿某人道:“啊……我最出色的海军指挥官。你的这个设想有确凿的依据吗?没有?这是战争,我们不能凭一个人完全主观的想法来决定一支部队的命运,不,我们不能!”

张海诺无声的笑了,笑得既开心又不开心,阿道夫.希特勒原本就是个喜欢凭主观臆断的人物,却在统帅部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不禁令人哑然。离开元办公室之后。张海诺细细想过了。希特勒之所以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言。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地海军将领身份——一个从来不涉足6战地海军将领突然以非常专业的口吻谈论一场6上战事,难免要让人觉得惴惴不安的!

见张海诺不说话了,埃德文连忙友善的说道:“嘿,海诺,你没事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在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不,汉斯。我不是在介意你刚刚说的话!我只是在想,如果英法军队正在向阿拉斯集结,为什么我们的空军侦察部队没有任何现呢?”

“那不奇怪!”埃德文坦然说道:“我们正置身于一块偌大的战场上,而我们地侦察机数量并没有多到可以随时覆盖任何一个地区!此外,许多英法军队已经被我们所击溃,另外一些则刚刚从后方增援前线,这样的战场形势,要飞行员从空中辨明实在有些牵强了!”

张海诺沉默了片刻。故作严肃的说:“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指挥6战的才能已经大大越了一般的军官,包括我在内!在我的预言里,英法的这次反击将败在一个英雄的手里。看来我此刻正非常荣幸地和英雄同睡一个帐篷!”

“哈哈哈!海诺,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巧言善辩地才能已经大大越了一般的人,包括我在内!好吧,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不会空着手回去,对不对?”

“哈哈哈……”

次日清晨,当两位将军伸着懒腰从行军帐篷里走出来时,已经换好了整套的野战行头——钢盔、野战服以及行军靴。埃德文这身作战服是为了前线视察专门设计地,远距离看起来和一般的党卫军人员没有太大的差异,但独一无二的肩章和领章使得但凡党卫队人员一看便知其身份;因为没有相适应的海军制服,张海诺穿的是从埃德文那里借来的野战服,但卸去了党卫军大将的肩章和领章,只保留了自己的勋章——细心人还是能够从这一点上看出他身份的不凡之处,因为在西线战事刚刚开始时,整个德国还没有几个人拥有橡树叶骑士十字勋章。

洗漱之后,张海诺和埃德文在党卫军第3师部与师级指挥官们共同享用了一顿简单的战地早餐,并详细了解了该师在当天的行动计划——因为隆美尔的装甲师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晚上顺利攻占阿拉克里斯,西奥多.埃克中将决定本师部队绕城而过,紧随第7装甲师主力向阿拉斯挺进。

张海诺和埃德文并不打算干涉埃克将军对这支部队的指挥,而是提出前往该师所属各部队视察,而埃克将军显然非常担心这两位大人物的安全,他谨慎的表示了自己的反对,并希望他们最多随师部一起行动。在埃德文的坚持下,埃克只得同意他们在非交战状态下前往各团视察,他委派自己的副参谋长沃克.海特梅尔少校全程陪同,并从师部直属部队中调派了一个装甲排护送。

早饭之后,在张海诺的建议下,他们先视察了骷髅师的师直属部队。当他们抵达师属防空营时,这支部队刚刚随师部一通开拔,在这里张海诺见到了久违的88毫米重型防空炮,4外形独特的重炮享受着比一般榴弹炮更好的待遇——在奔驰卡车而不是骡马的拖曳下行进。海特梅尔少校介绍说,在骷髅师组建之初,部队是极其缺乏重武器尤其是反坦克炮和防空炮的,但在元的亲自过问下,这一情况在波兰战役之前得到了改善,精良的装备加上过一般6军师的规模令骷髅师和另外两个武装党卫师有了笑傲沙场的资本。

党卫队全国领袖的出现,果然让那些以狂热著称地党卫军官兵亢奋不已。这情景不比德国元亲临差多少。在高兴的看到这支部队士气大振的同时,张海诺也认真打量起这些人的外表以及装备来。和对外宣传的一样,德国武装党卫军挑选的都是精干健壮的纯种亚利安人,因此这里不乏英俊的面孔和坚毅地双眸.

炮——f20毫米炮,在不久前地马斯河之战中,有相当一部分英法轰炸机就是被德军地面部队的防空火力所击落,可以说这些中小口径的防空武器在法兰西战役中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当然。以张海诺这样一个对历史有着较多了解的人而言。这些自行防空炮的魅力远不如4炮架颇高、炮管格外修长的88米重型高炮。这种高炮地展渊源并不重要。它出色的性能自一开始就具备了一种优秀反坦克炮除机动性能之外的一切“天赋”,不仅是法国战场上出现的任何一辆坦克,就连之后数年中装甲更厚的坦克也要为它的强大威力所折服。想到这里,张海诺问海特梅尔少校:“为这支直属高炮营提供掩护的有多少部队?”

党卫军少校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意外,“高炮营通常随师部一同行动,作战时再根据实际情况部署到指定区域,因为无须直接和敌人地面部队接触。因而没有配备专门的掩护部队!”

张海诺默默将这个回答收进心里,因为他知道这一论断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被事实打破。

迅视察了师属高炮营之后,一行人又驱车赶上了行进中地反坦克炮营,在1940年时,这样地反坦克炮营[>&1t;装备最多的莫过于人们熟悉的37毫米反坦克炮,波兰人落后:~队令它们在战场上显得游刃有余,结果在波兰战事结束到法兰西战役开打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德国统帅部依然将这种反坦克炮当作是最有效的步兵反坦克武器。在法国战场上。英法军队虽然由于策略上的失误而兵败如山倒,但两*队装备的坦克诸如马蒂尔达、s30等却让德国步兵吃了不少苦头,所幸的是德国空军尤其是斯图卡轰炸机部队表现实在出色。这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德国反坦克武器的缺陷。

车行两个多小时,张海诺一行人终于赶上了骷髅师的步兵主力之一——第2髅步兵团。然目前骷髅师被列为机械化师,但由于德国6军普遍缺乏装甲车辆,步兵们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搭乘卡车行军,到达前线后再下车作战,说白了就是机动力强于普通步兵师但作战方式基本一致的快步兵部队,步兵们在作战时得到的保护并没有得到本质的加强。

随同第2髅步兵团在从阿拉克里斯郊外路过时,张海诺听说隆美尔本人正在该城,便和埃德文一道驱车前往。对于这位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张海诺早已相识——此人曾担任希特勒警卫部队指挥官并深得其赏识,因而时常有机会出入军界高层的聚会,两人便在这样的场合数度相遇。由于军种的差异,两人的交谈基本上是浅尝则止,深交虽然算不上,但至少也是相互尊敬和认可。

第7装甲师的临时师部就设立在阿拉克里斯城内一座旅馆内,张海诺几人抵达时军官们正忙着收拾文件和电台设备,他们一打听才知道这指挥部马上要随着部队前行,而隆美尔本人一大早就驱车前往一线战斗部队视察情况。

尽管未能和隆美尔见面,张海诺还是有幸一窥在法兰西战役初期屡立战功的第7装甲师之雄风,而行进中的钢铁洪流气势确实给人以震撼之感。张海诺仔细辨认了一下,隆美尔的部队装备有包括捷克造t内的各种坦克和装甲车辆,且以t38ii号、iii号坦克居多,这些坦克度快、灵活机动,符合闪击作战的基本要求,但缺点则是火力和防御力均有所不足,而目前装备数量还很少的iv号坦克则装备着穿甲能力相当有限的短管75毫米炮,看到这样地情况。张海诺便不奇怪为何这支部队历史上会在装备英军马尔蒂达ii和马尔蒂达型坦克的英军进攻下损失惨重了!

张海诺等人返回党卫军第3的途中,一直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沥沥的小雨。这样的天气虽不能阻止勇敢的飞行员驾机飞行,但必须考虑到的一点就是前线野战机场地跑道条件——没有飞机能够从烂泥中起飞。

党卫队全国领袖地巡视,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到夜幕降临时几乎整个骷髅师人人都知道这位重要人物地驾临,而埃克将军晚上把部队里主要的营团级军官召集起来开会,要求他们用实际表现证明自己对元、对德国以及对党卫军的忠诚,在场的军官个个踌躇满志。

同样在这天晚上。张海诺终于通过电话和友邻的隆美尔将军取得了联系。两人客套的进行了一番交流。而作为海军将领,张海诺不便多说有关战事方面的情况,只好借埃德文之口提醒隆美尔,有“情报”显示英法近期准备在阿拉斯附近动反击,请他和他地部队提前做好准备,隆美尔礼貌的表示了感谢。张海诺无法确定这位出色的战地指挥官是否会认真的进行准备,眼下也只好通过埃德文麾下的这支武装党卫军部队施加自己的影响力。在埃德文的要求下。埃克同意立即派出几支携带电台的装甲部队进行远距离侦察,各团也将警戒线部署到距离宿营地尽可能远地地方。

一夜多梦……

一大清早,张海诺就被窗外地阳光“唤醒”——这一晚他们借宿在一处法国村庄内,条件自然要比住行军帐篷好一些。此时埃德文仍在熟睡,而他依然满脑子是与阿拉斯血战有关的东西,于是独自出了门。埃克的指挥部也设立在这座村庄之内,而师部地哨兵们也已经熟悉了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海军中将,张海诺顺利的来到埃克的师指挥部。参谋军官们早已在忙碌了。而那位以严酷和狂热著称的党卫军指挥官,此刻正坐在一张洒满阳光的桌子旁心平气和的品着黑咖啡。

“埃克将军

好!”张海诺径直走了过去。

埃克抬起头。客气的说道:“冯.芬肯施泰因将军,您早!来杯咖啡?”

他说罢便顺手拿起手旁的咖啡壶,用一个干净的空杯子给张海诺倒上一杯。

“谢谢!”张海诺毫不拘束的坐下来,“昨晚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分队有没有现异常情况?”

也许是因为张海诺身上也穿着党卫军制服,也许是早已察觉到这位海军将领和自己老大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管原因如何,埃克非常直白的回答说:

“各侦察分队在天亮前都按照命令对预定区域进行了仔细侦察,阿拉斯附近并没有现大股英法军队运动,原本驻守阿拉斯的法*队也依然在他们的阵地上!不过,其中一个侦察分队不慎被敌人巡逻队现并交了火,我们损失了一辆汽车和四名士兵!”

“这真是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张海诺一语双关的说道,这注意虽然源头上是他出的,但从埃克刚刚的语气来看,他对这样的损失并不在意,更何况命令是直接由党卫军全国领袖亲自下达的。

埃克没有直接作出回应,而是端起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我没有资格以及兴趣去怀疑情报部门获得的消息,从眼下的情况分析,我认为英法军队没有能力在阿拉斯一带起反击!”

这样的怀疑张海诺已不止一次的听到过,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反击的规模可能并不大,但如果英法军队在这里投入他们最精锐的部队,效果恐怕就很难说了!”

“精锐部队?”埃克想了想,“据我所知法国人最为精锐的部队就是他们的龙骑兵,但他们早该进博物馆了!至于英国人,尊敬的冯.芬肯施泰因将军,您不久之前已经挫败了他们最精锐的部队,不是吗?”

张海诺先是一愣,然后淡淡的笑着说:“英国舰队可不会跑到这6地上来,据我所知,英国6军规模虽然不大,却经过长期的严格训练,其素质并不比法*队差!”

“也许吧!”埃克似乎不想就这个问题进行争辩,他放下咖啡杯,“将军,我们今天就能抵达阿拉斯郊区,如无意外,进攻将从明天早上开始!我很荣幸的邀请您观看我军的进攻行动,希望我们在阿拉斯的胜利能够打破来自情报部门的过度担忧!”

“如您所说!”张海诺平静的说:“但愿这只是某些人的过度担忧!”

早饭之后,埃德文和张海诺商量后决定继续呆在党卫军第3的师部,埃克先前打算让师部继续驻扎在这里直到进攻阿拉斯的作战行动结束,但在埃德文的坚毅下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将师部前移到之前第2“骷髅”步兵团指挥部所在地,那里距离全师先头部队仅有不到里。于是,张海诺欣慰的看到师属高炮营随着师部向前线靠拢,而时不时从头顶上飞过的、机翼下涂有铁十字徽标的战斗机也令他感到踏实。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部队不断向阿拉斯逼近,张海诺不由得怀疑起来:莫非英法军队这次不会在阿拉斯起反击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张海诺看看与自己一道坐在装甲车里并悠然欣赏法国田野的埃德文,这位党卫队统帅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仿佛对麾下部队的行军阵势感到十分满意,至于英法军队究竟会不会在这片区域起反击,他好像不很在意。

嘀……嘀……

一名骑着摩托车的通讯兵迎面而来,并且不断鸣着喇叭,似乎是在传递紧急军情似的,这个情景引起了张海诺的注意,他扭头看着那名通讯兵从旁边驶过,并最终停在后面不远处埃克所在的装甲通讯车上。

“前线部队差不多都这样,别担心!”旁边的埃德文似乎看出了张海诺的担心,他招呼着自己的老友坐下来,“部队在移动途中时,使用电台和电话有可能联系不上,所以派出通讯兵进行联络是很正常的!”

张海诺对于这样的常识虽有一定的了解,但他这时心里总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己方部队越是疏于防范,越容易在敌人的突然进攻面前慌了手脚。

不一会儿,刚才那名通讯兵又骑着摩托车反方向离开了,一路上依然不停的按着他的喇叭,而埃克的指挥车那边也没有丝毫异动。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张海诺心理顿时起了疑惑,莫非是自己在6军方面做的功课太少,以至于如今空有对历史的了解也难以起到实际的作用?难道说自己真的只能从海军方面着手改变战局?

这时候,张海诺又想起了敦刻尔克,如果因为自己的影响而使得历史上著名的敦刻尔克大撤退没有出现,自己请雷德尔提前做的那些准备也就无用武之地了,如果被包围的英法军队最终被消灭倒也还好,若是他们成功从其他方向突围,战局的展是否会远远出自己的预知范围,而那时候自己又该就现有策略作出怎样的改变?

直到埃克的师部重新安顿下来,张海诺依然满脑袋的疑问,午饭之后不久,隆美尔从他的指挥部来密电,第7装甲师先头部队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迂回阿拉斯守军后路,他要求武装党卫队第3以主力装甲团和两个机械化步兵团掩护他的侧翼,埃克很有效率的将这一系列指令传达下去,而前线各部的位置也及时在师部作战地图上反应出来,阿拉斯看起来已经完全沦为了德军的囊中之物。巨大的包围圈早已随着古德里安所部前出至法国北部沿海而合拢,一旦以第7装甲师为先锋的第军也触摸到英吉利海峡,受困于法比边境地区的数十万英法军队将面临着几乎无可挽回的局面——在失去战场制空权的情况下陷入德*队的重重包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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