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对朱萨特做了什么?”
朱萨特拒绝再跟楚钟南一起乘座马车。而且是坚决拒绝。不管楚钟南怎么要求都没用。最后没办法,呆在第二辆马车的克里只好把自己的坐驾让了出来。这让英国男爵十分不满,因为,那辆马车里面还有他刚勾搭到的一名高级交际花。女人美丽无比,身材赞,跟《茶花女》的女主角同名,都叫玛格丽特。两人单独占据着一辆马车,拉下窗帘正蜜里调油着呢,就被朱萨特强行拆散,女方虽然无所谓,克里却极为不满。如果不是惮于朱萨特恶劣的脸色以及高强的剑术,男爵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可即便如此,被迫来到楚钟南的马车里之后,克里依然埋怨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想起该问一下朱萨特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给他上了一课!”楚钟南微笑着说道。

“您给他上了什么课呢?”克里身边的玛格丽特微微俯身向前,胸前的两颗大圆球几欲呼之而出,一脸轻笑地看着楚钟南问道。

“烹饪课!”

楚钟南肆无忌惮地扫了一眼那深深的乳沟,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两年了,自从出名之后,身边不是没有出现过女人。可惜,他实在是没找到几个看得上眼的。不是这些欧洲美女的轮廓不行,也不是脸蛋儿不漂亮,更加不是装束不够吸引人,实在是他没有看到过一个皮肤好点儿的。每次看到那粗大的毛孔,他就觉得有些难受,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此外,这年头的欧洲女人不喜欢洗澡,几个月不洗一回澡都是普遍现象,他怎么可能跟这么不卫生的女人呆在一起?想当初,虽然因为两百零八斤的体重而缺乏女人缘,面对女性的时候也确实稍稍有那么点儿自卑和饥渴,可就算要找,也得找个干净点儿的,摸着舒服点儿的吧?

“一堂烹饪课,就让朱萨特这么一个高手先是跳车呕吐,然后就不管不顾地要彻底跟你划清界限?”克里把玛格丽特搂到怀里,怀疑地看着楚钟南。

“没办法。这年头,烹饪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胜任的活计。”楚钟南淡淡地笑道。他已经开始想象从朱萨特嘴里把中国贫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会在欧洲引起一番什么样的想象了。只是不知道那样能不能让欧洲人断掉去东方财的念头。不过再仔细想想,这种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

……

巴黎与英吉利海峡的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过遥远。而海峡边上距离巴黎最近的港口就是楚钟南的厨娘鲁意莎先前工作的勒阿弗尔港口。那是位于塞纳河出海口的一处大港。由巴黎出,不用一天就能到达。可惜,楚钟南一行选择的不是那里。反正时间还充裕的很,他要先去交接一下自己的收入,也就是要去看一看黎塞留在波尔多的那处酒庄给自己准备的东西。所以,由巴黎出之后,他们便直向西南,朝着全法国最著名的葡萄酒产地而去。

法兰西本国的领土虽然不大,但相对于土地而言,它此时的人口更加稀少。一路上,处处都是茂盛的野草,高大的树木。春季正是这些草木抽绿的时候,道路两旁又视野开阔,淡淡的青色远远看去,让人心旷神怡。所以,楚钟南很是领略了一回欧洲的田野风光。

“要不说你们欧洲人得天独厚。有了这么美丽的地方还不满足,到处去抢人地盘儿……”

“面对落后而愚昧的人们,上帝是不允许我们这些文明人躲在一边的。我们必须将上帝的荣光带到世界上的每一块地方去,将文明的种子传播过去。”克里听着楚钟南的唠叨,出言反驳道。他知道楚钟南对欧洲各国展殖民地的行动很不满。尤其是对当地人的杀戮。可是,他并不认为那有什么错。楚钟南自己不也说过的吗?“落后就要挨打!”

“听说非洲人有一则笑话:白种人到达非洲,那时候,白种人手里有圣经,而他们的手里则握有土地;等到过了许多年,他们现,自己的手里有了圣经,而白种人的手里已经满是土地。上帝不是让你们把荣光撒播过去,而是让你们拿着圣经进行一场不平等的贸易交换。”楚钟南取笑道。

“你这是对上帝的亵渎。楚!我们从来不向那些鄙陋的黑人宣读圣经。”克里不满地说道。

“我只是说出了你们某些人对上帝的‘亵渎’的行为!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可恨,却都将其归之于上帝的教导,这无异于将罪名都归到了上帝的身上。所以,我相信,最终他们都会下地狱的。”楚钟南微笑着说道:“其实你应当知道,虽然我并没有接受洗礼,也不读《圣经》,但我比你们大多数的所谓虔诚的教徒还要敬畏上帝!天主是不能欺蒙的存在,哪怕仅仅只是在心里欺蒙也不行。”

“上帝是宽容的。只要诚心的忏悔,就能够获得宽恕与解救!”克里旁边的玛格丽特想了想,觉得无法反驳楚钟南的论调,只能由另一方面说道。

“诚心的忏悔并不代表着日后可以再次犯错。所以,对某种罪行的忏悔只要一次就够了,多了,那就是蓄意的犯罪,对上帝的犯罪!上帝是可以任由人类愚弄的吗?”楚钟南反问道。

“这个……我想不是!”玛格丽特缩在克里的怀里,无话可说。

“……你真的不应该离开巴黎。黎塞留大主教应该给你洗礼,然后直接就将你拉进教会,再之后,让你做他的秘书,再再之后,他应当将你作为红衣大主教的候选人!”克里盯着楚钟南看出好一会儿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又说道。

“其实我认为自己做教皇最合适。”楚钟南笑道。

“你的这句话就消失在这辆马车的车厢里吧。”克里紧了紧怀里的玛格丽特,看到她眼里并没有透露出反对的意思,又笑了笑,“虽然你的这句话并不会有人当真。可你不要忘记,教廷就在意大利。那里的许多人因为你得到了奥尔良的爵位,已经对你没有什么好感。”

“切,我这一回离开,就不会再回法国了。还怕他们什么?”楚钟南不屑道。

“您真的要走吗?”玛格丽特问道。

“是啊。离家太久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楚钟南郁郁地说道。这些日子,每次想到回家,他的心情都不会好。可不知怎么搞的,又总是无法下定决心不回去。哪怕明知道自己在法国的日子将会过得无比的舒心,回国却又可能无比的糟心。

“可惜我们再也不能欣赏到您写出的那些让人无比感动的作品了。”玛格丽特微有些伤感地说道。

“欧洲是一片**的土地。这一点,不论是谁,不管他对这片土地拥有的是欣赏还是憎恨,都不能否认。所以,这里注定会出现大批的杰出人才。不管是政治上的,还是文艺上的。我的离开,不过是代表着更多优秀人才的出现罢了。”其实我算不上什么人才。楚钟南又在自己的心里加了一句。

“其实我认为你回去之后还可以再回来!”克里突然说道。

“哦?”

“欧洲毕竟与亚洲不一样。你在欧洲能够取得让人瞩目的成就,甚至获得‘文艺之王’的称号,可是,你在亚洲却未必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功。你说过,你的家乡与欧洲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所以,虽然我无法劝你改变回家的决定,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来。这里,才有属于你的国度,才有那些对你痴迷的人们。”

“……”克里的话让楚钟南陷入了沉思,他还真没想过会再回来。因为他能记起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再回来,他还能继续“文艺之王”的辉煌吗?可话再说回来,如果他回来,至少头上还会顶着一相伯爵的爵位,就算到时候不是奥尔良伯爵,生活也应该是无忧的吧?何况只要詹姆斯一世还顾忌着身为国王的信誉,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那样的话,他就铁定也会在英国也拥有一片不小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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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走得并不快,一个星期之后,楚钟南一行也到达了目的地。

波尔多是法国西南部一座极其重要的城市、港口,是欧洲大西洋沿岸的战略要地,也是法国连接西非和美洲大6最近的港口。位于加龙河下游,在后世曾经数次被作为法国政府的所在地。

这里自然条件优越,非常有利于农作物生长,是法国最为重要的产粮区。而且,虽然位于加龙河下游,波尔多却并不是海港,而是一个河口港,距离大西洋还有将近一百里。不过,虽为河口港,波尔多却又有着一个狭长数十公里的吉隆德湾的护卫。在这个河湾的护卫下,波尔多免去了海洋直接的冲击,港口平静而广阔,既有海洋的无限拓展性,又有平原城市的广大腹地。繁忙的港口贸易,也使得它多了很多和外界交流的商机,让这里的人富足起来。

当然,说到波尔多,最出名的还是“酒”!这里处于典型的地中海型气候区,夏季炎热干燥,冬天温和多雨,有着最适合葡萄生长的气候。常年阳光的眷顾,让波尔多形成了大片的葡萄庄园,葡萄酒更是享誉全欧洲,后世正是驰名全世界。喜欢吃西餐的人们可能不知道波尔多这个城市,却很少有人不知道波尔多的红酒。有人说,波尔多人是泡在红酒里长大的,波尔多更是一个生在味蕾上的城市。

楚钟南一行在朱萨特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黎塞留名下的酒庄。这是位于梅铎地区的一个中型酒庄,酒庄占地足有两千亩。不过,就在楚钟南等人兴奋地想要喝到最纯正的葡萄酒的时候,酒庄的管事却告诉了他们一个并不是很妙的消息。原来,梅铎地区即使是在波尔多这样的“红酒王国”也可以被称作是“酒乡”,所以,黎塞留名下的这个酒庄生意相当不错。据说各地预订的红酒已经排到三年以后了。这也就是说,如果楚钟南想要在这里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年的酒产量,除非再等上四年。

对此,楚钟南大为恼火。生气之下,险些就带着手下的骑士硬翻开了酒庄的地窑。他才不相信这些酒庄的地下没有窑藏着美酒,更加不相信黎塞留会没有为自己也留上一些。只要他把酒窑掀开,按照帐本上所记录的一年的产量进行搬运,才不怕黎塞留能说出大天来。红衣大主教又怎么样,反正他就要走了,得罪就得罪了,有本事黎塞留你追着杀到俄罗斯去!真要是那样,他就直接劝说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人把这位天主教的大主教给扣下再说。反正,察里津总督渥伦斯基还曾经写过信给他,好像是他的铁杆书迷的说。再者,就算不会真的扣押,不管是在政治还是在宗教方面,也轮不到他黎塞留到俄国撒野。而队伍的领袖都这么想,那些在路上早就被楚钟南喂得饱饱的护卫们,尤其是原属于路易十三的禁卫军的家伙,更是惟恐天下不乱,一个个推波助澜,生恐他改变了主意。现在黎塞留还没有正式成为法兰西相,虽然名头不小,却还没有太重的威势,这些国王禁卫还不怎么怵头。至于到了日后,红衣大主教的威严还要胜过国王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楚钟南可以管的了。

就这样,楚钟南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酒只有两车十多桶,但管事在他后面存放财产的马车上又补充了几万路易,也算相当。只是,在处理完这场“交易”之后,酒庄的管事又拿出了一本小说版的《泰坦尼克传》请楚钟南签名,却让楚某人羞了一个大红脸:早知道这管事是他的粉丝,他就不干这种有失形象的事儿了。当初他其实也就是想给黎塞留上一点儿眼药,哪里是真的要酒了?又不很在意这几十万利弗尔的收入。再说,那么多酒,他又不是酒鬼,哪喝得了?

……

“楚,你不应该为这座酒庄写招牌的。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在法国的影响力。”是夜,华灯初上,楚钟南等人借宿的酒庄客店大厅内,克里醉薰薰地对楚钟南说道:“你马上就要离开了,你这个人和你的作品,在欧洲都将成为绝响。所以,你的名声会让这家酒庄的名气更上一层楼的。从长远上看,黎塞留虽然损失了一年的销售量,可他赚的却更多。那个管事在得到你的笔迹之后,已经把即将要销售出去的酒都提高了百分之十的价格。你知道吗?”

“知道。”楚钟南鄙视地看着克里,淡淡地说道。虽然这里的酒好,也不用喝得稀里糊涂呀。克里这还是好的,那些所谓的国王禁卫,主教亲卫,现在基本上就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已经有好几个被客店的女仆们给拖死狗一样拖进屋里去了。

“知道干嘛还要写?就算要写,你也应该要这家酒庄为我们的小说改编成剧本进行投资才行!”克里说道。

“哪那么多计较?懒得管你。”楚钟南无聊地看着克里,摇了摇头,起身走向了正从外面进来的朱萨特,刚要举杯敬上对方一口,没想到朱萨特却先开口了:

“嘿,楚,想不想出去玩玩儿?”

“玩玩儿?”

“港口一带即将举行秘密的拍卖。就在今晚。”

“拍卖什么?”

“什么都有。但主要是奴隶!”朱萨特说道。

“奴隶?那我已经有了。”楚钟南的兴趣又消了下去。现在他的那些马车还正由黑奴西赛等人看着呢,国王禁卫跟主教亲卫除了在路上能壮一壮声势,其他的一点用都没起,倒是吃喝不少。

“嘿嘿,这一次的不一样。是白奴!”朱萨特靠过来,又小声地“嘿嘿”说道。

“白奴!?”

“有女奴,也有男奴。你就不想去看看?”朱萨特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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