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阴沉沉的,晋阳大街上一片萧瑟,方才那边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这边的寂静,城楼上的士兵打着哈欠,太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经快二更了,该换岗了。
突然,远处一阵纷乱的马蹄声轰然响起,一下子打碎了士兵想要偷懒打个盹的计划,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暗暗的抱怨着,晋阳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闹腾了一白天还不够,晚上又来折腾什么?

守城的兵丁大多被惊醒,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透过微微泛起的薄雾向下张望。

城上站岗的士兵站直了身子,鼓足中气的向下大声的喊道,

“来者何人?城门已关,有事明日再出城。”

“混蛋!”城下的一个侍卫突然大骂了起来,“连齐王殿下的路也敢拦,你董奎不想活了。”

被叫做董奎的士兵闻言一愣,见城门下的人正是晋阳宫的左兵卫朱冲,而其他的则是人强马壮,人人带着兵刃,当中一人带着风帽,看不清脸孔,依稀中与齐王有些相似。

“不知齐王殿下出城有什么事情。”

“好大的胆子,齐王殿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小卒来管?快开城门!”

董奎还是觉得有点蹊跷,想了想还是小心为好,就又问了一句:“可有令牌吗?”

朱冲突然怒道:“齐王殿下出城还要什么令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董奎心下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答道:“王爷和朱兵卫请稍等,待我去禀告冯将军。”

只见朱冲大怒道:“这晋阳城到底是谁当家,是你们冯将军吗?还不快快开门,耽误了我们的事情你们一家老小全得没命。”

董奎哪里还敢说话,连忙战战兢兢的开了大门,就见马蹄如飞转眼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董奎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嘀咕,齐王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他一般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女人的怀里享尽温柔吗?再说,朱冲这小子什么时候投靠了齐王,一直都听说他是万夫人的人啊!董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那些东西咱管不了,还是早点换班回家陪老婆才是真格的。

刚要下楼去叫别人来接班,就听到远处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不多会就已到了近处,细细一看正是齐王殿下的心腹王元,不由得心下一阵不安。

“齐王有令,封锁城门,全城禁严,没有齐王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董奎一愣,全身上下仿佛置身与冰窖之中,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齐王殿下不是刚刚出城去了吗?”

只见王元突然懊恼的大叫了一声:“哎呀!你放出去的是刺客啊!”

董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空旷的荒野上一队人马正在急行,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也在飞的前进着,行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领队的男子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整队人慢慢的放缓了度,行至一株大树旁停了下来。

“孙先生。”朱冲忙上前去牵住了孙鹭然的马头。孙鹭然翻身跳了下来,竟也是干净利落。他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往后面的马车急急的走去。行至马车旁,拱了一礼,郎声道:“苏姑娘,孙鹭然来的晚了,让姑娘受苦了。”

孙鹭然拱着手,长鞠了一礼,然而,等了一会,却没有任何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孙鹭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又道:”姑娘可是受了伤,在下冒昧,这就为姑娘看看。“

许久,仍是一声没有,孙鹭然越觉得不妥,伸出手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而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

孙鹭然大惊,回头看看,周围的兵丁也是各个一脸的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人呢?”

朱冲推测道:“会不会是刚刚颠出了马车,而我们没有现?”

孙鹭然显然是心情极差,怒道:“我们是傻子吗?那么大个人掉出去还不知道。”

朱冲也是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许久,孙鹭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她是自己逃跑的,她以为我们是万夫人的人来抓她回去的。唉!都怪我,没有跟她说明白。”

朱冲上前来安慰他道:“先生别太自责了,大不了我们再原路找回去,她孤身一个人,又没有马匹,还受了伤,一定走不远的。”

孙鹭然点了点头,叹道:“也只有这样了,不然公子可能会怪我一世的,我也再没有脸去面对他了。”

一行人又上了马,回过头来,转瞬间,便已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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