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营业员说着大黄螃蟹的话,这个大黄螃蟹姓黄,走路似螃蟹,所以叫大黄,或是螃蟹,见面的时候,会叫他大黄,背后就自然叫他螃蟹了,大黄螃蟹在这里泡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天天!只不过一连串的都是失败。
开始的时候,这个大黄螃蟹看上的是一个卖化妆品的小姑娘,在百货公司这样的机构里,卖化妆品的自然都是漂亮小姑娘,大黄螃蟹看上了一个卖化妆品的小姑娘,那也是正常的。

但是结果失败,当然,大黄螃蟹并不气馁。他再接再励,旁人劝他自觉一点,找个自己看得上眼的人,但是他不这样看,他的意思是他奶奶和他说过的,男人对付女人,一是要讨漂亮的,特别是你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如果你再不找一个好看的老婆,那么下一代的基因怎么改良?

这是一个连老太太也了解的道理!

并且那位老太太还说了,男人对付女人,就是要用磨的,烈女怕磨男,自古以来,有很多美女最后并没有选择帅小伙,而是选择了一个普通的男人,居家过日子,男人太帅了有什么用?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没有三妻四妾那一套了,可是男人还是有选择小三的权力。

但是这种游戏大多是那些漂亮男人玩的把戏,男人往往会比女人耐老,正所谓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四十烂渣渣。聪明的女人往往也会有几分姿色,或者说总不会丑到哪去,这个聪明不是指学习,学习好的美女是很少的,相当于大熊猫。

这个聪明是明事理,在那位老太太说的好,聪明的女人自然是明白漂亮小伙不可靠,正如聪明的男人也一样会明白漂亮女人不可靠一样。

那么,一个普通的男人就会有可能娶到优秀漂亮的女人,那位老太太说,要有铁杵磨成针的毅力,这样才可以把漂亮女人娶到自己的家里来,但是,这个机会又不大好确定,有可能你撞不到这样的女孩,那么,老太太说啦,你要见到和尚就敲钟,逮着个萝卜,就拔坑。

正是如此,大黄螃蟹逮到一个女人就追,当然,那必然是漂亮的。

现在,他又看上了一个,也就是那个漂亮的女孩。那个扎一把活力健康的马尾,穿着白色的女式衬衣,黑色的马甲和女装至膝的短裙,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的女孩。

看到这个女孩,你才会注意到她边上的商品,当然,如果没有这个女孩,就更不会有人去看那商品了。刘健寅大模大样的走过去,他详装看那些商品。

这是德国双立人公司的刀具。

双立人公司在德国是生产指甲刀的大厂家,但是在中国开始生产锅具和刀具,并且大力做宣传想把锅具和刀具做成中国名牌,但是德国总部是不会生产的,因为德国有太多厨具大厂家,所以厨具仅限中国地区。

公元一七三一年六月十三日,时值西历双子星座,双立人标志在德国莱茵河畔的小镇索林根诞生。由于当时还没有商标局,双立人标志在当地一间教堂内公告。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商标之一,也是一种稀有品质与不朽传奇的化身,它拥有谜一般的钢材配方,独步天下的零下二百摄氏度冰锻工艺,是一种极至生活品质与尽善尽美精神的经典象征。

日耳曼民族特有的严谨与精湛手工艺……雄心勃勃的双立人早在一七八三年就建成了自己的炼钢厂与钢材实验室,用来研究不锈钢的组合。

从刀体至刀柄都追求尽善尽美。为制造世界一流的刀具,工序必须多达四十道。保持刀刃持久锋利与人体工程学的完美结合。多年来双立人一直在研究钢材材料加工的最佳方式,最终研制出了一种专利名为“FRIodyR”的特殊冷锻加工工艺。经其处理的刀不仅能保持刀刃特别锋利,而且抗腐蚀能力极强。号称永不磨损。

几年前,刀还只能从整块钢铁中锻造出来。然而锻造技术已经将生产质量提高到过去无法想象的程度。经深入研究,一九九二年双立人开出烧结金属合成工艺,该工艺能将三种不同功用的钢材料完美地结合在同一把刀上。这样,刀的质量有了决定性的提高,刀的每个部分由其最合适的钢材料组成。通过另一种特殊的钢材料加工工艺,双立人又开出magnadur涂层技术,使刀刃锋利无比,且无须日后磨刃而保持锋利。

在刘健寅看的时候,那个女孩开始对刘健寅说话了,她感觉到了奇怪,一个穿着青灰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扎了把头,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鼓鼓著胸肌,证明了他是一个男人,女孩几乎会以为这是一个女孩。毕竟,正常男人是不会这样看刀具的,而如果是男人,十成眼光的八成只怕反而是会落在她的身上。

于是她开始向刘健寅介绍这些刀具,一把小小的刀,居然就是两三百块钱。

刘健寅心里一动,回家,是不是要买点东西,顺便泡妞。

“这些刀太贵了,”刘健寅抬起头,他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眼,轻轻一拉,把墨镜往下带出,将自己的脸给露出来,那种小小少年的坏笑表露无遗,这让女孩的好感丢了一半,刘健寅往上一看,从工作证上轻轻念着她的名字:“季宛芳节,你的名字这么怪么?干嘛不干脆叫季节得了。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一本野史小说里说的,那位伪清才子纳兰性德年青的少年时,喜欢一个女子,名字就叫季节,据说纳兰性德之死,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的这位季节小姐给康熙那个老麻子脸纳入了后宫……”

季宛芳节道:“哪有那种书呀……哎?你不买刀吧!”那本书的确是有,说的也的确是貌似这样的故事,但是真是假,就不大确定了,至少那位纳兰性德,是一位可以给马脸康熙戴绿帽的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刘健寅却是不说季宛芳节的名字了,而是一指一件小金属器物道:“把那个鼻毛钳拿给我看看!”季宛芳节“咦”了一声,鼻毛钳是很少见的东西,并不如指甲剪,至少在那个时候,不是谁都知道的,她素**开柜门,把那只鼻毛钳掏出来,正待要关门,刘健寅又道:“还有那只打火机。”

季宛芳节只好再去摸,但这柜子似不大合理,想要拿出那枚打火机可不大容易,但是刘健寅却很有兴趣的看着季宛芳节弯腰,看她难过的伸长手,堪堪的去拿那只打火机,正当她手够到的时候,刘健寅又道:“不是那只,是那只……”

季宛芳节感觉刘健寅似是在耍她,当营业员就是有这样的麻烦,有的时候,一个不好对付的客人能让人烦死,总有一些性情古怪的顾客,有的顾客会把几个盒子的电池打开来一个个的挑,也有的顾客会叫你拿出二三十把伞一把把的打开来瞅,整个过程可能会要一到两个小时都有可能,若然只是买了,哪怕再少也可以,可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拍拍手,不带走一点尘埃的离去,可见这营业员的耐心是多么的难了。

季宛芳节并不在意这个麻烦,她讨厌的是有讨厌的男人借这样的机会耍戏自己。

季宛芳节生下来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和她的爷爷一起给她起名字,父亲取得是季宛,希望女儿将来聪明,懂得曲折进退;母亲取得是季芳,希望女儿美丽芳华;爷爷取得是季节,希望孙女儿守住节操,做个好女孩。

于是,三人一合计,也就是了这个怪名的来历。

现在季宛芳节用一种在她看来是难看之极而在刘健寅看来却是赏心悦目的姿势把那只打火机给拿到了手,她喘了一口芳气,把火机放到刘健寅的面前,然后她略微生气的道:“这个要五千多。”

刘健寅微笑一下道:“所以我要你拿它,ZIppo嘛,我知道。”ZIppo打火机是美国人乔治·布雷斯代明不受气压和低温影响的打火机。并将其定名为ZIppo,这是受当时的另一项伟大明——拉链(ZIppeR)的启,“以它管用”为宗旨而定名。

四年后,ZIppo获得美国政府的专利权,并依照它原始的结构重新设计了灵巧的长方形的外壳,盖面与机身间以铰链连接,并在火芯周围加上专为防风设计的带孔防风墙。

四十年代初期,ZIppo成为美**队的军需品。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美国士兵很快便喜爱上了它,一打即著及优秀的防风性能在士兵中有口皆碑。

刘健寅翻转火机的底部,斜体书写的年份,八十年代以前的火机。

季宛芳节道:“这个鼻毛钳五千,这枚火机也是五千,而且这火机是限量版的,全世界不会过一百只,在北京,价值上万,在国外会更贵。”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打折,指望买的东西贵而要求打折,那是不可能的。季宛芳节以为刘健寅可能是用公款购物的,如果是公款,这里面是有虚头的,你可以用实际价格的票,然后要求打折,打下来的那个折扣,就可以由公变私,成为你自己的钱了,小东西也就算了,如果是大东西,哪怕是一点点,那也不算少了。

刘健寅又指向了一副刀具:“还有这个。”

季宛芳节吐了吐香舌,她再傻也是意识到了,这口气,这信心,还有她虽然不是一个老资历的营业员,但她是在上海受训过的,大的厂家的促销员,是无论如何都要进行售前学习的。你至少要了解自己的产品,这样才可以为顾客进行解说,特别是一种新产品,或是广大老百姓并不熟悉的产品,你不说,人家怎么以为你的菜刀就这么贵?

一把碳钢刀十几块钱,就很锋利了,一把十八子的菜刀二三十块钱,甚至一些广州的刀具在四到六十之间,可你一把德国刀就要成百上千元。它为什么贵,它怎么这么贵,它到底贵在什么地方,如果你不说明一二三来,那些老百姓凭什么掏钱呢?难道真如电影上说的,不买对的,就买贵的?自然不是这样。

这套刀,连刀,带刀座,还有毡板。一共就是一万多元。

刘健寅到了这一步,看到女孩手已经在摸票本了,印蓝纸也垫在票下,三联票据。

“你能拿到多少提成?”刘健寅微微一笑的问,他的笑并不好看。

可以说,刘健寅的这个问题绝对是大多数甚至是全部营业员都讨厌回答的问题。

女孩咬着自己的下唇,刘健寅道:“你有男朋友么?”女孩的脸白了一点,她想要说话的时候刘健寅道:“我刚刚回国,这是回去世给我家人的!刀具是给我老妈的,这鼻毛钳是我老豆的,他的鼻毛长,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鼻子下面伸出来的黑鼻毛,很恶心,这个火机是我自己的,我还有两个姐姐,但是我和她们关系并不好,所以就省了。”

季宛芳节道:“那……你全要了?”她的手指已经抓过了一支价值两元的黑色水笔。

“要是你肯和我吃顿饭的话,”刘健寅叹了口气道:“我近乡情怯,想要找个美女替我打气!”这话让季宛芳节笑了,说道:“我还没有下班!”

刘健寅知道有门,这个女孩显然不可能放过一笔一万多近两万元的销售,这样特别贵重的商品,提成是非轻的。她这样说,就是已经答应了,刘健寅高兴了,道:“那好,我等你下班,几点?”这个女孩并不比一些女明星差,甚至更漂亮,但她出身却是这样的草根,就注定刘健寅打她的主意,会很轻松。

季宛芳节轻轻吐出下班时间:“六点半。”现在却是才四点钟,刘健寅郁闷道:“那好吧,你开票,然后替我交钱去。”他掏出了卡,这是刘健寅的零用钱,他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张卡,在里面打上一笔钱。季宛芳节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在商店里的豪客有,但是她工作经验少,接待这种经验的事就更少了。

好一会儿,她脸红扑扑的回来了,把票据给刘健寅。许是心情好起来了,或是她的工作需要,所以她说道:“门口有参与摸奖活动,五十元一摸,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刘健寅才不会相信那些小道,他对季宛芳节道:“那这样好了,你拿着票去替我摸。”

季宛芳节有点为难了,道:“可我还要工作……而且……您可以自己去的。”

刘健寅道:“但我的确是懒得去,这样好了,摸到任何东西,都是你的,好不好。”

季宛芳节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因为这利虽少,可她却付出的更少,至少它并不是一顿饭,所以她犹豫一下,对身后美宝莲专卖店的一个高个子女孩道:“丽莎,帮我看一下!”

那个高个子女孩丽莎笑着说道:“都有人帮你看了,还要我来看吗?”看季宛芳节有点急了,就又道:“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去吧,看看你的手气怎么样。”说着,还给了季宛芳节一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笑。同行固然是冤家,但是卖刀的和卖美宝莲化妆品的可是两家,并不成仇,所以丽莎很愿意帮帮季宛芳节。

在季宛芳节去的时候,刘健寅就来到了那个丽莎的面前,问:“那个女孩有对象么?”

丽莎道:“她来的时间短,我们还不知道。你想要追她吗?”

刘健寅笑笑嘻嘻的道:“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呢?”

丽莎的女孩聪明的说道:“你在我这里说话,那机会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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