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倾自己在角落里暗自反思错误,山洞内寂静无声,当然只是这个山洞。
第二日,蚩金一早便来找君不悔,却见洞口龙涎草被生生拔了许多,散乱地在土中好不凄惨。蚩金一皱眉,这龙涎草谁给拔了?昨晚不会出事了吧?

君不悔听见洞口的脚步声,便下了吊床,走了出去,见是蚩金,不知他这么早来做什么。

蚩金手中攥着几根已经半枯的草,他抓了抓自己的胡子,看见不悔走出来,笑了一笑,立即又问道:“不悔,这洞口的龙涎草怎么被拔了大片?你们洞中有没有出什么事?”

蚩金欲要向洞里面看看,却突然反应过来,好似不大好,便收住脚步,只问不悔。

“这龙涎草怎么了?”君不悔看了眼他手中的草,正是昨日自己见到在洞口栽种的泛着奇香的草,这草有什么古怪?

蚩金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不悔,这龙涎草不能拔,它栽种在洞口,是,有些为龙族交配助兴的,不拔它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这龙涎草一拔,香味瞬间增强,便会十分催情,这洞口的龙涎草被拔了大片,一条巨龙也合该控制不住了。”

蚩金其实想问,不悔住在这洞中,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但忍住没有直接问出口,他见不悔这淡定的表情,实在不觉得是有发生过什么,只是,这龙涎草又该怎么说。

君不悔未出声,却猜到就是鎏倾自己惹得祸,惹火上身,碰了龙族的催情草了。

“还有一事,昨晚,与你一同来的那位紫发男子,与一名神秘的黑衣男子打斗起来,那黑衣男子,不悔你可识得,他突然离开,我在盘龙岛都未找到他的踪影。”蚩金昨晚确实是去追踪极渊的踪影了,他明明记得不悔一行中没有他的身影,所以不知他是何时来的盘龙岛。

君不悔点头,“他与我有契约,不常出来。”没想到蚩金正好撞见极渊和鎏倾相斗,也难免引起他的困惑。

原来是不悔的契约魔兽,可是极渊如此强大,竟会与人类契约,蚩金有些吃惊,对君不悔的一切更是好奇起来,她的人,以及她身边的人都极不普通。

“我今日来找你,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若是觉得方便,可否到我的住处,我们详谈?”蚩金虽然满脸大胡子,却似乎有些憨厚的样子,一头金发在阳光下十分妖艳,金色的瞳仁也是充满阳光的感觉,此时说出邀请君不悔前去他的住所详谈的话,倒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抓着胡子,忽然觉得自己胡子太长碍眼,又随便撩了几下,放下手来,双眼看着君不悔,等待她的回答。

虽然此龙实力颇强,在一开始就给了君不悔一个下马威,此后的言语举止似乎又改善了很多,君不悔不是记仇的人,见他说有些事情要问自己,已经猜到大概会是什么,便点了点头。

蚩金高兴,爽朗地大笑了一声,“好,现在就走?”

左右无事,他若着急,君不悔自不会拖延。

于是,大清早的,蚩金便将君不悔带走了,以有事相问的名义。

鎏倾在角落站了一夜,面着君不悔的颜,思过,这过错是越思越觉得自己合该这么做,要不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即便有错,也是对不悔太粗鲁了一些,应该先被她揍一顿消气,然后再色诱,色诱不成再强势的!

可是,昨晚那般情况,鎏倾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命来实施这漫长的折磨的过程,要死,也要先解决*难忍的问题再死!

好了,现在不悔无视自己了。

鎏倾在洞内,分明听到那中年男龙与不悔的交谈,分明就是对不悔有所意图,还去他的住处交谈什么,哼,鎏倾心底哼了一声,却是没敢在犯错的当口,错上加错,出去阻扰。

君不悔一走,鎏倾瞥了眼尚自熟睡的阿岩,慢慢地从角落里挪了出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还维持在昨晚混乱的造型中,鎏倾自顾自地开始整理,想到什么,嘴角又开始上移,全然没有犯错思过的低落心情,他内心美得很。

偌湮也早已睁开眼睛,看着他那表情,不用揣测,都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鎏倾回头,看着偌湮的神情很是微妙,他与汐昨晚都在树下,并没有任何动作,这到让鎏倾吃惊了,偌湮喜欢不悔,鎏倾怎会看不出,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能忍下来。

带着微妙的心情,鎏倾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洞内,开玩笑,明着不能阻扰那头色龙,暗地里还不能去监视吗!

偌湮自不会如他,去干这种事,他发现盘龙岛的气息,似乎与自己体内的魔气有些相契,偌湮开始沉浸修炼,他十分清楚,自己要在不悔身边,就必须更加强大。

蚩金带着君不悔来到自己的住处,君不悔发现蚩金住的地方虽也是开凿的山洞,里面却丝毫不见山岩石壁的样子,全部焕然一新,就有如在山里做了一个精致的房舍,莫非这是族长的待遇?

蚩金的住处,全然只有一人生活的痕迹,君不悔观察入微,自是一下子便发现了,他已经中年模样,还没有龙族伴侣?

君不悔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昨晚的状况自己也是亲耳所闻,龙族在这事上都开放得很,且龙族聚居盘龙岛,蚩金身为族长,不可能没有配偶的,只是眼前的所见,又是为何。

蚩金请君不悔坐下,却发现桌上只有一个酒壶,杯子都没一个,他有些不好意思,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了一个杯子,要给君不悔斟些酒,两人再好交谈。

龙族好酒,皆不大饮茶。

君不悔却是直接推拒:“我不能饮酒,不必给我斟了。”

“是,是吗?”蚩金有些惊奇,竟还有人无法饮酒的,龙族三岁幼儿都能饮酒好几大碗,昨日见小阿岩也是个嗜酒的,君不悔竟然不能饮酒。

如此只好作罢,屋里也没别的什么可以招待了,蚩金拿起酒壶,自己喝了一口,“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修罗界的事情。”

蚩金不擅拐弯,开门见山,便说出了自己今日找君不悔的目的。

君不悔也早已猜到,便轻轻颔首,让他继续说下去。

蚩金似乎想了一想,尽力组织自己脑中思绪,方开口道:“既然问你修罗界的事情,我也不瞒你,盘龙岛与修罗界正是隔了一层虚空以及结界,我父亲的身逝也与修罗界有关,盘龙岛本欲安稳一隅,我却感觉没那么简单,想多了解些,有备无患。”

蚩金的坦然,让君不悔有些另眼相看,虽然自己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却是由风影兽那处得来,蚩金亲口与自己说,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此看来,他确有诚意得很。

盘龙岛想安稳一隅,从黄玉的态度中,君不悔便可以看出来,长久不与外族打交道的龙族,自然想永远安稳和平下去,无可厚非,只是,事实是否允许,又是另一回事。

如今,蚩金的想法明显与龙族长老相悖,所以他单独相邀自己,便是要更多地了解一些修罗界的事情,他心中可能已经做好了与修罗界对上的那一日。

盘龙岛与修罗界,不是一个结界,便可以阻止一切,蚩金便是看破了这点。

君不悔看着蚩金金色的眼睛,十分坦然相告:“来盘龙岛之前,我在玄尊大陆琅月国的雅利加达城,便有发现修罗族的踪迹,鎏倾甚至追踪到那处空间缝隙,修罗界已在积极寻找空间缝隙通往玄尊大陆。”

君不悔并没有言明自己遭到了修罗族的攻击,有些事情,她不认为蚩金有知晓的必要,他只问修罗界,却没问她君不悔,和修罗界又有何牵扯。

各界之间已经安稳很久,也都在各自的地域平静度过,修罗界在寻找通往玄尊大陆的缝隙,又通过虚空,试图闯进盘龙岛,蚩金心中已有了定论,修罗界想做什么,简直明显。

龙族不问世事,却不是丝毫不知世事如何变迁,千万年前,修罗族便通往精灵界,灭了暗夜一族,龙族怎会不知,不过是事不关已罢了。

如今,蚩金却分明觉得,已经不是事不关已便可以解决的程度,他何尝不想盘龙岛以及龙族能永远安稳宁静下去?只是,他必须做好准备迎接将来不能安稳度过的这一天,并不是如黄玉长老所想,不闻不问便能一直这样下去。

“你可知炼狱界十几年前,已被修罗界所控制?我在地狱深谷中遇到过一批骷髅亡灵大军,已经死亡的这些人类与魔兽,没有通往炼狱界,滞留在地狱深谷中,一到晚间便似会活了过来。”君不悔不知蚩金了解岛外多少情况,便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没想到蚩金很是惊讶,“炼狱界?炼狱界一直由地狱炼魂兽一族统领,亡灵怎会出现在玄尊大陆?”

看来真是丝毫不知,君不悔不由说道:“地狱炼魂兽一族已几近覆灭了。”

只剩下极渊一个,哪还有什么一族?

“若果真如你所说,几十年前父亲被修罗族暗伤之时,他们便是想通过与盘龙岛的这层结界,而通往玄尊大陆,如今他们在玄尊大陆的其它地方也发现了缝隙,修罗界想必不会罢休。”蚩金已经明白修罗界的野心,他心中十分清楚,并不是所有族类,都如龙族世代追求和平。

蚩金有些沉默,情况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糟糕些,他以为不能安享和平的那一日会要过些年才到来,却在如今的形势来看,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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