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居然决定元旦开联欢会?这个老铁啊真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高一、高二的元旦都没有开过什么联欢会高三了却……搞什么搞么?
开联欢会的地点就在我们晚上补课的那个教室——真是最佳场所!在这里只怕把天捅个窟窿也不会有人来管!于是同学们就忙开了忙着布置教室忙着准备节目。

下午我走进教室见汪青卓正和几个元旦晚会节目审定小组的人嘈嘈。只听汪青卓嘲笑道:“说实话这诗不是我写的是我从一家报纸上摘抄下来的。你们竟然说写得不好真叫人笑话!”

我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汪青卓拿着一自称是自己写的诗交给晚会节目审定小组说要表演诗朗诵而审定小组的人认为诗写得看不明白不同意他朗诵于是汪青卓就说出了上面的话。

我接过那诗见纸上写着:

我曾经拥有

我曾经拥有喧闹的小溪

让她在我身边静静地流;

我曾经拥有欢乐的小河

她把快乐带给了我。

我曾经拥有一株小白杨

让阳光透过她

披在我的身上。

我曾经在她身旁吹起竹管

我们周围荡漾着竹丝缕缕。

不论春夏秋冬

不论华山卧波

我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昨天

镜子对我说。

燕子飞来了

叼走杨子伴百草;

镜子破碎了

留下破镜难重圆。

拥有时不知失去的痛苦

失去后才知拥有的价值。

我曾经拥有欢乐

但现在已经失去……

我看后心潮澎湃眼睛润湿心道:“这不是自己写的诗吗?诗里的‘小溪’、‘小河’、‘小白杨’是倩倩啊!‘燕子’暗喻甜甜‘百草’暗喻白草哲。我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看得明白?这诗是高二上学期写的写完后我顺手放在了兜里准备回家重抄在本上。没想到回家后诗就找不到了不知怎么竟然落到了汪青卓的手中。”

我拿着诗向汪青卓道:“既然这不是你写的诗不朗诵也罢了。”汪青卓道:“你语文学得好你说说这诗写得怎样?”我干咳了两下心道:“让我怎么当众评说自己的作品啊?”

我想了一下说:“这诗写得太含蓄了或许只有作者自己才能看懂而且诗里似乎隐藏着一段悲伤的故事这和欢乐的节日气氛不和谐。我看还是不要读了。”然后我问他:“这诗我很喜欢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他笑道:“既然你这么识货就送给你好了。”

元旦联欢会开始了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却无心欣赏。我时不时地瞟着坐在另一个角落的倩倩和钟好理。他俩很亲密地坐在一起吃着瓜子聊着天看着节目就好像他俩是在音乐茶座里谈情。

一会儿倩倩拿出个苹果分成两半他俩一人一半吃得津津有味。我气得直咬牙不小心一口咬在嘴唇上疼得我用手捂着嘴直吸凉气却忍不住还要向他俩望去。

只见他俩吃完苹果又拿出一个粗线圈玩起了翻绳的游戏。却见钟好理把“鱼眼睛”一翻还是个“鱼眼睛”;倩倩又把这个“鱼眼睛”一翻竟也是个“鱼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翻来翻去也不知道翻出了多少个“鱼眼睛”还在兴趣盎然不知疲倦地翻着。气得我真想蹦过去朝他俩大喊:“别翻了!会不会玩?不会玩就别玩!”

终于他俩被一段滑稽的小品吸引放下手中的“鱼眼睛”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且时不时地出阵阵笑声。倩倩的嘴唇向两侧延伸出“嘿嘿嘿……”的笑声;钟好理的嘴唇向上下扩展出“哈哈哈……”的笑声。把我气得一会儿“嘿嘿嘿”一会儿“哈哈哈”地乱笑。

联欢会终于结束了老铁溜出去吃饭大家又忙着摆上了午餐。我捂着嘴吃不下去就拿了一杯啤酒慢慢地抿。倩倩又和钟好理坐在了一起。他俩吃饭也坐在一起!把我气得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又倒上了一杯。

吃就好好地各吃个的多好!他俩竟然互相夹起了菜!他夹给她一颗糖水樱桃她又回夹给他一块糖水梨。你俩夹来夹去就不怕得传染病吗?气得我一杯一杯地直喝酒……

我头重脚轻地飞出了门被凉风一吹感到头晕脑胀走起路来像在跳舞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竟有人说“地球在自转”。说这话的伟大人物想来也是在和我现在相似的情况下说出的。

下午教室里又玩起了麻将。我飘飘摇摇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钟好理和倩倩在同一张桌上打麻将。倩倩好像是不太会玩钟好理看着她的牌教她。

教的认真学的也认真。他俩在那窃窃私语旁若无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他让她打一张三万她打出后就被他“吃”了。然后他打出一张二条他又叫她把二条“碰”了。就这样他吃一口她碰一下好几圈过去同桌上另两个成了摆设的活人气得直瞪他俩他俩却还在你碰我吃地玩着。

我仗着酒劲踉踉跄跄地向钟好理走去。刚走两步我一眨眼忽然见钟好理长了两个头。我觉得奇怪于是又眨了一下眼睛却看见钟好理长了四个头。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一睁眼钟好理却变成了刘忠仁!我唬得倒退了两步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刘忠仁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硬邀我去玩麻将。我无奈来到桌前见同玩的竟是熊飞雪和燕栩甜。开始玩了我上家的燕栩甜打起牌来总是犹犹豫豫半天打不出一张牌。

我等得不耐烦道:“怎么还不打呀?”她道:“我不知道该打哪张牌?”我道:“你会玩麻将吗?”她撇着嘴道:“人家是新学的嘛!”

我忽然大脑一热心道:“钟好理能教倩倩打麻将我为什么就不能教甜甜?”于是便道:“那就让我来教你好了。”说着我侧身去看她的牌。

哪想到她却扭着身子道:“你干嘛看人家的牌?”我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马上电打了一般一下坐正了身子咬着气得青的嘴唇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牌。

默默地玩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想走又觉得三缺一不好意思。这时燕栩甜站了起来道:“不玩了没啥意思。”说着跑向录音机对正拿着麦克哼哼呀呀唱歌的邹美华说:“我要唱歌!”我心里骂道:“你要死不死!”

我回到寝室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屋顶仿佛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在这张大白脸上爬来爬去。我感到眼睛很累就慢慢闭上才感觉到眼角处沉沉地含着一些液体。我再不敢睁眼就只怕一睁眼那些液体就会从眼睛里掉下来打碎本就已经破裂的我的这颗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翻了个身想看看床头倩倩的画像。忽然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床上床下迅地翻了一遍没有找到!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前面的黑板。心想:“完了这次彻底完了!倩倩走了连我给她画的像也带走了!”

我慢慢站了起来我想哭我想大喊让世间的一切情感随我的声音毁灭。不问天不问地不问自己就让那忧愁自己抛散。

我缓缓地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泪随笔下写下了:

失骄杨

我失骄杨难轻扬

风思雨念梦回肠。

君不见

虎目含泪窗口望;

却怎奈

咫尺天涯聚如梦。

长相忆

独路双人行;

却怎忘

雨中同伞情。

大眼能传神

姣妍含笑常。

严冬胜似梅花开过

炎夏恰如雨后飞虹。

却难堪

雷声震耳聋

雨中寒风冷。

平常家中常客

今日各飞翔。

终身憾

心有灵犀点不通!

我坐上公共汽车回家时已是黄昏。窗外寒风凛凛天际无人。我挪动着已经麻木的手指还痴痴地在已经霜冻的车窗玻璃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倩倩、倩倩……

汽车飞快地向前开着透过车窗向远处眺望和汽车平行的远方有一轮金黄色的太阳。它擦着地平线追着汽车向前跑。车跑多快它也跑多快。它穿过房屋穿过树林……任汽车如何加就是落不下它。汽车装的汽油是有限的太阳的能量似乎是无穷的。当汽车用光了油停下来的时候太阳能追上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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