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很玄幻,也很可笑。
李信在醉眼朦胧中还拉着牛夲的手想和他喝一杯,结果被愤怒的牛夲一刀砍下了脑袋。怂了这么多年的牛夲大人终于牛逼了一会!

而城里的局势也被迅速控制住,各级官吏纷纷表示效忠牛夲,而更为可笑的,是城外的军营里这个消息传去后,居然造成了莫大的混乱,李信的几个亲信想要带兵攻城,给李信报仇!而剩下的人却不愿意做炮灰,两边从争执变成了斗殴,最终造成数十人死亡,当然,死的基本是李信的亲信。

而惹了事情的士卒们,去反了他们不敢,可是怂了大概也没好果子吃,几个临时冒头的伢子一合计,牙一咬,脚一跺,哥几个跑吧!

于是他们抢了军营的仓库和所有值钱的财物,随便分分,还稍微打了几架,然后匆匆收拾好行李,各奔东西跑路了!

而剩下的千二百号人,动作慢了没抢到东西,平素也老实没啥主见,如今还能咋办?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死等。不然还能怎的?跑也没地儿跑啊!

好在,城里的县尊大人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宣布,效忠县尊大人,就既往不咎,还管饭吃!

那还等什么?跟谁吃粮不是吃啊?!于是他们纷纷表示效忠,还主动带着家伙开始巡城,确保日勒县不出大的意外,于是日勒县很快就真正成为县令大人的地盘了。

接下来,自然是派人去找吕光大人了。费这么大力气杀了李信,除了投降,还有别的啥选择吗?牛夲大人可不敢再在吕光面前牛了。

当段业得知这一切时,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草拟的反动传单还能有这效果。不过段业可没忘记让段平和刘国各带500最可靠的人,分批潜伏进张掖郡,然后接管日勒县。

段平不愧是人才,去了日勒,首先成功让牛夲大人心服口服的臣服,接下来,花了几天安抚百姓,然后在城头竖起吕光西征军的大旗,正式向四方宣布,日勒县反了!

这下子可是把事情搞大了,因为日勒县是张掖城最重要的县之一,仅次于治所所在的角乐县,而吕军出乎意料的在张掖郡城后方出现,还一下子占领了最重要的角乐县,这下子可让张掖城内乱成一团。

事情还没有完,段业依然在酒泉城和已经上瘾的孟恺穷聊,而彭晃则兴冲冲的带着军队来到了屋兰县的城下。

根本不用费什么话,在屋兰县令林墙表示不愿意立即投降后,彭晃直接让张猛带着的5座巨石炮一齐发射,瞬间将城门轰塌,然后大军一拥而入,仅仅伤亡十余人,便拿下了屋兰县,当然,县令大人也被活捉。

彭晃倒是很友好的宣布保境安民,奉节下的号令减轻赋税,当然,也没有忘记杀了等数的十余人为死去的士卒们报仇。

同时,姜飞的进展则要顺利许多,删丹县令赵伟倒是识趣的多,一看城下黑压压的军队和剽悍的气势,当即就吓破了胆,根本不用劝降,就自己背着棺材带着人开门出城投降了,兵不血刃。

而另一路,吕纂的青骑去了骊县,让吕纂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骊县的县令张光大概是昏头了,看吕纂只有2000人,自己手上有2500人,觉得守城太没意思,与其窝窝囊囊的蹲坑,不如率军出战,一决雌雄!

因此临战前张光恶补孙子兵法,拿出考试突击的劲头一阵狂背,等到早上天亮时觉得已经是胜券在握,天下我有,于是大开城门,带着2500步兵出门,与吕纂决战!

结果,自然是有决,没有战!吕纂在愣了半天后,终于确定这个张光是在耍宝,于是亮出刀来,下令冲锋!

奇迹是不会发生的,孙武也是不会保佑张光的,后果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批判的武器终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城陷。

而张掖四县最后一个氐池县,则是颇有喜剧色彩,因为当时孟恺正是首先说服了氐池县的县令屈免,才获准代表四县去谈判的,而如今,彭晃,姜飞和吕纂都来了,三路大军会师氐池县县城下,活着的且好好的赵广,如今被绑起来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林墙,以及被吕纂提在手上的张光的脑袋,终于让屈免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开城投降。

弹指一挥间,四县全部到手。

而这个时候,段业和孟恺的“谈判”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双方正为吕光是否要亲自去氐池县讲讲话而争论,其实这个问题说白了,还是个权力象征问题,虽然看起来很扯淡。

所以,孟恺认真的在辩论,段业假装认真的在争取,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直到口干舌燥的段业抓起茶杯开始喝水时,看见大步流星的段平进来,这才冲着正得意着得孟恺微微一笑,道:“既然孟先生说这一条是绝不可以让步,否则就不再谈判,段某也觉得,不必再谈了,孟先生,您请回吧。”

孟恺愣了,方才段业还一副寸土必争但是很怕自己中断谈判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

这是欲擒故纵!一定是欲擒故纵!孟恺很开心的想到,这不过是段业想逼自己让步而已。

自觉地看破了段业花招的孟恺得意的笑道:“段先生,何必这样呢?你看,我们谈了这么久了,就这样结束岂不是前功尽弃?”

“咳咳。”段业很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孟先生,我的意思很明白啊?我是说,已经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孟先生,您请回吧。”

孟恺被激怒了,“砰!”地一拍桌子,“这些文书,你我都签字画押了的,总共十几款条陈,费了这么多功夫,难不成就这样作废了不行?”

“的确是作废了啊?”段业很无辜的说道,“如今张掖四县已在我手,何必还谈呢?”

“什么?”孟恺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段业看了看强忍住笑的段平,“如今,屋兰,删丹,骊县,氐池四县已经是我军的了,而且……四县县尊,两个投降一个被俘一个被杀,孟先生,您觉得……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

“你们!”孟恺当即觉得天旋地转,狠狠咬了下舌头才方才稳住身子,而段业似乎还想再多给他点刺激,因此也笑吟吟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如今日勒县也是我们的了,趁我们谈判期间,我已经派兵前去接管,如今已经稳住了局势,并且城中资源粮草完全都在,如今闭城,扼住要道,不许进出,如今,张掖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看着满脸无辜的段业,几乎要昏厥的孟恺悲愤至极,不由大怒道:“你们也忒无耻了!既然和谈,何必来这一手?既然要战,就该堂堂正正的战!我们还怕你不成?”

“幼稚。”段业丢下这两个字,然后满脸微笑的说道:“我还很忙,如果你还想谈,就和段平谈,我觉得他比起你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如果你不想谈,便请自便,不过张掖你是去不得了,因为我已经派人到处宣扬,说四县丢失,全是你做内应造成的,恩,你可以去姑臧。”

说完,段业就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孟恺看着他得意的背影不禁破口大骂,几乎用尽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恶毒词汇来骂段业,骂的天昏地暗,骂的鬼哭狼嚎,骂的口干舌燥。

好容易,骂累了,孟恺看着一直喝茶不搭理他的段平,也觉得口干不已,忙抓起自己的杯子,大大牛饮了口,然后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道:“请您给我讲一下四县发生的一切吧。”

先期已经得到了指示的段平自然也不藏私,于是就把不战不和,趁机夺城,分而治之的全套计划毫无保留的讲给了孟恺听,而孟恺有不解之处的也是毫不藏私的给解释,一直说到孟恺再无可问时方才停下。

孟恺则愣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在人家眼里居然成了笑话!居然被利用了这么久还毫不自知,居然到最后一刻还自我感觉良好。

想想自己当时在吕光面前的狂言!想想自己几天来绞尽脑汁的唇枪舌战,想想那些签字画押的可笑条文并且自以为得计……那些,都是个屁啊!

签字怎么了?人家不会换笔迹吗?画押怎么了?人家不会宣布印章失窃重新刻一个吗?想想这些,孟恺就觉得自己的权谋水平真的连段业的脚趾头也不如。

段平看孟恺脸色痛苦挣扎,还是多说了句:“我家段参军觉得孟先生还是个人才,虽然此计乃是身居其位,不得不为之,但也希望孟先生能从中吸取些教训,所谓学以致用,书本的东西都是大道理,都是对的不假,但是那是前人在无数血与火,生与死的实践里总结出来的,如果不分具体情况,照本宣科教条使用,那是轻则损身重则丧邦的事情,孟先生切记。今后如果孟先生还想做些大事,我家大人这里,是随时欢迎的。言尽于此,段平失陪了。”

说完,段平也走了,留着孟恺孤独的坐在那里,看着门外露出的夕阳,神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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