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第四章兰帝诺维亚的夜
虽然手上脚上至少套了十斤以上的枷锁但是能在如此多的政府官员的陪同下走过兰帝诺维亚的大街也是一件不错的享受。

由于迦兰临走前那惊人的“逃遁”使得我和米拉奇的级数上了一大台阶守护城门的兰帝诺维亚第一护城大队拨了一个中队之多的士兵负责押送原本喧哗的大街一下被士兵的沉闷脚步声所代替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齐唰唰地空出一条大道来。

我四下张望兰帝诺维亚城确实有别与一般城镇先街道就分外开广足够八辆马车同时前行其次就是两边的店铺了甚少有“杂货铺”、“布店”一类的东西入目的不是“嘉奇洛武器店”就是“梅尔杰森兵器作坊”把这儿称为大兵工厂也不为过。

“得到了这儿无疑拥有了上万军的装备呀。”我暗叹了口气更加坚定了得到它的信念。

“嘀咕什么!快走你当是逛街呀?”苍白脸狠狠推了我一下顿时将我的雄心壮志弄得无影无踪……

大护政司是兰帝诺维亚的司法单位其建筑物也以阴森为主要基调灰白的墙壁、昏暗的灯光以及黑漆漆的顶棚不过当看见那大护政司米高扬斯基的“果断”作风后就会觉得那个基调显得有点柔和了。

“什么?他勾引你老婆这还不简单你把他老婆睡了不就行了!什么?没老婆那他家里总有老娘、姐妹什么的随便找一个。”

“这个贱民伤了贵族那还用问我?把那贱民全家杀了!”

……

“这两个人犯了什么罪?”迅处理完案件后米高扬斯基现了整个司里唯一剩下的两个“犯人”。

“大人这两个人在大街辱骂利奥大人且身怀危险物品怀疑是乱民的奸细。”苍白脸忙上前回答。

“辱骂利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米高扬斯基的话顿让在场的人大吃了一惊如此**裸表达对同僚的不满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单细胞生物。

不过那个苍白脸很快恢复了正常忙道:“不过大人他们还有个同夥跑掉了身手很好很像南边的居民。”

米高扬斯基立时提起兴趣摸了摸满是胡子的下巴后道:“这样的话先关押起来吧今天我还要参加塔罗斯基的宴会暂时没空。”

“是的大人!”苍白脸躬了一下身推着我们走向了后面的牢房。

“算你们运气好居然没把你们给砍了不过你们可要一辈子在牢房里过生活喽。”这是引路狱卒的话。

“如果牢房够结实的话。”我是很难想像这世上还有迦兰不能进的牢房。

不过当我走进牢房时还是有点惊讶不是由于它的坚固而是由于它的简陋几乎是用木板搭出来的而那些久经风霜的木板又已腐蚀的千疮百孔就算是我轻轻一碰也会化为尘土。

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么个破地方居然还关押了为数不少的人而且里面横竖也有几个看上去很厉害的角色。

“不要以为这儿的牢房破烂不堪就想逃跑要知道大护政司里面护卫众多想出去的人现在全吊在前院的树上乖乖待在这儿等哪天大护政司大人想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不需要在这了。”苍白脸一脸恶象威胁道。

我不得不询问了一下:“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想报仇呀反正你也活不了告诉你也不要紧我叫雷奥多·巴普洛夫到地狱里去告我吧。”

“不是我是想招募你到我的麾下有这么出色的密探也是不错的事情。”我摇摇头说出了让巴普洛夫吃惊的话……

“砰——”我被重重甩入了一间牢房。

“哼想招募我?要死的囚犯那么大口气洗干净脖子挨宰吧!”巴普洛夫的声音远远的在外面回荡。

我站了起来扑掸了一下身上的草末叹了口气:“有必要那么激烈吗?”言语间扫视了整个牢房。

牢房不大估计只有几个平米昏暗潮湿空气中散着一股黴般的恶臭不过让人庆幸的是没有和米拉奇安排在一个牢房要不然就算是旅馆也会和地狱一个模样。

“又来了一个新人嘛。”沙哑的声音从牢房的一角传来即便是闪族出名的好眼力我也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声音的主人看上去是三十出头的文质男子有着典型的兰帝诺维亚灰眼睛与一般牢徒的萎靡不振相比他的精神好的可以即使身上加满了各类枷锁。

“你是谁?”我上前了一步。

男子笑了笑道:“一个囚犯罢了咳咳。”笑声扯动了加在他身上的锁骨链使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能被加上锁骨链你的等级恐怕不是囚犯那么简单吧?”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除了锁骨链还有手链、脚链甚至颈枷这种待遇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盗也未必能用上。

男子咳了数声后费力道:“能有那么坦然的囚犯我是囚犯又有什么稀奇呢?”

我一怔转而呵呵笑了出来“不错不错我们都是可怜的小囚犯。我是闪族的法普你呢?”

“我吗?你叫我鲁素就可以了。”

“鲁素?”我咀嚼着这个奇怪的名字在印象中似乎听说过在四人众乱七八糟的报告中偶尔提起但是代表的意义已经被一大堆同类型的垃圾情报给掩没了。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好奇心涌起一时忘了问犯人这种问题实在够愚昧。

鲁素略带点吃惊地上下扫视着我突然呵呵笑了出来:“第四龙将可真是奇怪的人呀。”

“你……你怎么知道?”带给我过多的吃惊我指着鲁素结巴着说。

“在我被关进来前你可是在南边扬名着呢稀少的闪族人、黑的龙将还有笨到把那么有名的名字说出来我还是有点智商的哦。”鲁素一边咳嗽一边笑得更为畅快很久以来我都快忘记脸红的这个表情又浮现在我身上。

“好了尊敬的龙将大人你故意被抓进来不会是想体验一下兰帝诺维亚的牢房设施吧?”平息了起伏的胸口鲁素盯着我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

从进牢房那一刻我就被这个兰帝诺维人所把握可不能再这样下了望着鲁素的眼睛我道:“在这个之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的吗?”

两个人互相默视时间就如同溪水一般流逝在打更的竹节敲击声中鲁素吐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吧。我原来是兰帝诺维亚地方行政官应该是先王提拔的第一批本土官员为了抵消来自怀顿诺尔方面的影响先王一直这样努力着可是在一年前……”

兰帝诺维亚王——有着“凡尼塞克大公再世”之美誉的菲迪特突然暴毙按照官方的解释七窍流血的菲迪特属于自然死亡。而后由怀顿诺尔方面来的使者急急忙推上了菲迪特的弟弟——亚当斯基公这个和他哥哥完全是两个人的新王完全没有治世之能力。而且传闻中似乎因为长年生活在深宫又被其母过度溺爱有心智育不健全的记录。

这个就是被扣上“怀顿诺尔最无耻阴谋”的兰帝诺维亚五月事变听闻其后被清查处置的本地官员过千数其中有一百多人被处斩、三百多人流放其余皆下落不明……

“……为了抵抗怀顿诺尔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政权我们不得不选择战斗但是有着怀顿诺尔人撑腰一年来已经牺牲了无数的同志而我是在半个月前被捕的。”鲁素叹了口气结束了全部的谈话。

一阵叹息听闻了这些应该算得上密闻的事情才知道兰帝诺维亚人远比我们先尝到了痛苦的滋味我同情的望了下眼前本来是文官的战士握惯笔的手现在满是握刀的老茧。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立刻处死你?”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按照米高扬斯基的脾气早就一刀下去了。

鲁素盯了我半晌才道:“我是饵吸引我同伴的饵不过快了明天我就要被处斩了一切也结束了。”

“明天?”

“不错好了一切都说完了该你了吧?”明天就要处死了鲁素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忧虑一双眼睛依然锐利的盯着我。

“我要得到兰帝诺维亚!”挺起了胸我闪过毅然的神色对着鲁素下了这个豪语在他的脸上一下浮现出各种表情来好一会鲁素按住了额头大笑起来伴随剧烈的咳嗽。

“好……好笑你想要得到兰帝诺维亚?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能消灭兰帝诺维亚的守军可是在他身后可是圣国怀顿诺尔一支流浪的乌合之众怎么和正规军斗?”

“不论怎样我会走我选择的路就算和整个大6为敌我也不会后退。”

“……疯子不过我喜欢为了解放受过太多苦难的同胞为了赶走该死的怀顿诺尔傀儡……”鲁素伸出了手。

“为了复兴我的国家……”我也伸出了手。

“为了我们各自的理想握手。”

……

王历一三五三年五月十六日晚上在一间破旧的牢房里一个想要复国的年轻人和一个快被处决的犯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在一三五三年有太多要记录的事件中史学家们不得不庄重的把这次握手写在了最为耀目的位置上:“……巨人的握手改变历史的齿轮在那一刻转动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兰帝诺维亚血夜”。

我抚摩着四周粗糙的木板这种八成腐烂的东西以我的力气可以毫不费力的击成粉末。现在要变更计划为了营救鲁素需要冒点风险现在的龙枪战士应该潜伏到城外接到信号就可以在第一时间赶来。

“法普呀千万不要小看这些木板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它都会出惊人的响声。”鲁素在一旁提醒着我。

我笑笑道:“鲁素大哥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出信号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话音刚落四周同时响起了喧哗之音从远处渐渐传来的激烈打斗之声。

“咳咳看来你的朋友比你要心急呀。”鲁素忍着疼痛展颜道。

我怔了一下以迦兰的性格没道理在我信号之前动攻击不会是雷帝斯的狂战士中队掺和了进来原来是打算由龙战士们先混乱敌人然后由狂战士队强攻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损失不过现在……

四周的打斗之音越来越密集战况之激烈决不能用偷袭来形容我的眉毛不禁皱在了一起姑且不论他们从哪儿找来的内应打开城门如此的打法不是在用最愚笨的正攻之法了吗?如此消耗自身实力的做法实在是不智。

“玛古拉他们在干什么!”我低骂了一声。

从开战到现在足足进行了一刻钟外面的脚步声尚不足前进百步狂战士和龙枪战士的威名算是扫地了就算不是将这批精锐战力投放到牢房光是以黄虎战士和仆兵们的战力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槽糕的指挥同样槽糕的战斗如果让我知道了谁负责这场战斗非撤了他的军职不可!

就在转念间外面的打斗之音突然密集了起来夹带着枪折剑断的声音飞席卷向这儿。

“乒——”木板出无力的呻吟四下飞溅一个巨大的身影裹带着月光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正欲喊出雷帝斯的大名突然现他的手中并非拿着特拉维诺的巨型战斧而是一把奇型的战捶。

“鲁素大哥我们来救你了!”大汉高声喊道。

“是特亚斯吗?”鲁素困难的移动到光亮处费力道这下轮到我大吃一惊了。想不到鲁素大哥还有那么强力的部属。

被称为特亚斯的男子忙跨上了几步跪在鲁素面前哽咽道:“大人你多受苦了本来要能早点把你救出来的可是怀顿诺尔的走狗将你转换牢狱才拖到了今天。”

我咳了一声提醒他们现在还是战场可没多少时间让他们上演一出久别重逢的好戏。

“你是谁?”特亚斯这才现我的存在灰色的瞳仁中尽是些杀人的目光。

“他是我新认识的夥伴。”鲁素平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法普现在都这样了还不如先和我们走吧等下再和你的同伴联系。”

我点了一下头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人在牢房中——塔兰维诺商人米拉奇那只乌鸦虽然讨厌但他毕竟是我的同伴我可不能让他成为我们逃跑的牺牲品呀“鲁素大哥我还要救一位朋友。”

“喂我们现在可是被军队团团包围着多等你一分钟就多流一分钟血呀!”特亚斯说着与他粗糙外貌不相称的话。

“好了特亚斯。法普快去快回!”鲁素向我点了下头。

我忙窜回了牢房直接从那儿撞了进去木板无奈的又出一声叹息四散了开去在我的眼前赫然是牢房中央的牢道几名狱卒吃惊的看着我如此激烈的拜访显然使他们失去了判断力。

我可不会让他们清醒过来闪电夺下了其中之一的长刀顺便划过了他的喉咙在鲜血喷向天空的瞬间其余几人的尸体也倒在了地上……

面对如此众多的牢房我可没时间一一探访索性将所有牢门劈得粉碎顿时间窄窄的牢道中挤满了人。

“我说的不错吧?只要有我在还怕逃不出这个破地方不但设施差守备也差比这好一万倍的地方也不见得能关住我何况是这种烂地方你说对不对呀?不要走开呀……”

光是这声音就足够让我找到那个塔兰维诺商人我飞快挤过人群一把扯住了他的手。

“不要烦了米拉奇快走!”还没等他提出抗议我就连扯带拉的将他带到了鲁素大哥那儿。

“我们走吧。”我远远的高喊四周的敌人越来越多。

“走啦走啦鲁素大哥找到了我们杀出去!”特亚斯挥舞着铁锤高声叫嚷着声音直动九天我不禁暗自呻吟了一下这个单细胞生物这样喊不就等于告诉别人这儿有重要人物吗?

果然四处的敌人纷纷向这儿冲杀了过来。

“乒——”五彩的烟火在半空中绽放开来我甩甩手又弹上了另一颗信号弹这种捷艮沃尔特产的联络品能够让足够远的地方看见。

“你这家伙还有心情放这种东西?”特亚斯怒声道言语间又是一名兰帝诺维亚士兵血溅当场这个家伙的脑子不行但是有着不输与特拉维诺人的蛮力在他战锤的挥动范围内非死即伤。

我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现在的情况是区区百余人被至少十倍的兵力团团围住先不说冲杀出去就是把守半个时辰都有点困难如今唯一能指望的是流浪兵团的战士不要离得太远以至于来不及增援。

“左队柔化阵形右队突进!”鲁素大哥的声音响起他是这战场上唯一的变数了在他的指挥下百余名偷袭者进退有序依靠着牢房四周的地形使得每次我们总是以局部多数面对敌人要不然光以特亚斯的脑袋大凡会率着所有人在大街上与敌人总决战。

不过战术上再如何精妙在我方死一个少一个而敌人越涌越多的情况出现时就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退回牢房里去吧在开阔地带我方损失太巨大了!”我冲到鲁素大哥身边大声喊道。

鲁素点了点头立时下达了命令此时我们身边就只剩下八十余人。

“咄咄咄咄”箭矢射在木板上的密集脆响在我们退回来的片刻后敌人的弓箭手终于出现了也彻底摧毁我们想冲出去的想法。

牢房中昏暗无光凭着外面漏进来的一点月光我依稀可以分辨整个牢道中都是人除了浑身浴血的偷袭者们更多的是抱着头跪在地上的囚犯。

“还有多少人?”鲁素低咳了一下刚才的行动已经触了他身上多处的伤口。

特亚斯四望了一下半晌才道:“还有七十三人鲁素大哥我们拼死也要把你送出去城外还有三百多名弟兄只要到了城门我们就有救了。”

“只要我们踏出这儿就已经是刺蝟了!”我靠在一块木板后偷看着外面的情况无数弓箭手搭箭准备射击。

“你说什么!”特亚斯暴跳了起来。

“只要敌人没想到放火我们就算运气了。”我哼了一声点明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这我倒可以保证这儿可是我们米高扬斯基大人宝贵的牢房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舍得放弃的倒是那些士兵的生命……”鲁素露出了一丝厌恶。

“米拉奇你去把囚犯们都召集起来!”

“为什么是我?我可是一个商人呀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如果这件事传到了塔兰维诺去说我当过囚犯我就是名誉扫地呀。我还有很大一分产业留在那儿我那两个可爱的孩子还等着我回去……”米拉奇抱着头在一旁嘀咕不已显然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去!”一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囚犯站起身来。

我点了下头道:“那拜托你了。”

那囚犯高兴的窜入了各个牢房不一会囚犯们6续的走到了牢道之中。

我找了一个箱子站在了上面这样我可以看见每个人脸上大多浮现的是绝望之情许多人甚至是在直打哆嗦。

“大家已经知道了吧!在外面至少有一千名兰帝诺维亚士兵过不了半刻钟他们就会冲杀进来我不是兰帝诺维亚城民但是我知道以你们大护政司米高扬斯基的为人就算你们能在乱兵中保下性命也会被处死!”

一片哭泣之声有两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们能把你们这已死之生命卖给我我出的代价是你们的家人永世无忧。这是我!闪族的法普捷艮沃尔第四龙将因陀罗的承诺!”

一片哗然捷艮沃尔龙将的虚名再次帮助了我囚犯们纷纷跪了下来表示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我一瞬间我就多了近三百名不畏生死的战士……

“既然敌人不愿放火那很有可能用轻步兵突击运用他们的优势兵力打消耗战。”我朗声道鲁素在一边连连点头“按照现有的状况对方一次投入的兵力不可能过两个中队现在我们占优的是整个牢区的环境这一点我们要感谢设计者为了节省空间而弄得那么密集。”

一阵轰笑略略冲淡了牢房中紧张的气氛。

“所以我们先将周边放弃掉将敌人引进来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敌人的优势兵力将无法展开而此时我们可以结合战力一举歼灭对手!”

“好呀!”一阵喜悦的喊叫原本一脸苍白的囚犯们也显出兴奋之色。

我却是有苦难言稍微有大脑的人都会想到把这些木板做的牢房一一拆掉要不了多少时间这儿的四百人就完全暴露在千多名装备精良的兰帝诺维亚士兵的视线下不过对方可能还以为这儿只有不足百人的战斗单位会选择虽然蠢但颇有效果的强行突击。

不过当敌人将大批轻装备步兵移动到牢房前时我知道第一波进攻将是这些人的强力突击。

鲁素在特亚斯的陪同下率先撤往了内间的牢房同时而去的还有不能战斗的数十人再前进巨大的窟窿边所有的战力全部撤掉了这样可以使对方不至于在那儿受到阻击后立刻想到破坏其他的牢房。

果如我所料潜在的惰性使得大批敌人选择了从缺口拥挤了进来不一会整个牢道中挤满着敌人的轻步兵。

一声呼啸我率先冲出了牢房当先的几名敌兵齐齐竖起了盾牌这种反应证明了这批部队应该是敌人的精锐战力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也有这么好的防禦反应。

一名囚犯怒吼了一声完全舍弃了自身的防禦用自己的肉身扑倒了最前排的几名敌兵几乎同时几把战刀砍在了他身上当鲜血飞溅出来时又是一个囚犯舍身扑了上去仅这数下就将敌人的密集队型打得粉碎。挤在牢道中的百余敌兵被分割成数段越来越多的人从两面冲杀了上去。

在囚犯们悍不畏死的震撼下兰帝诺维亚的士兵一下软了手脚许多人是被手无寸铁的囚犯扑倒在地活活打死整个牢道中充满了痛苦的呻吟和临死的哀叫。

“杀光敌人不要放过一人!”我怒喊了一声一刀斩翻了一名敌军。

由偷袭者组成的拦截队牢牢守住了出口丧失战意的敌兵纷纷倒了下去。

战斗仅进行了一刻钟先进入的一个中队全没无人生还而我方也是损失惨重近五十人战死大多是囚犯。

昏暗的牢道中如今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到处是尸体伤者的呻吟不停回荡。我缓缓踏过当看见一个囚犯拖着被砍掉的腿费力爬行时我的心受到了震荡一丝哀鸣不禁泛起这就是战争呀。

“杀了我吧……”那名囚犯喘气道血不停的从他腿上流出“我不想再痛苦下去。”

我跪了下去慢慢抽出了战刀。

“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有什么遗愿吗?”这是我仅能做的与其让他流血过多痛苦的死去还不如让他早点解脱这是这儿唯一的手段了。

“我是加里福德家的列古斯基龙将大人希望你出去的时候能对我儿子加加里说最后一刻我是死在战场上的。”说完这句话时一丝鲜血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列古斯基呀你无愧战士之名你的勇敢将永远被后人纪念。”我低身颂吟战刀迅插入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痛苦死后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一丝泪水缓缓滑过了我的脸颊。

先进入牢房的一个中队如此迅的被歼灭掉这使得敌人的指挥官大受震惊从缝隙中可以看见对方的调动异常频繁起来。

“在轻视对手而造成惊人损失的时候一般人会立刻将对手的实力估计的远比实际高。”这是兰碧斯将军曾经教导过我的理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的指挥官也是处于一般理论基础上的人。这样的话当调集到能够让对方确信一战而胜的战力还将有一段时间。

而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分外的重要。

“还有一刻钟。”我默念道这已经是流浪兵团所能赶到的最短时间只要支援到了那个时候这儿的人才有活路。

沉闷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只有重步兵才的出来当我向外望去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整整齐齐一排重步兵约有两个中队从他们手上所拿着的巨大战锤来看对方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这片牢房拆成平地了。

对付重步兵即便是骑兵的强力冲击也未必有用如果是雷帝斯的狂战士中队在狂化后以他们惊人的破坏力倒是重步兵的克星。但是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三百来名连护甲都披不全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第一次拿起武器。

“准备火把!”我高喊了一声将一些敌人的木制剑鞘取了下来用战刀劈成条状撕开衣服将其绑在一起虽然粗糙一点但是用打火石点燃后还是烧得分外火热。

旁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我的用意还是一一照做不一会昏暗的牢道中满是明亮的火把。

“不会是用这个作战吧?”特亚斯一脸狐疑脑子是转不过来的。

我举起火把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我要放火!”异常断然只把特亚斯吓了一跳。

“放火!你想和敌人同归与尽呀?如果你想放就等我战死吧。我不想背上怯懦的罪名。”特亚斯怒喊道重重一顿战锤。

如果是鲁素大哥应该能瞭解我的用意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我们不放火敌人也会很快将这儿拆成平地到时这儿的人太半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这把火放下去的话敌人可能会研判我们想要自杀以鲁素大哥的重要用处毫无疑问对方会来急救到时的混乱就是我所需要的。

在特亚斯的咆哮声中我还是指挥囚犯们将易燃的物品堆放到了最前排的牢房中干草、破木块乃至破碎的衣服当一切完成时沉闷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牢房前。

“哗啦”第一排的牢房应声倒塌木板的碎屑如同雨下重装甲步兵根本感受不到重击在身上的木块在木屑雨中保持着完整的队型直直前进。而手持火把的我们几乎是一眨眼间暴露在月色下面。

我摇摇头如果正面和这批部队干上了那只能用可悲形容不过……我将火把重重的甩了出去一道绚丽的光亮弧线在所有人眼中闪过片刻后数十道亮线再次划破了人们的视线火红的亮光在落点处异样夺目地闪耀起来。

行动缓慢的重步兵立时被火海所包围他们的厚实装甲如今成了催命符燃起的黑烟从缝隙中透了进去咳嗽的声音不断响起很快第一批窒息而死的重步兵沉沉的倒在了地上其数目远远过被烧死的人。

火舌在风声中卷了过来第二排牢房也燃烧了起来我们不得不退到更后面的内里。

“快救火千万不能让它蔓延到外面去!”嘶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不少声音显然是离开去取水我所要的时机已经来了。

一脚踢飞着火的木板夹杂着灼热气浪我窜到了正忙于救火的敌兵堆里对方怎么也想不到要自杀的人居然还会冲出来等他们扔下水桶手忙脚乱的抽出兵器时内里的三百余人已经一涌而出。

一边是心存死志一边是失去指挥乱做一团即便是在人数上有差异敌人的部队还是溃散了下去到处是散落的水桶倒毙在水泊中的兰帝诺维亚士兵不可计数。

敌人潮水一般在我们眼前退去很快让出了后院依托着厚实的墙壁我们用重装甲士兵的尸体将唯一的通道封了起来。

虽然牢房是异样的简陋但是围绕在它外面的墙壁却是结实异常几乎全是用巨石垒砌起来足有三米多高而城墙式的构造更使它牢不可破。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牢房还在燃烧着火热的气流迎面扑来;脚下泥泞不堪水和血早已渗透了这片地方。不过囚犯们的脸上却有亢奋之色让倍余敌军狼狈逃窜这份战绩足让他们自豪了。

“情况可没多少改变。”鲁素叹了口气一针见血道。

我默默点头敌人不过是在突然袭击下的短暂撤退在本质上并没有遭受致命打击虽然摧毁了大半重步兵使得对方失去了重战力的支援但是他们还有远比我们多得多的一般战力。

“特亚斯我们还有多少人?”我高喊了一声。

特亚斯转转头道:“如果连那些人算上的话还有三百多。”那些人自然是指正在剥除尸体上战甲套在身上的囚犯们他们的剽悍使得这个大个子也泛起一丝崇敬之心。

“接下来就是正规的消耗战了。”鲁素道失去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后我们就要以通道为主要战点和优势敌军打消耗战如果守不住那儿这儿的人就不会有活口留下来了。

“第一阵由我我要让敌人尝尝我战锤的滋味!”特亚斯大声喊道。

悠扬的牛角声旋即响起敌人在混乱后又调整了战列开始动攻击。

敌人的指挥官显然也是持着相同的想法舍弃了任何战术方法仅仅是用一**步兵不停动冲击就以特亚斯那非人的耐力也挡不住那么多敌人不知疲倦的连续冲击我不得不将这个浑身浴血仍然高喊着:“我还没死我还能战斗”的家伙撤了下来。他的位置立刻被战士们填了上去我方的鲜血开始大量被制造出来。

十分钟仅仅是十分钟双方在小小的通道中失去了上百条生命由于死者众多对方不得不先行搬开堆积的尸体方能继续战斗。

不知踩着谁的尸体我拼命挥舞着战刀在我身边不停有人倒下但空缺很快又被另一个人补上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在此时已经不重要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没有倒下“亚鲁法西尔还没有光复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一阵刺痛突然传遍了全身敌人的一名长枪战士不知何时突过了我的刀雨一杆长枪刺在了我的小腹上还没等他绽放出笑容我的刀已经狠狠劈入了他的胸膛。

眩晕我的视线迷离了起来无力的感觉涌遍了我的全身这时一名长枪战士怪叫着扑了过来而我甚至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

一股血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眼帘虽然夹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但是她确实是我的迦兰在她挥舞的双剑中冲上来的敌兵全部成了亡灵。在远处是飘扬的流浪兵团战旗。

“援军到了我们杀出去呀!”特亚斯的声音响起巨大的身影立时跳跃入我的眼帘在他的鼓舞下一干战士拥挤着冲杀了出去已经失去战意的敌兵纷纷扔下了兵器跪伏在地上胜利的天平终于向我们倾斜过来。

一阵黑暗笼罩了过来接着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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