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本该存在于传说中的凶邪恶魔正活生生的出现面前还一步一步的往光悦影走去尽管他身形微微摇晃脚步也算不上稳健但每一步都似重锤一下重比一下的敲打在光悦影的心头上。
面对这幅骇人的情景光悦影心中不断回响着一句话——“我见到亡灵恶魔我竟然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亡灵恶魔……”

凡是潜意识中有强烈自毁倾向的人都会尽量遴免自虐或者被虐因为身体一旦受到严重伤害他们底子里最歇斯底里的疯狂将会暴露出来。

魔法灯光的映照下阿伦的脸已经变了没有了原本温文尔雅变成了最原始的野性和疯狂。

他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玻璃渣子极度的痛苦刺激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经醍醐灌顶般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的灵魂。

银灰色的血液自他嘴角源源不断的流出他也浑然不觉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

凤雅玲也不由得惊呆了往昔熟悉的密友变成男子她尚未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此刻他又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亡灵恶魔令她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更感仿徨无助。

但阿伦并没有在意凤雅玲的异样此刻他眼中只关注光悦影的一举一动他嚼着玻璃渣乖戾的狞笑着灯光在他背后的破墙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影子微微晃动间仿佛是一个自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魔鬼。

沉重的脚步声、玻璃渣子嚼在口中的吱喳声、急促的呼吸声……正回荡在这个破旧的空间中。

力量在痛苦的极端中渐渐回复银灰色的血液在阿伦体内一遍又一遍的沸腾着每一次起伏都有可能到达终极沸腾点但他全然不顾因为当他最血腥的一面被激活后他就会变成一个全然不顾的魔鬼。

光悦影眼看着恶魔渐渐走近那诡异的银灰色液体、恶魔脸上那阴森的笑容将光悦影本来脸上得意、猥亵的笑容洗刷得一干二净那无穷无尽的杀气化作无穷无尽的压力疯狂的冲击着他令光悦影的**尽消前面不可一世的狂徒瞬间变成了一只惊惧的绵羊。

他嘴巴微张大概想说“亡灵恶魔不要过来”但只能出沙哑的啊啊声。眼看阿伦越来越近他潜意识往后挪动了几下屁股这令阿伦的笑容更诡异口中的玻璃渣也嚼得更用力了仿佛那是世间上最美味的糖果。

他和光悦影在某种程度上都算是那种喜欢施虐的异类但高下之差已在生死之间分辨了出来。

阿伦用一种朗诵圣诗轻柔无比的语调问:“光悦影大人为何不继续你的变态所为呢?来呀!为何不来了?刚刚开始就结束那很容易憋坏的……”

光悦影的后脑一阵冷这也令他忽然想到外面还有上百个亲卫兵他鼓足力量和勇气张嘴就喊:“来……”

“来人啊!”这三个字根本没机会出口眼前一闪阿伦几步就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手轻轻拂了一下光悦影的嘴巴两排牙齿竟然就这样被整整齐齐的剥了下来光悦影狂喷而出的鲜血立即溅满了阿伦的手本来该出的叫喊声变作了痛苦的呻吟。

这对于外面的亲卫兵而言很容易理解成光悦影**的呼喊他们是光悦影一族的亲卫兵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光悦影有什么所作所为也只能追随到底。

阿伦微笑着但笑得面容扭曲且诡异柔声说:“光悦影大人你把我的手弄脏了呀!”

他晃了晃那只沾满了光悦影鲜血的手鲜红和银灰无法调和得在他手上分庭抗礼阿伦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得把它擦干净才好。”

说着他就把手重重的抹在光悦影的大腿上几块大腿上的肉竟然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撕裂了下来痛得光悦影口中出阵阵哀号声。

阿伦不满的说:“怎么又脏了!”

说着他又把手抹到了光悦影的另一只大腿上一块块肉竟然就这么被连续撕落。千刀万剐之疼不外如是光悦影终于领略到哲人为何会有“痛不欲生”一词。

光悦影的亲卫队长终于觉有那么一点不妥大人没理由**两分钟这么久的他试探着在门外叫道:“大人你还好吧?”

光悦影含糊不清的喊道:“救我!”

但声音传了出去就变成了毫不清晰的“呜呜”声阿伦一脚就踩住了他的嘴巴模仿他的声音喝道:“老夫好得很别啰嗦嘿咻嘿咻……”

那亲卫队长收回疑心声音也放低了下来“祝大人嘿咻愉快我等在外等侯。”

阿伦一边嚼着玻璃渣一边对着光悦影狞笑道:“大人不乖哦还想叫人进来我的手还没擦干净呢!”

他温柔一笑又轻声说:“为了令你不再出一些不该出的声音我该做点事情啊!”

阿伦以唏嘘不已的神情慢慢移开了踩住光悦影嘴巴的脚那个位置已经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他欣赏着光悦影的惊恐、绝望手闪电前伸就已把光悦影整条舌头抽了出来。

阿伦紧盯着光悦影眼中深处的惶恐轻声说:“大人与你的舌头道别吧!”

“呜——”的又一声惨哼阿伦竟将光悦影整条舌头拨了出来淋漓的鲜血在光悦影的脸庞上空倾洒出一片血雾。

阿伦的笑容更诡异、更满足了说:“大人你试过逐个指甲被剥下来吗?没试过不要紧因为你很快就可以尝试了十指连心啊……”

光悦影眼中无尽的惶恐因为阿伦的种种酷刑慢慢变成了极度的怨毒这令阿伦不由得埋怨光悦影大人的眼睛真不厚道看得人家一阵不舒服还心肝乱跳便以此为理由硬生生将光悦影的眼球也挖了出来令光悦影的世界从此变成一片漆黑。

外面雪花纷飞。

光悦影手下的正副队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很自然便相互走近。

那正队长低声说:“老二情况有点不对啊!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以大人这个年纪……”

副队长暖昧一笑说:“老大你不会是怀疑大人的能力吧?”

正队长皱了皱眉说:“我担心大人生什么意外了我们还是派人去偷望一下吧?”

副队长其实也觉不妥便说:“若是被大人觉了谁来负责?”

正队长咬了咬牙说:“我来负责便是!”

副队长奸诈一笑说:“老大我们找个替罪羊就是……”

他转过头招了招手另一个亲卫兵立即奔了过来。

副队长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亲卫兵心领神会马上朝工场里面潜去。

很快整个工场外围的人都听到那个亲卫兵出了一声无比惊惶的叫喊那正副队长心知不妙急忙率着所有人冲进院子但在工场的大门口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淡淡的魔法灯光照耀下一个人假如还能称为一个人的话他正躺在潮湿的地板上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五官全毁四肢仅剩骨头相连从服饰上判断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光悦影大人。最为阴森诡异的是大人还在微微颤动他竟然受了这么多处致命伤尚未死去可想而知他此刻所受到的折磨痛苦。

这个震撼尚未平服另一个震撼又已出现光悦影大人一侧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一人口中卡嚓卡嚓的嚼着什么随着他慢慢走进光线中才现他浑身鲜血淋漓但最为诡异的还是他脸上的笑容和他嘴角边逸出的银灰色液体。

“银灰色血液?传说中的恶魔?恶魔将大人折磨至死?”

当他们脑海中刚刚浮现出这几个问题喉咙正感干燥无比时那恶魔已经如狼似虎般冲进了他们中间淋漓的鲜血染红了这个破旧不堪的工场

一切忽然生也忽然终止外面仍是风雪满天要不是满地都是绝望的痛苦哀号声世界仿佛一切如常。

死神大概也在冥冥中不耐烦的注视这个角落全部人都倒下了所有人都受了致命伤但竟然没有一个死去。

其实地上每一个生不如死的人都等待着死神镰刀的判决无奈只能换来死神静静的叹息。

阿伦就这么站在他们中间聆听着他们痛苦的哀号嘴角边仍是那诡异、狰狞的微笑他缓缓抬起了血腥的双手抬到眼前自言自语的说:“我带着这么重的内伤还能支援至此看来我在不知不觉间变强了离终极沸腾点是不是也更近了?哈哈我是在燃烧自己的潜能和生命啊……”

良久良久后四周的哀号声慢慢褪去只剩下空灵的风声和雪花飘舞的声音。

阿伦静静的站着慢慢闭下眼睛脸色狰狞、暴戾的气息渐渐褪去表面看来他又变回了原本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缓缓转身看向凤雅玲。他知道这个疯狂的过程凤雅玲毫无遗漏的看在了眼中他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最疯狂杀戮的时刻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躯。

但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清醒过来不得不重新面对凤雅玲。

凤雅玲似乎已经出奇恐惧了全身上下都在轻轻颤抖以一种阿伦从未见过的惊惶眼神注视着阿伦。

阿伦抿了抿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杀机——看到我血液的人必须死谁也不能例外!

谁也不能例外……但真的谁也不能例外吗?

两人就这么隔着层叠着的尸体默默对望或许过去还存在过暖昧情怀可此刻已荡然无存。

阿伦踩着尸体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凤雅玲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一缩。

那令人无比心碎的神情令阿伦一痛杀机顿然消失无踪他黯然的想如果连心中值得珍视的人和事也要摧毁纵然能留在人类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罢了就算我的身份因凤雅玲而被世人所知到时再作打算就是……

凤雅玲的身躯仍在轻轻颤抖阿伦这才现她仍是衣衫不整但举目四顾周围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哪来完整的衣服。

他转身走出工场从马车的衣橱里搜出一套服饰又走回工场里走近凤雅玲正要为她披上凤雅玲又是往回缩了一缩。

阿伦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小师妹之外是没有人目睹自己杀戮之后仍能接受自己的不过这也因为小师妹与自己是同一种人。

他不理凤雅玲的微微挣扎将衣服披到她身上又将她一把抱起回到马车中。

他怜惜的看着凤雅玲觉凤雅玲的眼神中除了惊恐之外还多了一份悲伤和失落隐约还带着些许的迷惘和痛苦。

阿伦一阵怅然默默离开马车。

他缓缓的将口中的玻璃渣吐出又将全身衣服脱落就这么让自己**暴露在风雪之中然后默默忍耐着痛苦将刺进身体内的玻璃渣逐个剥落。

看着那令己魂断神伤的银灰色液体他以乎淡得令人心颤的语调自言自语的说:“没事的阿伦等我把玻璃碎片拨出伤口就会自动痊愈了……”

将伤口细心包扎好了阿伦又在随从马匹的包裹中选了一套平凡的衣物换上再取来火种一把火把那工场烧了又将马车上的神龙标记卸下把一些外层豪华的装饰统统拆除便爬上了马夫的位置拉起些许布帘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马车中微微颤抖的凤雅玲轻叹一声御马往北离去。

神龙出使疾风的外交大臣光悦影连同他的亲兵团全军覆没于疾风都远郊!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阿兰斯疾风家族再一次被推上了万夫所指的尴尬位置事件生得如此突然尽管每一具尸体都被烧成了焦炭状但种种证据表明他们正是神龙重臣光悦影和他的亲卫兵。

疾风众口难辩与神龙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张了。

疾风高层召开紧急会议采纳了刚刚晋升为参谋官的波特的建议当机立断将自由天堂的军队全部撤出刚撤出自由天堂的军队立即被推到了与神龙交界的要塞处。

另外疾风家族次公开承认错误赔偿了大量的金币予自由天堂重新签订和平协定。缓和了与自由天堂和凤凰城的关系后疾风又派使臣与冰风家族和雷诺帝国重修旧好。对于国内越来越不满的声音疾风顶住经济压力毅然免税一年暂时缓和一下国内矛盾。

一系列动作下来元气大伤的疾风家族在如履薄冰的情况下勉强求得一线生机。参谋官波特也因为这个提案在国内外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然而神龙将重兵枕在了疾风边境令很多人都相信只要时机来临神龙与疾风的战争号角将会立即吹响。

在光悦影外使团惨案的二十五天后阿伦和凤雅玲来到了自由天堂的中南部的一个城市疾风的军队刚刚撤出此处正百业待兴重振其鼓周围都是叮叮当当的工具声房屋需要修补器材需要修补同时人心也需要修补。

城市的各个入口都是人流那些都是自远方归来的难民城市办事处在此成立临时驻点为流离失所多日终于能重返家园的人们重新登记。

总的来说大多数人脸上的神色都是喜悦的毕竟家园失而复得又能迎回和平。

阿伦和凤雅玲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来到了这个城市。

马车虽然稍嫌豪华但已经被阿伦改装了许多加上多日奔波下沾染上大量的风尘这很容易令人误会他们只是落魄贵族并不算太过显眼。

阿伦驾驭着马车凤雅玲躺在车厢中不时会传出阵阵急促的咳嗽声每次都能惹来阿伦轻轻的皱眉。

在城市办事处的驻点阿伦签下了“约翰”的假名自称是另一个城市的小贵族路过此地。

办理好简单的过关手续后阿伦漫不经心的问:“先生请问东大街十六号的药材店还在吗?”

那办事员说:“在那个老板是最早回来复业的……”

“谢谢……”

东大街十六号一家老字号的药店。

阿伦在门前停下马车掀开布帘伸手到凤雅玲额前为她探了探体温。

睡眠状态下的凤雅玲竟然很自然的缩了缩似乎正作着什么恶梦口中喃喃的说了一句“怎么会着这样怎么会这样的不要不要这样的……”

阿伦叹了口气凤雅玲连日疲劳已种下隐患又碰上多次变故连光悦影这种从小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者底子里原来是另一种人不单想侮辱自己还想将自己杀死来谋取未来权位而自己这个已可重新接受的好友原来竟然是个喜好杀戮的亡灵恶魔连番打击下再加上那一夜的风寒尽管龙蜒的效果早已退去但她终于还是病倒了而且病情还越来越重。

他默默站起跳下了马车大步往药店中走去。

战乱刚刚结束药店生意平平难得有顾客上门那老板立即热情上前招待。

阿伦淡淡的说:“老板我要一些治疗风寒的药、一些退烧药另外还要一些可安定病人情绪的定惊药全部要最上乘的类型是便携类、可口服!”

既然是行家老板也不多说什么立即去准备药材。

阿伦默默打量四周表面看来这实在是一家最平凡不过的药材店而已。

“先生你要的药!全部是上等货你知道现在战乱刚刚结束好货是很难找到的幸好你找上本店……”老板将货递到阿伦手中。

阿伦淡淡一笑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不用找了!”

阿伦给了那老板五个金币那老板顿时眼前一亮他本来只准备收取九十银币而已。

不过他看到阿伦接过药物的手轻轻一颤不禁诧异了一下此人最近肯定过度耗费力气正处于身体虚弱的半虚脱状态。但他立即就收回了目光因为他现阿伦正冷冷的看着他。

老板收摄心神此人怎么看都不像常人得小心应付他低声说:“不知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阿伦淡淡的说:“这里是暗夜调查者协会的分部吗?”

老板的眼神顿时变了以一种阴森、冰冷的眼神看着阿伦面无表情的说:“先生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阿伦看这样的反应知道没找错地方了说:“我有留言传达给七三三号。”

那老板仍是面无表情说:“先生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伦牵了牵嘴角说:“就告诉他我是暴风猎人我要前往神龙会途经天空之城我需要他的帮助!”

说完他不再等那老板回答通直走出了药店驾驭着马车迅离去。

那药店老板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了一句“哦?难道是份暴风猎人的委托书吗?七三三号可正在凤凰城办事不容易通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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