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人笑道:“李大哥。我们还在这儿哩。
李布衣转头望去。只见谷口一张大岩块旁出现了三个人。便是浓眉大眼一副跃跃欲试的傅晚飞娇美可喜的邵阿凤还有谨存平实的张布衣(邹辞)。

三人也是衣衫破碎多处脸额上都沾着烟伤、泥尘张布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地震的时候我掉下地隙去了被岩块夹着腰身幸亏他们二人协力替我掘松了岩层解了危。

李布衣望向有点狼狈的三人道:“地震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不先离开?”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望来望去似都不解李布衣何有此一问还是傅晚飞先反问:”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邵阿凤道:“你们还在阵里啊。

李布衣双眼有些湿润道:“可是这一干来看热闹的武林人早就逃个光了。

张布衣笑道:“我们不同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傅晚飞伸伸舌头道:“他们四位做公证人的都不定我们怎能走哇。其实五位公证人毕竟也溜了一人“还有……那一位姓项的胖公子……是他夫人先找着他似生了事情急急忙忙去了。倒走在地震之前。

邵阿凤怕李布衣误会忙道:“爹爹他在你一进阵的时候抛下一句话:‘他赢定了叫他回天祥治伤。’就走了可也不是地震之后才走的……”

李布衣笑道:“我知道以他的脾气若是早知有地震打死也下去走只怕还要加入闯阵哩。

邵阿凤笑道:“李布衣真好。”

只见她唇如朱润耳似瑶轮目若曙星实在娇美绝伦。在娇美之中又带一种活泼可亲的青春叶梦色看着可爱但她素来都不善表达心中喜欢走上前去笑问:“我们都跟你返天祥好不好?”

邵阿风一喜欢竟雀跃三尺上前握着叶梦色的手说:“好姊姊你们要是能一道来大祥就不冷清清了爹爹一高兴说不定就不罚我啦。”原来她偷偷地跟傅晚飞出来赖神医没说什么但她总是心里记着怕回去后要罚已不得大伙儿都给她请到天祥去赖药儿总不好在众人面前作时日一过事就忘了。

叶梦色见邵阿凤那么欣喜便不忍拂逆其意附和道:“好。我们都一道儿去。

张雪眠本来想部分的人留下赴赴飞鱼塘的听叶梦色这一说他正待说儿句以公事为要的话但见叶梦色跟邵阿凤站在一起有一种凌寒独秀暗香疏影清绝人间媚波莹活的艳姿跟邵阿凤如朝霞和雪娇容可亲全然不同不知怎的他的身份高出叶梦色许多武功、阅历自也非凡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反而不自觉的说了几句:“是是好好。然后省起似的才补充道:“天祥事情一了就请快回飞鱼塘来。

邵阿凤恨不得有一大群人来天祥热闹热闹便抓着叶梦色喜说:”那还等什么……”这时月亮照见叶梦色的轮廓楚楚柔莫纤纤不禁看得痴了:“姊姊你好美………

叶梦色红了脸笑着在她脸上拧了拧嗅道:“小东西你才好看。

众人拜别惊梦大师、天激上人、张雪眠、俞振兰惊梦大师依然瞑目端坐全不理会天激上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俞振兰谈笑

两人边走边笑骂李布衣、张布衣通气识趣故意走慢一些。飞鸟倒听得乐乎乐乎的不过就是没他插口的份儿.否则准插上一脚。枯木拍着一张死人脸总是有理没理的。傅晚飞笑着指向前面走着的叶梦色道:“叶姐脸上也有泥巴你这不是也骂她丑八怪!

邵阿风一出手击下去傅晚飞次早有准备缩手极快但邵阿凤出手疾逾电掣仍然击中了他的手背这次出手要重“啪”的一声闷响.傅晚飞“哎晴”一声张开口对被击的手背呵气嗅怒地道:”我又不是指月亮你也打人!看样子要想跟邵阿风理论清楚。

邵阿凤仍在生气道:“不许你指叶姊姊月亮和叶姊姊都不许指谁指我就一一:”

傅晚飞不甘示弱:“怎样?

邵阿凤又扬起了葱葱玉指气红了脸:“我就打他——”

叶梦色听得心里感动怕小两口真的骂凶了不好收拾便过去柔声道:“好妹子男子粗手粗脚指天骂地犯不着跟他们认真。

飞鸟正闲着找不到活题搭上而今听到叶梦色骂到男子可找到了天大理由似的赶忙启口道:“你说男子粗手粗脚女子又

忽听张布衣道:“你们看。

原来前面一处旷地沿路两边都平坦宽阔景色也佳但左面有一幢房舍屋顶架得很低木质很新有儿个脚夫在店前聊大有的正在打吨门口摆着几顶竹轿一看便知道是雇租“滑竿”的驿站。

这种”滑竿“通常是两根长竹顶着一张竹椅客人就坐在椅上脚夫一前一后把竹竿放肩上快则日可行百里便下山也不难不象木轿诸多限制。

在山间道边。这类雇租“滑竿”的店头时或可见。多在日间做生意晚上比较少见但也并不稀奇。

张布衣这一说众人皆会意傅晚飞一路跟邵阿凤谈笑风生。心想:坐滑竿可没那么好玩忙道:“我不坐。坐着谈不是更好吗?

邵阿凤呼道:“你啊!谁给你坐。说着白了他一眼。

傅晚运给这一提点马上明白了过来枯木、飞鸟伤得都不轻李布衣伤得尤重这一路走来颠簸处显得吃力震动伤口。只怕更难复原不如叫脚夫抬着走更好一些。

傅晚飞伸了伸舌头忙不迭地道:“要的要的.要三顶。

这时众人已经走近驿店那店里的脚夫约有七八人纷纷招来生意:“客官来未未坐我们的滑竿省得走路辛苦。

“客官身娇肉贵这山道路凹凸不平不如小人们代劳。岂不是好!

“各位客官进来喝杯茶润喉再说!不租滑竿也不要紧。过门是客嘛客官经过蓬筚生辉啦!李布衣微笑地向张布衣。傅晚飞说了几句话傅晚飞拍拍心口道:“好。看看价钱再说。

张布衣微笑道:“可真会招呼人。

枯木冷冷地道:“会兜榄生意!

飞鸟听到喝茶伸出粗舌舔了舔干唇大声道:“来来来先沏来七碗茶解渴再说!

脚夫们让出位子服侍七人生下飞鸟见店门上了木栅便道:“里面没位子么?”

一个脚夫更陪笑道:“晚上少客人经过。便没开店还是外面凉快些。

飞鸟笑骂道:“咄.没开店又会兜生意!脚夫们陪笑不迭。

叶梦色问:“诸位老哥。可抬不抬去天样的?

脚夫们稍犹豫了一下七嘴八舌的道:“抬抬不知要多少顶滑竿?“

这时七碗清茶。已端了一桌子。众人不是激战了一天也疲于赶路恨不得一口喝完叶梦色捧了茶碗一面问道:“一顶算多少钱?”正要往喉里灌去忽听李布衣沉声道:“喝不得。若喝下去人命就不值钱了。

飞鸟、枯木、叶梦色、邵阿凤都端起碗还没喝第一口便听到李布衣这一句话张布衣、傅晚飞本来早就要喝了但先扶李布衣坐下反而连碗都未沾着。

只听“轰隆”连声木板倒塌二十余人分作三排.各伏、蹲、站七人一队弯弓搭箭、一三矢亮闪闪的箭簇。对准诸侠只待一声令下箭矢便将众人射成刺谓。其他的“脚夫”.纷纷拔出兵刃包围众人。

在这三排内厂侍卫之后轮轴“咕鸣”轧地之声传来一个少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卫土缓缓滑了出来。

少年正是土豆子姚到坐在轮椅上的人自然就是“算命杀手”鲁布衣。

鲁布衣满脸笑容土豆子仍是一副坚忍壮烈的表情。

张布衣道:“原来是鲁史调动人班人马来了。

鲁布衣笑道:“却还是教李神相识穿了:却不知李兄如何看出来的?是不是‘脚夫’露出了口风?

李布衣淡淡地道:“这倒没有只是这爿店子开错了方向。

鲁布衣不明白:“哦?

李布衣笑道:“你看那月亮。

鲁布衣抬眼一看只见月亮十分幽异凄怕道:“地震过后。月色自然有些不同一一这与店子何关?

李布衣提醒地道:“但这栋店于是向着月光的也就是说。它在白天的时候也向着太阳以角度来论这店子十分宽敞故此从早上到下午都是阳光直射的。

他笑了笑接道:“试问这种招待顾客歇脚。供游客休息租滑竿的店面又怎么会连这个情形都不考虑到?大概你是北方人吧?南方“天热房顶高北方御寒房顶低这店子屋顶起得很不应时季。何况……”

他指了指对面空地“那儿地方更宽阔景色展望也佳。如果真要在这儿开店做生意没理由不选对面面选此处再说这儿也不是官地能开得起这种店面的自不愁买不着地。除非……”

鲁布衣笑接道:“除非是我这种例外既开白店也开黑店!

他呵呵笑道:“白店赚钱黑店杀人我开黑店先杀了人。再拿钱。

张布衣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带来的几张弓。几支箭、几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李布衣、飞鸟、枯木、叶梦色吗?…

鲁布衣正色道:“对付不了。

他啧啧叹道:”可惜可惜。

张布衣温问:”可惜什么?”

鲁布衣道:“我现在只需对付李布衣和你。”

张布衣冷笑道:“他们都没有喝茶。”

鲁布衣道:“不错我在寿眉里下了‘湘妃怨’他们没喝可惜他们还是拿起了茶碗也算名不虚传了。

飞鸟怒叱:“你!“乒”的一声茶碗摔得个破碎。

鲁布衣神色自若地道:“我在茶碗上也涂了‘三阳软骨琼浆’。这几位能支持到现在还算名不虚传了。

“乒、乓”二声”叶梦色和枯木的茶碗也都摔破两个身子部摇晃起来。

鲁布衣又咕哝地道:“可惜哪可惜。

鲁布衣笑道:“我不是为他们惋惜而是替你们惋惜沾着‘三阳软骨琼浆’的人渗入血脉从肌肤到血液、五脏都是甜的只四肢酥麻无力只要把你们弃置荒山蚂蝗、蝼蚁、蜂蝶都会在你们五官挤进去甜死了.可舒服多了。

傅晚飞骂道:“还有我在你少想得逞!

鲁布衣嘿了一声道:“你算是什么?现在又不是在吊桥上你至多只能算是个箭靶罢了!

张布衣挺身道:“可是你少算了我。

鲁布衣眯着眼睛笑道:“你?你什么都不能算……”

他拍了一下手掌店后走出三个内厂高手三把朴刀架在痛哭流涕的三个颈上:一女人两个孩子。

张布衣脸色倏然大变失声欲呼脸肌像一条蚕虫似的蠕动起来双拳紧握着像强忍愤怒痛苦。

鲁布衣回望了一眼倏然笑道:“这次只请了你老婆子女来。我看也就够了。

张布衣厉声道:“姓鲁的!这是你和我的事讲点江湖义气!

鲁布衣脸色一沉道:“我是官你也是捕役现在是上司对下属的处置论什么江湖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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