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和飞鸟和尚到了“陡崖跳浪”视野为之一阔心境也顿为开朗凉风徐疾倏忽天色奇幻。飞鸟刚才差点没给火阵烤成焦炭现在看到水澈清凉真恨不得跃下去象鱼一般快乐自在。
李布衣却道:“飞鸟游不得。

飞鸟道:“我知道这是水阵”他不在意地笑道:“水阵里做一条翻肚的鱼总比在火阵里变成烤鸡的好。

李布衣道:“不见得。

他拔起岩缝里的一根草在水里浸了一浸交到飞鸟手上。飞乌呆了一呆道:“给我吃?

李布衣游目四顾摇。

飞鸟仍不明所以:“给我种?”

李布衣仍是摇了摇头皱着眉似在估量形势。

飞鸟有些光火了:“给我纪念?你故作神秘什么?

李布衣仍是摇头向飞鸟手中的草指了指微笑道:“都不是。给你看的。

飞鸟一看手指间的草叶已变得一根丝似的。又黑又售。吓得他忙丢了草叶咋舌道:“看来到了水里还是变成烤鱼。

又为之瞠目道:“这……这么多的涧水全下了毒不是毒害了不少鱼虾吗?

李布衣沉声道:“这倒不会只我们驻足这一带的水才有毒。别处倒没有这才是水阵殷情怯的厉害之处。他是从武当天激上人口中才知道“水阵”乃由殷情怯主掌“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飞鸟突喜道:“白青衣!

只见一处象帆船一般的石上有一人青衣飘飘甚是儒雅却不是白青衣是谁?

飞鸟笑道:“白青衣一定打赢了过关了!他还受了伤哩!飞掠过去。

白青衣却一直对他微笑着臂上、腿上都有血迹岩石上冲激着浪花端丽无比。变化万千。

飞鸟掠上帆船石正要向白青衣掠去忽然背膀被人搭住。只听李布衣沉声道:“慢着。”

飞鸟一愣:“什么?

李布衣对白青衣冷冷地道:“人不是白青衣。

飞鸟几乎要飞起来:“他是白青衣啊!你有没有烧……”

李布衣道:“白青衣的暗器断不会打在他自己的身上。

飞乌一看果然“白青衣”腿、臂上都嵌着白青衣那叶子形状的独门暗器这一来再看过去就越看越不像白青衣了。

“白青衣”笑道:“来的敢情是李布衣?他这一笑声音竟是低沉。柔靡好听的女音甚有风韵。

李布衣尚未答话飞鸟即抢着道:“我早知道你不是白青衣。过来一试果然是冒牌货!

这“白青衣”笑道:“若不是李神相。只怕你此刻已是一只水里的死鸟了。

飞鸟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你看走眼了我特地穿过来。让你来不及借水遁或投水自尽。

殷情怯伸手抹去脸上的易容药物冷笑道:“就凭你?

李布衣忽问:“白青衣呢?

殷情怯道:“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飞鸟怒道:“你杀了他?”

殷情怯道:“也杀了你。她手上忽然多了一个水晶盒子盒子里盛满着水小小的空间里有各种各式的鱼类在游珊瑚海草随水势飘晃气泡像一串串珍珠一般亮丽整个水晶盒子剔透可爱飞鸟不禁为之神往道:“嘿可真好看——…

忽见气泡“薄“地碎了一个眼前忽然都是柔漫的水滇树琼花珊瑚鱼虾、贝宫珠闭尽在其中飞鸟几曾见过这般美景忽见自己身边有几串水泡冒起迷糊中只觉得可能是自己吐出去的气可是他又怎样能活在水中?这些他迷迷糊糊中都不理了只觉得纵葬身在如此宛似太虚的仙境中生又何妨?几又何妨?

突听一声叱喝把飞鸟喝得猛然一省。

飞鸟这才现在帆船石上李布衣已经与殷情怯动起手来两人还打得十分激烈“乒”地一声水晶盒在岩上摔破了显然是李布衣夺得了上风。

飞鸟想过去助战突然眼前一黑气为之间竟“咕哆”一声在石上摔了个仰八叉差点没卷人浪潮里去…

飞鸟这时才知道不知何时自己竟喝了一肚子水胃胀卜卜的很不好受。十分辛苦。

李布衣一见飞鸟仆倒立即放弃战斗向飞鸟处惊了过来。

飞鸟气呈呈地道:“这妖……女施的……是什么……魔法、他只觉鼻子口腔全涨满了水很不好受。

李布衣道:“那是魔家的‘寸地存身法’。

飞鸟更气向殷情怯乾指道:“这……算什么‘水阵’!

殷情怯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也相当惊震“微未的水阵是以洪流灭顶高深的水阵以柔水攻心你又算是什么闯关者?她口里虽是这样讥刺但心里也着实惊讶于飞鸟和尚在灌了那么多涧水后竟能在如此极短的时间内真气系已调复说话也一气呵成得多了。

就在这时通向李布衣与殷情怯之间的距离的帆船石上突然轧轧作声裂成两片向下沉去。

而在殷情怯脚下所踩的那一片岩石真像一艘帆船顺水流去李布衣目瞳收缩道:“覆舟之计?”

飞鸟眼见岩石已快被水淹没心中大慌急叫道:“我不口渴我不想再喝一次水……”

李布衣突然自包袱里掏出一个锦囊锦囊的皮质十分特别.但绣上一层极好看的图案锦囊突起一浑圆的事物李布衣把锦囊取出来的时候脸上充满了珍爱、不舍、缅怀之色。

他终于把锦囊的丝缎收口一放里面倒出一物迅即落人水中飞鸟眼快也只不过瞥见一颗橙大的珠子骨地没入水但忽觉自上一阵凉浸浸的。眼睛有些刺痛忙用手指试竟在眼眶里抹出一些薄薄的碎冰。

飞鸟大奇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李布衣的眼睛全未离开过珠子掉落的地方:“雪魔珠。

飞鸟一楞:“米纤的‘雪魔珠’。米纤外号就叫“雪魔珠”.在江湖上倒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他当然不知道李布衣和米纤那一段情。

这时候。水势随着岩石的沉落已及脚踵飞鸟只觉这涧水十分冰寒刺骨苦着脸道:“想不到飞鸟飞不成成了水鸟还要变冰鸟。

李布衣道:“鸟是飞不成但冰是做成了。

飞鸟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涧水忽然都不汹涌柔静了下来上面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李布衣道:“你轻功行不行?”

飞鸟仍是给这奇景吓呆了:“什么行不行?

李布衣道:”米姑娘的‘雪魔珠’.治水辟火还克邪降魔我们收了珠。只有片刻时间。冰就要融了。

飞鸟抖擞精神道:“我的轻功?没问题。

李布衣一笑甩手向锦翼一收唆地明珠夹带耀目华彩吞入囊里寒意一瞬间已重收回锦囊。

李布衣叱道:“走!

两人跳着水面上的薄冰借力飞跃急掠纵过数十丈在寒涛、伏流上飞驰。薄冰也时有碎裂涣散处。所以下足非常小心这时地势忽然一隐。四面土堰堤丘虽十分枯干滴水全无地面已出现又深又阔的龟裂痕迹。

飞鸟走到来了.冰已融解“格”地一声他下脚重了踩碎薄冰一足隐人涧水里全身就要下沉李布衣闻声出手闪电间已把他偌大的身子抛飞出去自己也紧跟着提气急纵飘然落在干地上回头望去薄冰己全融化为水微微细响着碎冰的声音很是好听奇的是涧水盈而不溢并不向土堰下流去满满的盈注成一道透明的水墙煞是好看。

飞鸟结舌地道:“那……那妖女会使邪术。幸好……达到了安全地。

李布衣突然伏耳于地。听了半晌脸色一变疾道:“这里也非可留之地。

飞鸟诧然问:”为什么?”

李布衣道:“这里地势低。水势不可不能往下流只要她把上游沙囊毁去水疾冲下以激水之疾避高而趋下避实而击虚我们难有活命之路。说着正要退走飞鸟却好整以暇。

这回轮到李布衣奇道:“你想做只淹死的鸟?”

飞鸟悠然道:“我才不怕你有雪魔珠水都成了冰哪里淹得死了。

李布衣跺足道:“现在我们不是在水上而是在水下就算水结成冰。那么我们在水底只有变成了冰鱼/

飞鸟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光头:“是啊!正要走时水声澎湃高浪如山暴雨密雪般迎头罩落转瞬间堰下的凹地已被洪水填满!

堰上有一个女子水珠溅在她身上她仰着雪白脖子来承受水意轻蒙。

她脸上的表情似是笑也像在哭。

在水声哗然中她喃喃自语:“又两条性命……又两条性命

忽听背后一人沉声道:“‘又’是什么意思?白青衣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殷情法人在风中突然像冻结了一般她没有立即回头。只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出来的?”

背后的李布衣道:“凹地上有深阔的裂纹这裂纹直通往高地内层……当然我也用了一点‘土遁法’。”

殷情怯一笑道:“我忘了土止水你不是用遁法而是用五行相生相克来破阵。

说到这里她霍然回身。

李布衣大喝:“出手!”喝声甫起殷情怯双袖暴长一丈。如水挥出飞鸟听后一震如虹惊电掣两道板斧闪两道白电急光凭空切断双袖同时间李布衣如雁贴地而掠疾如电飞青竹竿已向殷情怯攻了一招。

殷情怯倏然掠起半空身子一扭水蛇一般疾投入水里激起的白浪隐带血色而李布衣立在堰上杖尖也有血迹。

飞鸟犹有余悸地道:“她死了没有?

李布衣道:“她命不该绝。”只有他心里才知道刚才那一刺在出手的时候已震动了他的伏伤压力也有所不足所以这一刺之度力道已大打折扣否则殷情怯决逃不掉。

但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自问:“若他这一击真能把殷情怯杀死他会不会真的狠下心去杀死一个女子?

——除非她先杀了白青衣……

他没有再想下去:他知道目前最紧急的是先闯金、木二阵如果白青衣已遭不测那么这种不测决不能重演。

枯木在木阵中在木制飞鸟、黄蜂、蛰虫的攻击之下.本来就难以幸免于难。

何况农叉乌也已经出了手。

农叉乌的兵器是一根木忤长达九尺九枯木的武器只是半尺不到的王管但农叉乌却不能把枯木攻杀。

枯木虽然占尽上风。但每到危急遇木鸟猛袭或木虫蜇噬之际总是先一步在大灵盖一拍然后硬掌一击总能安然无事。

枯木虽败但不倒更不能置他于死地。

他一面奋战一面冷沉地道:“农叉乌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枯木冷然道:“我迟早会把你的树木一把火烧光。

农叉鸟阴笑道:“烧!烧呀你不烧我自己来烧。

只见他袖中一点星炎飞溜而出沾着树身。立即蔓延。顷刻形成万木齐焚烈焰冲天酿致大灾。

只见火焰熊熊中万木齐吟飞灰浓烟和着焚枝燃木不断塌下时传毕剥爆之声枯木神色中已没先前镇定如恒。额上汗珠不断淌下。

农叉乌怪笑道:“怎么?你本性属木而今我反以火焚木先毁木阵可烧着你的本命元神了吧?”

枯木怒道:“你……你这不是木阵!

农叉乌嘿声道:“谁说木阵不能有火本成火正是相生我以火制木是我的聪明、你的愚笨。

枯木叱道:“你——”忽被木鸟啄向肩膊他急反拍天灵盖。但全无效用肩膊被扯下一大块肉鲜血淋漓。

一时之间那些木蜂木虫全飞袭向枯木道人农叉鸟也全力反扑却在这时着火的巨木纷纷坍倒只见一金盔甲人伏滚火头上所过之处。火势大受阻碍。

农又乌怒叱道:“柳无烟你要反了!

柳无烟在盔甲里沉声道:“金能削木灭火。你还是降了吧。农叉乌气得脸色都绿了手一挥木鸟木虫都向柳无烟袭去们柳无烟在层层盔甲护罩之下这些攻击对他而言根本不生效用反而一一被他击毁。

农叉乌突然向枯木虚击几招人影一闪闪入一株带火的茂叶巨木之中蓦然之间火势大盛火舌向柳无烟卷来只听树里农叉乌道:“火可熔金我先熔了你这个叛徒!

柳无烟虽有金甲护身但在火势熔焚之中既难呼吸而盔甲渐热。出手也困难了起来。

忽见一柄如寒玉浸泉般的剑影破木而入登时把火焰压挫一个如同寒玉般清艳的女子在木影火摇中间人一剑刺人巨木。

只听树内惨哼一声一人捂胸踉跄闪出枯木玉管一样衣叉鸟急闪得快但右脸鲜血长流一目己被挑出柳无烟急长身拦在农叉乌之前道:“两位住手请赏我薄面不要杀他。”

枯木颓然住手道:“我命是你救的你说不杀便不杀。”

农叉乌掩脸低吼道:“我道你为啥转了性原来是为了女色……”他看到叶梦色和柳无烟一齐出来便作如此推断。“我早知道你这小子吃碗面翻碗底不是什么东西但宫主还是派了你守金阵。给你来这个阵前倒戈……”

柳无烟怒喝道:“住口!显然因为十分恙怒这一声暴喝震得铠甲键然回响。

却在这时地上忽裂了一个洞柳无烟隆然而倒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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