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报不足的前提下阿利斯也无法进行取舍,于是他痛快地同意了陈无咎建议,两个人从一座小渡口搭乘渡船,顺利抵达奥尔特河的南岸。全本/小说/网在稍作停留补充过给养以后,陈无咎和阿利斯乔装改扮之后重新踏上旅程。
不知由于这次选择道路的行动大大超乎了对手的预料,还是说这几天他们两个人的运气都特别好的缘故,陈无咎居然连续几天都没发现那些穷追不舍的盗贼的活动踪迹。

这个发现在令陈无咎感到高兴的同时,又不得不开始担忧其他变数的加入,须知潜伏的危机往往比看得见的危险更具杀伤力,多少聪明人都栽在了太过自以为是上面,而陈无咎是不会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虽然平时陈无咎的思维模式时常会不由自主地切换到人类心理黑暗层面,但他仍然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卑鄙手段抱着一种本可以为之,但鄙人不屑为之为的矜持态度。不过当轮到考量敌人行动的时候,陈无咎却绝不会忽略敌人采取此类卑劣手段的可能性。

“嘿,看到前面的山脉了吗?翻越过去,对面是色雷斯王国的蒙塔纳城,那里的葡萄酒非常棒!”

阿利斯的话语打断了陈无咎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陈无咎摸出怀中的羊皮纸,将实际的地形与地图上标注的讯息进行比对,这是他近来养成的习惯之一。

这些在大街上随手可以买到的廉价地图不但比例尺严重失调,存在着图上距离与实际距离偏差甚大等诸多问题,而且还会经常出现诸如字母拼写错误之类的低级失误,通过亲身实践记录下一份可靠的地图,这对一个旅行者来说有着绝对必要。

陈无咎测着身子朝后方极目远眺了好一会,苦恼地说道:

“那些跟屁虫居然一个都不见了,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阿利斯,你说他们会不会正在前面的某个地方挖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下去?”

动脑子的本领要比动手来得高明的阿利斯,眼珠转悠了一下,便低声笑道:

“你担心这个我不觉得奇怪,听这些家伙讲话的口音大多都是黄金海岸一带的本地人。前面的色雷斯王国又是一个港口众多的国家,距离黄金海岸很近,他们另外派出几队人马拦截,这完全有可能,就算我们知道事情会这样子也无可奈何,路就只有这么几条,不论怎么掩饰终究还是会被发现的。”

同意阿利斯的观点,陈无咎无奈地点点头,说道: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我们的运气不错。”



米底亚王国首都阿达纳城

一座古老的城堡矗立在阿达纳的郊外,这里曾经是属于国王宠臣安菲多利伯爵的庄园之一。

十五年前一次政局变动中不幸落马的安菲多利伯爵黯然地退出了阿达纳的上流贵族***回到自己被缩小了许多的领地度过余生,而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堡也就顺理成章地换了新主人。

凡是古老的城堡建筑都会设有诸如地牢之类令人毛骨悚然的附属设施,这座城堡也不例外,之时这座原本阴森恐怖污水横流的地牢却被新主人精心地修整过之后改作他用。

统治着黄金海岸地区地下世界的王者,那个被其他人称为老板的神秘男人时常会出现在这里,却又从不住在这里,应该说在部下面前保持适度的神秘感,也是上位者维持自身权威的必要手段之一。

通常待在城堡中的只有老板的代理人,一个整天用黑布蒙住头脸,永远是一身黑袍,被盗贼们谨慎地称为“影子”的神秘法师。

今天摆在影子法师面前的水晶球里面,清晰显现出阿瓦蓝那张充满了不安情绪和忐忑的面孔。

前次行动刹羽而归的阿瓦蓝不但没能完成狙杀阿利斯的任务,在苹果谷损兵折将的结果也不能令人满意,所以当阿瓦蓝再次向代表老板的影子法师陈述自己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内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大人,这就是我拟定的新计划,您…”

其他人只能从斗篷缝隙间偶然窥见一双冰冷眸子的影子法师起初默然不语似乎正在思考,过了一会,他用那低沉沙哑如锉刀摩擦钢铁般的古怪声音说道:

“你的计划很好,记住,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当然最好,如果感到困难的话只要你尽力而为就可以了。世界上的许多事情不是做得尽善尽美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有时候不利的因素也会渐渐变得有利,你懂了吗?”

脑海中反复咀嚼着影子法师的话,在高深莫测的影子法师面前阿瓦蓝历来是必恭必敬的。

这次虽然没能很快领会影子法师这番莫名其妙话语背后的含义,不过阿瓦蓝还是即刻表示自己的忠诚,鞠躬之后说道:

“是的,我将尽力而为!”

影子法师那难听的笑声回荡在装饰得犹如贵族会客室一般的地牢中,当笑声停息后,影子法师一挥手,说道:

“算了!你退下吧!”

阿瓦蓝再次鞠躬行礼之后,散发着光辉的水晶球渐渐黯淡下来。

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只余下摇摆不定的烛火在风中颤动着,影子法师安静地坐在桌子旁,感觉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头雕像般冰冷。许久之后,金壁辉煌的地牢中,那颗水晶球又开始闪烁起来。

水晶球先是从透明变成乳白色,接着慢慢地显出影响。在水晶球中可以清晰看见一个流着整齐银白色胡须,身穿贵族服饰的老者。

老人曾经似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已然变成衰老的银白色,可他那双拥有如鹰一般锐利眼神的淡灰色眸子并未随着主人年华老去而变得昏黄无神,双目中依然隐藏着洞悉人心的隐秘力量。

见水晶球有了动静,影子法师站起身来,等到老者的影像变得清晰之后,俯首施礼说道:

“大人,阿瓦蓝还在追杀那小子,不过他的运气似乎太差了,总是差一点才能得手。今天我已经暗示过他,这件任务不是非完成不可,但他能不能在下手之前想通这一点,那就不好说了。大人,您认为我们需不需要干涉一下这件事的发展?”

思考问题时老者习惯地转动着戴在左手中指上面的那枚戒指,良久之后,老者淡然地说道:

“不必了,拉凡迪诺三世已经派科尔比.夏默带着两个中队的骑士出来寻找那小子,阿瓦蓝最多剩下几天时间准备,我们犯不着明着偏向特兰斯瓦尼亚一边。随便通过哪个酒馆的渠道让夏默知道目标的下落就行了,想必他会乐意替我们解决这个麻烦。”

喜怒不形于色的影子法师点头称是,继续说道:

“是,大人。我立刻去着手准备,不过…上次我和您说起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北地人,他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了,会不会是汉撒同盟指使的?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派人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

老者眯缝起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说道:

“大可不必,摆在明面上的对手再难缠,也好过阴暗下水道里乱窜的老鼠,今后注意他的动向就行了。”

“是的,大人。”

水晶球恢复到透明的状态,影子法师伸出一只如骷髅般皮包骨头的手掌抓起了身旁镶嵌着一块硕大红宝石的黑色法杖,随即悄然无声地消失在阴影之中。



两天后,统帅着两个中队皇家骑士的科尔比.夏默男爵正在心急火燎地朝着东方全速行进。

老公爵拉凡迪诺三世在科尔比.夏默出发的前一天便已经完全依赖激发潜力的葯剂延缓他那的衰老躯体彻底崩溃一刻的来临,以老大公目前糟透了的身体状况,老实说,随时都有突然猝死的可能。

时间!现在科尔比最缺的正是时间,尽管他手下的军队是特兰斯瓦尼亚最精锐的皇家骑士,可眼下的问题是一天找不到阿利斯,这位未来特兰斯瓦尼亚大公被暗杀的可能性就凭空增多了几分。

这种时间不等人的窘境致使科尔比.夏默只能感叹自己生不逢时,空有强悍的军力居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两个中队的皇家骑士虽然听起来人数不多,但实际上这是一只规模不小的精锐之师。

依照惯例,每一名正规受到册封的皇家骑士出战时都拥有两名骑士侍从,四名轻骑兵和七名步兵的部属,这些人员是保障重装骑士维系良好战斗力的基础。

当然这还不包括负责后勤工作的那部分人手,科尔比.夏默手下的这支小分队下辖两个中队,每个中队为六十名骑士,再以一百二十名骑士乘以十四倍,这才能得出总兵力的确切人数,共计一千六百八十人。

这支队伍走在大道上可谓浩浩荡荡,却因为缺乏情报指引,行动起来只能如没头苍蝇般漫无目的的乱撞。不过昨天这种窘境发生了变化,在途经塞维林堡的时候,科尔比.夏默从路边酒馆一伙喝得醉醺醺的冒险者口中偶然得知,一名倒霉的吟游诗人在苹果谷遭到身份不明者追杀,尔后一路逃往南方的传言。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科尔比顿时联想起处境不妙的阿利斯,如果说现在有很多人想要阿利斯死掉,科尔比绝对相信这不是空穴来风的谣言。

事实上,前些天科尔比从巴亚马雷出发的时候便已有风声传出,说拉凡迪诺三世有意要将公爵的位置传给幼子阿利斯。

在这个当口,特兰斯瓦尼亚的其他继承人就算不相信老大公会传位给一个有低贱精灵血统的儿子,恐怕也会宁可信其有,为了以防万一,先下手为强铲除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马背上的科尔比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揪了起来,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的说,传言中那个遭人追杀的倒霉家伙就是老大公选定的继承人阿利斯。他原以为前往东方探险游历的阿利斯会循着便捷的大陆公路或者搭乘亚速尔海的航船返回,想不到居然选择了最难走的喀尔巴仟山,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科尔比.夏默把自己的精神转移到现实当中,叫来了传令兵吩咐改变行军方向。

这次科尔比.夏默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方案,将手下的这支搜索队分成两部分,挑选出四十名他认为比较可靠的皇家骑士组成先头分队,朝向南方的色雷斯王国搜索阿利斯的行踪,其余人马继续朝着东方拉网前进。

数百年前,特兰斯瓦尼亚曾与瓦拉几亚、摩达维亚以及东北方的摩尔多瓦公国同属于一个王国,只是后来这个很不走运的王国在与神圣亚速尔帝国的一次大规模冲突中失去了差不多所有的近支男性继承人,于是整个国家就跟着土崩瓦解了。

新成立的这些公国公侯们都是当年的地方贵族后裔,协议组成了一个名为“达契亚联盟”的松散联合体,协议规定各国相互间人员和物资在联盟范围内,均可以自由往来。

科尔比能够带着一支人数不少的部队在其他国家穿行也是拜这个古老的协议所赐,只是这种公开的做法在不属于“达契亚联盟”范围的色雷斯王国就完全行不通了,搞不好会招来一场无谓的战争。

既然削减搜索队的人数已是势在必行,科尔比.夏默干脆就此将那些他暗中怀疑对拉凡迪诺三世不够忠诚的骑士全部甩到另外一支分队当中,省得整日里还得和这些家伙钩心斗角,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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