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袁绍比较烦。
冀州虽然大半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中山、常山、广平三郡还控制在齐舜的手上,总是让他感觉如刺在背,如梗在喉。

北方的公孙瓒原本与他还算和睦,在巧取冀州的过程中还帮过他一把,可最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二人彻底反目。

公孙瓒认为自己对袁绍得到冀州帮助很大,于是派自己的从弟公孙越来到袁绍这里,想与袁绍商谈瓜分冀州之事。可袁绍自己都还没有把冀州完全掌握在手中,又如何肯再把仅有的这么点地方分给公孙瓒?而且公孙瓒奇袭蓟城,已控制了幽州绝大部分的土地,若是再让他瓜分了冀州,那袁绍很快就要没的混了。

想来想去,让袁绍想出一条毒计。他派人假冒董卓的手下,在半途刺杀了公孙越,想把矛盾转移到董卓那里。反正董卓远在长安,就算公孙瓒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穿越大半个中原到长安报仇。

他机关算尽,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公孙越刚死,董卓也跟着死了。公孙瓒是弓马出身,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白痴,更何况他的手下还有关靖等一帮谋士,一眼就看出袁绍的意图,于是勃然大怒,声称一定要把袁绍的头砍下来当夜壶,才能抵消自己心中的恨意。

袁绍南方的袁术看到这个机会,立刻谴使到公孙瓒那里谈合作,希望能够南北夹击,一举把袁绍干掉。他虽是袁绍的弟弟,但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嫡出,本应继承家业,自然也把袁绍看作眼中钉。

二人就这样一拍即合,若不是时机还不成熟,早就出兵攻打冀州了。

袁绍南北两面都受到夹击,西面又是虎视眈眈的齐舜,东边却是望也望不到边的大海,总不能一个搞不好要去跳海吧。

这等困境,又让他不让他头疼如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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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看来忧心忡忡,还在为公孙瓒等人烦恼?”袁绍身边一人开口说道。这人身材颀长,穿着儒雅,可神情坚毅,严肃沉着,正是当年洛阳学院盛神堂的老师,袁绍手下第一号谋士田丰田元皓!

“公孙瓒这小子就像被打了鸡血,天天叫嚷着要为他的弟弟报仇,袁术更不像话,不看同宗之义,也在豫州蠢蠢欲动,能不让人心烦吗?”袁绍愁眉不展。

“公孙瓒一介武夫,除了在马上舞刀弄枪还懂得什么?他的白马义从号称天下无敌,也未必比文丑将军率领的高阳军团强到哪里去。他最近虽然在招兵买马,可毕竟缺少时间操练,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袁公路虽然声称自己是嫡出,但主公毕竟是袁家长子,在天下人的心中依然是袁家的家主。从实际情况看,又有几人愿意投奔于他?反倒是主公这里人才济济,统兵十数万,猛将如云。而且他远在豫州,与我们中间还隔了个正在遭受黄巾叛贼劫掠的兖州,没有真正的机会他才不敢大老远兴师动众来我们这里撒野。”田丰分析得深入有理,袁绍的面色终于好了些。

“不过只是这样对我们也不利。冀州有三郡不在我们掌握之中,公孙瓒如果真的动手,对西边的齐舜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袁绍还是有些担心。

“齐舜根基未牢,大本营幽州又被公孙瓒所占,只凭那三郡有能有什么大头绪?他虽拥有极强的精兵,比如龙骑和兽王骑,还有那神秘的招司铁骑,但毕竟数量太少,只有四五万人又怎敢轻易出兵?”田丰沉声道,“他们能守住那三郡就已经不错了。”

“这三郡并不如幽州富庶,能不能养得起这么多兵都还是个问题。”袁绍地表情终于好了些。

“眼下我们与公孙瓒已是水火不容,而且我们两家离得又近,早晚会干上一仗,他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至于齐舜,暂时可以先不用去管,等我们腾出手来,再干掉他们也不迟。”田丰沉默了下,又道,“当然,他们应该也不会无所作为,那就要看我们谁的动作更快更有效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沮授,麹义,你们竟不愿为主公所用,若有你们的支持,公孙瓒也好,齐舜也罢,又都算得了什么?”

“依你看,齐舜会有何作为?”袁绍又问道。

“他与公孙瓒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幽州牧刘虞既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半个亲人,这些年来待他实在不薄。而刘虞竟被公孙瓒杀害,这个气齐舜又怎能忍得下?听说董卓死后,他就已回到广平与沮授会合。看来下一步就是要讨论如何对付公孙瓒了。”田丰道,“他离开长安这事有些蹊跷,按理说他立了这么大的功,皇上总要有所表示,可最近皇上分封群臣,王允和吕布都有封赏,可惟独齐舜什么都没有。”

“这并不奇怪,皇上不杀齐舜就已是对他不错了。”袁绍笑笑,长期在官场打拼的他更容易摸到官场的脉搏,“齐舜本就出身尊贵,若他没有失踪,甚至都有可能登上帝位。皇上对他已是非常忌惮,现在他又立了大功,若是再为他造势,岂不是又要动摇皇上的位置?”

“齐舜当初在洛阳学院之时就已是出类拔萃,现在更是强了不少。”田丰难得笑笑,“若是当年他真的登上帝位,对主公也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说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他那时失去了大好机会,现在再想争取就已难上加难了。”袁绍冷笑了下,“不过这事皇上做的也未必合适。若皇上对齐舜恩宠有加,齐舜还有可能因为皇室血统而不便有什么异心。可现在皇上明摆着过河拆桥,却同样给了齐舜与他划清界限,甚至日后反抗他的理由。”

他的目中闪过一丝嘲讽之意:“这年头理由都是靠嘴说的,他只要想反抗皇上自己称帝,找到十个八个理由还是很简单的。关键是他能不能过得了自己那一关。而皇上正好帮了他一把,让他为自己找到了最重要的那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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