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唤着她,她没有醒来过,昏迷着……呜呜……”金娓害怕地小声哭泣起来。(.26dd.Cn)
“凤姨!凤姨!”我又轻声地叫,把她凌乱的头发抚顺,我在内心深处有种隐隐地不安,这种不安让自己快要受不了。

有丫鬟把刚熬好的药端了进来,我接过端在手中,边吹边想起以往凤姨的种种,我用小勺小心翼翼地把药放置到凤姨的口中,药汁没有流入喉中,全涌了上来,金娓用布小心地擦拭着。

我搁下药碗,静静地站立,凤姨善良至极,脾气温和,却会遭遇如此毒手,这个红芍针对的是我,下手的却是与我亲近的人。

恳药必须得喝下去,我让顺喜、金娓二人帮忙,把凤姨的嘴撬开灌进。

突然凤姨“啊”地咳了一下,顺喜、金娓和我一起盯着凤姨,我立马用劲让凤姨半坐着靠在我身上。

许是顺了气,许是沉睡了太久?凤姨睁开了眼。

让我们嘻笑眉稍。

凤姨用眼扫了一下众人,眼睛是游离的,我害怕这种眼神,因为当时母亲也是这种眼神,游离样的无法定睛。

她继而惊恐地用双手不停地摆动,看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我点头,“凤姨,好点了吧!来,喝点药。”

凤姨乖乖地喝完,声音低哑得不知说了些什么?我不停地用手在后背杆着,希望她能气息畅通,人舒服些。

此时的夜色正过半,凤姨眼睛睁着却也是目光徘徊。我不敢离去,生怕一离开再也见不到她。

经历过生离死别,才会知道拥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母亲阴阳相隔,懂我的师傅走了,相知的岑参也走了,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冷意在我的浑身蔓延,我心神不宁,为凤姨祈祷着。

我不愿离去,金娓不多时便趴在床边沉睡过去了,顺喜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夜里却也如此寒峭,我双手紧拥自己,深深的蜷缩,一夜无眠。

天亮时,我实在支撑不住,沉沉睡去。沉睡里听到一阵阵呜咽声,似梦里,又不似梦里。

不对,不是梦里,猛然睁开眼,四肢已麻痹到失去了知觉,顺喜吱唔着:“凤姨过了。”我来不及伸展手脚,已瘫坐在地上,好后悔自己没有守护凤姨最后的日子。

当一卷席子把凤姨卷起拉走时,我看见红芍正气定神闭地逗着子隽,咯咯的笑声肆意地张扬着,看到发生的一幕,只是用眼角斜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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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本是无常,妹妹,你可要看开点。”其实顺喜说是这么说,她自己不也是拧着眉头。

我在头上插上了两朵白花,一朵是为母亲,一朵是为凤姨。

这时门外传来了咿咿吖吖地声响,顺喜一看居然是子隽,惊讶地大叫我过去。

我一看,天呢!这个小不点子隽居然会走路了,小小的个儿也不怕摔跤,还跌跌撞撞地跑到我的闺房。

这个小子一定是趁大人不留神,自顾地乱跑来了,虽说很恨红芍,可是想想子隽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弟弟,还是忍不住地将他抱了起来。

这个家伙在我的怀里笑着,小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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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姐姐,叫我姐姐,清泠姐姐!姐姐!”我教着他。

他粉团一样的小脸上红嫩的小嘴一噘,没反应。

“快把他抱走,不然会有麻烦。”顺喜提醒着我。

对,不然红芍一定会以为我不怀好意,误以是我把子隽偷抱来的。

咦?这小东西的眼睛双眼叠皮的,眉目清秀,透着女人的骨秀,好像一个人——习弱,难不成他会是习弱的儿子,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子。

这个念头一出,自己都吓了一跳,想想也不是不无道理。

正准备把子隽抱出去时,只见红芍领着父亲等一行人怒气冲冲地进了来,红芍从我怀里把子隽抱走。

“老爷,我说的没错的,子隽一定是有这里,小姐定会把怨气撒到我们母子身上,要报复就报复我,不能连累到子隽,可怜的孩子!”红芍把子隽抱得紧紧得,伤心欲绝地说。

“我没有,是子隽自己跑过来的,你不要在爹爹面前假得虚伪了,你心知肚明,这样来诬陷我?”我反击着红芍。

“子隽还这么小,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红芍说完话,抱着子隽直直地跪在父亲面前,“老爷,你可要为子隽作主?”

“爹,你相信我!”

父亲犹豫着伫立不动。

稍许,红芍怀里的子隽两只小手外倾,欲向我扑来,嘴里喃喃地叫着:“姐姐,姐姐……”红芍使料未及,我也不曾想到。

这小家伙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帮着我,我心下稍定,笑着欲抱起子隽,红芍心不情愿,却也无奈,只有松开由我。

“姐姐,姐姐……”子隽在我的怀里有板有眼地又接着叫,小手乱七八糟地摸着我的头发。

“只是一场误会,呵呵,说到底终归里姐弟,自有血缘关系连着,瞧,子隽多喜欢清泠。”父亲有点感动,神情愉悦。

红芍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原以为占了上风的她脸色全无生气。

“老爷,你可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生过了什么?”红芍一遍遍地提醒着。

父亲皱起眉头,紧拧着眉结,没有搭睬红芍,最后甩了甩衣袖,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一场无聊的事端算是平息了。

直到屋内只有我和顺喜时,我喘了口气,顺喜道:“还好没有出什么纰漏,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那小家伙倒是好可爱!”

我坐下往后靠着,歪着头视线向远处凝视着,顺喜用手挡住我的视线,我没有从思索中走出来。

我想得很多,想到了很远。

从刚才父亲的态度来看,父亲对红芍已没有最初的宠信,母亲走后,父亲到现在也没有立正室,由此可见母亲的位置不是轻易能被人取代的。尽管他夹在我和红芍之间犹豫不绝,可是他从内心深处还是向着我的,可是有红芍这个祸害在程府里一天,我都不会有安宁的一天。

我必须得找个机会告诉父亲红芍和习弱的关系,可是有可能会牵扯到子隽,我竟有点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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