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化龙道:“是呀这批宝藏当然不能让它落入义军之中是以家师才差遣弟子前来请
两位前辈鼎力相助。”

朱九穆道:“令师要我如何效劳?”

余化龙道:“乔装匪徒半路截劫!”

朱九穆哈哈笑道:“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但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要和令师交手了

么?”

余化龙笑道:“不错家师正是要两位前辈和他合演这一出戏而且还要演得逼真一些

决不能让丐帮的人起了疑心。到时请老前辈不必客气出手狠些押运的人只留—两个活

口回去作见证就行了。家师也准备带点儿彩好证明他是力抗不敌无可奈何才让这批宝

藏给你们抢去的当然在向家师下手之时那可就得请老前辈稍有分寸了。”

朱九穆笑道:“这个不劳令师嘱咐我自理会得到。令师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我也不

能只是让他受伤到时我也拼着披红挂彩请令师不必客气刺我一剑。这样既可保全令师

面子又更足以证明令师是力战而败了!”

余化龙大喜道:“这就更好了我回去禀告家师一定依计而行事成之后咱们三一

三十一的平分这批宝藏。”

奚玉瑾听到这里又惊又怒心里想道;“想不到谷啸风的舅父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串

通两大魔头要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们准备只留一两个丐帮弟子做活口那么岂

不是要连我的哥哥也都杀了。”

朱九穆道:“多谢令师美意不过我必须把话说明这批宝藏恐怕不能按照令师之意

三一三十一的平分呢。”

余化龙道:“家师但求两位前辈鼎力相助两位前辈若要多分一份我想家师也不会争

执的。”心里却在暗暗地咒骂:“这老魔头果然厉害我们有求于他他就乘机要挟了。”

朱九穆哈哈笑道:“老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令师恐怕还未知道这批宝藏之事

是已经通了‘天’的!”

余化龙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叫做通了天的?”

朱九穆道:“韩大维家中有价值连城的宝藏早已给蒙古国师打听到了他们怀疑这批

宝藏是别人寄存在韩大维家里的。是以他们之志倒不在乎这批宝藏更重要的是知道宝藏的

来历。对啦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你了令师可有所知么?”

余化龙道:“家师并未与弟子说及此事待弟子回去再问家师。”

朱九穆继续说道:“蒙古国师虽不在乎这批宝藏但他既然知道咱们也就应该做得漂

亮些了!”

余化龙道:“这是应该的。”心中却在暗暗咒骂。

朱九穆继续说道:“我们既然瞒不过国师劫了这批宝藏之后最好是原封不动拿回去

献给他他当然不会全要的就算作是犒赏的话至少也要分回三成给咱们这批宝藏价值

连城咱们每份纵然是各得一成也已经是大富之家了令师徒立下这场大功国师也自然

会禀告可汗将来蒙古人得了天下功名富贵何求不得令师徒的前程就更是无可限量了。”

余化龙起初听说他们师徒这一份只能分到一成这一成之中师父当然要占大份那么

分到他的名下就很有限了心里本来是甚不愿意的但后来听到了朱九穆以功名利禄相诱

心中不禁怦然而动想道:“是呀蒙古兵强马壮看这情势天下唾手可得我将来的好

日子还长着呢又何必和他斤斤计较?”这么一想于是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就这样办

吧弟子回去禀告家师。”

朱九穆看了看天色说道:“日头已经过午西门牧野怎么还不回来他说过今天一定

回来的你不等他么?”

余化龙道:“弟子恐怕出来大久会惹起丐帮的疑心请朱老前辈转告西门先生也是一

样。”

朱九穆道:“这里的事必须有一个人主持我恐怕要等西门兄回来之后方能进行咱

们刚才所说的计划。”

余化龙道:“押运宝藏的队伍每天最多走八十里至一百里路西门先生就是明天回来

也还赶得上。”

朱九穆道:“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最好还是请令师设法在路上拖延

时候走得更慢一些。”

余化龙应了一个“是”字说道:“时候不早那么弟子告辞了。”

奚五瑾偷听了他们准备劫夺宝藏的阴谋不由得心乱如麻想道:“哥哥处境十分凶险

但我在这里却不能抽身跑去告诉他怎么办呢?”要知这座堡垒有那两大魔头的人重重把守

奚玉瑾要想逃跑谈何容易?何况她若逃跑的话韩大维父女无人相救处境也是一样的凶

险。

正自心烦意乱之际只听得脚步声响朱九穆送余化龙出来了。

碧波在奚玉瑾耳边悄悄说道:“咱们回去吧。”奚玉瑾恐怕他们还有什么机密的话要在

分手之时才说想要再等—会。就在她踌躇未决之际忽听得铮铮铮一片声响朱九穆突然

用“刘海洒金钱”的暗器手法向她们躲藏之处撒出了一把金钱!

原来奚玉瑾因为心情紧张不自觉的身躯颤抖衣裳与假山的石壁摩擦出了轻微的

抄沙声响。朱九穆送客出来从假山侧面经过刚好给他听到了。

她们二人藏在假山洞里朱九穆瞧不见她们隐隐听见沙沙的声响不觉起了疑心:

“是一只小老鼠还是有人躲在里面?”他不能断定又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不动声色的突然就

用一把铜钱向她们藏身之处打去。

铜钱碰着山石出一片铮铮声响有七八枚铜钱给山石碰落但也还有三枚铜钱打进

洞里来。这山洞甚狭窄是只能容得两人藏身的奚玉瑾无法闪避只好使出“弹指神通”

的功大双指疾弹铮铮两声把两枚钱镖弹开但还有一枚她没弹着碧波伏在地上只

觉微风飒然那枚铜钱从她颈背擦过碰着了岩石这才“铮”的一声跌了下来。

碧波忍着疼痛连忙一按石壁上的机关把暗门打开待到朱九穆赶来她们早已在地

道里了。那道暗门关上之后从外面看去乃是一片光滑的石壁若非精通机关削器之学的

大行家决计看不出其中秘密。

朱九穆出钱镖之时心里想道:“里面倘若有人钱镖打不着他也非得把他吓出来

不可!”哪知却不见有人进去一看也没有现老鼠不觉惊疑不定:“难道我自己听错

了?”

余化龙道:“朱老先生可是怀疑洞中有人埋伏?”朱九穆道:“不错我刚才分明听得

有声响的。”

余化龙道:“不会有人这样大胆吧?”朱九穆沉吟半晌说道:“但也不可不防我们

刚才说的事情若是给人偷听了去只怕会破坏了咱们的计划请你回去告诉令师把押运的

路线改一改防患未然。同时我这里也小心戒备在这几天决不许孟七娘的人出去!”他

已经疑及这山洞里可能藏有机关是孟七娘派来的丫头偷听他们的谈话了。

余化龙道:“孟七娘毕竟是这里的主人倘若你们阻拦不了那又怎样?”朱九穆道:

“阻拦不了那就派人跟踪他监视他。孟七娘本人我想她是不会出去她还要守着她的老

巢呢。”余化龙笑道:“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只要不是孟七娘亲自出马派出的几个小丫

头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奚玉瑾和碧波从地道出去回到了水香榭这才松了口气。碧波摸摸颈背伸了伸舌头

笑道:“好险好险!刚才好在我是俯卧若是仰卧的话给钱镖割破喉咙这条小命恐怕

就保不住了。”说到此处突然觉得奇怪问道:“侍琴姐姐我听得是三枚钱镖打进来的

为什么你没有给钱镖打着?”

奚玉瑾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小鬼头心思好细!”当下笑道:“说来侥幸那两枚

钱镖刚好碰着我头上的银簪银譬都几乎给它打落了呢。”

碧波道:“原来如此我还只道你是身怀武功不让我们知道呢。幸好你没给打着这

老魔头的功夫好生了得你瞧我只是给他的铜钱擦了一下就好像给小刀割着一般皮破血

流了。”

奚玉瑾连忙装出吃惊的神气叫道:“哎呀你别动让我给你裹伤。”碧波笑道:

“这一点伤敷上金创药就行了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

忽听得有人说道:“你们两个干了什么事情来了?碧波是谁打伤你的?”奚玉瑾抬头

一看只见孟七娘分花拂梆正自花间的一条小径向她们走来。

碧波道:“我正要禀告主人我们刚刚偷听了朱九穆和那姓余的谈话。”

孟七娘皱起眉头说道:“碧波你也太大胆太淘气了。”奚玉瑾道:“这不关碧波

小妹子的事是我出的主意我恐怕他们密室聚谋有所不利于主人因此请碧波带我去偷

听的。”

孟七娘道:“你们给现了没有?”碧波道:“没有。那老魔头出钱镖也不过只擦

伤了我的皮肉我们马上就从地道逃走了地道的秘密也没有给现。”孟七娘这才松了口

气问她们偷听到了一些什么。

碧波一五一十的将偷听来的密谋告诉主人孟七娘“哼”了一声说道:“他们要干的

果然不是好事!不过这却与我无关你们也不必多理闲事了。”奚玉瑾好生失望但也只好

与碧波一同应了一个“是”字。

孟七娘跟着说道:“侍琴我正有事情找你你跟我来碧波你自己回去敷药吧以

后可不许这样胡作非为了。”

奚玉瑾只道孟七娘是找她下棋不料孟七娘却把她带进了卧室。奚玉瑾还是第一次进入

孟七娘的卧房心中不觉惴惴不安想道:“她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连最得宠的碧波都不

许在旁呢?”

进入了孟七娘的卧房奚玉瑾定睛一看忽然现了一件物件令她又喜又惊。

只见在当眼之处的一张小几上端端正正的摆着那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这正是奚

玉瑾这几天来日思夜想想要盗取之物。

奚玉瑾一喜之后接着一惊暗自思量:“难道是她对我已经起了疑心为什么她要把这

一坛酒拿出来让我看见?”

孟七娘和颜悦色地说道:“侍琴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奚玉瑾忐忑不安侧着半边身子坐下说道:“婢子恭听主人吩咐。”

孟七娘道:“难得你我有缘你虽然只是来了三天我与你却是一见如故我没有女儿

你就当作我的女儿吧。”奚玉瑾道“婢子不敢。”

孟七娘一皱眉头随即笑道:“你是秀才的女儿琴棋诗画样样精通有你这样一个

聪明的干女儿只怕我还没福消受呢。从今之后你不必以奴婢自居了!”

奚玉瑾这才亲亲热热叫了—声:“干娘。”说道:“多承干娘错爱侍琴只好恭敬不如

从命了。”

孟七娘眉开眼笑的将她搂在怀里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侍琴不是我夸赞你

你的确是讨人欢喜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和你也是很有缘的。”

奚玉瑾莫名奇妙心头“卜通”一跳想道:“她说的难道是辛龙生?但辛龙生可不是

‘这里’的人呀。”

孟七娘道;“你还记得那位韩姑娘吗你刚来那天见过她的?”

奚玉瑾又是一惊不知孟七娘是否故意试探她的口气当下小心翼翼地说道:“记得。

那天碧波带她出来我本来应该回避的不料却碰上了干娘可是怪我不懂规矩么?”

孟七娘答道:“我非但不怪你我还要请你帮忙我做‘件事呢。”

奚玉瑾道:“干娘言重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请干娘吩咐就是。”

孟七娘道:“韩姑娘对你似乎很有好感她也记得你呢。”

奚玉瑾道:“那天我只是看见了她可没有和她说过话。”

孟七娘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说你和她有缘份呢这位韩姑娘对我颇有误会对这里

的人她也是谁都不理睬的可是自从那天见了你之后她已是接连两次向碧玉、碧铰打听过

你了。”碧玉、碧钗是孟七娘的另外两个丫头替孟七娘每天送饭给韩大维父女的。

奚玉瑾暗暗吃惊想道;“佩瑛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向人打听我呢!这岂不是要弄

出破绽来吗?”

心念未已只听得孟七娘已是继续说道:“她问你是不是新来的又夸赞你长得秀气。

碧玉告诉她你皆得琴棋诗画她听了更是喜欢又问了许多关于你的身世的事情知道你是

秀才女儿她还替你惋惜呢。”

奚玉瑾佯作不满说道:“碧玉也太多嘴了。”

孟七娘道:“那位韩姑娘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我知道她是一‘定喜欢见到你的。”

孟七娘继续说道:“我也很喜欢那位韩姑娘我想让你们见上—见今天你就替碧钗送

饭去给她吧。”

奚玉瑾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干娘何须与女儿客气?”

孟七娘道:“你顺便带一壶酒去劝韩老先生喝韩姑娘倘若问你这是什么酒你也不

妨告诉她这是九天回阳百花酒。”

奚玉瑾又喜又惊喜者是她梦寐以求不知如何才能够偷得到手的药酒如今竟是得来

全不费功夫!惊者是不知孟七娘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是试探她的这就糟了。

但这是求之不得的良机奚玉瑾虽然惊疑不定也是不愿错过。当下大着胆子决定一

试极力按下一颗跳动的心装作漫不经意地问道:“那位韩老先生不是给西门牧野用独门

手法闭了穴道的么?不知他能不能喝酒?倘若他连口也不能张开我要劝他喝酒也是无从

劝起的了。”

孟七娘道:“今天是第三天他的穴道纵然尚未解开不能说话酒总是可以喝的。当

然这也必须得他甘心愿意才成否则以他的功夫你就是强迫他喝也是不行这就是我为

什么要请你去劝他的原因了。韩姑娘对你很有好感你善言相劝劝得动韩姑娘韩姑娘也

就会帮忙你劝她父亲了。”

奚玉瑾道:“婢子拙于言辞不知如何相劝?”翼玉瑾已是恨不得马上把酒送到韩大维

手中但为了恐防孟七娘起疑故此仍是装作不识此酒的功效。

孟七娘道:“你不要多疑这酒对韩大维是有益无害的如果是毒酒的话我还会叫你

去劝他喝吗?”

奚玉瑾初时听见孟七娘一开口就叫她不要多疑心头不禁“卜通”一跳听下去才明白

她是这个意思连忙赔笑说道:“婢子怎敢如此疑心?”

孟七娘皱眉道:“我叫你今后不必以奴婢自居你又忘了。好你这就去吧你对他们

父女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会明白的。”

此时已有一个丫头把托盘拿进来盘中有一海碗稀饭两式小菜。孟七娘取出一个酒壶

亲自斟满了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郑重的交给了奚玉瑾。

且说韩佩瑛那日见过了孟七娘之后满腹疑团心里想道:“听孟七娘的口气害死我

母亲的乃是另有其人那是谁呢?嗯只怕是孟七娘故意骗我的吧?好在这件事爹爹本来就

想告诉我的我回去一问爹爹就知道了。”

哪知她回到牢房叫了一声“爹爹”竟然听不见韩大维的回答。

韩佩瑛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伸手去探父亲鼻息见父亲尚有呼吸这才稍稍放心。当

下将父亲扶起仔细视察也没有新受毒的迹象只觉父亲的脉搏有点异乎寻常的跳动。韩

佩瑛对家传的内功心法已经颇有造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父亲是给高手封闭了两道经脉

此时正以本身深厚的内功自行打通奇经八脉。

自行打通经脉这是十分艰难的事情韩大维正在运功之际莫说他不能够说话就是

能够说话韩佩瑛也不敢令他分神只好尽自己所能用本身真力助父亲运功。

韩佩瑛的功力当然是和父亲相差甚远但也不无帮助在这三天之中除了每日二餐

韩佩瑛要停下来喂她父亲吃点东西之外其余的时间两父女都是在静坐运功以求尽快打

通经咏。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时分韩大维深深地吸了一门气忽地张开了眼睛说道:“瑛

儿辛苦了你啦!”比西门牧野预料的时间提早半天打通了经脉。这是因为西门牧野没有把

韩佩瑛的功力估计在内的缘故。

韩大维刚刚打通经脉精神尚未恢复韩佩瑛不敢刺激父亲她本来想问是谁毒死母亲

的事情只好暂时按下。

韩大维却在记挂着她去见孟七娘之事能够说话之后便即问道:“瑛儿孟七娘和你

说了些什么?”

韩佩瑛道:“爹爹我先告诉你一件喜讯。”

韩大维道:“是孟七娘要放你么?”

韩佩瑛道:“她是说过要设法放我但我现在说的喜讯却是另一桩。”

韩大维说道:“另外还有什么喜讯?”

韩佩瑛道:“我看见孟七娘的一个丫头很像是奚玉瑾。”

韩大维道:“奚玉瑾?她怎么会跑来这儿而且做了丫头呢?”

韩佩瑛道:“女儿也是这么想但那丫头不但身材举止像奚玉瑾而且她还用动作暗示

她是奚玉瑾。昨天我问了送饭来的那个丫头她说这是一个新从江南来的丫头来了还没有

几天的这种种可疑的事实加在一起除了是奚玉瑾还有谁呢?她这个人很有点小聪明、鬼

门道的不知她是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混了进来但女儿相信不会看错。”

韩大维道:“你以为奚玉瑾是来救咱们的吗?”

韩佩瑛道:“她与女儿情如姐妹不是为了搭救咱们她又何必冒这危险?”心里有点

奇怪爹爹何以多此一问?

韩大维道:“瑛儿我有一件事情忘记问你你大喜那天你这位奚姐姐可有来喝你的

喜酒。”

韩佩瑛为了恐防老父伤心故此谎言骗父说是已经和谷啸风成了亲的此时听得父亲

这样一问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心酸。幸好牢房光线黯淡韩大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韩佩瑛忍住心中的酸楚强笑说道:“爹你忘记了这次把我送往扬州完婚是没有通

知任何宾客的吗?咱们既然没有请帖给她她怎么会来?”

韩人维道:“奚玉瑾住的百花谷离扬州不远我以为她自己会来的男家也没有请她

吗?”

韩佩瑛道:“没有。”心里暗暗奇怪:“爹爹何以这样问我难道他已听到了什么风

声?”

韩大维道:“这么说她和谷啸风是未相识的了?”

韩佩瑛心头“卜通”一跳说道:“我没有问过啸风不过他们都是扬州人认识也不

稀奇爹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韩大维道:“奚、谷两家上代有点过节但这内里因由你是不宜知道的。啸风或许知

道或许不知道如果他没有和你说你就不必问他。”

韩佩瑛松了口气心想:“他们上一代的事情这可就与我无关了但这件事情想必啸

风和玉瑾都未知道否则他们也不会那样好了。”

韩佩瑛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何况她又正有着更要紧的事情盘亘心中因此虽然有点

好奇也没有再问下去。韩大维继续说道:“因此你和奚五瑾虽然是如同姐妹但对她也还

要提防一点的好。”

韩佩瑛答了一个“是”字说道:“爹你元气未复歇一会吧。”

韩大维道:“孟七娘和你说一些什么话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这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你

不告诉我。我怎能安心?”

韩佩瑛只好说道:“她要我做她丫头我不答应。”

韩大维道:“她是想用这个法子放你出去吧?”

韩佩瑛道:“她是这么说但女儿可不能相信她的说话。”

韩大维道;“不她这话倒是可以相信的但你不愿意做她的丫头这也是应有的傲气

我不怪你另外她还说了一些什么?”

韩佩瑛忍不住说道:“她说她对妈很有好感她还说可怜我的妈呢。我不相信!爹到

底毒死妈的是不是她?”

韩大维吃了一惊道:“你这样问过她了?”

韩佩瑛道:“不错我问过她她不肯承认!”

韩大维呼吸紧张问道;“她怎么说?”

韩佩瑛道:“她说害死妈的另有其人但我问她是谁她又不旨说!爹你告诉我吧

究竟是谁?”

韩大维沉吟半晌说道:“我本来是怀疑一个人的但现在仔细一想又现了一个老

大的疑窦我倒是不敢断定了。”

韩佩瑛道:“爹你心目中怀疑的是谁就告诉我吧。”

韩大维道:“好但此事说来话长——”正要说出那人的名字忽听得轻轻的脚步声响

随即听得外面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和看守的人说话。

韩大维悄声说道:“孟七娘的人来了这个丫头的武功很有造诣恐怕至少不亚于你。

咱们小心一些那件事情待她走了再说。”原来韩大维虽然已成了半个废人但他的武学

见识却还是高人一等的是以一听这女子走路的脚步声对她的本领就已经略知大概。

来的这人正是奚玉瑾。

且说奚玉瑾奉了孟七娘之命送饭给韩大维父女另外还有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

奚玉瑾是个善用心思的女子虽然是喜出望外但也还不能不有点疑心暗自想道:“孟七

娘虽说过这壶酒决不是毒酒但也难保她不是骗我的。我还是试一试的好。”走进了花间小

径四顾无人便拔下了头上的银簪插进酒壶中一试如果酒中有毒的话银簪就会变色

的。

奚玉瑾取出银簪一看只见银譬光辉如故色泽丝毫不变这才放下了心。当下取出辛

十四姑的那包药粉倒入壶中据辛十四姑所说这是能治化血刀之伤的药粉溶化在“九

天回阳百花酒”之中功效更大辛十四姑的行径处处像个世外高人此次又费尽心神替她

策划救人之事是以奚玉瑾对孟七娘还有疑心对辛十四姑却是半点也没起疑。

今日看守牢房的人恰好又是西门牧野的弟子濮阳坚。

濮阳坚认得奚玉瑾是那日新来的丫头那口奚玉瑾是侍梅送她来的濮阳坚吃过侍梅的

大亏却不知奚五瑾的本领还在侍梅之上他见了奚乇瑾不觉有几分恼怒也有几分欢喜

心想:“这丫头长得真还不错哩!好今口没人陪她且待我将她消遣消遣!”上前拦住奚

玉瑾。

奚玉瑾道:“碧钗姐姐没空七娘叫我替她送饭你快开门吧。”

濮阳坚眯着眼睛道:“且慢七娘叫你送饭为何又多了一壶酒?”

奚玉瑾道:“酒菜都是主人叫我送的怎么样?”

濮阳坚有意刁难淡淡说道:“没怎么样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罢了。平时只是送饭的

为何今天又多了一壶酒呢?”

奚主瑾道:“我怎么知道你要知道?问我的主人去!”

濮阳坚冷笑道:“你拿七娘欺压我么?你知道你要进牢房可还得求我开门么?我奉师

父之命守牢房我就有权检查你送的酒菜嘿嘿多了一壶酒我可不能让你马上进去

了。”

说罢揭开壶盖闻了一闻叫道:“好香好香韩大维不能喝酒那小姑娘谅也不

懂喝酒这洒给我喝了吧。”拿起酒壶作势就要喝酒。

奚玉瑾大吃—惊喝道:“放下!”提起一双筷子向他脉门点去。筷尖恰恰就要触着

他的手腕之际蓦然一省:“不行我可不能显露出我的武功叫他起了疑心更要误了大

事了”心念电转之间筷子已是改“点”为“敲”轻轻的在濮阳坚举手腕上敲了一下。

其实濮阳坚虽然是狐假虎威对这儿的主人到底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他作势喝酒只是

戏弄奚玉瑾而已奚玉瑾这一出手倒令他真起疑了。

奚玉瑾外貌清秀文弱不是武学的大行家绝看不出她有武功。濮阳坚已经知道她是辛

十四姑送来的丫头懂琴棋诗画来给孟七娘解闷的。是以他那天虽然吃了侍梅的亏却还

敢于将奚玉瑾刁难就是因为看不出奚玉瑾的武功比侍梅更强的缘故。

奚玉瑾的筷子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敲濮阳坚并没感到疼痛但心中已在起疑:“她刚才

筷子的来势分明像是点穴莫非我是走了眼子?但她又似乎是丝毫没有内功究竟她懂不

懂武功呢?对这一壶酒为何她又要如此紧张呢?”

濮阳坚因为师父不在倒是有点怕吃眼前之亏于是说道:“我和你开开玩笑的你别

当真好吧你既然不知其中缘故待我向七娘问了明白再让你进去吧。”

奚玉瑾生怕夜长梦多只可捏个谎话说道:“主人说牢房潮湿怕他们父女生出病来

所以叫我送酒给他们喝喝好去湿气今后还要送呢。”

濮阳坚道:“你既知道为何你不早说?”

奚玉瑾道;“为了这点小事你就与我刁难我气你不过所以偏不告诉你。”

濮阳坚道:“好那么我向你赔礼这酒菜就让我给你送进去为你代劳算作将功赎

罪罢!”说吧伸手就要来接奚玉瑾拿的托盘。正是:

屈身为婢缘何事各逞机心酒一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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