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道风声起,没有任何人影飞越夜空,起码在岛上众人的眼中,根本没有感觉到半点异样,岛主建筑群的最深处,确切地说是后院某个房间里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刘森,满是狐疑地打量这个房间,另一个自然是克玛,她的脸上满是红晕,也不知这红晕从何而来。/
洁白的四壁,素雅的装饰,素雅的窗帘,小小的床铺,床上的被单还隐隐透出一股幽香,洁白的枕巾上还用红丝勾勒了一幅小鸟图,桌子好小,小小的桌子上有一只造型别致的花瓶,瓶中还有一朵洁白的花朵,花无名,幽香一样无名!

“这是……这是你的房间?”刘森松开手,克玛站在他的身边,基本上不敢看他。

“这是……最安静的房间!”克玛低头说:“我刚刚收拾过,也……也很干净!”

“好吧!”刘森坐下了,虽然坐在这香喷喷的房间里颇有几分不自在,但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许正因为没有人能想到他这个超级杀手会躲在女孩子的房间里,才更便于隐藏。

“你坐!”克玛轻声说:“我给你准备点东西……”轻轻地打开房门,刚刚打开房门,刘森分明听到她呼吸停顿了。

“姐姐!”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我正要找你呢,广场上好热闹!”

“我……我不去了,你去玩吧!”克玛的声音还算平静。

“哦!”女孩子的回答很爽快,但很快有了新的话题,极轻的问:“他……他呢?”隔着一道门,刘森眼前还是浮现出一幅生动的画面:外面的花坛边,两个女孩子在对话,其中一个强作镇定,另一个小姑娘到处打量。显得活泼非常……

“他?你是说……少主?”克玛说:“他走了!”

“走了?”小姑娘一声惊呼:“怎么连夜走了啊?”

“他刚刚将从岛上连夜逃跑的圣境杀手在海上剿灭了!”克玛地声音中充满自豪和激动:“你不知道,共有接近一百个呢,全都杀掉了,一个都没有漏!”

“啊!”小姑娘惊叫:“我去告诉爷爷!”

噔噔的脚步声渐远。

刘森嘴角露出了笑意,这个消息无疑将是爆炸性的。今晚的广场聚会自己不可能参加,就让这个消息代表自己去吧,有这个消息在。相信每个人至少会多喝上一碗酒!

外面果然有轰闹起,几乎将整个姬尔斯都笼罩在其中,热闹场面一向是他喜欢的,就算不喜欢抛头露面,他也喜欢躲在暗处感受一下普通人地狂欢气氛,但今天他不能去,因为他不能冒险。善于隐藏的人一样善于发现别的隐藏者。哪怕他地功力再高,都有可能让那些天生的杀手引起警觉,除非是在自己的空间之中才能避免!

最少也得坚持三天,三天一过,岛上是否真正安全就会有一个定论!

只过了半个时辰,房门轻轻打开,先进来的是一双手,手上是一个托盘,托盘中有酒有菜、有水果。托盘下面是一双柔嫩的小手,是她!

小脸露出来了,带着紧张,但一接触到刘森的笑脸,这张脸蛋红了。羞涩地轻轻一笑。

房门紧紧地关上。还上了倒栓,门帘也垂下!

“来喝点酒好吗!”克玛轻声说:“这是……我爷爷最喜欢喝的酒。还有这菜,这菜是……是我做地,你试试!”

“酒不错!”刘森浅浅品一口:“菜也很香,手艺不错!”

“没有你烤地肉香!”克玛也坐下:“我可以……敬你一杯吗?”

刘森举起杯:“为了姬尔斯!干杯!”

为了姬尔斯?为了姬尔斯的苦难,也为了它今天的狂欢?克玛突然觉得这杯子中的酒是如此的沉重,仿佛盛满了她全部的乡情!一口喝下,她的眼眶已湿润。

有的人喝多的酒是红脸,有地人喝多了是大笑,有的人喝多了是流泪,她流泪了!

是因为喝多了吗?

“还能喝吗?”刘森杯子举起,这杯子并不大,属于浅斟慢饮的类型。“我的酒量太小!”克玛悄悄擦掉泪水,换上一幅笑脸:“但有一杯酒我非喝不可!”

刘森停下,他在等待!

“刚才那杯酒是为了姬尔斯!”克玛举起杯,柔声说:“这杯酒是……是为了你!”

为了他?刘森能懂!往事太复杂,他与她的纠葛也太多,哪怕是在黄昏之时,在战斗地最后一刻,她对他地判断依然存在反复,这么复杂的往事乱成一团麻,理也理不清,全都在这一杯酒中吗?

是地,也许还在她温柔的眼波之中!

轻轻一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克玛,别再叫我二公子了,更别叫少主!”刘森淡淡一笑:“你在海上的称呼挺好,阿克流斯!”

“嗯!”克玛放下杯子:“现在你一个人喝了,我……我在旁边陪着你!”她的神态有了改变,也许称呼一变,她就有所改变。少主代表着风神岛,二公子也一样,但从现在以后,这两个称呼后面的含义已模糊,他代表的就是阿克流斯,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这是刘森要告诉她的,也是她自己刻意去改变的!

酒在慢慢地喝,克玛在温柔地倒酒,喝了几杯后,克玛不倒了:“别喝多了,伤身子的!”这已经不是对少主的口气了。

刘森笑了:“好了,你该去休息了,我也可以睡了!”扫一眼这个小床,刘森有了尴尬:“在这么香喷喷的床上睡觉,也不知道今天睡不睡得着!”

克玛脸色一片嫣红:“你……你试试!”

站到了床边!

刘森也站起,但好半天不挪步。

克玛呆呆地看着他:“要喝点水吗?”他不知道睡觉是躺在床上吗?莫非在睡觉的方式是看着床?

刘森抓头:“睡觉我习惯了,一个人能睡下去!”“一个人”三个字说得很实在,很扎实!

克玛的脸腾地红了,背转身子:“你睡吧,我把房间整理一下!”

床真温暖,床真柔和,一躺下来,刘森就有一种强烈的睡意,难道自己以前睡觉基本白睡了?睡觉还真的得选择床铺?荒郊野外的睡觉他能睡着,但那只是自己强制性地命令身体各个器官进入休眠状态?

房间里的声音极轻微,她果然在收拾,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森突然惊醒,一惊醒他吃了一惊,窗边一个姑娘猛地回头,手正拉在窗帘上,也许是拉窗帘极轻微的声音还是惊醒了他。

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克玛急了:“你睡……没事呢!”

刘森苦笑:“克玛,你干嘛还不去休息?”

“我……”克玛支支吾吾地表示:“还早呢……”

“你莫非是担心我睡不着,想留下来给我唱一段摇篮曲?”她的举动真的象是一个细心的母亲,在照顾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

克玛蹼哧一声笑了,这一笑,就象是午夜的兰花突然开放,房间里有了一种轻松的气氛,这也许是刘森刻意造成的。

“真的等我唱啊?”克玛轻轻地笑。

刘森笑了,恬静的笑容中,他再次沉入了梦乡,直到清晨,一觉醒来,刘森愣住了,桌子上趴着一个女孩,正是克玛,她睡在桌子边,睡得居然还挺香甜。

但他刚刚坐起,克玛就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微微自责:“我……我又吵醒你了吗?”

刘森久久地看着她,她的眼睛略微有点红肿,在他关注的目光中慢慢改变,有了羞涩,也有了迟疑。

“我……我给你准备早餐!”克玛走向房门。

“等等!”身后传来刘森的声音:“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从现在起,我另外找一个地方,一样可以监视全岛而不被人发觉!”一瞬间,他知道了她在房间里趴一晚上的原因,这个原因是他计策中的一个小漏洞。

躲在克玛的房间里诚然理想,全岛人都知道克玛痛恨阿克流斯,不可能留他在自己房间里过夜,杀手们习惯用杀手的视觉看问题,他们习惯将高手隐藏的地方设定在地下、树根、草丛、山洞,也一样不大可能想到他在女人的房间里——在他们的字典里,好色之徒往往可以与弱者直接划等号,哪怕象阿克流斯这种特例,他们也想当然地将他的好色不视作好色,而是视作残忍!残忍一样是高手的风范!

但躲在她房间里有一个漏洞,这个漏洞就是她怎么办?如果她另外找地方住,就等于告诉别人,她房间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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