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点了点头两人兴致慢慢高了起来聊得也越来越高。似乎赵夕真的已经很久没这么和人说话过了谢杨看得出他甚至有点激动。谢杨随口问:“你师傅是怎么死的?”
师傅的死已经很久了赵夕淡淡地说:“自杀的。”

谢杨一惊:“怎么可能自杀?”

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赵夕枯涩地笑了一下:“这是事实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自杀。灵道踏入无境之界之后面对的不可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虽然那时候灵道进入那中间已经是一步质的巨大跨越但是也代表不稳定的因素越来越多。师傅跟我说过到达无境之界之后人对感灵的感悟越来越多但是同样的它对人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无境之界中的境界完全需要自己创造好则好但是只要一步踏错就会造成无法预测的结果。师傅就是那样在进入无境之界之后他一直迷茫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在一次对感灵的摸索之后他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在那之后他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近乎喜怒无常。那时候他力量越来越强但是我却也感觉到他越来越陌生他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怪物似乎随时都会冲出来一样有时候晚上我一醒来就看到师傅眼睛血红而诡异地坐在那里。有一天我来这里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了一声:‘丹罗也可能是魔鬼你千万要小心。’然后他仰天狂吼起来然后聚集起所有的力量将自己的脑袋炸成了齑粉。”

说到了这里赵夕停了一会儿看了谢杨沉重的表情找了一个轻松的话题问:“你的灵道到什么境界了?”

一说到这里谢杨轻松了下来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最开始得来力量的方式和你是一样的也是因为一张《附耳图》玄触来得也就古怪现在我的情况自己也不怎么搞得清楚对了你在《附耳图》度与你力量之后你可不可以听到女人的内心?”

赵夕古怪地看着谢杨:“只是听女人心?(谢杨点了点头)呵呵你还真是天生淫骨啊。不过你的运气比我好虽然只是半个闻心但是也比我高多了。聪耳的境界我前面也到达过闻心的境界但是那次受伤用蛊虫续命之后一切境界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单纯的力量。这也是我现在力量停滞不前的主要原因。”

谢杨故意没听到后面的话他牙齿咬得嘣嘣响手往赵夕的脖子上掐去:“虽然这点我知道怪异了点但是还没到‘天生淫骨’的地步吧——”

赵夕笑着站了起来躲过了谢杨的手走到那边一个古色古香的柜子前:“这些东西都是我师傅留下的还有我从家里带来的《附耳图》。”

谢杨走了过去有点怪异地说:“为什么《附耳图》那么容易出现?加上你这幅我都已经见过三幅了。”

赵夕摇了摇头:“不是三幅而是四幅——我师傅也有一幅他拥有一套完整的灵道五修图。”

谢杨大喜看着赵夕将六幅画从柜子里取了出来在一张腐旧的桌子上放下他从中间拿出一幅慢慢地展开看着上面不伦不类的画面笑道:“可能是因为它画的水平最臭所以很少有人要所以能随便见到这么多。”

谢杨被他逗笑了不过一想估计也有这个原因他说的并没有错。论起来《附耳图》倒是几幅图中着墨最多的但是这也就在平常人眼中显得它更加的不堪所以谢杨才会在校门口那个赝品店里廉价的买到。赵夕将一幅幅画全部摊开《附耳图》的抽象、《犀眼图》图的模糊神藏、《离露图》的五味陈杂、《素香图》的轻灵飘逸、《宇触图》的厚薄不一五种感觉跃然与眼前的桌子上。赵夕摊开这些图之后说道:“师傅这些图都还是没度与过的……”

话到这里停了下来他转过图就看到谢杨眼神呆滞的停在《宇触图》上似乎那上面看似凹凸不平的画面已经将他的全部心神全部拉了进去。赵夕眼睛一缩一巴掌拍在谢杨的背上。谢杨悚然惊醒有点惊讶地看着赵夕后者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确实有修炼玄触的天分不然这幅《宇触图》也不会选择你不过不是我小气你知道这些图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完好的放在这里吗?师傅没有动我也没有动。几修一人同时修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灵道在达到无境之界之后这些东西就会无师自通有境之界的时候同修几样反而会大大的拖滞灵道前进的脚步完全就没有必要。而且这些画上面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你已经进入这一修再接受上面力量的度与反而让修行途径变得更加困难于己根本没有好处。你看看我虽然我接受《附耳图》的度与已经这么多年了比锐眼修行要早得多但是现在锐眼比我的聪耳却要强得多。”

谢杨点了点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暗怪自己刚才差点就做蠢事了他被《宇触图》吸引之前他自己也是有感觉他完全可以反抗但是好奇之下他竟然就顺着意被其将整个心神拉了进去。

作为主人的赵夕继续说道:“当年这些图是张氏锐眼一脉传下来的那时候正是杀伐最为激烈的时候他们以为将这些图放出去要是一下子就度与人的话那那些出来的人也会很快杀掉。那还不如先收着等到以后有机会外面的残杀少了再放出去。其实师傅跟我说过这些一共二十五幅图中每一类中有一张都会比较特别上面有某种信息而将那五张放到一起就会有一个巨大属于我们灵道的秘密浮上水面那时候将是我们灵道重新踏入这个世界的时候!”

赵夕说到这里眼睛冒出了精光不过随即又黯然了下来:“但是遗憾的是这五幅中只有这幅《素香图》是其中之一这还是是师傅告诉我的而且我们这一脉下来根本没有一位修行过行鼻的为了解开这其中的秘密我们也试过让《素香图》给我们度与但是遗憾的是它似乎对我们都看不上眼。以后你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将这五幅图聚全灵道的希望到现在只怕越拖越渺茫这么时间我在外面窜并不只是单单为了报仇同样也在收集这些图但是这么多年我去没办法取到一幅。”

谢杨呵呵笑了起来:“你怎么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赵夕轻笑了一些没有说话谢杨笑容凝在了脸上他这才记得前面赵夕对自己生命预测的话。他沉重地拍在赵夕的肩膀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而且你也不会这么快死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赵夕权当谢杨在安慰他脸上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但是谢杨还是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枯涩与不甘。

能活着、能亲手去做那些该做的事情谁愿意托付给别人呢?

没有人愿意死。

赵夕也是一样只不过这些时间以来绝望已经入侵到了他精神世界的最中心影响到了他的言行举止。谢杨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了片刻之后他想起了自己这次南下的目的也想到了他那幅《附耳图》上所留下的那段话。他喃喃道:“那不就是一个点画的留声佐器吗?难道这些联系在一起还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会展现出来?”

赵夕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谢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他说:“我是说我的那幅《附耳图》上面留有一个小佐器用触介拂过之后会出现一段话。这也是我这次南下到这边的原因。”

赵夕惊喜地问:“说了些什么?”

谢杨将那上面话重复了一下对赵夕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都能带自己到这里来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信任了自己没有理由保留什么东西。赵夕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丽江古城以西……我前面听师傅说过在现在的香格里拉里那曾经是灵道五位前辈——好象就是那五位制作出那二十五幅图的很长一段时间的所在地他们在那个地方呆了快十年以上前面我也去过但是因为缺少引导我什么也没现。难道那五幅图所流传的秘密就在哪里吗?”

谢杨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或许这五幅图就是打开那个秘密的钥匙。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先去一躺按《附耳图》上的指示先去即使找不到那个终极秘密但是光按《附耳图》上面所说竟然留下那么段话肯定会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

赵夕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谢杨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跟我一起去吗?也许那些前辈们留下的东西对我们大有益处……说不定还可以治疗你的问题。”

赵夕一时间没有说话谢杨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这边混乱得很不是久居的地方那些怪物出来得不寻常再加上那些争权夺利的门派只怕不久后就会彻底乱起来。我们不能参合进去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要是一脚踩进去之后只怕再也脱不了身了。”

赵夕等他说完之后接过话茬:“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那些怪物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再次陷入了沉思谢杨看着皱着眉头的赵夕说:“你先在这里我出去将我的东西取来那里面东西你也该看看……”

说到这里谢杨眼睛突然一亮:“有一位老人以前送过我一些东西那东西可能对你有用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之后朝来路折了回去赵夕在他后面对他喊:“你要小心一点这边就是那股专门以我们为敌的势力的大本营你用过了灵道的力量他们恐怕已经知道了他们不像一般人那么好对付……”

回到旅馆谢杨将自己的旅行包清理了一下那些蛇蛋还有五六个那些药丸因为上次宁絮给他灌得太猛剩下没几颗了。剩下的大多都是一些从齐家后人那里得来的材料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赵夕的情况也有没有用。这次的收获比他意料得要大得多得到的信息也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总算碰到了一个“正常”的灵道中人心里那种莫名的孤单感要少了不少。

谢杨退了房间走到外面的时候就听见起码十人以上在对旁边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肯定看到了怪物。谢杨眉头慢慢紧了起来那次在外面那个战场虽然离这个县城较近但是由于和政府已经沟通过了将整个前后左右全部围了起来虽然传出去的声音很大但是还是能隐瞒得下去人家不会往怪物身上想。但是为何现在这么多人都在说着怪物的事?难道那些怪物又来了一次突袭么?还是那些东西已经冲进了县城?

谢杨不得而知但是说话那些人脸上激动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说谎话这几天那几个出现在怪物后面的几个人一直缭绕着谢杨的心头这实在太让人迷惑了。那些怪物在他们出现的地方突然就那么消失了连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这太诡异了诡异到他连想象都不敢想象要是那些人真的有本事让那么多怪物凭空出现再凭空出现那他们还需要躲在后面吗?

但是实际情况确实就是这样让人迷惑。

谢杨看到几个不知道什么门派的弟子伪装成普通人在人群中匆匆忙忙地走过脸漆黑一片显然是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现在没有闲心思再管这些东西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往县城外走了去。却没想在快走出西水县城的时候林常从他前方迎面而来而且那模样显然就是已经看到了他谢杨叹了一口气原地停了下来微笑起来看着不停朝他走来的林常。

林常伤势显然还没有完全好脸上带着苍白的憔悴胸腹上还缠着绷带看到谢杨朝这边跑了两步就“丝丝”地倒吸了几口凉气。见他这样谢杨连忙自动走过去对他点了点头:“林大哥你还好么?”

林常先是哈哈大笑了一下然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兄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幸运。”

听了谢杨的问候后对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这不文明的举动让路人对他侧目不已林常朝他们瞪了几眼吓得几个人加快了脚步之后转过头说:“好个屁那些怪物倒是没像上次那么大规模的出现了但是它们好像学会了打游击战一样四处寻机去袭击那些人数少的门派和势力。这几天人人自危他***那些混帐东西前面叫他们跟我们一起对付怪物他们不肯现在倒是反过来求起我们和他们帮他们屁眼没给那怪物的利角捅两下不知道痛真***贱……”

林常一骂起人来就口水狂飞嘴唇翻得奇快无比谢杨见他那架势连忙找话打住了他不然只怕他要骂上几个小时了:“林大哥你这是帮那些人去打怪物还是怎么回事?”

林常继续不爽道:“按我的意思去帮个毛有今天的下场是那些人自作自受但是师傅硬是要我们出弟子去帮那些小门派。我们经过那天那次本来就损失巨大根本派不出几个弟子出去但是我们也算是尽力了那些得不到帮助或者受了损伤的小门派都找到了我们这里一个劲的埋怨我们好像是我们隐影门把他们弄成那个样子的一样真***不是东西偏偏师傅还在那一个劲的解释解释个毛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刚才实在是气不过踩了几个老家伙几脚出来透透气省得在里面憋闷。”

谢杨在一旁听得想笑心里暗暗摇头这林常可为猛将却不可为丞相。但是细想一下这件事却未必有那么简单那些小门派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那么不明事理的只怕是受了人蛊惑才会到隐影门去闹他想了一下随口问道:“乾阳门有什么反应?”

一说到乾阳门林常顿时又激动起来苍白的脸顿时都给涨红了:“他***你别说什么乾阳门我就来气***那天晚上我们隐影门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乾阳门那后面才出来没死一个人硬是把功劳全往自己脑袋上算去。这些天那些怪物零散出现四处出击他们又开始搞什么东西一个人都没有派出来托词说什么自己的几个地方被大批的怪物攻击抽不出人来。他***我今天早上还听到几个师弟跟我汇报说他们中一伙人在酒楼里喝花酒抽不出来个屁等我伤好了我见到乾阳门的人就往死里打!”

林常越说越气氛下巴上胡渣气得直打斗眼看他又要张嘴大骂特骂了谢杨连忙说:“林大哥你消消气对你自己身体不好他们乾阳门不出来是他们的事你又何必动气?”

林常听谢杨的柔言软语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不满地说了一句:“我就是想不通心里不平衡……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你是哪个势力的?”

谢杨抱了自己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无门无派天下为家一个人瞎搞而已。”

林常也不怀疑走过来用他那还缠着纱布的手一巴掌拍在谢杨的肩膀上:“原来兄弟叫谢杨走我们去喝个酒其他那些事管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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