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狗熊跌膘吧。”老龙头毕竟见识丰富,渐渐看出一些苗头。
“二师父,您的意思是这只狗熊是故意摔的?”田大康也一直纳闷:往上爬树那么利索,难道下树就不会了。

“再看看——”老龙头也来了兴致,俯身观看,不过手里却早就准备好了武器,非枪非炮,却是两个小布包。

行走山林,没有点防身的武器怎么行。真要是那样,老龙头成天在山里晃荡,估计早就叫黑瞎子舔了、叫野猪拱了,或者叫虎豹狼群给扑了。

吭哧——狗熊又从树上摔下来,猛地大吼一声,吼声中竟然透着一股难言的兴奋,然后田大康就看到这家伙撅着屁股,在地上一通狂泻,好家伙,老大一堆了。

“这是——”田大康捂住鼻子,他们是在下风口。这也是行走山林的一项法则,遇到野牲口,不能在上风头呆着,它们的鼻子都灵着呢。

“嘿嘿,明白了——”老龙头也捂着鼻子笑了一阵:“这个大笨熊估计是消化不良,肚子涨得难受,还排泄不出来,所以就想出这么一个笨法子,真不知道它是笨呢还是聪明呢!”

田大康知道,黑瞎子是杂食动物,一般时候不忌口,胃口好得出奇。总这么吃,难免肠胃闹点小毛病啥的,又没人给它吃消化药,所以才从树上往下跌,没准哪一下子把肠胃摔通畅了呢。

“动物也都有各自的生存本领,而且都十分顽强,和它们一比,我们人类的生命就显得太脆弱喽——”老龙头又感叹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田大康看到,球球从树后钻出来,开始向那只大黑瞎子走过去,既胆怯又兴奋,大概在小家伙的心里面,又想起了跟随在妈妈屁股后面的感觉。

那个大家伙或许是拉痛快了,心情比较好,所以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暴力,只是用大巴掌把球球推了一溜跟头,意思是说:给老娘滚远点。还好是一头母熊,要是个公的,球球就危险了。

球球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有点委屈,在那吭吭唧唧的一个劲晃悠脑袋,但是也不敢轻易上前套近乎。

田大康急得够呛,想招呼球球,却又怕惹怒那只大狗熊。正着急呢,那只大狗熊却晃晃悠悠向他们这边溜达过来。

“二师父,你的药行不行啊——”田大康现在也有点紧张了。

“放心吧,对付狗熊,万试万灵。”老龙头呵呵一笑,解开一个小布包,里面却是几个装青霉素的小药瓶,只见他把上面的胶皮盖拔下去,然后就跟投掷手榴弹似的,嗖一下朝狗熊扔过去。

与此同时,田大康闻到一股淡淡的蜜香,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玩意对狗熊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啦——

狗熊的鼻子更灵,早就嗅到蜜香,立刻在草丛里面开始搜寻,很快就把那个小瓶子找到。只是老龙头有点不讲究,就在瓶底抹了点蜂蜜,瓶子又小,狗熊想吃到嘴里就难喽。舌头伸不进去,大巴掌也用不上,把狗熊馋得哈喇子淌出不老少。

“二师父,高,真高——不过,要是碰到野猪狼群咋办啊?”田大康觉得蜜瓶也就能对狗熊起效,但是对付其它的野牲口,估计就不当事了,毕竟像老虎豹子啥的,都是吃肉的,对蜂蜜不感兴趣。

“没事,还有别的武器呢,不过一般时候不敢使用,威力太大。”老龙头笑嘻嘻地,倒是把田大康的好奇心给勾出来,想要瞧瞧,龙老头却说啥也不让,只是威力太大,容易两败俱伤。

田大康没辙,只好绕过那只跟小瓶较劲的大狗熊,把球球抱走,领着黑妞,回到刚才采蘑菇的地方。整个过程,那只大狗熊根本都没搭理他,那个专心劲,一点不比田大康写字的时候差。

筐里面空空荡荡,灰太狼和虎妞都不见了。田大康吓了一跳,嘴里轻声呼唤起来。与此同时,黑妞的嘴里也哼哼两声,很快,从草丛里就钻出一灰一花两个小家伙,摇头晃脑跑过来。

“嘿嘿,行啊,都知道藏起来了。”田大康赞了一句,别看它们小,但是本性之中那种感知危险的能力,却比家养的动物强百倍。看来,以后最好叫他们在山上安家,也就不用为食物愁了。

望望四周的林子,田大康嘿嘿笑道:“这不就是最好的一座天然饲养场嘛!”

“富贵啊,把球球它们送过去之后,我准备再往深山里面走走,要是能找到五灵脂,估计吴先生的病情还能稳定住。”老龙头拧开水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田大康。

“二师父,俺也去——五灵脂,好像听说过,是不是鼯鼠的排泄物?”田大康也灌了两口水,那种甘甜的井水滋润喉咙的感觉,很是舒畅。

老龙头点点头:“此物在中药里面十分珍贵难得,治疗癌症很有些效果,就看咱们有没有这个机缘了。”

对于鼯鼠,田大康也只是听闻其名,他忽然灵机一动:“二师父,毛团那种滑翔的本领,很像是鼯鼠啊?”

“我看过鼯鼠的标本,身体两侧的皮膜能够展开,借此滑翔,跟毛团不同。”老龙头也遗憾地摇摇头。

爷俩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经望见木屋,这时候,一个难听的声音先传过来:“哇嘎嘎嘎——哇嘎嘎嘎——”

正是棒槌现了田大康,咋咋呼呼地怪叫起来,它扑扇着翅膀,落到黑妞的后背上,脑袋得意地左顾右盼。

对于这个自来熟的家伙,黑妞心里也很不爽,于是猛地向前一窜,棒槌就落到地上,灰太狼和虎妞就呼呼往上冲,吓得棒槌赶忙又飞到半空:不带这么玩的啊,一窝子都上啊。

“富贵哥来了——”明明脆生生的声音飘过来,球球它们立刻都一溜烟跑过去,把小丫头围在当中。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架势。

田大康看得心中一暖,随即又是一阵刺痛:明明能承受住失去爷爷的痛苦吗?

“富贵来了,这回有口福啦,俺跟哑巴刚刚猎到一头梅花鹿,还活着呢。”田大膀从木楞刻旁边的马架子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杀猪刀。因为人多了,木屋里面住不下,所以就临时搭建了一个马架子,苫上茅草,住人没问题。

这些天,田大膀跟哑巴在林子里面挖了几个陷坑,今个早晨遛了一遍,现里面掉进去一只梅花鹿,弄出来一瞧,一条腿摔断了,就乐呵呵地抬回来,准备杀了吃肉。

田大康他们也跟着去看热闹,那只梅花鹿就拴在木屋旁边的树上,看到来了人,立刻站起来,两只大眼睛里面充满惊慌和恐惧,一条后腿还耷拉着,不时突突颤动几下。

在旁边还跟着一头小鹿,跟小羊羔大小差不多,大概也出生没几天。小家伙扬着脖子,在母亲肚皮下吃奶。

田大膀手里拿着刀子,没心没肺地走上去:“听说梅花鹿全身都是宝,大补啊——”

嗖得一下,那只小鹿向他猛冲过来,用它稚嫩的小脑瓜向田大康顶过去,只不过,它的头上还没有长出武器——鹿角。

当时母鹿掉进陷阱,这家伙就在坑边转悠,把母鹿抬回来的时候,也就一道跟回来,所以田大膀也没在乎:“小样吧,还敢跟俺动硬的,信不信一脚把你卷到——哎呦——”

小鹿往起一窜,正好脑袋顶到田大膀的裆部,这家伙立刻就蜷缩成一团,嘴里杀猪般嚎叫。而那只小鹿,则甩甩小尾巴,欢快地跑回母鹿身边。

母鹿则伸出舌头,在小家伙身上舔了几下。这一瞬间,田大康心里一颤,似乎也被撞了一下,那种叫做亲情的心弦,狠狠地拨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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