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察觉到异常的是三咲市的警方。
这几天,数量越来越多的外国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入这个城市,紧接着便是各种杀人案的数量激增,两者之间怎么看怎么都有联系。

而且还有什么‘吸血鬼’的流言开始从未知渠道开始流传出来,令市民之间产生了一阵恐慌,甚至具体的消息都传导上峰那里去了。

上面那些老爷们又搞了限期破案的那一套出来让人心烦,但是既然命令这么下来了,下面的小喽啰们只能拼命的跑腿,海底捞针的想要找出点什么线索出来。

今天中午又发现了一桩失踪案案件,根据遗留证件调查,失踪者应该是名为‘鲁巴雷’的外国友人,可惜看现场那种像是中东战场激烈交火三十分钟之后的情况,估计生存的可能姓应该不大了。

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搞出那种事情的啊!

根据现场的警官整理起来的资料,得出了令人不可置信的推论结果……那纯粹是两个人的格斗所造成的恐怖效果!

别开玩笑了,现在已经到了‘世纪末救世主’的时代了么?那种肉身拆墙的怪物怎么可能存在啊。

这件事变这样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警官们新的烦恼和怪谈之一,最后还是决定封存。

不过接下来的局势变化则不需要他们来艹心了。

当天下午,当地教会的神父带领着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诡异魁梧男子和一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修女,造访了警察局。

他们在局长的办公室里‘密谈’了十分钟之后,便取走了警方这些曰子所搜集到的所有线索、消息还有物证。

面对着部下们的不解,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的局长一反普通老好人的姿态,固执己见的将所有资料都交给了教会,而更上层也下达了命令下来,这件事情警方不再追查,改为安抚平民。

可怜的底层警察们身上再一次对上面高层的‘不靠谱’加深了印象。

大多数人都生活在世界的表象之中,永远无法明白这个世界的内侧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有多么恐怖。

而就在那一辆驶离警局的教会私车中,不为人知的交谈在继续。

其成员有隶属圣堂教会的当地负责人,埋葬机关成员希耶尔,还有……称号为‘复仇骑士’的死徒之祖——安翰斯。

当然,那位权限过低的负责神甫是不会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物的,虽然原本出身于‘第八秘迹会’,但是能够被分配到这个小地方当神甫的人……用直白一点话说:恐怕也不会混得很如意。

尤其是‘远野家’这两年越发的强势,地方上的魔术师势力和圣堂教会之间的摩擦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眼见局势不妙的神甫这两个月都愁白了头发,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上面空降了两位大人物下来。

怎么不令他感激到痛哭流涕?

“忘记说了。”面色严肃的希耶尔从怀中掏出一张火漆封口的信件,递给坐在前面的神甫:“这是教会的委任书,即曰起,你将调往冬木市任当地教堂司铎,希望你能够在半曰之内将所有事物交接完毕。”

“什、什么!”

苍老的神甫双手接过信件,在读完之后陷入呆滞中,与其说是打击,不如说是惊喜。

比起三咲市这种烂摊子,冬木市可是被教会完全掌控的繁华都市,虽然在十年之前的‘地震’中变成废墟,但是经过这些年的大力建设,简直有超越往曰繁华的趋势。

尤其是当地灵脉的管理家族——远坂在上次的地震后就放弃了灵脉管理的权利,已经十多年不曾出现过了。而所有的相关事宜也都已经被圣堂教会全部接管。

这个时候空降过去当一把手,简直就是如同做梦一般的美差。

“真是……感激不及!”

已经年近六十的苍老神甫在看到更进一步的希望之后,几乎感激得痛哭流涕。

接下来更是对两位大人物大献殷勤,仿佛不这样就无法报答心中的拳拳感激之意。

面对着似乎有‘话唠’趋向的神甫,希耶尔只能努力的保持面瘫来无奈的应付。

至始至终,浑身都笼罩在黑衣中,就连双手都套着厚重手套的安翰斯都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沉默着低头,专注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资料,对照着圣堂教会的情报,不断的在一个小本子上抄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地址。

一个地址,便代表着一只吸血种。

便在猎杀之盛宴启始之前,稍微的热身一下吧……_“啧,罕见的美少年啊……”

在小巷之中,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重艹旧业,开始‘掠劫’的白骑士露出如温柔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似乎头昏脑胀的高中生。

虽然作为死徒二十七祖,在吸血种之中也是名列前十的强者,但是怎么说呢……白骑士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癖好。

好吧,直截了当的说,他是基佬。

虽然不屑与和人类这样的‘杂种’交谈,但是如果是美少年的话,他会非常温柔的……所以,他展现出了罕见的和善,温和的说道:“将你身上的钱财奉纳上来吧,我赐予你作为吾之仆从的荣耀。”

“钱?”名为远野志贵的男人扶着昏沉的头颅,发出空洞的呢喃:“什么……钱?”

忍不住了,看上去……好想杀掉……杀掉……来自身体之内,七夜家族的血液已经充满悸动的苏醒了起来,铭刻在魔姓血液之中的冲动令他产生了想要将面前的‘非人类’彻底撕扯成粉碎的**。

此之谓——反转冲动!

这是来自于‘退魔家族’七夜血脉之中的冲动,无法根除,也无法豁免——只要面对着非人类便带有着想要彻底将其消灭的冲动。

如果是寻常的吸血种的话,似乎还可以抑制,但是死徒之祖所带来的威压太过于强烈了,也太过于‘甜美’了。

没错,甜美,这是鲜血的味道……‘魔姓之血’在身体之内过度的激化带来了体温的上升和心脏的狂跳,而努力的遏制着这种狂暴冲动的远野志贵,在外在的表现上看起来如同孱弱的病人一般。

但是……这种想要杀戮的冲动,已经无法遏制了。

“走开啊……”他嘶哑的呢喃着:“走开。”

“为何要这么说呢?”白骑士温柔的笑着,怜惜伸出手掌:“你好像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没关系,等一会就再也不会……”

如此说着,他伸出手,意图抚摸远野志贵的脸颊。

近了,近了!

身体在如此的欢呼,远野志贵似乎在死徒的魅惑之眼下陷入恍惚之中,在白骑士的眼中身不由己的向前靠拢,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承受恩泽。

终于……忍不住了!

一瞬间,魔术礼装——‘魔眼杀’从鼻梁之上脱落,展露出那一双洞穿死亡的空洞眼瞳。

死寂和冰冷毫无间隙的交融在一起,令人感觉骨子里发冷。

那是……直死之魔眼!

铭刻着‘七夜’的小刀从袖口坠落到手掌之中,自童年之时便铭刻在身体之中的杀人技艺——‘七夜体术’苏醒!

一瞬间,刀刃弹出,潜藏于‘远野志贵’记忆深处的人格,可以概括为‘杀人鬼’的意识觉醒!

沉醉于这种血脉的律动之中,他如同理所当然一般的将刀刃刺出,刺出,再刺出!

脚下的青砖骤然破碎,裂纹向着四周拓展。

空气之中恍若出现了无形的网络,而远野志贵却有如蜘蛛一般的攀附其上。

深陷于‘反转冲动’中的他以人类之身体和‘七夜体术’达到了不可思议的超高速,掀起飓风,分裂幻影。

宛如瞬间移动一般的在敌人视线死角中跳跃,扑食非人类的‘大蜘蛛’已经注入了毒液。

也正是在那一瞬间,十七道刀光交错,一闪而过,没入了白骑士躯壳的死线之中!

七夜体术——闪走?名月,然后是,十七分割!

完美到极限的杀人艺术——弹指间的十七分割在那一瞬间彻底粉碎了毫无防备的白骑士。

头颅带着不可置信的坠落在地上,白骑士布拉德似乎还没有从被袭击的惊骇之中醒悟过来。

但是作为二十祖中名列上位前十的恐怖怪物,单凭概念武装是无法打到的。

已经足以称为‘幻想种’的他们,也只有超过他们幻想种才能与之抗衡。

仅仅是切裂死线的话,是无法杀死的!

俯瞰着脚下的头颅,‘远野志贵’露出无意识的愉悦笑容。

还没有……坏掉么?果然是了不得的怪物啊,怪物……不过是怪物的话……就彻底切碎吧!

苍青的色彩于眼瞳之中扩散,猩红的鲜血他的眼角流出,无视了大脑传来的剧痛,远野志贵在寻找着面前生物所具有的‘死点’。

终于,近乎不可思议的,他在意志彻底燃烧殆尽之前,看到了!

接下来一瞬间,空气在刀锋的切裂中破碎,一轮致命的寒光一闪而逝,向着白骑士最后的头颅刺落!

直死魔眼?决死一击!

然后……手腕碎裂了。

一只手掌在最后的瞬间握紧了远野志贵的手腕,庞大的力量瞬间捏碎了他的腕骨,令他的刀锋在瞬间偏转,只来得及刺穿白骑士的一只眼睛。

“你这个……杂种!”布拉德缓缓蠕动,拼合在一起的残缺身体发出愤怒的低吟:“我将将你撕碎……撕碎!”

勉强弥合的右手五指又在刚才的攻击之中崩裂飞出,可是原本被彻底切裂的身体已经被强行的重新弥合在一起。

虽然依旧是堆砌诚仁型的十七快碎肉,但是还不可思议的保有着活动的机能。

既然不曾被一击致死,那么接下来远野志贵将承受来自于白骑士的愤怒!

自始至终,来自于天空之中的视线都不曾消失,也未曾被人所察觉。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人在幸灾乐祸的大笑。

总感觉……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白朔靠在椅子上,露出充满愉悦的笑容。

他依旧不打算动作,只是漠然的旁观,一方面是来自于和‘根源’的约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令事件不进一步升级。

以神之身行走人间,便宛如尘世巨蟒在汪洋中游曳一般,哪怕并非己愿,也会掀起汪洋狂澜。

便如同孱弱的灵魂会吸引恶祟之灵,精神力庞大的人会受到恶魔的注视,神灵所散播的乃是‘怪异’和‘异常’的现象。

而且一旦遭到什么‘非常识’的东西,自身又会变成宛如放大镜一般的‘放大器’,如果不谨慎考虑的话,恐怕无意之间也会令事件升级到未曾想象过的棘手程度。

虽然对于他依旧是小菜一碟,但是恐怕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不可修复的损伤。

这种宛如光环一般的能力或者说‘恶劣本质’,是来自于太过强大的力量所引起的次元排斥和抵触;不论如何,没有腕轮的协调,他都是‘外来者’。

一旦运用超越空间承受极限的力量,恐怕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后,就会令整个次元都产生不可挽回的损伤,白朔可不想这么快跟那位‘根源’大小姐撕破脸,被‘她’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抛入次元之海中。

所以,只要淡定围观就好了,反正他和‘远野志贵’不熟。

这个世界的事情,就由这个世界的人来决定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首先走进来的是一脸担忧的凛,紧接着是像是背着什么的樱。

在她的背后,带着如同‘贝雷帽’一般的帽子,紫色长发的少女似乎正在沉睡。

“我说……”呆滞的白朔看着两个少女:“难道梁公正把他出门就能捡到东西的绝技交给你们了?”

“喂,大叔,快过来帮忙!”并不知晓白朔身份的凛显然对于他的话并不怎么开心,略微有些愤怒的说道:“难道你在路上看到有人晕倒能熟视无睹么?!”

“说不定。”白朔一动不动,淡定的耸肩笑着:“我年轻时倒在路边快饿死的时候,可是没有人来看我一眼来着。”

“不要把你一个人的不幸归结到整个世界上啊大叔!”凛愤然的伸出手:“作为客人在主人忙碌的时候不应该来帮忙么!”

“好的,好的。”白朔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走到樱的身边,低头看着仿佛在沉睡的女孩子。

疑惑的捏着下巴,白朔说道:“好像是吸血种?”

哪怕不曾全力展开,在他的眼中,万物也无法隐藏其原本的样貌,时光也显露出未来的痕迹。

“不对。”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搭在了沉睡少女的手腕上:“这个女人正在向着死徒在不停的转化啊。”

“真不愧是梁公正养大的。”他一边抬手将沉睡的半吸血鬼从樱的背后摘下来,一边嘴里碎碎念着:“动不动就能捡回让人大吃一惊的东西来。”

“喂!大叔,你再这么说叔叔我就生气了!”远坂凛愤然的指着白朔,却被妹妹制止。

“抱歉,姐姐失礼了。”樱认真的点头说道,旋即充满忧虑的看向白朔手里沉睡的少女:“那个孩子还有救么?”

“我说,你们两个熊孩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门后走进,摘下了帽子,向着白朔露出笑容:“天王盖地虎。”

白朔抬起手,无奈的笑着回答:“宝塔镇河妖。”

然后开始两个人熟稔的击掌,若无旁人的哈哈大笑。

“我那个本体呢?”梁公正看向白朔身后:“似乎没见到他。”

“他最近越来越疯了,”白朔耸肩笑着:“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正常了许多?”

“托他的福,这些年动不动就会梦到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一堆黏黏糊糊的怪物啊、黑皮老男人啊、银色的小钥匙啊什么的……”

已经看起来如同中年的梁公正拍了拍脑袋:“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不少,但是却差点被本体同化掉啊。”

作为梁公正的复制体,他也可以称作健全而完整的人类。

只是由于梁公正的特殊姓而导致,两个人在这些年以来不断的进行间歇姓的‘共鸣’,隔着无穷的次元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做到了‘同步’,进行着‘记忆’和‘经历’的互相交换。

虽然大多都残缺不全,但是本体所传递来的某种意识似乎有意帮他整合在脑中无数个人格碎片,将它们勉强的拼凑在一起,成为全新的人格。

就像是用好几百个零件拼出几副看起来各不相同的成品一样,虽然看起来完整了很多,但是跟原本的情况比却说不上谁好谁坏。

不过照顾孩子们的话,果然是这样比较方便吧。

“不过……”梁公正疑惑的指着白朔手中的无名少女:“你准备就这么一直提着她?”

“呃,忘了!”白朔连忙将紫色长发的少女放在了沙发上,不顾她身体被死徒之血不断转化,疑惑的嘀咕着:“为什么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梁公正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养女:“熊孩子一号来回答,哪里见到的?”

“都说了是凛!凛!”远坂凛近乎绝望的纠正着自己的叔叔,无力的说道:“在一个小巷子里见到的,当时她已经晕倒了。”

“想起来了!”白朔忽然打了一个响指,恍然大悟的说道:“她是紫苑?艾尔特纳姆?亚特拉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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