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到牢里的?”把酒菜扫荡一空高闯问道。
“衙门的布告。”云想衣秋波一瞄轻轻地答。

果然!高闯笑了一下。其实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郑和放出的消息他的画影图形估计这时候已经贴满大街小巷了不过不知道给他安排的是什么罪名不可能因为没有路引就上了布告吧那可是重犯才有的待遇。

“布告上说我犯了什么罪?”

云想衣很意外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罪名而是因为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是为了什么而进的大牢只是有点好奇。

惹上官非的人里不明不白的多了没钱没势的人很有可能轻罪入狱但最后顶了别人的重罪不过是银子的力量作祟罢了只是这男人这么满不在乎也实在奇怪。

但话说回来这男人又有哪一点不奇怪的?听三三说当时他救她的时候手法很奇怪就这样把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而现在他不在意的直视着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惊艳与崇拜仿佛她就是个普通女人和三三一样没有什么值得特别珍惜和爱护的这让她不禁感到被忽视的不快同时又十分新鲜好奇。

她身在青楼自认为阅人无数但对这个男人却不能看透。单看这个人的外表他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显然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下层百姓或者说就是个活土匪但仔细一看就会现他眼神聪明带着不容易妥协的气质野性难驯那是只有强者才能有的自信和骄傲。

本来是为报答救命之恩而来但此刻她游戏红尘的心却突然热切了起来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想要征服这个人征服这个看来不属于这里的男人!

“擅闯郑和大人府意图行窃还打伤官差。”她眼神闪烁地盯着高闯想在他脸上看出破绽。

“高老大不是说因为没有路引才被抓吗?”小老虎牙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为高闯犯下那么大的罪而兴奋似乎他犯的罪越大就证明越厉害更证明他跟对了人一副誓要做小弟的模样也不想想如果这罪名是真的那么他的高老大也只能活到秋后问斩的时候了。

“我进郑府确实没有路引啊。”高闯咧嘴一笑。

小老虎牙和小星愣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拇指意思是佩服高闯当贼都当得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实在嚣张极了。

“恩公真会避重就轻。”云想衣抿嘴一笑“可是恩公你既然于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或许小女子可以助您摆脱牢狱之灾。”

“这个――就不麻烦小姐了。”高闯委婉的拒绝不是他不想出去他是个海阔天高的人无垠的大海才是他的舞台这几天他活得憋屈极了可是他知道郑和在暗处盯着他因此不想连累了这个美人。

再说这个美人看似娇柔娴雅风情万种但实际上那心里至少有九十九道弯那双眼睛像兜着一汪水一样一眨眼就一个心眼。就像那天在船上她看似在一边与人无扰实际上唯恐天下不乱。这不是个普通女人是个小妖精少惹为妙。

“恩公!”

“不用叫恩公了吧。”高闯露出为难之色“这样叫我很不习惯那天我无意间救了小姐实在是举手之劳换做是谁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好我就随这两个小兄弟一起叫你高老大。”云想衣的豪爽之气再度显露“高老大你也不必叫我小姐了就叫我衣衣大家方便。”

“随小姐――不是随衣衣喜欢吧。”高闯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

看高闯似乎不太情愿云想衣立即心生一个要捉弄他的念头“高老大你是爽快的人我直说了吧其实我想救你出去也是为了我自己。”

“哦?”高闯对这个说法倒很意外因为他和云想衣一点瓜葛也没有难道她是想让自己赎她出青楼?日行一善倒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他没有资金。

云想衣似是看出高闯的心思轻笑道:“一看高老大就不是本地人至少来本地不久所以并不知道衣衣的身世。衣衣虽是蒲柳之姿可是蒙金陵城各位爷的抬爱早就为自己备下了赎身之资。只不过一入娼门终生是妓衣衣是菟丝绵草不托付乔木不得以自立因此只得忍痛委身青楼罢了。”

她说得文绉绉的高闯要认真倾听才能明白她说的意思点头道:“原来小姐――衣衣出淤泥而不染。”

云想衣灿然一笑没想到高闯这样看来野性不羁之人还懂两句诗文并不知道现代中国的九年义务教育也让高闯些许识得两个字对他又多了几分好奇道:“高老大抬爱了可是衣衣虽然身份下贱却也知道廉耻是卖艺不卖身的至今还是清倌人。不信可以问问这两位小兄弟。”

小老虎牙和小星听到美女姐姐点名忙不迭的点头。云想衣艳名远播但眼界甚高任你地位多么高贵、家财多么丰厚也不过是陪着喝酒吟诗、品茶下棋比大家小姐还要身娇肉贵从来未曾和任何人过从甚密这是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的。

高闯对此并不怀疑因此直接表示同意并未向两个小子求证让云想衣心情非常畅快。他自己是男人知道男人有多贱云想衣看来那么聪明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越是自恃身份男人就越是趋之若鹜因为男人喜欢竞争倒不是她本身是否值得的问题。他高中毕业前狂爱古龙的小说这位大师说过一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哪怕女人丑得像猪只要有人追就是美丽的其他男人也会来抢。

何况云想衣这样的绝代佳人抢到后不仅是得到美人面子上也是赚足了。所以云想衣才会有这样的身价而且因为争抢的人太多了到后来谁也惹不起谁反而成了平安的局面让云想衣掌握了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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